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番密谈后,张九出了磨坊,再朝米五娘拜倒:“米仙姑大恩大德,张九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不了哇”
周围村人哗啦全朝磨坊跪下了,许三更是叩头连连,他儿子虽还未痊愈,脸上已有了红润,气息也稳了许多,肯定是已去了妖气。张九那话,就是他的心声。
元宵将近,黄家村里热闹不已,尽管粮价低靡,大家都对今年的夏税忧心不已,但米仙姑帮村里人去了妖孽,都纷纷使足了力气,凑起一桌桌席宴,迎元宵的同时,也酬谢米仙姑和随行乡人的恩德。
“哟……大家都知道消息了?”
一个对米五娘而言算是生面孔的汉子进了村子,讶异地道。
众人不解,问是什么消息。
那汉子满面红光:“万岁爷开恩,普免钱粮之前已经减了丁银,现在漕赋也是大减啊,大家知道减多少吗?咱们太仓,减四成”
村人大喜,纷纷起身朝北遥拜,口称万岁爷圣明,直到那汉子提醒说万岁爷龙椅在南面,这才改了方向。
“这还没完呢万岁爷还颁了《江南国是诏》,过几日就要贴到咱们村里来,我先给大家说说。未来五年内,朝廷要让咱们江南人的税赋减到大清时的一半,每乡每镇都要建学校,读都不要钱孤寡老弱都有扶助……”
汉子说了一大通,都是村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不止减赋办学,扶恤孤弱,镇里的官府还要帮着指导田产,指点买卖,让村人欢欣鼓舞。
这是以汤右曾为首的政事堂在江南推动的人心工程,眼下江南农人苦于漕赋,这事不仅要挖根子,也要补皮面。
康熙老儿当年搞什么永不加赋的文字游戏,英华朝廷虽不屑此举,但为了稳定江南人心,也不得不把节cào的下限调低。减漕赋是必然,但银子却还得从江南出,国家预算暂时出不了这笔银子。从哪里出呢?就从商人身上出。
减漕赋的同时,对以前一刀切掉的厘金作了重新整理,选出一些零散的坐税项目,比如什么车船税一类的杂税,以府县商税的途径收拢到江南行营,同时江南粮商也要出点血,再由江南行营买粮,将大约一百五十万两的漕赋缺口补足。这里面既涉及旧税复燃,又涉及官府直接chā手商业,只能是过渡政策,等以后各府县地方税起来后再进行调整。
而《江南国是诏》则是更大一桩皮面工程,由李肆在江南颁诏,给江南人许下承诺,强调国家对江南的重视,同时展现民生规划,这是画大饼。诏里还细致谈及了《皇英君宪》,更多针对江南读人和工商阶层,乡间农人暂时可搞不懂。
更多的措施,也非一般农人感兴趣,那就是恩科制举以及每年常科的设置,以及在江南以府院入手,搭建东西院体系的举措。
这么一套人心工程搞下来,大多数农人和士绅工商都心中安稳了。当然,江南数千乡镇,四五千万人,chūn风抚林,并不一定惠及每株小草。
“还有人说了,朝廷正在考虑还都江南呢,咱们江南人很快就能靠着万岁爷过日子了”
那汉子说得额头生烟,再说到另一个好消息时,村人的笑容开始有些勉强了。
“朝廷还要大办什么医院,许三,你家虎子不是病了吗?到时镇里起码有六七个郎中,再不得让那张九麻子糊nòng人……”
先不说张九麻子就在角落的宴席里海吃,许三就已冷了脸,“是啊,等朝廷建好什么医院,我儿子的坟头也长了三尺杂草了。”
张九麻子掐着嗓子也回嘴道:“郎中多就好?欺咱们不懂,诊金收得天贵,谁瞧得起病?”
“减赋是好,可粮价还是那么低,咱们日子还是好不起来……”
“之前大英入江南时,不也是说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么,怎么现在又变成五年了?五年后是不是还要说十年?”
“天子脚下有好日子吗?听祖辈说,当年大明皇帝还在江宁的时候,那日子可不好过。”
“万岁爷近来说话办事真是勤啊,有这功夫,多管管下面的官老爷不tǐng好?镇上的马主薄还在给咱们村摊元宵的灯芯纸红钱,林老爷,这事你也点了头?”
村人七嘴八舌地念叨着,那林老爷赶紧辩解自己没跟马主薄掺和,村人当然不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呆了片刻,无奈地跺脚走了。
“林老爷?什么来历,为什么大家都有些憎恶这人?”
“林贵,识点字,被新朝点中见了万岁爷,变了身份,现在是镇院的院事。小人也不知这院事是干什么的,就好象是马主薄的帮村吧,马主薄一家子这些年可干了不少坏事,谁跟他一伙,大家当然就憎谁。”
“可笑这老林的儿子林远傅早前却在帮大清办事,听说在松江府那惹出了不小动静,还上了官府的海捕单。”
敞天席宴旁,村人让出来的一间屋子里,张九麻子向米五娘细细讲着这人的来历。
“说起憎恶,这老林也只是碍大家眼,都比不上方家,方家的族田在咱们村子边上,截渠抢féi,还不给咱们村人分佃,说起方家,不少人都要吐唾沫。前些日子,方家人争着分族田,大家伙面上劝,心中都乐着呢。”
张九麻子对村里事了若指掌,不等米五娘问就一股脑地抖落出来。
“林贵……方家……马主薄……”
米五娘拖着下巴陷入沉思,张九壮着胆子偷瞄,就觉这圣姑的肌肤就跟白yù似的,那眼神也跟yù观音一样,好象自天顶投下一般。那么冷,那么远。
诺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第七百三十章 红阳劫数()
第七百三十章红阳劫数
虽对前途还不是那么乐观,可毕竟减了税,村子里又有仙姑护着,黄家村的村人情绪也随着元宵来临而饱满起来。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可喜气很快消散了,村子又被浓浓yīn霾罩住,许三的儿子病情再度恶化,一帮邪眉滑眼的汉子也进了村子,挥着棍bāng腰刀满村吆喝。
“这都三天了,跟你们jiāo代过的灯芯纸红钱呢?祖宗传下的老规矩,朝廷能换,这规矩可换不了”
“以前五十文?那是以前新朝廷,你们就得多献点孝敬马主薄可怜你们,只要一百五十文,松江那边一户要三百文……”
“马主薄的话就是规矩这罗店几万人,马主薄就是父母官”
领着这帮人的是马广,跟罗店镇主薄马贤只是远亲,一贯的泼皮无赖。前些年施足了劲也就hún个小差头,如今马贤当了主薄,他也跟着沾了光,自称马主薄已给他报了镇巡检班头的名籍,新朝的班头那可是经制的从九官身。
村人们手头是积了些银钱,可都备着chūn耕用,哪能就孝敬了这马广。大姑子小媳fù吵嚷,男人们推攘,不敢跟马广硬顶,却也不愿低头。jiāo皇粮是有朝廷官府压着,他们没胆子抗拒,这什么灯芯纸红钱,分明就是马主薄,不,说不定就是马广自己要来捞油水。
闹了好一阵,马广等人选着几个男人动了手,棍子刀鞘一起上,揍得这几人满地翻滚,其中就有许三。
“还敢还手?把你们报成大义社那帮满清余孽看你们怎么个死法红衣兵的枪子,不止杀人,还要夺魂,让你们下辈子都投不了胎”
打完了人,马广一边恐吓着,一边松了口,每户只要一百文。
红衣兵?听说身上的红衣都是人血染的,个个会雷法。谁杀人杀得多,谁身上最yàn,连大清最能打仗的年大帅都被打跑了,那是何等凶狠的军爷……
村人被吓住了,泪水断牙一并吞进肚里,将钱凑给了马广。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马广飘飘然,已觉自己就是巡检班头,扫视村子,发现了异常。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住在村子里,也不去镇子里报备?全都出来列好了,回马爷我的话……咦……”
招呼着手下扯出一帮气sè明显跟村人不一样的男nv,视线再转到一个nv子身上,马广的魂魄顿时就飘出了头顶。
“山东来的?定是白莲教匪,来啊,把他们全拿下”
眼里燃着赤果果的yù光,马广并不知道,自己随口污蔑,却是道破了真相。
接着他两眼就mí了,整个人也软了,模模糊糊听到手下人噗通倒地声。
“妖气,这些人身上都有妖气”
米五娘拍拍手,一股淡淡烟气dàng开,脚下是五体投地,如醉死一般的马广。
众人吓得连退几步,仔细想想,都觉得没错,这些家伙向来都为非作歹,如今换了朝廷,更是穷凶极恶了,身上没附着妖孽,怎可能这么猖狂?
“儿啊——”
村人正在惶恐,许三家中,许三妻子凄厉的哭号声响起,几乎撕裂了所有村人的魂魄,虎子终究没逃过死神的魔爪。
许三家中,脱下罩衫,将已绝了气息的小小身躯遮住,米五娘泪水盈盈,满脸愧疚地对许三道:“是我道行不够,之前虽驱走了火鬼邪气,可又遭刚才那帮妖孽的邪气冲染,没能保住虎子……”
许三呆了一阵,才痴痴道:“到底、到底是什么妖孽?”
米五娘看看围在mén外的惊惶村人,冷声道:“妖孽属火,擅长雷法,从南面来,红阳劫数要到了红阳一到,焚尽八荒,不修正心,不拜无生老母的,全都要下畜生道,三千三百三十三世浸在刀山血海里受苦”
属火、擅雷、从南面来……
什么红阳劫数、无生老母,还不太明白,可这几点却很清楚,村人们个个脸sè煞白,新朝廷是妖魔作祟?是天降大劫?
“小林说过,南蛮就是妖孽作luàn,他说得对”
魂魄被丧子之痛,夺财之恨压着,许三脑子里所有的愤恨心绪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
“先杀了这些妖人”
他扯过锄头,就要去砸马广等人,却被米五娘拦住。
“他们也是受害之人,让我先试试,救得一个算一个……”
米五娘嗓音深沉,许三就觉仙姑悲天悯人,虽没救下儿子,却已经尽了全力。再想到仙姑说的红阳劫数,他猛然下跪,朝米五娘蓬蓬叩头:“仙姑,救救我们,救救乡亲”
村外荒僻处,马广朝米五娘连连叩头:“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另外五个泼皮也一并叩首,盯住其中两个动作略显敷衍的人,米五娘甩手丢下从他们手里缴来的腰刀,“你们中间有人已不可救,要自救,就先杀了他们”
六人震惊地相互对视,一边张九麻子yīn恻恻地道:“仙姑法力高强,我这个天主教祭祀在仙姑面前也得俯首帖耳,仙姑的话不听,你们才真要魂飞魄散,再无投胎的机会”
马广哗啦拔刀,两眼赤红地扫着手下:“谁?谁?”
顺着米五娘指着的方向,马广咬牙,兜头就砍了上去,噗哧闷响不断,血水飞溅,转瞬他就成了之前嘴里所说的红衣兵。
确信两人死得不能再死,不理会已经如泥般软在地上的另外四个手下,马广喘着粗气,压住挥刀砍向米五娘的冲动,哆嗦道:“仙、仙姑……还有什么吩咐?”
他可不是愚夫愚fù,至少没那么容易就信了什么妖孽之言,可周围十来个汉子虎视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