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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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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一句话,速攻已是没有指望。

    看向城头,李肆咬着嘴唇,心道张伯行怕是已经控制了其他清廷官员,乃至控制了鄂尔泰,此人才是一个铁头二愣子,他到底想的是什么,连自家身家性命都不要了,非要向盘金铃下手呢?

    喧哗声不断,李肆转过目光,看到的是一杆杆大旗竖了起来,写着求释盘大姑的字语,数万民众,因为没有辎重负担,竟然也都到了武昌城下,正鼓噪不停。

    难道是……

    李肆脸色煞白,难道是张伯行看到了人心所向,对盘金铃有了另样的解读?

    在帐中分析所得消息,竭力思索对策,调度人手,李肆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正神思恍惚,却听到四面一阵高亢的悲呼。

    奔出军帐,踏上临时搭起的高台,举起望远镜正要看,却被另一阵呼喊声给止住了。

    那是从武昌城里传来的呼喊声,排山倒海,声威巨大。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凌晨,总督衙门侧面那小道观里,兵丁们将一个高挑身影押上了囚车。

    囚车缓缓而行,朝着南面城墙而去,路过一段街面时,一间包子铺里的食客们涌出来看热闹,这正是之前甘凤池和李四娘呆过的包子铺。那铺子里原本慈眉善目的包大娘,盯着囚车上的身影,身子剧烈地抖动着。片刻后,似乎憎恶压倒了畏惧,她在看客身后猛然高喊出声。

    “烧了她”

    街上沉寂了片刻,然后一阵阵呼喝响应而起。

    只有三个字,正是李肆听到的那三个字。

    “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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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信上天者无敌() 
第四百九十六章信上天者无敌

    华夏历来是没有火刑的,沾点边的也就是挫骨扬灰和炮烙之刑,前者基本针对已死之人的尸骨行刑,后者则是烤人而不是烧人。

    之所以让包大娘喊出那一声,接着无数民人应和的原因,是因为妖女带蛊,整个武昌都被蛊毒沾染的传言在城里已无人不知。外面那些南蛮人的动静,更加剧了他们的恐慌。

    只有把这妖女烧了,烧得干干净净,才能净了这一城没了蛊母,蛊毒自然消解。

    立在保安门上,听着这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近,张伯行面颊涨红,抖着胡须道:“好好这就是民心这就是天意我张伯行顺天而行,来人,准备柴薪火油”

    他看向城下那数万南蛮民人,笑得极为快意:“就在这些邪魔的眼前,将他们的心母焚了这些邪魔必将心志瓦解,溃决千里”

    师爷在一边不停擦汗,忐忑不安地道:“东翁,是不是……太行险了?皇上可非这般交代。”

    张伯行摇头,自信地道:“且看我浩然正气镇河山到得邪魔溃决时,皇上自会知我张伯行的忠”

    他心中还暗道,不止是皇上知我的忠,青史也将知我的义我张伯行,必将因此而留名青史不定还会如赵公明那般,成为家家户户都要贴上的门神。

    武昌府城里,囚车行出小巷,进到大街上,无数民人涌了出来,挤在街道两侧围观。

    “烧了她”

    “烧了她”

    先只是振臂扯着嗓子高喊,后来还觉不快意,菜叶、烂果纷纷飞向囚车,接着就变成木块、瓦片、石头,砸得囚车哗啦啦作响。

    被石头瓦片砸中,闷哼声中,她艰辛地抬头,一脸已是血肉模糊,就一双眼瞳还亮着,其间浸着一丝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痛苦,她不清楚,自己所作的准备,能不能将那痛苦扛下来。但想到了另一个人,她又释然了,她已得偿所愿,任何痛苦,她都能忍受得住。

    “仁治盛世怎么会涌起反贼,原来就是这妖女作祟”

    “康熙爷怕也就是被她害死的,该死,真是该死”

    “我家丈人前几日忽儿病倒,自就是她在害人烧赶紧烧了”

    “果然是张青天,满心想着为民除害

    民人们议论纷纷,都扭着脸肉,高声唾骂,显得格外狰狞。

    一群穷苦小儿奔了过去,脸上都是深仇大恨一般的愤意,挥着砖头瓦片,想学往日那般,见见囚犯被砸出血水的景象,却被囚车附近的衙役拦住。

    “她身上有蛊毒,没看咱们都离得这么远么?”

    一个像是班头的衙役咬着牙,怒声呵斥着,小儿们吓得一哄而散。

    脸上的狰狞,狂热的呼喊,让那班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一处从未见过的暴戾之城。这城里的民人,原本都很熟悉,现在却是那般陌生,如地府里钻出来的牛鬼蛇神。

    如果不是传闻她身带蛊毒,这些牛鬼蛇神,怕是早就一窝蜂而上,连撕带挖,一人一片肉,如前明北京人对袁崇焕那般,将她生生凌迟了。

    恍惚间,有妇人抱着小儿挤出人群,朝班头道:“差爷,我家儿郎肺热,血馒头留上一个罢,银子好说……”

    班头哆嗦了一下,这妇人所说的血馒头,一直都是有的。旧俗说人血可以治肺痨肺热,而且是心血最好。所谓心血呢,是说的人被砍头的时候,阳气出体,的血气最旺,所以最有功效。【1】

    以往斩决人犯,刽子手和刑场衙役,都会卖这血馒头,分得一点银钱,可现在听到这三个字,班头觉得胸口发闷,就想呕吐。

    不等他回话,路边就有婆子嗤笑道:“妹子是刚睡醒么?没听到这喊声?这妖女是要被烧掉的哪里来的血馒头可吃?”

    妇人一脸失落:“烧?怎的如此浪费了……”

    看看囚车上那身影,妇人还不放弃:“差爷,趁着烧之前,先割一刀罢?”

    班头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咆哮道:“这女子一身蛊毒,不想死就滚远点”

    妇人啊哟一声,抱着小儿仓皇躲开了。

    “盘大姑,你怎么不骂这些人狼心狗肺?怎么不骂这些人才是妖魔鬼怪?之前你在湖南治病救人,有不少可都是湖北人。你为死难之人公祭,祈祷他们升入天国,而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班头艰辛地跟在囚车后面,两眼迷茫地环视着,就只盼着奇迹能出现。

    依旧没有什么奇迹,呼声从城里发出,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怕不有数万之众,能跟城外民人相比了。

    “那是老百姓的喊声?他们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那张伯行蛊惑得失了魂?”

    城下营地的高台上,吴崖脸色铁青,而陇芝兰则担忧地看着像是有些走了神的李肆。从望远镜里看过去,清兵正在刑台上架柴薪,竟是要烧死盘金铃。

    郎世宁更是迷惑不解,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低声祷告,一边心想:“中国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裁判庭那一套?”

    “放了盘大姑”

    “放了她”

    “放人”

    被城里的呼声和刑台上的动静激怒,城下的民人们终于丢开了横幅,不再哀求,呼喊渐渐也汇聚成了的潮声。

    城里是“烧了她”,城外是“放人”,两波声浪撞在一起,相持不下,上空的云层也像是加入到这战团,越积越密,原本清朗的晨色,也显得沉郁无比。

    “放人放人”

    老陈跟着伙伴们挥着拳头,带着节奏,就这般扯起嗓子高喊。

    “就这样压过里面那些鬼怪”

    他将更多人组织起来,一同呼喊,但喊着喊着,却觉得这样的呼喊不够有力。

    “真敢对盘大姑不利,老天爷定要罚他们”

    “不放人,就要遭天谴”

    “对对,天谴”

    老陈跟不少人热血沸腾起来,开始寻思着更有威慑的口号。片刻后,“不放人,遭天谴”这样更具主动的口号,又替代了之前单纯的求人之声。

    “我之所料,真是分毫不差这女子就是南蛮之人的心母,烧了她,就能绝了南蛮的妖气”

    城楼上,张伯行就觉得成算在握,浑身燥热,脚下像是踩着这两股正相战不下的呼声,如置身云雾之间,正睨视苍穹一般。

    “四哥儿容我等蚁附攻城”

    “是啊,我们有数万民众,正满心战意,由他们填壕,我等攀城而上”

    “再迟就来不及了”

    见着这番情形,城下远处,吴崖等军将纷纷朝李肆跪倒请战。

    驱这些民人去攻城?

    原本也正焦躁不安的李肆,听到这个意见,刹那间,无数念头从脑子里转过。

    他做事向来自有决断,绝少踌躇,但此时却真犹豫了。脑子里一个声音喊,正该如此为了救下我的女人,牺牲这些民人又算什么?再说他们本也自愿,就让他们那初生的信仰沾血罢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喊,这是不对的就算不提什么一个盘金铃与数万民人孰轻孰重这个傻问题,你想过如此做的后果么?今日民人会以这信仰投身血火救人,明日他们就会以这信仰持枪挥刀杀人,去审判世俗你是要将这华夏引向政教合一的未来么?你是要带着白莲教红阳教太平天国义和团去复兴华夏?你数年以命相拼,呕心沥血所造的这一国,还有什么未来?

    李肆茫然了,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选择。此时的他,无比自责。盘金铃的善,源自他的拯救,盘金铃的行,源自他的点拨,盘金铃的名,源自他生创的天主教。盘金铃,本就是他一手造就的,是他一手将她送到了那刑台上的……

    可恨他虽然有所感悟,急急来了湖南,却终究没能避过老天的降责。这是老天在推着他,为了他所要的未来,必须将他的造物毁灭么?

    就在他神思恍惚时,城下民人们忽然发出巨大的惊呼潮声,李肆抬头看去,就觉眼前发晕,不是身边薛雪机警,在他身前靠住,他几乎要摔倒在地。

    一个身影已被架上了刑台……

    一股热气如融化的金铁,在李肆胸腔里流转着,那般灼热,那般痛苦,李肆艰辛地呼出一口气,准备开始作心理建设,迎候那最坏的情况。

    “陛下天主教民正在聚众商议,准备攻城”

    翼鸣老道的声音响起,他一边急急禀报,一边紧张地盯住了李肆的表情。

    “陛下,容小民们协同大军攻城救回盘大姑,将这些罪人全都发落到地府里去”

    接着徐灵胎带来了大帮人,这数百人要么是天主会的首领,要么是“英慈院病友会”这一类组织的首领,他们跪伏在地,高声呼喊着。

    所有军将,连带薛雪、郎世宁等人,都看住了李肆。他的回答,将决定眼前这幅场景将涂抹上什么色彩。还将决定,这初生的天主教,将变成怎样的组织,更会决定英华一国,未来将是怎样的国。

    李肆深呼吸,反问道:“有用吗?”

    众人低头,心说自然是没太大希望,但不试试,又怎么能有机会?

    李肆看向翼鸣:“大家……真舍得以命相拼?”

    翼鸣道:“当然不是所有人,但大家都受过天庙和英慈院大恩,在这般情事下,血气再难压住,只要有人带头……”

    话未说完,一阵狂呼响起,就见一群人奔向护城河,噗通径直投河而下,朝城墙边游去。城墙上清兵枪炮齐作,那群人没有一个退缩,等上岸冲到城墙下时,已再没几个人站着。可就只是剩下那几个人,依旧如疯癫一般,竟是抠住了城墙砖缝,在一步步向上攀爬。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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