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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酸楚的疼痛拨弄着他们的心尖,悲苦的暗流狂涌,却被淡淡地微笑粉饰了太平。不能让他/她担心,两个人都这样告诫着自己,眼光却长久的纠缠着,如千年老树的枝干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心儿!”良久,舞天翼忍住心中的痛,先开了口。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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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结,无语凝噎,心口的痛如胀满了气的球,哪怕轻碰一下就会爆炸。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落心呼得站起来,扑到翼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把压在心头的苦宣泄出来,嘤嘤而泣。
“心儿,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哥哥要你好好的活着!”轻揉着落心的秀发,舞天翼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坚定地告诉她。
既然他不能帮她实现梦想,不能再守护她,至少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想起那个残暴的家伙,再看看怀中的落心,舞天翼心如刀割,身体微微的颤抖。可他很清醒,就算掏尽了他心中的血,她的未来也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为什么?如果注定要过悲惨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十五年了,落心突然发现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挣扎着活到现在,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她。生既是死,死亦是生,人们不都在这生生死死中不知为何,却苦苦挣扎着,其实早死早解脱,有什么不好。
听了落心的话舞天翼更担心了,着急地说道:“心儿,就算是为了哥哥,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哥哥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得!”舞天翼要她好好得,如果落心有什么三长两断,他想都不敢想。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他们都知道离别的时刻来临了。可他?他竟如此地不舍,如此迷恋她的气息,紧紧地抱住她,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心儿,你……”捧起落心的小脸儿,舞天翼还想再叮嘱她几句,却忍不住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了她的额头,滑过她的眼睛,接着是她的小鼻头,温柔的亲吻重叠着,最后他含住他的樱唇慢慢地吸吮,有些狂乱却带着理智……
他要把她的一切都烙在心间!不,如果她过得不好,他一定要把他的落心夺回来,舞天翼暗暗在心中发誓。
闭上眼睛,他的吻像一股清泉滋润着落心的心田。她知道不管以后如何,哥哥不会抛下她不管。伤痛中,一滴清泪滑下哥哥的眼角,“嗒”的一声,掉到了落心的脸上,她的心骤然一紧,大脑里嗡嗡乱响,不要,她不要向命运低头!
一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跟翼哥哥在一起。
终于,宫女们还是进来换走了舞天翼。
擦干眼中的泪水,落心麻木地坐到铜镜前,被迫穿上了她的嫁衣。宫女们麻利地给她梳了个飞天髻,还特意留了两绺自然下垂的鬓发,有如飘逸的蝉翼。戴上王妃专用的有金龙翔凤、珠花、红蓝色宝石、翠云、翠叶等几百种宝物制成的凤冠,披上下端垂有玉石坠子的蹙金绣云霞翟纹五彩霞帔,一身珠光宝气的落心被送上了花轿。
迎亲使者高声宣诏,鼓乐声中,一行人马,绵延数里,穿过闹市,观者如潮,笑声成海,北格和南礼联姻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可她,这个冒牌公主?想到这儿落心更是苦不堪言。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又走了一阵儿,只听钟鼓齐鸣,鞭炮爆响,轿子开始左转右绕,然后听到太监、宫女们的拍掌欢迎声。落心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世界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冷漠将是她的武器,可这一生真的要这样过吗?她很迷茫。
又是鼓乐大奏,礼部官员劈里啪啦地一通狂念……一群女人,什么诰命夫人、女官、宫女,枯燥的咏念刚完,她们跑过来引着落心的礼舆到了一个大殿门口,被人扶下礼舆,顺着御路上铺的红毡子,她被送到大殿里拜天地,行大礼,这个婚礼的仪式又复杂又盛大,隔着盖头,落心低头被人牵着往前走,突然她看到一双金丝黑缎的长靴,心中的滚滚怒潮顿时就被那双鞋挑拨得风起云涌,该死的鞋,她咬牙暗骂。
拜完了天地,落心吐了口气,以为可以就此bye…bye,从此开始她的冷宫生活。谁知还有合卺宴开,要喝交杯酒。
礼部的官员递过来一只白玉连体圆筒杯。那杯做工精美,极其考究,外侧有凸雕、镂空的龙、凤。官员示意落心斟酒,没办法她斟了,新郎抿了一口,递给落心。
举着酒杯,隔着盖头,落心看着眼前的仇人,让她喝酒,好吧!
玉杯被送到了嘴边,盖头挡住了她的手,一松劲儿,“啪”的一声玉杯掉到地上,碎了。
“啊!”
“天哪!”
“啊……”惊讶恐惧之声此起彼伏,然后突然卡断,整个大殿陷入到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落心幸灾乐祸地站着,野狼风,你不是非要娶个傻子吗?好!我成全你。
耳边人的鼻息声越来越重,空气中暗流涌动,蒙在头上的盖头被男人口中吐出的郁气唬得瑟瑟颤抖。落心笔直地站着,轻轻地闭上眼睛,像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她的判决。既然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再拿只杯子来。”粗闷的喘气声停止,男人的声音压抑而低沉,如暗夜里嗜血魔鬼的低嚎。
又是一只白玉连体圆筒杯,“倒酒!”低沉的声音从男人牙缝里挤出,礼部大臣颤抖着手把酒壶递给了落心,无奈,再斟,男人又喝了一口,递给落心,让她喝。
握着酒杯的手在颤抖,还要再摔一次吗?她不确定,就算她摔了这杯子,他会因此休了她吗?如果不会,至少从此他会冷落她才对,大脑中的挣扎被藏在了盖头下面。
可是这一次,落心没有机会去验证结果了。一只如钳的大手猛地握住了她举着酒杯的手,还没等落心反应过来,整杯酒就被灌了下去,居然连盖头都没有掀开,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落心被呛得咳嗽不止,胸口如火烧般疼痛,这个没人性的暴君!落心的小脸儿被气得通红。
“再喝。”礼部大臣又叫。这回是新郎斟酒,没等落心接过酒杯,就被那暴君灌了一口,然后那人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强盗暴君,掠夺成性,这就是她落心嫁的人。她累了,真的累了!累得连思考未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幸好,幸好他们的八字这三年不合,否则,她真得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进入洞房。”
什么?!礼部大臣再次轻吼,五雷轰顶,天塌地陷,落心被吓得瘫软在大殿上。
…
前世雪崩
隔着盖头,目光定格在金丝黑缎长靴运动中的决绝上,听着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女人的心很凉。
洞房,应该在龙焰宫的东暖阁不是吗,可为什么他走了这么久?到底他要怎样?落心被她的新郎拦腰横抱着走了很久,头上的盖头遮挡了她的视线。不用看他的眼睛,只是他身上的炎烈气息,落心知道今晚他不会轻饶了她。
菊花的馨香扑鼻而来,浓郁而安神,藏在草间的鸣虫们没有被秋风吓倒,不甘心得做着最后的挣扎,时不时“啾啾啾”地叫几声。
如此熟悉的感觉,莫非是落心宫?这么说不用进洞房了,落心侥幸地想着。
“恭喜大王!”
“恭喜娘娘!”宫女太监的贺喜声不断。落心侧耳静听,终于捕捉到翠姨那熟悉的声音,“吁”的一声,她松了口气。那个可恶的礼部官员怎么乱叫,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咚咚咚”上阶梯的脚步声沉重而压抑,好像那双金线黑缎长靴随时都会把碍着它的物件踢个粉碎。刚刚恢复了些温度的心又被那双鞋给踩到了冰山雪底。
怎么办呀?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常年装半傻。跟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搞不好他让自己生不如死,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了,落心着急地想着。
红烛的辟啪声,香熏的油脂气,暧昧的暖流在空气中窜动着。
有小宫女撩开第一道藕荷色的锦帐;上台阶,第二道红绢帐;再上台阶,粉白色的轻纱帐。汗,冰冷的汗水沁在落心的额头……没有洞房的洞房夜原来更可怕!
这个才十五岁,还没有发育健全的小身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那排山倒海般地怒潮……实在不行也只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落心暗暗下定了决心。
金线黑缎的长靴终于停住了,悬着的心也被钉在那里。良久,金线黑缎的长靴一直没有动,抱着落心如钳的双手紧了紧,也没有动,他就这样久久地站着。
为什么不动?莫非他的理智还在,他在思考?这可真是个令人欣喜的发现。看来他的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装傻,都装了十五年,落心不介意再装几年,直到他对她厌倦了为止。
“嘭”的一声,钳手一松,落心被狠狠地扔到了大床上,尽管床很软,落心觉得她的尾巴骨一定断了。这样也好,装昏迷吧。头上的盖头“噌”得一下被扯了下来,落心赶快闭紧眼睛,装昏迷。
“该死的女人!”只是一声轻吼,口气中的愤怒灼热得仿佛能把纱帐点燃,气息很烧人,却没有动手,看来危险解除,落心决定不再答理他。
“该死的!”他顿了顿。“你给我起来,少在哪儿装死。”怒吼,鬼叫,管你!野狼风,今天本姑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物极必反。没错,我是弱者,可弱者的武功秘诀就是更弱;弱到痴傻呆孽,弱到六亲不认。
“你还装死是吧!”猛地,整个人被他从床上抱了起来,凤冠霞帔被卸了下去;脸被人狠狠得捏了一下,忍着不出声。“本王命令你睁开眼,讲话。”没反应,嫁衣被扒了下去,头上的饰物也被卸光了,一头青丝如瀑布般从头上泄了下去。
“还真有种。”邪邪的笑声,落心一颤,要睁眼吗?如果他要用强,睁开眼就能幸免吗?不,要挺住。“嘶”地一声,白色内衫被扒下了半截,凉风迅速亲吻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肩膀,一个激灵落心想睁眼反抗可还是忍住了。
“该死的!”一阵沉默之后,骂声变得轻柔了,如耳语如呢喃,然后男人把落心从后边抱住轻啃她的肩头,居然很温柔,在落心的意料之外,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很不舒服。
“臭丫头,居然有这么美的胎记!”还是耳语还是呢喃还是轻吻。咬了咬牙,落心紧闭着眼睛,不能被他迷惑了。终于,男人深吸了口气,把落心放回到床上,拉过锦被给她盖好,捏着她的小脸儿狠狠地说道:“明天再找你算帐。”
落心紧闭着眼,侧耳倾听了很久,确定屋里没人了,才把眼睁开。昏黄的烛光摇曳,纸格窗上映有树影,鬼魅而恐怖。
拉好被扯开的内衫,落心发现她浑身的冷汗早已把亵衣沁湿。心一点一点地沉落,悬崖到底有多高而那山涧又到底有多深,这种生活她还要过多久?
雪崩,可恶的雪崩!她所有的不幸都缘于那场雪崩。曾经的一切竟已是那么遥远,远到在她梦中出现的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闭上眼,落心的思绪飞到了那遥远的年代。
“落心,冷不冷呀?”老妈的蓝眼帅男友用蹩脚的中文关切地问完后,帮她拉低了头上的滑雪帽。
“I'm OK;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