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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切都不方便同她说。
若真对她说这些,只怕枝娘会以为自己脑子烧坏了,会送自己去看大夫的。会昌侯府自己也别想来了。
所以,在昨天同孙中分手回家之后,孙淡只在枝娘面前说孙家大管家推荐自己进孙府当花匠,每月有几钱银子的薪水可拿。反正自己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到会昌侯家去干活好了。
孙淡原本以为枝娘会出言反对的。
正如刚才孙富所说,进了孙府,一切都有规矩,不是想回家就能回家的,每月只有两天的探亲假。若是在后世,自己丈夫一个月只能回两天家,只怕妻子们早闹翻天了。
可是,枝娘却什么也没说,只问了一句:“孙郎,你真的想去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就默默地替孙淡收拾好行装。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只要一进会昌侯府做工,就算是孙家的下人了,所有人都一套新棉衣发下来,孙淡家里的衣服也用不上。
可枝娘还是将孙淡的贴身衣服都洗干净了,因为天冷,衣服一时也干不了。她便点了灶火,烤了一夜。
孙淡不是个细心的人,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之中,丝毫没注意到枝娘就这么在灶火前坐了一夜,熏得一张小脸都黑了。
等到天亮,她做了早饭服侍孙淡吃完,这才匆匆地抹了一把脸,亲自送孙淡去会昌侯府。
会昌侯孙家位于离邹平县东二十里处,二人一路无话,走了半天,中午时分才到达目的地。实际上,二人也没多少话可说。枝娘是一个话少的人,而孙淡前世毕竟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同一个古代的小丫头交流。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大冷天的直走出一身热汗,才看到偌大一片宅子。会昌侯府有五十多年历史了,显得古朴肃穆,很是威严。侯府正门有两个青石狮子,中门紧闭,只开了两道侧门。
孙淡不懂得古人的规矩,径直向左手侧门走去,却被一个门房拦住。在问清楚孙淡来意之后,门房不耐烦地指了指左手,说是来应聘花匠的呀,听孙大管家说过了,你绕过去,走上一百步就能看到一道小门,孙富管家在那里等着你呢!
孙淡倒不觉得什么,倒是旁边的枝娘显得有些畏惧,可一看到孙淡镇定的表情,枝娘心中就安定下来了。
等绕过那道长长的红墙,就看到好大一堆人,有男有女,都是十一二岁年纪。一问,果然是这里。
原来,新年刚过。侯府在年前照例要发付一些超龄的下人,该配人的配人,该挪到其他庄园的挪走。而空出的空缺,就要从外面买新人补充。
因此,大年刚一过完。各贫寒人家有适龄丫头小子的家长便带着自家子女找上门来,看能不能被侯府看中,求一口饭吃。
孙淡看了半天,心中大叫有趣。这场景还真有些像现代的招聘会现场,实际上,穷人家的孩子若是进了侯府,虽然卖身为奴,却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算是抱上铁饭碗了。
侯府每年招收的下人名额有限,遇缺才补。可看眼前这么多人,总数怎么着也有三四十个吧,也不知道最终有几个能卖身进府求一三餐温饱。
回想起自己大学毕业那里,提着一大口袋简历在各大招聘会现场奔波时的情形,孙淡不胜唏嘘。-----古人也有就业压力啊!
听到孙淡开解自己,枝娘心中虽然因要与自己未来的丈夫分别而万般惆怅,可还是强笑道:“孙朗说得在理,想来你是经孙大管家介绍进府的,也不会有人为难你,我也是想多了。”说完话,她伸出袖子去擦孙淡额上的汗。
走了这么长路,又在人群里挤了半天,二人额角都冒着热气。
孙淡微微一侧脑袋,避到一边,他还是不习惯这种亲密关系。
枝娘见孙淡避开,不为人知地叹息一声,从坏里面掏出一个用粽叶裹好的饭团塞到孙淡手中,就再不说话了。
接过这个还带着枝娘体温的饭团,一种感动突然从心里升。家里已经穷成那样,他和枝娘子平日都以食粥维生,像这种干饭团,那是一种奢侈到不能再奢侈的食物。一想起昨天自己居然花了一文钱买了个馒头,孙淡不觉大为羞愧。
从早晨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这个饭团还是热的。想来那枝娘一直将饭团贴身藏着,就为了在中午的时候让自己吃一口热食。
孙淡心中突然有些发酸,他眼睛一热,忙将脑袋转到一边:“我不饿,马上就要进府了,进府之后,应该就能吃上热饭,你还是把饭团带回去吧。”说完就将饭团塞了回去。
推开孙淡递过来的饭团,枝娘道:“孙郎你是在骗我吧。”枝娘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大户人家吃饭都有定时的,错过了顿头,得等到天黑。你正在长身体,可饿不得。”
喉咙有些发咸,孙淡再也忍不住,小声道:“真没法说你,你不也没吃枝娘你放心,我将来会让你过上你想象不到的好日子的,我发誓,我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枝娘:“孙郎别说傻话了,我也不求其他。只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就就满足了。”
“罢,罢,罢,孙淡这辈子是还不清你的情义了。”孙淡猛地撕开粽叶,在饭团上咬了一口,猛地吞了下去。然后将饭团递给枝娘:“相濡以沫,苟富贵,勿相忘。我已经吃饱了,剩下的你吃。”
虽然听不懂孙淡所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枝娘还是欣慰地笑了起来。她只轻轻地在饭团上咬了几粒米饭,然后细心地收进怀里:“我也吃饱了,剩下的我带回去,晚上还可以熬一小碗粥。”
“你属小猫的吗,才吃这点。”孙淡一瞪眼,正要诈怒。却听到身后有人“咦!”一声:“这个丫头不错,我要了,孙富,我房里还缺一个粗使丫头,就她了。”
孙淡转过身去,却见一根手指正指着枝娘。
第16章 进府()
顺着这根手指看过去,身后是一个身穿厚实绿色大绸袄子的,面容苍白的半大孩子,看模样,年纪大约在十三四岁之间。
此人衣着甚是华丽,衣服的领口上翻起一圈火狐皮围脖。这个围脖的狐皮品质上佳,看来浓密厚实。不过,越是如此,越让这小子细长脖子上的那颗小脑袋显得孤零零很是滑稽。
看样子,这家伙应该是侯府公子少爷一类的角色。估计是这小子看枝娘貌美,正巧他又过来挑选丫鬟,把枝娘当成想进会昌侯府的小丫头了。
十三四岁,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初中一年纪的学生,毛孩子而已。孙淡也没想到其他,甚至懒得理睬这个小毛头,只微笑着对枝娘说:“回吧,一切都不用担心。过几日就是十五,该发工钱了,到时候我把钱带回家。你自己在家里该吃就吃,该花就花,别弄坏了身体。”
枝娘本被孙淡身后的那根手指吓了一跳,可一看孙淡的笑容,心中却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小声道:“家里也没几个钱,不能乱花,即便你将来赚了工钱,也要攒着。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穷家富路,家中总得有几个钱才安心。”说完,又爱怜地伸出破烂的袖口去擦孙淡额头上的汗珠。
这一回孙淡没有躲闪,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象是在一起生活许久之后那样。
孙淡和枝娘心中都是微微一甜,再说不出话来。如此一来,就彻底将身后这个半大孩子给忽略掉了。
那个小孩子见到这一情形,猛地冲到孙淡和枝娘面前,双目紧张地盯着枝娘,一双略显浮肿的小眼睛里全是光芒。他大声道:“我还缺一个丫头,就你了,跟不跟我去?”
孙淡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小麻烦粘在自己身后,他愕然看着那个小孩子。却见,这人上牙紧紧地咬这下嘴唇,一脸通红,显得很气愤的样子。
孙淡心中好笑,故意“哦!”一声,上下看了看他,道:“小朋友,你是在同我们说话吗。你是谁呀?”
“我,我我”小孩子没想到孙淡突然反问自己一句,他气得浑身打颤:“我我是孙桂”
看到他语无伦次的模样,连枝娘也小声地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枝娘脸一红,慌忙用袖子掩住樱桃小嘴。
孙淡却心中一怔,孙桂这人的名字他听说过。据大脑中的记忆得知,这个孙桂是会昌侯孙家二房孙鹤年小妾生的儿子。妾生子在会昌侯家的地位虽然不高,可好歹也是个少爷。
这个纨绔子看样子是瞄上枝娘了,想让她去做自己的丫头。
自己虽然不怕他,可将来住在府里,天天要在族学里照面,处理不好,就是一个大麻烦。
正思索着该如何将这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子得打发掉,那孙桂见枝娘一笑,顿感自尊心受到了极大打击。
他看了一眼孙淡身上破烂的衣裳,冷笑一声,也不结巴了:“哼,我道是谁敢在我面前拿大,原来是个穷鬼啊!这个美貌的丫头是你什么人?哼,你家里也配有这样的美女?”说到这里,他一挺胸膛一把抓住枝娘的袖子就转头对孙富得意地叫道:“孙富,母亲说了,让我过来选一个贴身丫头,就是她了。”
孙桂口中的母亲其实是二房孙鹤年的正妻刘夫人。
刘夫乃朝廷大员的女儿,出身尊贵,是会昌侯府的实际管理者。
枝娘猝不及防,被孙桂一把拉住袖子,“啊!”一声,忙挣脱开去,慌忙躲在孙淡身后。
孙富见孙桂动粗,大惊失色,忙叫道:“桂哥儿,这可使不得,那个小娘子可是嫁了人的。”
“我不管,我不管。”孙桂气得直跺脚,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孙淡脚边,傲然道:“卖不卖?”
在孙桂一把拉住枝娘袖子的时候,孙淡就已经气得邪火上升。此刻,枝娘躲在自己身后,身体微微发颤,显是吓得厉害。又见孙桂将一锭银子扔到自己脚边,孙淡顿时按耐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
他向前一步,也不说话在,正反两记阴阳耳光狠狠地抽到孙桂脸上。
只听得“啪啪”两声,孙桂那张苍白的瘦脸上立即出现两道青色的五爪印。
喧哗声听不到了,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胆大包天的孙淡。
正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外管家孙富见孙桂被打,大为吃惊。他没想到孙淡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顾忌孙桂和他自己的身份。
老实说,孙富对孙桂很不感冒。这小子平日里猥琐懦弱,又爱在下人面前摆少爷架子。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妾生子罢了。同大房豪爽大气的长公子孙浩比起来,根本就是两种类型的人物。更别说,同他亲生大哥,会昌侯府未来的希望和骄傲,孙岳相比了。
府中的奴仆和使女们对孙桂极为厌恶,可人家怎么说也是孙家子孙,还真拿他没办法。
孙富管家刚才被孙桂骂了一声狗奴才,心中窝火,见孙桂被打,只觉得大为痛快。也不着声,抱着棒子在旁边看热闹。恶人还需恶人磨,让孙桂吃点憋也好。
“你,你竟然敢打我?”孙桂捂着自己的脸,浑身都在发颤。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孙淡收回右手,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