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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瓜冬瓜南瓜,可不是小孩子们吃的零嘴,那是菜!幺姑多半也没见过吃过!
“我看书上说过,这些可以当菜吃!”郝然插话道:“种在田边土角房前屋后都行,不择地的!”
“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啊,这么金贵的东西,哪能不择地!”王世清看女儿多熟络的样子笑了:“什么都书上看的,这书当真没有白读,可是,你真记清楚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特别是没有种过的东西,要糟蹋了好可惜。
“娘,记得可清楚了!”郝然想着上辈子房前屋后吃都吃不完的各种瓜果“真的!”
“表妹,你在哪本书上看的,我怎么没见着?”赵家忠听得稀罕,睁着大眼问。
坏了,露馅了!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这儿还有一个同班同学!
“忘记了,反正在先生的书上看过!”郝然连忙转移话题:“幺姑,先生说,表哥很勤奋,以后能考状元呢!”
“真的吗?”郝芳惊喜的盯着儿子,昏暗的油灯下眼睛特别亮。别说中状元,能当个秀才老爷也是不错的了,贺家镇方源几十里,秀才老爷屈指可数。而且,有功名的人可以不交捐税。
“真的,先生经常夸奖表哥!”表扬倒是有,没说过考状元,不过,多说说多激励,说不定还成能考个功名。
“娘,没有的事儿,只是我和郝亮挨板子的时间少!”赵家忠不好意思的说:“说起来,表妹上学堂才真的很能干,每次背书都比我们先会背!”
那是因为我接受过高等教育!郝然不好意思的在心里补充,每次背,也不是她充能干,主要是先背好的可以先回家,所以就假装结结巴巴的跑去背诵了,每次背完,感觉先生总是无声的叹息,也不知道叹个什么劲儿。
“说都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俩孩子却是相互夸奖呢!”王世清看着两个小脑袋笑了。
“来,幺妹,吃个田螺,试一试,这也是然儿照书上说的方子给炒的!”郝用招呼着郝芳:“我们兄妹几人没有上学堂,就当白活了几十年一样,现在的孩子看了书,就说这样能吃,那样可以用,真是一代比一代强!”
“好,我试试!”郝芳学了郝然,挟了一个田螺,左手捏着右手用细竹签将肉挑出送到嘴边了不放心又拿到眼前看了看:“真能吃?”
“娘,能吃,真香!”赵家忠手脚利落,早已在郝然的示范下吃掉了一个:“就是有点辣!”
“不辣不行,避不了腥味!”没有香料不要紧,好在有足够的辣椒。用了一点油将辣椒炒香,放了很多水来煮,怕有什么虫什么细菌,高温消毒时间足够长,所以她是放心的让家人吃了。
闻着老三家传出来的香味,胡招娣想着,是不是郝芳给带了肉来!不过,若真带了,应该也要给老爷子吃的,看来是另有蹊跷。
“娘,三婶家用什么招待幺姑?”郝音也闻着香味,睡在床上悄悄的问。
“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些田螺!”李杏花笑道:“这么个破家,连住都没地儿,还买得起肉不成!”
“娘,那幺姑今晚又要睡我的床?”郝音不高兴的说。
“忍忍吧,说到底,她还是你幺姑呢!”李杏花安慰着女儿:“可别学了人小家子气!”
第六十四章 税猛于虎()
郝用将麦子打完快晒干了,有意无意的经过郝定家门口时,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倒是看到罗珍好几次,刚张口想要喊一声五婶,人就将头扭到一边,还伴着哼声。饶是郝用做好了脸皮厚的思想准备,也没勇气开口说借风车之事。
“郝建,你爹呢?”这天,终于看见郝建一人下学,郝用连忙问道。
“栽完秧子就出远门做工了!”看了看郝用:“我娘说了,你想要借风车,门都没有!”
“不是,我不是借风车,是想找你爹做木工!”郝用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都说求人难,果然难于上青天,看看,连小孩子都可以甩他两句。一定是这几日罗珍早已明白了他的来意,故意说给孩子听的。小孩子不会撒谎,瞧瞧人说得多有底气。唉!
“就你家?做木工?八辈子后吧!”这话不是他说的,是娘说的,就在前两天,娘说看郝用在房前屋后打转,八成是想借风车,自己说也可能是请爹做木工,娘笑称他家能请木工是八辈子后的事了。
郝用哽得说不出话来了,咬着牙回了家。
宁可得罪閰王也不可开罪小鬼,没想到,孩子打闹居然会影响这么大。郝用没借着风车不说,连胡招娣李杏花去借,都被罗珍里里外外长长短短数落了好些时候,纵然是借到了风车,两人回到家,一看到郝然心里还是满腔的怨火。
郝然下学时,就明显感觉到气场不对!反正,这个家里时不时的有点火药味,也不去问原因了,自己该干嘛干嘛。
“不风怎么行,不只有壳,还有很多阴米,连捐税这一关也过不了!”王世清听男人说没借到风车,急得不行:“要不,我再去给她说点好话?”
“不用了!”自己受了一个小孩子的气就够了,何必再让妻子跟着受累:“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去平台村借吧?”王世清叹了一口气,半山村离王家崖也太远了,以至于娘家有一台风车,却也不能看顾着自己。
“如果行的话,也可以去借!”平台村哪家有还得去打听一下“要不然,就直接送到镇上捐税官那儿,反正也是要过风车的,大不了就多挑一挑去!”
“捐税也重,让他们一过风车,又得一挑就得少一半!”自己过风车,半饱满的阴米也能留下来,再去那儿一过风车,就得剔出来了。
“少就少吧,剔出来的我们自己吃!”郝用想了想:“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就挑去镇上!”
郝然没想到,自己也就上了几天学,之前和爹娘辛辛苦苦收回来的几箩麦子只余下一箩了,再有,就是爹在镇上交捐税用阴米打回来的糙面米分。
“都交捐税了!”比起往年,至少多捐了一箩!捐税官那儿过风车,就当脱了一层皮一般。
苛税收猛于虎,郝然算是有所经历了。
想着上辈子爸妈听说不用交公粮后激动万分,说皇粮国税朝朝代代都有,没想到现在赶上了好日子,居然不用上交了。过了两年,又说有退耕还林的补贴,有种粮补贴,各种利好政策传来,自己还觉得他们大惊小怪了。如今看来,真正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想象中的白面馒头没得来吃了,分家时的一石谷子早吃完了,这会儿,是吃的郝芳背过来的米,有了糙面,又可以做点面团稀饭填肚子。郝然估计,若不是因为赵家忠在这儿搭伙,娘肯定是想顿顿煮面羹的!
“娘,您做面饼了?”下学回来,屋子里居然有麦饼香郝然惊喜。
“嗯,今天一是过端午节,二来,又是你生日,咱家现在没钱买肉吃蛋,就烙了几个饼!”王世清进屋,手上拿着一块帕子边擦边说。
“就是,然儿,这是给你过九岁生日呢!”郝用笑道:“明年就十岁了,十岁可是一个大生,到时候,爹一定给然儿过一个生日,请你舅舅他们来做客!”
“女儿的生日,是娘的难日,娘,您吃!”郝然才不稀罕什么过生日,不过还是憧憬着长大,长大后就可以独挡一面了。
“吃吧,来,家忠,三舅娘家过节就只能吃这个,可别嫌弃!”王世清挟了一个到赵家忠碗里:“锅底的油饼给你姥爷吃了,幸好,他牙还好,能咬得动!”
“姥爷的腿真的不能好了吗?”与郝水一起和姥爷睡觉,他有时候一晚都要拉一两次。“又拉了!”郝水是嘀咕一句,翻过身就又睡过去了。自己则经常起床给姥爷换。想想他真的好可怜!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养着吧,看往后能不能动!”郝用自从听了白大夫的诊断后,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治之症了。只希望,他能熬过三年,不管是躺着还是睡着,只要有一口气吊着,就是还活着,就能看到他,总比看着一堆土强!
“唉!”一声叹息,王世清摇头无语。
端午过后,明显感觉到白天的时间比往日里要长一些。天气好时,王世清也爱在黄桷树下用小吊锅煮饭。
可是,纵然是这样,也没了机会。
马魁要进山打猎了,郝然赶紧将小吊锅还给了她“郝然,等我爹捉了野鸡我一定叫你!”
没等看到山鸡,郝然先见着了野兔。
“爹,您怎么捉住它的?”都说守株能待兔,没想到,农民出身的爹居然能捉往一只野兔。要知道,野兔可是山上的短跑冠军,爹一定追了很久吧。
“呵呵,说起来真是运气!”郝用乐呵呵看着女儿抱着兔子笑道:“原本去山上割麦杆,准备也烧制一些木炭,没想到这只兔子居然掉进了那个深坑。”跳进坑里将兔子捉住,野兔很狡猾,背篼箩篼都没法圈养的,郝用索性先将它逮了回来。
“老三,逮了野兔可以打牙祭了!”郝通看着这只野兔,估计有四五斤“都有好些年没吃过兔肉了!”
“不,爹,兔子好可爱,我要喂它!”喂宠物离郝然很遥远,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大伯占便宜。别说兔子不大,就是大得如一头猪也抵不住这一大家子人吃。再说了,分家了,他们凭什么还来占自家便宜。
“喂野兔?”胡招娣嗤笑道:“不出两天,别说兔子,连兔毛你都看不见!”
“为什么?”郝然不解的问,她心里想的是,鸡蛋都有人偷,或许会是兔子被人偷去吃了吧。
“然丫头,野兔嘴可利了,竹蔑编制的任何东西都拦不住,扒土打洞,啃咬木头,你确信能养得住!”李杏花笑道:“与其让它跑了,不如逮去镇上卖几个钱!”
“我看这只兔子倒可以喂几天!”王世清摸了摸兔子的肚子道:“快下崽了,估计没那力气折腾呢!”
“娘,真的,这只兔子快有小兔兔了?”意外的惊喜啊,那是不是可以将小兔养大卖钱呢。
最后,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将兔子喂在猪圈里,郝用花了半天的时间用大树杆绑了一个兔笼,任它牙尖嘴利,要咬断逃出来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后的事儿。当然,这段时间,这位兔子要荣升当妈,肯定是没有精神力气去咬的。
大自然总要赋予人类一些美好的东西。
第三天,郝然家就多了五只兔宝宝。她每天下学后第一件事就要去田边土角找兔草,尽可能多的给野兔吃好点。
王世清甚至还会抓点糠和着一点稀饭喂养母兔。
“这样看来,这只野兔会被你喂熟吧!”李杏花进茅房时见王世清在帮忙打理兔窝笑道:“都说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没想到,这野兔也有被喂家的时候!”
“哪能啊!”王世清摇摇头:“它也就是这几天要照看小兔子,舍不下它们,依我看,过不了几天就有窜出去的念头!”
“这样说来,野兔还是喂不家?”李杏花笑道:“山野的始终是山野的,抱养的儿子喂不家!你可得小心了,别让它跑了!”
抱养的儿子喂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