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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突然叫了起来:“如今却好,河堤决口,查不实证。好得很,反正炸开河堤都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情。再说,这些年得了钱,我一文也没留手中,送人的送人,打点的打点,清出如水一样。”
王恕抬起脚,叫道:“你看看,你看看,全是补丁,有穷成我这样的河都督吗?我又怕什么呢?”
甘必达见王恕有耍无赖的意思,挖苦道:“王恕,你老人家想做总河已经多年了,嘿嘿,京城那边的路子可都咱家给你铺就的。怎么,睢宁决口你就不想承担责任了?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你想脱身,孙淡可不会放过你。就算孙淡放过你,我干爹会饶了你?老实呆着吧,别乱说也别乱动,不过是淹了两个县城,死了点人。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此间事了,自然会给你一个大好前程。”
王恕苦笑着摆手:“甘公公,我的甘公公啊,出这么大事还谈什么将来。总河我是不想的了,只需要将来有一口安生饭吃就好。”
甘必达见王恕服输,松了一口气。道:“王大人你也无须担心,出了这事,上面肯定会派钦差大使下来赈灾,到时候,咱家干爹肯定会有安排的。“
“是是是,有黄公公在后面,我也不需要担心了。”
王恕连连点头,又问:“甘公公,如今,你我该做些什么?”
甘必达想了想:“等朝廷的钦差一到,你我肯定要被拘押候审。到时候,你我只需咬死说睢宁那段河堤乃是足工足料新建,之所以决口,那是因为水太大。只要挺过去,将来黄公公肯定会救我们的。”
王恕说了一声“是”然后又悲愤地说:“甘公公,你我这一趟少不了要吃苦头,就算将来无事,我这个总河也是做不成了。你却好,大不了换个地方做官,搞不好还要高升。可怜我却要多你邀功请赏的垫脚石了。”
甘必达心中冷笑,暗道:你王恕到现在才看明白啊,不过,为了保住你的脑袋,这个哑巴亏你是吃定了。若不炸河堤,一旦孙淡查出黄公公和张妃娘娘黑了河道银子,不要说你王恕,连咱家的脑袋也保不住。如此也好,大不了吃几天苦。将来黄公公肯定念着我的好,江南织造坐堂太监的位置,是跑不掉的。至于将来总河这个位置,黄公公心目中自然是有人选的,上头的意思,你王恕知道个屁。
口头上,甘必达还是安慰王恕:“王大人,总河你估计是做不了啦,将来大不了换个地方做官,干上两年,一个巡抚还是有可能的。”
王恕虽然不信,却也不能不颓废地说:“也只能这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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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要吃饭?去考试吧()
淮安城中。
方唯一路急行,只走得浑身酸软,手扶着街边的拴马石,大口地喘着气,满口都是血腥味儿。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这位兄台可是从睢宁来的士子?”
方唯一惊,回头看去,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读书人。此人一身普通的棉布澜衫,嘴唇上有一圈收拾得整齐的胡须,相貌倒也寻常,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着的那种。
倒是他身后一个矮壮的中年人模样有些独特,个子虽然不高,却壮实得像一座铁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森森的味道。也不说话,就那么警惕地站在年轻人身后,用不坏好意思的目光盯着方唯上下看着。再看他背后,却背着两把雁翎刀,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难道是帮派打行的人?”方唯心中不觉提高的警惕,毕竟是个女孩儿家,要说不怕也是假话。
一般来说,有能力供养读书人读书科举的家庭再怎么不济也是小康之家。自己做读书人打扮,难免不被人觊觎。
如今,淮安城中一口气挤进来好几万灾民,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
刚才同小刀起了冲突,方唯对所谓的帮派人员极其嫌恶。
她又想起那些绑架撕票的传说,心中却有些害怕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那个年轻人也不着急,耐心问:“你可是睢宁来的士子?”
“喂,我家老爷问你话来,照实回答。”矮壮的汉子大为不快,忍不住哼了一声。
方唯吓得花容失色,喃喃道:“的确是从睢宁来的。”
那个年轻人一听说方唯是从睢宁来的,立即热情起来,问:“还没吃饭吧,如果你真是睢宁的士子,且随我一道去,有特汤热饭。”
无事献殷勤,非艰既盗,方唯心中更是害怕,连连道:“虽然我是睢宁的人,可却不是士子。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家中遭了水,飘到这里来的。”
听方唯说不是读书人,年轻人心中更是失望:“这样啊!”
那个背插双刀的矮壮中年人冷笑起来:“不是读书人,怎么穿着读书人的衣服?”
不知道怎么的,中年人一说话,方唯心中就发跳,回答道:“小人路上被一个读书人救了,借了一套他的衣服。小人家境贫寒,大字不识一个。”
“你就编吧!”中年人还在冷笑。
那年轻人却一伸手,制止住中年人的话头。和颜悦色地对方唯说:“既如此,那就算了,你走吧。”
方唯如蒙大赦,一拱手,就欲离开。
“等等。”年轻人又说话了。
方唯身子一颤,站住了,四下看了看,禁不住说:“别乱来,这里可是淮安城,到处……到处都是官差……我、我、我、我会叫的。”
年轻人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你当我们是坏人啊,哈哈。”
那个背插双刀的中年人也气得笑出声来:“混蛋,当我们老爷什么人,瞎了你的狗眼。”
中年人说得难听,方唯心中恼怒,大着胆子狠狠地盯了过去。
中年人脸色难看起来。
年轻人却笑着对中年人道:“老韩,算了,由他去吧。本以为他是睢宁士子逃难过来的,如今,正值县试之期,城东逍遥胡同的学道衙门后日就要举行睢宁县试。只要是睢宁的读书人,去参加考试,官府提供免费食宿。既然他不是读书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去寻吧。”
“是,老爷。”那个姓韩的汉子一拱手,便随年轻人一道去了。
这二人都了两条街。
那青年人才又哈哈大笑起来:“坏人,我像是坏人吗?韩月,肯定是你牵连了我。本大人本应该一个人出来的。”
那双刀汉子也笑了起来:“大老爷,你身娇肉贵,如何能一个人微服出门。真若出了个好歹,我韩月也只能一头撞死了。”
没错,这二人就是孙淡和韩月。
孙淡笑完,叹息一声:“这事还真是麻烦,都两天了,竟然找不到一个睢宁的士子,没有考生,还谈什么县试。”也不知道是睢宁读书人都死绝了还是怎么的,虽然淮安城中也有不少睢宁难民,可都是普通百姓。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难民,可一问,却不是,这就让他有些郁闷了。
韩月安慰孙淡:“大老爷,到开考还有一天,应该还能找到的。”
“或许吧。”孙淡一捏拳头:“就算一个考生都没有,这次县试也必须如期举行。人心必须安定!”
等二人离开,方唯这次回过神来,心道:难道我看错了,这两人却不是坏蛋?
方唯愣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来淮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向孙淡报告睢宁决堤的实情,为爹爹为七叔公,为睢宁百姓讨回公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孙淡。
想到这里,虽然身上异常难过,方唯还是咬紧牙关,支撑着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官差正在招呼躺在街边的难民:“都去东门,那边有粥棚,快走快走,能走动的,扶一下躺地上的。”
于是,灾民们都乱糟糟地站起身来,相互扶持着朝东面行去。
方唯走到那个衙役身边,一拱手,问:“敢为上差,孙淡孙大人住什么地方?”
“你找孙学士?”那个衙役上上头下下地盯着方唯看了半天,才问:“你是谁?”
方唯忙回答说:“我是方学士的同窗,听说他如今正在淮南,就寻过来了。”
听说是孙淡的同窗,衙役一脸的恭敬:“失礼了,原来是孙学士的同窗啊。你今天算是问对了人,本来孙学士是住在驿站的,可城西的一个读书人仰慕孙学士,硬是将他请了过去,并空出了一座宅子给他住,我却是知道那地方的。”说着话,便给方唯指了方向。
方唯听说孙淡的住址,心中振奋,边走边问,竟找到了地头。并到门房胡乱地编了一个名字,说自己是孙淡的同窗,前来拜访。
一想到就要同自己的偶像见面,方唯一颗心脏都快要跳出腔子来,只觉得口中又干又涩,像是着了火。
门房不敢怠慢,忙去通报。不片刻,就走出来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家人。
那家人说自己叫孙中,是孙淡府中的管家,这次随孙淡大老爷一到来了淮南,贴身时候。
孙中态度非常和蔼,说起话来也是未语先笑,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怀疑:“敢问这位相公,是什么时候与我家老爷认识的?”
方唯只得胡乱说自己是孙淡山东时的同窗,在一个老师手下读书。又胡乱说了个老师的名字。
孙中笑了笑:“小相公,孙淡读的是我会昌侯孙家的族学。按照我们孙家的规矩,外姓人可不能进学堂的,李梅亭李先生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个学生?”
被他揭破,方唯大为窘迫,又说是在北京时同孙淡做了同窗。
孙中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摇头:“我说你这个后生啊,孙大老爷在京城可没上过学,他的座师是刑部尚书赵大人。如果你是孙大老爷的同年,那么说来,你也是进士出身。可我怎么没听说你的名字呢?”
方唯知道自己编不下去了,只得道:“还请你让我见见孙大人吧,我有泼天的冤情报告孙大人。”
“哦,原来是来告状的。”孙中有些好笑:“相公,你胆子可够大的,竟然有这种法子。不过,孙大人今天却不在府上。你若有状子,就放在这里吧。实在不行,撂句话在这里也成。等大老爷回府,我去禀告。”
此事关系到王恕和甘公公,方唯也知道非同小可,自然不肯同孙中一一说得分明,只说要见了孙大人再说。
孙中面上的笑容一敛,对身边人喝道:“送客!”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说:“原来是个骗子,真是好笑,竟然骗到我们孙大人头上来了,你好大胆!你没有功名,一介白丁就想见大人。今日,我也不责罚你了,还是走吧。”
几个家丁涌过来,将方唯轰了出去。
站在街道上,方唯心中一阵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想到爹爹和七叔公他们的冤情,一想到睢宁百姓,她心中就在滴血。
依照大明律,普通百姓不能随意去见官的。民间但凡起了纠纷,得先找族长、里保处理。处理不下来,再由里保做保,带去见官府。像她这样平头百姓,根本迈不进衙门。
即便进去了,如此泼天大事,怎么好对一般的官员陈述?
“爹爹啊,爹爹,叔公!”方唯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