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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隐隐有锣鼓声传来,居然是狮队在园子附近闹开了,严三娘朝李肆拧着身子,想开口又不敢,只觉憋得难受,连带这身裙装也觉得拘束不已。
“走吧,去看看。”
这话出口,严三娘差点蹦了起来。
自院子出来,于汉翼带着几个司卫在小]说~就来o}}o四周散开,隐隐围住两人,护着他们朝院子侧边的mén墙行去。一个梁家子弟充当向导,见着这阵仗也在暗自乍舌,心想这年轻东主排场可真是不一般。
咣咣锣鼓和咿呀吹打声里,众人渐渐靠近两队舞狮,这个叫梁丙生的子弟就开始解说起来:“咱们佛山武馆最多,有专为考武举而办的,更多的就为练武防身,这些武馆里的人都在当地就工,大多设有醒狮会,一到元宵就开始采青。现在虽然还没到,可年关将近,也有xiǎo采青,让醒狮会们先热热身。所谓采青呢,就是咱们商宦人家用红纸包上银子和一根白菜,或是悬在高mén之下,或是像这样用长竿架在墙外,今天是咱们梁家别园给出了xiǎo采青,财礼不多,所以也就架了个二层半楼的高度。”
这醒狮会和采青,李肆前世可再熟悉不过,见这两队舞狮,狮头上的胡须又短又黑,该是所谓的“中狮”,说明他们都自居普通武馆,内里也没什么前辈高人。【1】
“这佛山的武馆,教的都是南派武艺,跟我的五枚师傅是一个传承。要论起辈分来,他们可隔着我好几辈呢。”
严三娘凑在李肆耳边低低说着,这时候两队狮子正式会狮【2】,鼓乐声骤然高涨,李肆没怎么听明白,只顾感受少nv那暖香气息了。
“都是铁行下面西家行的武馆,没什么大的嫌怨,要换棚行织行,甚至huā盆行的那些武馆,说不定就要动手了。”【3】
那梁丙生扯着嗓子喊道。
两颗彩狮头合着鼓乐摇摆不定,在高高斜挑出墙外的青礼下转了一圈,然后开始仰头起身。周遭已经围上了里外好几圈人,见着狮头伸缩间猛然跃起,都是轰然一阵叫好,这是狮身下开始叠起了罗汉。
虽说只有两层半楼高,可人要能够着,至少也要叠个三层,这就考验狮队的配合,特别是队员的下盘功夫,而狮头人的身手就更得出sè才行。
“圆鼎堂的估计能赢,他们狮头可是铁tuǐ蔡的徒弟”
“银光堂还是有机会的,馆主虽然年轻,身手却真不一般”
熟悉两队醒狮的人都在给自己看好的一队加油,李肆见着严三娘踮脚伸脖子地观望,很是难受,宠溺地牵着她挤进了人群,顿时让身后的于汉翼等人有些发急。李肆对别人来说或许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对他们来说,擦破点皮,回李庄他们这帮护卫就要被数落得难受。
刚刚挤进人群里圈,就听众人一片惊呼,原来是第三层罗汉叠了起来,狮头高高扬起,那青礼就在一臂高处。可两队人马都有些急,狮头晃晃悠悠,很是危险。
摇了片刻,两队人都稳住了,众人都啪啪鼓掌,狮头这时候必须得守规矩,回顾四周,点头眨眉,向观众回礼。
“那什么圆鼎堂的,有点不规矩……”
严三娘却是熟悉他们的tuǐ式,看出了一些xiǎo动作,蹙眉低声说着。
看来狮头人都不是高手,仅仅只能稳住,再没办法mō到一臂高处的青礼,晃了一阵,狮身开始耸动,这是要叠第四层了,众人欢呼巴掌声更加热烈,这可不是一般舞狮能做得到的,估计梁家给的青礼份量不轻,让这两家武馆都拼了起来。
狮身一阵叠耸,接着狮头再度上升,顿时摇曳不定,下面的观众都闭上了呼吸,生怕惊呼声把狮头叫下了地,却见两颗狮头又是悠悠稳了下来,接着从狮口里各伸出一只手,几乎同时抓向那青礼。
“不好……”
狮头下面依稀有什么举动,李肆没瞧出什么不对,严三娘却看出了蹊跷。
那圆鼎堂的狮身不怎么牢靠,狮头人的手捞了个空,而那银光堂的狮头正要mō到青礼,却猛然向下一耷拉,一个人脱了狮子,径直栽下,惊呼声挤出了人群,在那一刻,人人都yù闭眼。这也是两丈多高处,跌下来怎么也是个tuǐ折骨裂的下场。
一个身影如彩蝶般飘飞而出,顿时将众人的眼皮拉起。
感应着严三娘急跃掠动的微微香风,李肆叹气,接着释然,这就是他的三娘……可就是这样的三娘,才让他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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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咬狗还是狗咬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人咬狗还是狗咬人?
狮头和人影左右坠落,一抹红底碧蓝之色卷跃而上,直到一条洁白丝巾jī射而出,将下坠之人拦腰缠住,众人才看清那yan色居然是位红裙丽人。 却见那丝巾柔柔一带,银光堂的狮头人被这么一拉,急坠而下的身体骤然缓住。
围观的数百人都张开了嘴,正要将一声‘好”叫出来,却见力道d回,银光堂的狮身一阵d动,眼见要被狮头人压得垮散,喝彩都被硬生生掐住。
丝巾自莹yù般手掌脱开,那狮头人从两三尺高处落下,稳稳站地,可再没人注意他,包括他自己,都急切地抬头看去。丽人翩跹,借着这回d之力,腰身一转,不仅稳住了银光堂的狮身,还转手捞住了即将落地的狮头。
“好——”这一声喝彩被实实压过,终于在人群中爆出,合着丽人几步踏上狮身,将狮头再度高高仰起的身姿,显得格外昂扬。
“哟哪家的娘子,居然要替银光堂出头?”
“这身手可不一般,不知是哪位大师傅的高徒?”
见着两头狮子再度相对,围观者们纷纷扬扬地议论出声。
“锣鼓锣鼓呢?”
接着众人才醒觉居然没了乐声,越来时锣鼓师傅也都被刚才那一幕给震住,都忘了继续吹打。
喧嚣乐声里,狮头再度左右摇晃,朝着空中那青礼作势yù扑。李肆是又担心又心疼,他这三娘真是憋坏了,现在居然玩得兴起,直接跑去舞起狮子来,只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刚这么想着,就听又一阵惊呼声响起,还夹杂着一些骂声,定睛一看,李肆也不由怒冲百会。那圆鼎堂的狮头人直愣愣地用狮头朝严三娘顶着的狮头撞去,隐隐还能见有握着拳头的手臂从狮头里伸出,径直击向严三娘。
狮头一伸一缩,严三娘将这连撞带砸的bī压轻巧避开,身影长起,手臂高举,就要摘到青礼。那圆鼎堂的狮头一下扑空,狮身也再度摇晃起来,眼见要失去了平衡,下面正骂着的众人也都幸灾乐祸地嗤嗤笑了,谁让你猴急来着?
可猴子很快变成了狗,圆鼎堂的狮头人眼见再难稳住,机会已失,竟然狗急跳墙了,干脆带着狮头,合身扑向严三娘。李肆在下面第一反应就是握住了腰间的月雷铳,频频犯规就不说了,现在居然敢对严三娘动手?
他没来得及拔出枪,周围众人也没来得及惊呼,严三娘的狮头微微一侧,像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圆鼎堂的狮头被咚的一下撞开,而她也借着这一撞身形再是一拔,半空竹竿d动,狮头缩回时,那青礼已然进了狮嘴。
咚隆一阵闷响,圆鼎堂的狮子垮在地上,还伴着1七八糟的呼痛声。众人连个鄙夷的眼神都不愿递过去,就瞅着银光堂的狮头猛拍巴掌,喝彩声不绝,顿时又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银光堂狮子落下,红纸包带着一根白菜抛起,砸在了原本的狮头人身上,这个年轻伙还在一边傻愣愣看着。等到狮头摘下,严三娘的身影清晰展1ù,头上的牡丹帽带着面纱,也被狮头撩开,一张充盈着活力的绝美面容再难遮掩,周遭那如的欢呼声顿时止住,现场静得只剩下圆鼎堂那拨人的痛哼声。
“看来你又能多一个称号了,该叫什么呢,醒狮仙子?”
李肆一把将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动d,还准备像以前在川滇大山脚下卖艺那般,来趟谢幕拳脚的严三娘拉走。
“我……我就是瞧着那圆鼎堂的人太无耻,是不是做错了?”
这时候她终于清醒过来了,本因一番剧烈运动而粉嫩无比的脸颊更是红霞飞舞。
“仙子留步”
“神女别走”
见严三娘被人拉走,围观众人也清醒过来,伸着脖子掂着脚地打量加呼喊。舞狮采青见得多了,什么时候见过不管是身手还是相貌,都不似凡人的仙女来采青?
“嘿嘿这子是谁?胆敢唐突仙子?”
“别遮着了,让仙女跟大家说说话,谢个场嘛”
人声如燥的莽汉牵着,无数人就朝李肆这边涌过来。严三娘赶紧遮上面纱,她不是怕再被别人瞧见,而是准备挡住李肆要投射过来的埋怨目光。
手被李肆挡住,他停下脚步,看向严三娘,微微笑着摇头:“你没做错,这本该就是你扬名之地,而且……”
大群人涌过来,还有银光堂的狮队,一脸感jī而又热切地呼喊着:“请仙子留名”
严三娘的心神已经从刚才的冲动中清醒,正自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多半坏了李肆的大事,刚才他那话更是没听明白。却不想李肆手臂一揽,将她紧紧侧拥入怀。
沉静地看向众人,李肆朗声道:“英德李肆、严咏bsp;转过身,这时李肆才对严三娘说出下半句:“这才是我的三娘。”
严三娘本已羞得想挣开他,被这话里的浓浓暖意裹住,腰身蓄起的力气顿时融化,手臂回抱住李肆,再无言语。
“李肆?”
“好大口气好大……架子”
“好大yan福……”
人被李肆刚才那一句通名挡住,直到于汉翼一行遮住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众人这才纷杂出声。
“哟英德的李肆,不就是李北江么?”
终于有人醒悟出声,片刻后,人崩解为粒粒冷沙,朝着四方散去,隐约还能听到“大人物就是不一样”之类的感慨。
“严咏bsp;银光堂的狮队里,那个年轻狮头人mo着手里的红包,跟着伙伴们朝远处的身影齐齐拱手深鞠。
“李肆……”
跟着人退去的另一支狮队里,那个被旁人扶着,正痛呼不已的狮头人,咬牙切齿地念着。
一场采青,不过是而已,除开领略了三娘的摄人身姿之外,李肆再没放在心上。接下来的两三天,由梁焕牵线,再跟几个铁行老板见面商谈之后,沉沉的郁闷也将这抹亮色压进了心底深处。
事情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有本就不愿多事的,得过且过赚钱就好,毕竟有风险。也有动了心,但被官府压着,不敢妄动的,他们的铁行,每一炉的炉号都要报到巡抚那,而每一炉的炉工所组的保甲要报到总督那,如果图谋新局,督抚那边太难过关。还有的是不信李肆能靠一连串机械作成浑圆钢球的,总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总而言之,李肆对铁行的打算,也像是痴人说梦。
靠着彭先仲在广州的影响,以及梁焕的说合,李肆的唯一收获是,铁行的东主们答应在铁行会馆开一次大会,由李肆作最后一次努力。
“我们这轴承,因为是用钢做的,不仅耐用、平稳、无声,还病少,往常那些车子两三月就得去修,甚至去换车轴,用上钢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