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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大成想了想,就朝孙淡点点头,然后对手下几个太监说:“你们随咱家到院子外去等着吧,娘娘马上就出来了。”
“是。”
几个太监簇拥着司大成出了院子。
豹房终于安静下来,陈后的贴身宫女已经下得晕厥在院子里,至于屋中的陈后也吓得坐在席子上。
孙淡走到陈皇后面前,放缓声音道:“娘娘请自重,还是快些出去吧。”
陈皇后突然哭出声来:“我不去,我不去。陛下一定会误会是我做了张狐狸肚子里的孩子,我去了,只怕立即会被打入冷宫……哇,本宫不想去浣衣局……呜呜……当初在安陆的时候多好……如今好不容易进了京城,却要去冷宫……我不甘心啊!”
孙淡不再说话,掏出手绢递过去。
陈皇后接过手绢擦了一手绢的鼻涕眼泪。
孙淡等她稍微平静一点,才道:“娘娘你也不用怕,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自乱了阵脚,只怕还真要让别人笑话了。张贵妃如今小产,若娘娘不尽快冷静应对,真被发派去了浣衣局,岂不正中张贵妃的下怀,人家却将坏事变成了好事。”
陈贵妃听孙淡提到张贵妃,眼睛里立即充满了仇恨,也不害怕了,恨声道:“孙先生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张狐狸看笑话,人死不倒架。”
孙淡笑了:“皇后有这个心思,微臣很欣慰。”仇恨果然是一件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恐惧啊!
可是,转眼,陈皇后突然一把抓住孙淡的袖子,哭泣道:“先生,本……我真的害怕呀……要不,你陪我一道去。”
孙淡气得鼻子都歪了,敢情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呀。
不过,孙淡正想就近去探听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为什么牵扯到陈皇后身上的原故,随陈皇后去见嘉靖皇帝倒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孙淡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点了点头,叹息道:“娘娘有令,孙淡也只能遵照执行了。”
陈后好象是一个胆怯的小女孩子看到家长一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期期艾艾地说:“有先生在,本宫也不怕了。”
好不容易带着陈后出了屋,司大成见陈皇后愿意去见皇帝,一张死人脸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在前面领路,陈皇后自坐在他早已准备好的辇上,一行人快速地朝玉熙宫走去。
孙淡有心从太监们口中探听出这事的虚实,就落到后面同司大成并肩走着。
从豹房到嘉靖皇帝办公的玉熙宫有一段路,孙淡问司大成:“司公公,今天是大年十六,张妃怎么跑玉熙宫去了,又怎么小产了呢?”
本来,若是在平时,孙淡问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司大成是有名的嘴严。
可说来也是奇怪,司大成竟很自然地回答道:“孙先生你刚从房山来京城,大概还不知道,昨天陛下得知张娘娘怀孕之后,异常兴奋。圣上知道张妃娘娘喜欢看戏,就着人将展家班宣来,在玉熙宫办了个堂会。当时,张妃也很高兴。可一出《刘知远白兔记》还没看完,张妃娘娘就喊肚子疼,下体在不住流血。等太医院的太医赶到,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然后呢?”孙淡不动声色地问。
“然后嘛……”司大成拖长了声气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辇上的陈皇后,语气淡漠地说:“然后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找愿意了。十五那天,太医本就看过张妃娘娘的脉象,孩子坐床也稳,怎么才隔了一天,就流下来了呢,难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于是,太医就查了查张妃今天吃过的东西,一查才发现,张妃娘娘所喝的黄酒中混了麝香。你想啊,麝香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一头壮牛,吃了那东西,肚子里的犊子也是飞流之下三千尺啊!”
如今,北京城中正流行核黄酒,宫中众人喝的都是八年以上的上佳花雕。
吃的时候也有很多讲究,先要加热,然后还得放进去冰糖、枸杞、红枣、玫瑰之类的补药。这么多东西放下去,麝香的味道也被压住,不容易被人喝出来。
孙淡并没有因为司大成的幽默而笑,又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彻查,查一查是谁将麝香带进宫来的。”司大成轻轻一笑。
“结果查出来了,是谁?”孙淡心中一跳,忙问。
司大成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淡一眼:“孙先生好象对这件事很关心的样子?”
孙淡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事关系到后宫廷的一后一妃,虽说是陛下的家事,可陛下的家事也是天下事,由不得我不关心。”
“那也是。”司大成悠悠道:“皇后的位置花落谁家却是一个大有看头的大戏,几家欢乐几家愁哦。”
孙淡有一种隐约的感觉,这个司大成说不定就是毕云的人。孙淡和毕云虽然是至交好友,可在辅佐陈后一事上各行其事,彼此都不过问对方正在干什么。就像毕云不知道陈洪是自己人一样,毕云那边收买了什么人,孙淡也是一无所知。
司大成道:“今日陛下震怒,之所以要宣皇后娘娘过去解释,那是因为下药的那人同皇后娘娘有莫大关系。事情发生之后,陛下下令搜查在座的所有人。这一搜就搜出了结果。恰好从吕芳身上找到了麝香?”
“是吕芳。”不但孙淡,连坐在辇上的陈皇后也失声惊叫起来。
孙淡心中大震:去找麝香的不是陈洪吗,怎么变成了吕芳?这事情越发地显得诡异起来。
孙淡:“吕芳怎么跑玉熙宫去了?”
“是啊,就是这一点叫人生疑。”司大成道:“吕芳是陈皇后的贴身太监,他身上有带着麝香,娘娘自然是要做出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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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太监也畏妻如虎()
“是吕芳,是吕芳干的……”陈皇后紧张地捏紧拳头,她这个时候更是怕得面容发白。吕芳是她最宠爱的小太监,而今因为下药被人抓了个现行,无论如何,陈皇后都脱不了干系。
一念至此,陈后彻底地彷徨无计了,只能将可怜巴巴的延伸落到孙淡身上,希望孙淡能够给自己出一个主意。
实际上,她此刻也只有孙淡可以依靠。
孙淡的心中也乱得厉害,如今,他只想早点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手头不掌握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没办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现在见陈后用如此颓废的眼神看过来,孙淡悚然而惊,立即意识到,不管这事究竟是谁做的,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陈皇后的情绪。只要保住了陈皇后,还有反盘的余地。若皇后先瘫了,谋杀张贵妃肚子里婴儿的罪名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可现在司大成和几个太监紧紧地跟在孙淡和陈皇后身边,又如何同陈皇后搭上话呢?
孙淡先朝陈皇后装出一个镇定的表情,嘴角含笑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脑袋里就飞快地转了起来。
陈皇后见孙淡面容恬淡,以为孙淡已经想出法子来,心中安定下来,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孙淡在脑子里将司大成的资料调出来闪电般地看了一遍,在真实的历史上,司大成的记录非常少,也不过寥寥几个条目,就说了说这人的籍贯和生卒年代。真的说起来,在这个时代,御马监的管事可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可放在历史长河中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微小得不能再小的浪花。
可就这寥寥几个条目,孙淡还是发现了有价值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上是这么说的,司大成在宫中的对食的弟弟在正德十六年犯了事。所谓对食其实就是宫中太监和宫女因为一辈子呆在宫中,若老病之后无人照料生活,索性住在一起,相互照顾,如同世间的夫妻一样。
司大成的对食,或者说老婆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在正德十六年秋天的时候,因为仗着司大成的势,同陆炳的一个家人发生的冲突。本来,这件事也不大。可司大成的舅子因为不知道陆家的身份,又是一个跋扈惯了的人,竟将陆家的那个家人打成了重伤。结果被陆炳抓起来扔进了锦衣卫的天牢里。
其实,陆炳也不想同司大成将关系弄僵,就带信给司大成,请司大成过来把他的舅子给领回去。
只要司大成出面,锦衣卫就放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明朝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想普通人想象的那样,若司大成真的亲自出面取人,这辈子也就欠了小陆子一个人情,还也还不清,今后可有得麻烦了。而且,如陆炳这个级别的官员真有事让司大成还人情时,绝对是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算了,司大成若真亲自去领人,这个亏就吃大了。
司大成也是气恼,他堂堂御马监的管事,与陆炳父亲本是同级,如今却要放低身段去求陆炳这个后辈,今后还怎么与他共事。况且,陆炳此举纯是要给司大成一个下马威,以便树立自己的权威。若他真的看在司大成的面子上,早就应该放人了。
想来,司大成心中也是极为窝火的。
在真实的历史上,司大成死活不肯出面去求陆炳。最后,陆炳也没办法,好酒好肉养了司大成舅子一两个月,只能无奈地放人了事。
这也是孙淡从自己资料库中搜索到的信息,现在司大成正与陆炳顶牛,如果在坚持一段时间,锦衣卫很快就能将他小舅子给放出来了。现在,孙淡觉得自己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
孙淡想到这里,便小声对司大成道:“司公公,听说你最近同嫂子吵得厉害,家和万事兴啊。比如我孙淡,家中有一妻一妾,正妻还好,小妾却是一个刚烈的性子,我受不了那个烦,日常也就让这她一些。”
听孙淡拉起家常,司大成那张死人脸生动起来。像他与孙淡这种级别的人物,平时无事自然可以说说家务事,以示亲近。若地位不同,这样的话说出来,另一人只怕会立即翻脸。
司大成一张脸立即变成了苦相,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在十多年前跟了咱家,日常服侍得还算殷勤,咱家非要休了她不可。硬气什么呀,也不看看自己年龄,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这六宫之内,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海了去。”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司大成突然畏惧地朝四周看了看。
孙淡淡淡一笑:“司公公可说错了,嫂子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跟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情义深重,患难夫妻可比什么都宝贵啊!这话也只有你我弟兄私底下说说罢了,若真让嫂子知道了,只怕你还有得心烦。”
“那是,那是。”司大成连连点头。
二人的对话传到前面抬辇的太监们耳朵里,几个太监想笑,却又不敢,一张脸绷得难受。
明朝中后期的妇女地位很高,家有悍妻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太监们因为不能人道,总觉得欠了与自家对食的“菜户”许多,怕老婆的现象比起宫外更加严重。
孙淡接着装着随口一说的样子,道:“最近我听人说司公公同嫂子吵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