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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按照你的想法,结果炼制的丹药失败了。”青元低头给箜篌处理伤口,头也不回道,“这次就按照我的想法来。”
无名想剩下的药材,还能炼制两次丹药,只好咬牙道:“行,这里就按你的想法来。”
箜篌抓了抓青元的袖子,小声道:“师叔,桓宗可是我们云华门的女婿。”你可别因为跟无名真人置气,把自己师侄婿给坑了。
“去去去。”青元故作恼怒道,“别在这儿碍事,师叔我要开始炼丹了。”
被青元师叔无情赶出门的箜篌抱腿蹲在门外的石阶上,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桓宗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平日活力满满的箜篌,神情茫然地蹲在角落,像是受到惊吓的奶狗。他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天黑了,我来接你回去。”
箜篌伸手紧紧揽住了桓宗的脖颈,把头搁在他肩上:“桓宗,你要陪着我。”
桓宗把她抱起得更紧了一些:“好。”
“要一直一直陪着。”
“嗯”
邪门儿()
丹药还没炼制出来;忘通看出箜篌的心不静;干脆赶她去教新入门的弟子术法;理由是免得新入门弟子还不认识她这个同门。
箜篌也想让自己心态平和下来;免得影响到桓宗。云华门这次总共只招了十余名弟子;资质都还不错;行事说话的风格;一看就特别符合云华门。
这些年沉迷修炼,箜篌擅长的大多是斗法时用得上的手段,卜算、炼丹仅算得上懂得皮毛;炼器还好一些,零零碎碎跟桓宗学了不少炼器的手段。好在新入门的弟子都不用学这些,不然她这个宗门“老人”的颜面荡然无存。
大部分新弟子之前虽没见过箜篌;但是早已经听过她的传说。什么四五年时间就炼气筑基;外出游历两年就到了心动期,还把修真界最有名的剑修仲玺真人给迷得神魂颠倒;让琉光宗上赶着想与云华门结亲。还有五味庄与清风门;也是因为箜篌才会选择云华门依附。
几个已经凑巧见到过箜篌的新弟子听着四周小声的讨论;正想说箜篌师姐并不是艳丽无比的长相;殿外走廊就响起了脚步声。
他们赶紧正襟危坐;不敢再发出声音。
穿着流仙裙的华服少女踏阶而来,脸上还带着两分笑意;姣好的容貌让大家想到了半开半放的桃花,沾着露水的梨花;美中带娇;却又不咄咄逼人。
“拜见箜篌师姐。”
“不必多礼,大家都坐下吧。”箜篌目光从众弟子身上扫过,认真的样子仿佛把每一个人的容貌都记在了自己的心中,“我不曾教过别人什么东西,今天就按照我平日的修炼习惯,给大家讲一讲,如何花最少的时间,引更多的灵气入体。不过讲这些之前,我必须告诫大家,修炼并没有便宜可捡。若是有人告诉你们,他能让你们一夜修为飞速增长,你们如果打得过他,就狠狠的揍,千万不要手软。如果打不过,就回来叫同门帮着你们一起打。这种不要脸的骗子,缺的就是挨打。”
箜篌这些话逗得新入门弟子笑出声来,箜篌再讲什么时,他们也全都听了进去。
上午的课结束,箜篌在弟子们不舍的目光下走出授课的大殿,遇上了往这边走的勿川。
“勿川师兄。”箜篌在月星门小世界的这些年,勿川修为已达元婴境。她停下脚步,歉然一笑,“没能参加勿川师兄的结婴大典,我很抱歉。”
“没关系,仲玺道友已经代你送了很珍贵的贺礼。”勿川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两分笑,“你可以经常看到,但是仲玺道友送出手的贺礼却不常见。”
箜篌:“”
两人说笑一阵,勿川想问箜篌丹药的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天上的云变了”
箜篌的话让勿川抬头朝天空中望去,那里的云人红中带紫,像极了有极品珍宝现身的阵势,那里是晨霞峰,难道
在他愣神间,箜篌已经化作一道急光,朝晨霞峰飞了过去。
“箜篌师妹!”勿川赶忙跟上,追到了晨霞峰的炼丹房外。
天上的紫雾越来越浓,甚至还有起雷之势。勿川拔出剑道:“师妹,你小心,这是丹劫。”
有些丹药太过贵重,会引起丹劫,云华门的炼丹房每过几十年,都会被雷劈一劈,勿川早已经有了不少的应对经验。
“丹也有劫?”箜篌把凤首拿在手里,神情间有些担忧,“这要怎么办?”
“不让雷劫破坏丹炉,不然炉子里的丹药就废了。”风停云却在不停翻滚,勿川神情有些凝重,“这次的雷劫看起来不轻松,我们要小心一些。”
语毕,一道雷就直直劈了下来。勿川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箜篌腾空而起,拂袖硬生生把这道雷打了回去。
勿川默默把剑收回剑鞘中,他觉得自己好像不用出手了。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每道雷在半途时都被挡了回去,勿川仰头望着在雷云中傲立的少女,伸手摸了摸手臂,天才的世界,是他不能触摸的。
身后有了其他人的气息,勿川回首望去,桓宗不知何时站在了炼丹房外,身上的锦袍披在身上,没有束冠,看着像是匆匆赶过来的。
勿川再看他,他却没有看勿川,眼神直直看着空中的少女,踏步就想飞到少女身边。
“你可别去。”无名真人拉开门把他拦了下来,“在食用丹药的前五日,你不能妄动灵气。箜篌姑娘修为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算她一时间撑不住,云华门这么多人,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说到这,他看了眼桓宗:“她费尽心力想让你好,是男人就要安心承受这份好。”
桓宗把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就这么一会儿,金岳、忘通、珩彦都赶了过来,金岳想也不想便飞到了箜篌身边,挥剑挡下一道雷劫。
箜篌身上染着雷劈后的黑灰,见修为比自己高的金岳过来了,毫不犹豫收起凤首,朝金岳拱手道:“多谢金宗主,晚辈告退。”
她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狼狈,不然桓宗会担心难过的。
金岳:“”
见箜篌回来,桓宗拿出手帕擦干净她脸上的黑灰:“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前面几道雷的威力不大。”箜篌仰头看用本命剑挡最后一道雷劫的金岳,“金宗主对你可真好。”
桓宗擦干净她的嘴角,声音温和道:“我从小由师父亲手教养,师父对我而言亦师亦父,师父待我如亲子。”他换了一条新手帕给了箜篌,看着空中的金岳不再出声。
第九道劫雷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朝丹房劈来,金岳靠着一把剑,竟硬生生把雷劈断,让劫雷的力量消失于无形,这就是化虚境修士的能力。
炼丹房四周紫气缭绕,在这紫气中,隐隐有龙凤交鸣,霞光频现。
“丹成了!”
“成了!”
本应该最激动的箜篌,此刻却茫然地看着炼丹房大门,成了?
她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青元小心翼翼捧着一粒丹药出来,这几天他们眼睛都没眨,终于是炼出了这枚丹药。
丹药呈金紫二色,丹纹清晰,隐隐像是龙凤缠绕在一起的样子。天地乾坤,龙凤呈祥,这枚丹药里的药材有些来自天空,有些来自海洋,也有些来自山川陆地,看似毫无章法,组合在一起,却是生机。
生存之机,何其难得,难怪会引来丹劫。
青元把丹药放到桓宗手里:“趁此刻药效最好,快点吃。”
桓宗握住丹药,没有马上咽下,而是笑着看神情恍惚的箜篌:“箜篌。”
“啊?”箜篌睁大眼睛,看着桓宗。
桓宗拉过她的手,把丹药放到她的掌心:“你喂我吃好不好?”
这份机缘是她赋予他的,他的人,他的心,自然也是属于她的。
圆滚滚的丹药躺在掌心,箜篌终于有了真实感,她眨了眨眼,眼眶发红。又哭又笑道:“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怕吃药。”
“因为有人跟我说过,向最重要的人撒娇,并不丢人。”
“是啊,我说过。”箜篌把丹药喂到桓宗嘴里,“你可以向我撒一辈子的娇。”
丹药入腹,五脏六腑的经脉开始重组,无数灵气涌向灵台,灵台的缝隙开始渐渐融合。灵台对于修士而言,是最重要的地方,稍微受到攻击都会痛苦无比,更别提把破裂许久的缝隙,硬生生用灵气愈合。
桓宗痛得浑身是汗,可是这种痛又让他高兴,他知道自己可以陪箜篌更久,陪她走得更远了。
痛的是桓宗,箜篌却跟桓宗一样白,她紧紧拽着桓宗的袖子,指甲掐破了手掌也毫无感觉。
“仲玺,熬过这会儿就好了。”金岳脸上挂着薄汗,勉强维持着一宗之主的稳重与淡定,“盘腿坐好,梳理体内灵气,让灵台与经脉之间的灵气运转毫无阻碍。”
箜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桓宗的袖子,盘腿在桓宗身边坐下,与他一起运转体内的灵气。
随后大家就看到,天地间的灵气在箜篌与桓宗身上形成了一个圆,灵气不断在他们两人之间运转,此刻的他们像是一体,不分彼此。
整个修真界,千年也难得找到一对能够天地双修的人。因为气场符合的人,不一定能够互相毫无保留的信任。能够彼此信任的人,又没有这个契机。
完完全全相信彼此,这种事太难,太难。
珩彦与忘通站在一起,他对忘通道:“忘通师弟,这两个年轻人真是天生一对。”
眼神可以骗人,语言可以骗人,但是天地双修时灵气的流转却无法骗人。这两人若不是心灵相通,毫无保留,灵气不可能流转得这么顺畅。
外界的交谈,箜篌与桓宗已经听不见了,他们此刻处于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尤其是桓宗,这些年他因为灵台的困扰,修为不得寸进,但是心境却因为这些磨难变得更加坚韧。他学会了爱,也学会了被爱,懂得了欣赏世间的美,还有生活的乐趣。
当灵台完全恢复时,天空中原本消散的劫云与雷劫,又再度聚拢了过来。
“渡劫?!”忘通瞪大眼睛,“仲玺修为要晋升了?”
箜篌与桓宗同时睁开眼,箜篌在桓宗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我为你护法。”
桓宗点头:“等我。”
“好。”箜篌站起身,退到了雷劫范围外。
云华山下,五味庄弟子趴在房顶看山上时不时出现的劫云,议论纷纷。
“云华门是准备劈山吗?”
半个时辰前才被劈了一场,现在又来?
“也许是嫌房子太久,准备重新修?”
不仅是五味庄的弟子在看,雍城百姓也纷纷挤到大街上,看这幅盛况。甚至还有百姓已经把锅碗瓢盆拿了出来,就等渡劫成功后的那场灵雨。
有外地人挤过来,带着讨好的笑问:“云华门这是又有哪个大能在渡劫了?”
周围几个百姓偏头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问问,好奇问问。”外地人道,“听说箜篌现在与仲玺真人大婚在即,我就过来凑个热闹。”
“哦。”几位雍城百姓点了点头,继续扭头看热闹。
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