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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显得很短也很长，这应该是青月夜也太在意这个结果的原因吧。泰麒稚嫩然而仍旧和从前一样坚定的声音终于做出了回答：＇是的！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青月锻炼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害怕吃苦。青月说得很对，我必须自己改变自己。而且，我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骁宗大人陷入危险当中了。＇“是吗？能够听到你这么回答很高兴！放心好了，会导致流血的招数我不会教给你。只要你肯学，未来就再也没人能够轻易伤害到你了。”
青月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然后他想起泰麒角被砍断的事皱了眉问道：“泰麒，你的角是怎么折断的？就算使令不在身边也好，我也教给过你一招防身的技巧吧？当时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出来，你应该就能逃走的。”
＇嗯。但是……我从来没想过阿选会那么做。所以完全没有防备他，真是对不起……浪费了青月教导我的心意。＇泰麒的回答无精打采。
＇还是要格外加强警惕性还有怀疑性的训练啊……＇
第115章 生灵涂炭的戴极国
青月夜借助风力高高的滑翔着，虚海的奇妙景色让他甚至看到出神：和一般人们认知当中的海洋不同，虚海的海水下面就像有很多不断旋转的星云一般，到处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漩涡状光芒。尤其是在空中看过去的时候，给人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青月，现在离戴国还远不远？＇这已经是泰麒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询问了，他自己也知道太心急了些，可就是忍耐不住的想要开口提问。不等青月夜做出回答，自己已经轻轻叹了一口气的道歉：＇对不起，我好像太着急了些。我记得上一次坐在云海上的玄武背上，好像很快就到了的样子。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太紧张了才忘记了时间。＇泰麒坐立不安一般的不断找话说，他是想分散自己快要见到戴国那迫切而又害怕的矛盾心情吧。青月夜自然不明白他的心理活动，他想着哪怕是能够帮助他打发时间也好，顺着话题询问下去道：“为什么会紧张呢？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辅佐王而感觉担心吗？”
＇不是这样哦，＇泰麒用回味着甘甜、但悲伤却也如影随形的感觉强打精神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选的就是真正的泰王，还以为是我难以忍耐寂寞才作出了选择一个假的泰王这种难以原谅的事情。一直很恐惧我做的事情会害死骁宗大人，才……
但是哦，后来景麒和延麒来了。他们让我知道麒麟根本没办法对王以外的人下跪，我才知道我选择的就是真正的泰王呢！那个时候，好高兴……＇他嘴里说着高兴，真正发出的声音却已经到了强自忍耐才不会哭出来的地步。正是因为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过错还有与泰王分别的原因。“这样啊……”随口做了一个回答，青月夜仍然认真监视着辽阔的海面与天空。
根据他的估计，现在应该已经越过了和雁国两国之间虚海的正中间，算是正式进入了戴国的境内了。所以一定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防范可能出现的妖魔。但是海面上一只妖魔也无，大概是因为戴国现在的情况太恶劣了，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想要前往戴国；而戴国的人也在六年内妖魔和天灾的折磨下根本没有什么人有能力逃离这里了吧。毕竟在泰麒返回蓬山以前戴国就经过了十年荒废的日子，并且在短短一年的风调雨顺过后，国家再度因为麒麟与王的失踪堕入更加深沉的不幸当中。现在的戴国就像当年延王尚隆继位以前的雁国一样，荒芜的土地上甚至连吃人的妖魔都处在饿死的边缘。
很快，能够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看到戴国的土地了。青月夜并不是太在意，泰麒可就不同。他从可以发现那条细细的大陆开始，就借着青月夜的视线死命的看。最初自然是什么也分辨不出来，稍微接近一点以后开始呈现出土地干涸裸露的模样来。越是接近就越能够清晰的看到，地面上不要说活着的植物了，光是因为干涸产生的地缝就达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窄的有拳头那么宽，而宽的竟然能够落下不小心失足的行人！当然能够进入他们眼睛的，就只是海边这种本来应该湿润多雨的地带，内陆究竟到达了什么程度简直让人不敢想象。海边随着一波一波海浪沉浮着的，除了沙滩上各种生物的骸骨以外，还有来不及腐烂的各种船只残骸。也许在这里长眠了的，就是那些拼命也打算逃出去的人们吧。只不过有些人成功了，还有更多人失败了。
事实上现在如果不是依靠政府的力量组织船队，戴国境内已经几乎没有人拥有出海的人力和财力了。那些濒临死亡的、或是缩在家里看着外面等死人们的戴国国民整日向天帝祈祷的只有一件事：我们要王和麒麟！天帝啊，新的麒麟为什么还没有诞生？！
青月夜终于从高高的天空上落下，洁白的翅膀再度缩回身体里去。他整理了一下被撑开的上身衣服，不经意间脚下一绊，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跌倒在一堆人的骸骨当中。
“唔……硌得好痛。”
青月夜的腰被半拉头骨撞到，他揉揉腰从骨头堆里爬了出来。
“这……”
稍稍放开视野观察周围的青月夜下一秒钟就吞下了还未开口的单词，放眼望去，整个半圆形的海岸线视力所及四处都是死人的骨头，甚至还掺杂了野兽或是属于妖魔的骨头和头骨。泰麒固然是被这一幕震撼到，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连贵为龙神、对人类生死向来不怎么在意的高淤也忍不住开了口：＇这…这真是太悲惨、太不幸了！比我的故国还要可怕得多，没想到这个世界只不过是麒麟还有王不在了，就会荒废到这样的地步！＇＇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不但害了主上、还害得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泰麒使用意识直接传达的语言甚至都因为悲哀而喑哑，这个时候他甚至连哭也哭不出来。所能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心脏撕裂一样的痛苦。他呓语般的重复着：＇如果我听了青月的话……如果我更警惕一点……更重视自己……＇“唉，够了！不要做无谓的后悔，泰麒。”
青月夜叹息的打断了他，“之前犯了错误的并不是你一人，我、女仙、泰王还有你都同样犯了错误。但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只是在这里做毫无意义的后悔、不去进行补救和努力的话，就一定是你的错了，你要在失败当中吸取教训才行。
明白这一点的话就把这些记在心里，这样你就真正体会到了自己、也就是麒麟存在的意义。以后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想想自己曾经的错，应该可以帮助你改掉一些无用的软弱和妇人之仁吧。男子汉要着眼于全局！还有，与其为死去的人哀恸，不如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不能回来，我们不是更应该珍惜活下来的人吗？打起精神来。”
经过简单的鼓励，泰麒强迫自己停止了悲哀。青月夜也开始向着戴国的深处走进去，然而步行一天的路程，青月夜没有见到一个活人。荒废的村子里面倒是有几头因为饥饿而奄奄一息的妖魔，青月夜随手用剑送它们上了路，并且把它们犹如干柴一般的肉从身体上割下来带在身边，准备充当暂时的干粮。沿海已经干旱得目不忍睹，他知道即使前进也肯定不会有可以吃的植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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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青月夜用干枯的树枝升起了一堆火，串起了妖魔的肉慢慢的烤。顺便，也要决定一下接下来的行进方向。他问泰麒：“接下来要去哪里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想既然已经来了，自然就要做些什么吧。”
＇可、可以让我来决定的吗~~？＇泰麒根本没想过青月夜会来问自己，他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需要反省，所以觉得青月夜肯定不会来征求意见的。但是现在竟然好像是要看自己的决定一般。青月夜点点头：“那是自然了，我不是麒麟、这里也不是我的国家么。我想，看到了眼前这些，你总是有些想法的。首先想干什么呢？”
＇……我很想为戴国做点什么，干旱……让大家都死去了。可是这个我即使想做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我能不能私心一点，去寻找骁宗大人？即使没有角了，我也觉得骁宗大人一定还活着。我发了誓要守在他的身边的，却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无论如何也想再次看见骁宗大人的笑容！＇“嗯，当然可以呀。不过他在哪里完全不知道，想要找到他可能就不是那样容易了。”
青月夜看一串妖魔的肉烤得差不多，把它从土里拔起来大口大口的咬。另一只手也不忘记随时去转一转另外几串火候不够的。补充道，“既然这是篡位的阿选所做的事情，如果他没有杀了泰王，他应该也是不会把泰王随随便便放在什么地方的。隐藏的地方……一定十分隐蔽。现在我们就是要猜测戴国这么广大的国土范围里，泰王究竟在哪儿？”
说到这里，他忽然突兀的住了嘴，抬头向着天空看：漆黑的夜空里，正有一头雪白的有翼妖兽渐渐接近，而且越来越低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降落下来。青月夜左手抚上了腰间的刀鞘——会是什么人呢？他思忖。
第116章 夜遇李斋
白色的妖兽越飞越低，青月夜刚才一直在使用夜间视力来观察，现在将之收了起来。除了长得离谱的头发，他现在其实外貌已经和人类无异。正要降落的是一只天马——它全身白色，长着一对翅膀却有一颗黑色的狗头，是一种以性情温和闻名的骑兽。
青月夜之所以放心的放松了警戒，是因为已经发现那上面乘坐着的女人不但一只手臂的伤势已经异常严重，就连神志都处在朦朦胧胧的状态里。她大概是看到了火光才让骑兽降下来，只有和偶遇的路人临时结伴，才能在妖魔横行的戴国稍微安心休息吧？至于这个女人看起来有那么一点面熟，他就完全不往心里去了。
天马落在距离火堆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它敏锐的发现了青月夜泄漏的气息不敢上前。那个女人是武将打扮，她虽然很想让天马再上前一些，无奈体力就连办到这个也不允许。摇晃了两下，精疲力竭的掉到了地面上。青月夜原本不想理会多余的人，可是他体内的泰麒却爆发出了一声惊呼：＇这、这个人是李斋……李将军！她怎么……受伤怎么会这么严重？！青月，拜托了，去看看她好不好？不管她的话，李斋可能会死的。＇＇李斋？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名字。她是你认识的人？＇青月夜没有立即响应泰麒的央求，而是用无所谓的口吻问道。就算是被说成没有同情心也好、冷血也好，他也不想管这一路上的不幸事件。现在泰麒因为能够到达戴国，心情也稍微得到了疏解，所以也不像以前那样明显的影响他的意志了。而刨除了泰麒思想感情的青月夜在考虑无关人物的事情时，依旧保持了从前的绝对理性。他的判断就是必须见死不救。
因为有一就有二，给一个没有饭吃的人分享了自己的食物，也就不能保证自己的食物也够吃。并且救了一个人就代表可能为了照顾他而拖慢行程，那个人走了还好，万一感恩戴德的四处宣传或是请求自己去拯救其他地方的人，不但增加了无谓的曲折，拒绝的时候也会招惹他人的怨恨。从求助人的方面来讲，得到了希望又失去肯定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