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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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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娘:“我先去准备了,等准备好就来侍侯你穿衣服。”

    “好的。”

    现在外面的天还是一团漆黑,因为先前在御花园实在太累,枝娘刚一出去,孙淡又躺下迷糊了过去。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又是一通喧哗。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枝娘和汀兰都进来了,见孙淡还躺在床上,都气坏了。

    枝娘上来就手脚麻利地替孙淡穿衣服,不住埋怨:“老天爷啊,这都火烧眉毛了,老爷怎么还瘫在床上。”

    被两个女子穿着衣服的感觉不是太好,这天还有点冷,二女的手也有些凉。可是,孙淡也觉得奇怪,刚才自己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睁不开眼睛了呢!

    感觉两只眼睛都糊满了眼屎,根本没办法睁开。

    好不容易将孙淡的衣服穿好,枝娘好象走到了外屋,不住声地催促着下人们,“快快快,洗脸水,老爷还没有开眠。”

    孙淡被汀兰抱在怀里,竭力地睁着眼睛,可脑子还是有些糊涂。

    正在这个时候,他耳朵边上就听到汀兰“咯咯!”一笑,然后小声说:“老爷,你还是快些动弹一下吧,没看到夫人都生气成这个样子了。”

    孙淡呓语道:“想睡,想睡,实在是太累了。”

    正说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汀兰的嘴唇轻轻地吻了自己一下,然后又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孙淡身体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因为眼屎实在太多,扯得眼睑有些发疼。他惊叫一声:“我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传看来枝娘吃惊的声音。

    汀兰继续笑着脸有些微红,又有些得意:“没什么,夫人,老爷醒过来了。”

    “不象话,不象话!”孙淡愤怒地揭开杯子,下床穿鞋,心中却乱跳个不停。

    家有贤妻果然是一件好事,一切都用不着孙淡操心。

    很快,枝娘就侍侯孙淡穿好了衣服,送出了大门。

    门口早停着一辆雇来的马车,冯镇、韩月、孙浩、汤臣等人早已经等在那里。

    孙淡有些惊讶:“你们不是在房山吗,怎么过来了?那边那么忙,你们就不管了?”

    冯镇一拱手,对孙淡说:“大老爷,今儿个可是你的大日子。大老爷志向高远,区区一个房山县算到了什么,你将来可是要出将入相的。你的富贵就是我们的前程,我等自然要进京了目送着老爷进考场,一跃龙门才安心。”

    “是的,我等要亲眼见证老爷一飞冲天!”众人同时恭敬地一揖到地。

    孙淡笑了笑:“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正要吩咐他们进屋去,免得在外面凉着了,突然间,又是一阵喧哗响起。一群身穿宫服的太监冲过来,孙淡定睛看去,正是内书堂的那群学员。

    三十多个小太监齐齐作揖:“学生们今天特意来送老爷进考场。”

    孙淡突然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压力,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以前在山东时那个地位地位的小童生,中不中这个进士也许不甚要紧。可他将来的地位身份,已经同这么多人未来的命运牵涉到了一起。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失。

    看样子,今次若不中个进士,还真没办法同亲朋好友交代了。

    孙淡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

    却见巷子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众人都吃惊地望过去。

    却见冲过来的几个骑士都是鲜衣怒马,嚣张跋扈之极。

    这几人也都做宫装太监打扮,腰上还系着象牙腰牌,显然是东厂的人。

    为首的那个太监看起来武艺颇高,单手托着一个食盒,在奔腾的马背上坐得稳当。

    等冲到孙淡面前,那人如鹞子一般一个腾空,稳当地落到地上:“孙先生,在下得了毕公公的托付,前来拜见。”

    孙淡有些意外,问:“怎么了?”

    那人将食盒奉上:“毕公公知道孙先生爱茶,特意煮了一壶工夫茶,乃是上好的福建武夷山铁观音,特意来给先生解乏。另外,这整个北京城都是待考的举人,等下怕道路阻绝,公公命我几人来为先生开道,也免得误了进龙门的时辰。”

    说完话,他就将茶壶放在一个已经烧得红通通的小火炉上,热了热,倒了一杯茶送了上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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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巧遇故人() 
孙淡看那个东厂的太监又是杯儿又是盏儿,还自带了小火炉,鼓捣了半天,才端了一个牛眼睛大小的茶杯过来,有些发呆。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极品铁观音,喝在嘴里也没感觉有什么奇特之处,只觉得香味很是浓郁,还带着一股焦糊味。

    孙淡习惯了绿茶,对这种半发酵的茶叶敬谢不敏。

    一口饮尽杯中茶之后,孙淡哈哈一笑:“回去对毕公说多谢他了。”然后就跳上马车,朝一众内书堂的学员和家眷挥了挥手:“回去吧,别送了。”

    “恭送先生!”内书堂众人同时一揖到地。

    而枝娘和汀兰则站在大门口频频挥手,车辘辘而行,孙淡一直看着她们,直到马车出了巷子,再也看不到人了,这才将脑袋缩进马车之中。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从心头升起,他知道这九天,这两个女人都会在家里等着自己。

    被人期待,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好啊!

    马车在黎明的北京城中穿行,这个时候城中本就没什么人,又有东厂的人马开道,一路走得颇快,不片刻就来到了考场。

    今科会试的考场依旧在顺天府学道衙门的,对这个地方孙淡可不陌生,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了,上一次是乡试,不过是一次省级的考试,而现在则是国家级的大考。

    上一次乡试,孙淡不负众望,得了举人功名,成为正式公务员不说,还得了第一名解元。所谓连中三元,就是乡试第一名解元,会师第一名会元和殿试第一名状元。拿到解元不过是走出了第一步,孙淡并不满足于中一个进士,要中连中三元。

    只有连中三元,才能名正言顺地入翰林,才能名正言顺地在将来入阁为相。否则,若一点一点熬资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阁臣那个位置。明朝选拔官员,对官员的出身和资历有一种近乎苛刻的要求,一切都要拿科举的名次和成绩说话。

    等到了考场前的小广场,孙淡忙叫了一声“停”,就从马车上跳下来,对几个东厂的番子说:“你们也回去吧。”

    小广场前已经积聚了很多人,看人数起码有上千人。

    现在还未到卯时,考场也没开闸放人进去。所有的考生都站在广场上小声地说着话,口音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其中,以江西口音居多。这却也可以理解,江西自明朝开国以来,文风鼎盛,出的进士最多。

    这一千多人当中,又的已经考了许多届,在京城中住上十多年待考的大有人在。

    北京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读书人虽多,可圈子却不大。很多人日常都会经常办办文会,切磋交流学问,这么多年下来,大多也都属实。这次来参加大考,很多人都相互认识,聚在一起小声地攀谈起来。

    像孙淡这种不太与读书人交往的考生还真不多,一来孙淡事务繁忙,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同人吟诗作对,二来,他觉得保持必要的神秘感对自己的名声大有好处。

    因此,广场上这么多人当中,他竟一个也不认识。

    见孙淡还没进入广场就先跳了下来,为首的那个番子有些不解,道:“孙先生,厂公交代了,必须亲眼看到先生你入龙门。再说,这里乱成这样,若先生您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只有去跳金水河了。”

    孙淡一笑:“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这里自有礼部的人维持场面,又是天子的恩科,怎么可能有什么纰漏。再说,这里的考生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们呆在这里,反给了有心人把柄。”

    那个番子这才恍然大悟:“也是,我等若送先生你进考场,倒有舞弊的嫌疑,岂不授人予柄。也罢,我等这就退下,祝先生马到成功。”

    说完,就带着手下悄悄地离开了。

    目送东厂的人离开之后,孙淡也没有声张,独自一人提着考篮悄悄朝小广场的人群里走去。

    刚走不了两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略带浙江口音的官话:“静远,静远,啊,真是你啊!”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声音还有些熟悉,孙淡心中一惊,忙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许久没见的老熟人正站在人群中,含笑地看着自己。

    此人正是邹平知县张端,而他身边则站着张璁。

    张璁这个张贵妃系统的第一智囊虽然与孙淡同为政敌,却也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善意的笑容,这让孙淡有些意外。

    说起来,张知县对孙淡可是有恩的,在以前名义上也算是孙淡的恩师。若不是他当初在县试时点了孙淡的名,孙淡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花匠呢。

    对张知县,孙淡还是非常感激的。

    孙淡这个人对恩仇看得极重,凡是欺负过自己的人,自然是要十倍地找回来。而对自己有恩的人,则涌泉相报。

    他忙长揖到地:“原来是恩师来了,学生孙淡见过老师。”

    张端忙将孙淡一把扶起:“孙大人你如今也算是七品命官,与我同为朝廷效力。你我品级一样,如今再一中进士,咱们就是平辈了。什么学生老师的,以后休要再提了。”

    明朝官场上是有这么一个规矩,一旦学生与老师职位相当,就不能再做师生称呼,也不用行大礼。若学生的功名和职位高过以前的老师,而老师则要反过来参拜以前的学生。

    否则,若是学生将来有大出息,做到一省的督抚,甚至入阁为相,若遇到以前蒙学时的老师。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反过来拜见一个小小的秀才,也不成体统,反失了朝廷的颜面。

    明朝对天地君亲师的等级制度看得极重,师排在最后一位,而官员们的官职是皇帝授予的,代表君主,顺序不能乱。这是治理国家的伦理基础,有许多讲究。

    孙淡摇摇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将来就算孙淡再有出息,不也是当初老师你青眼点了学生才有的造化?”

    “不妥,不妥。”张端也非常感动,反板起脸说:“国家的伦理纲常,朝廷的体制不能更改。孙大人,你的心意张端明白。不过,我们还是平辈论交吧,我年长与你,以后不妨称我一声张兄。”

    孙淡这才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孙淡见过张兄。”

    张端这才和张璁笑了起来。

    孙淡心中却有些奇怪:“张兄怎么来北京了,有怎么来了考场?”据他所知,张端可是同进士出身,也有官职。不像自己是一个举人出身的知县,为了前程说不得来走着一趟。

    而他张知县可没有必要来这里再考一回。

    张端微笑着回答说:“我来京城,一是我三年的知县任期已满,要回吏部述职,二来,家兄张璁又要参加今年的春帷,我特意过来送他进考场,顺便回味一下我当初会考时的滋味。”

    说着话,他连连摇头:“当初那九天八夜还真是不堪回首啊,如今,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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