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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横征暴敛。何潘仁被官府欺压,又常常被响马觊觎,一不做二不休修建了一座石堡,招募了两千壮丁保卫家园,赫然成为户县乃至关中有名的地主武装。
这日在石堡厚重的大门前,出现了一个家奴打扮的汉子,门前警惕的卫兵将手中的长矛一横,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来人道:“在下马三宝,乃是唐公李渊的使者,特来送何庄主一项大富贵。”
卫兵知道李渊的名字,犹疑道:“你先等着,我这就去通禀。”
不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出来道:“这位马爷,我乃何庄主的幕僚,庄主在里面等候,请随我进去。”
马三宝随着此人进入堡中,绕了几绕,终于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大厅,厅上一个肥胖的男子正躺在榻上,焦黄的头发,长相酷似胡人,手里握着一只琉璃杯,里面装着血红色的葡萄美酒。
马三宝站在厅中,那男子瞧了瞧马三宝,不屑的道:“你这就算是李渊的使者?这身打扮,说是他家的马夫我还相信。”
马三宝并不恼怒,笑道:“你就是何潘仁吗?我还以为是个英雄,原来也不过是个有眼无珠之人。”
“大胆!”一旁的侍从大怒,刷的从刀鞘中抽出刀来。
“慢。”何潘仁喝止了侍从,紧紧盯住马三宝,笑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不过看你的样子,怕也只是个家奴,李渊派个家奴来见我,实在太小窥了人吧?他如今在太原造反,难道不怕我把你捆送去官府吗?”
“哈哈,庄主是在说笑话吗?庄主若是信任官府,何必造这么大一座城堡?”马三宝大笑道,“庄主若是真的把我送去官府,我生死无所谓,只怕庄主要引来滔天的大祸啊。”
“哦?何以见得?”何潘仁坐了起来,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认真的问道。
“何庄主财雄势大,怀有甲兵,在关中名闻遐迩,如今造起城堡,俨然割据一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庄主富有钱粮,为各方势力所必争,若是得不到,自然也不肯叫别人得到。庄主在这敏感的时候将我送去官府,无论庄主想不想反,只怕都要遭致猜忌,大祸临头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何潘仁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何尝不知道因为坐拥巨大的财富而被官府垂涎欲滴的盯住很久了,若不是有坚固的城堡和两千私兵,只怕他早被官府逼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身在乱世,虽然一朝能自保,可是谁又知道未来会如何?马三宝的一番话说中他的心事,何潘仁踌躇良久,终于道:“马先生,你可有什么高见吗?”
马三宝听到他换了称呼,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便把李渊起兵如何声势浩大,李颜樱如何要在关中起兵响应一一说了,末了他道:“何庄主,你倾尽家产,如今不过保得一时的平安,若能顺应天意,辅佐我家小姐,将来接应唐公进军关中,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何愁子孙万代的福禄?”
何潘仁被马三宝说的动心,想到身处夹缝,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何不搏一把呢,他心念已定,道:“好,就冲马先生你的话,我便做这一次买卖。若是赚了,就为子孙后代打下基业,若是赔了,大不了也是这一条命而已。”
户县县衙这几日乱成一团,有人在乡间聚众之事早被县中得知,可是县里捕快衙役只不过一百余人,县令张有才派人去跟州郡上请救兵,迟迟没有消息。他每日躲在衙里,唯恐乡间有变乱,终日不敢出来。这日正在后堂和夫人饮酒,师爷前来报说商人何潘仁求见。
“何潘仁,他躲咱们还来不及,怎么送上门来了?”张有才大喜。何潘仁可是关中有名的富户,整日藏在城堡里不出来,想去勒索他也不得,如今送上门来的肥羊,张有才哪里肯放过。
来到前面的大堂,只见何潘仁坐在堂下,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张有才笑道:“何大财主怎么有空来啊?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何潘仁脸色一丝笑容也没有,冷冷道:“知县大人,我今日来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张有才一愣。
“如今天下大乱,昏君无道,我何潘仁已经归顺了唐公李渊,今日就要夺取户县,响应唐公在太原的首义。你若识时务,便献城头像,日后不失功臣,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何潘仁厉声道。
张有才被吓了一跳,可一看何潘仁只有三人,也来了胆子,怒道:“大胆何潘仁,竟然公然造反,来人啊,给我拿下了。”
他大声喊着,可是身后的衙役一个都没动弹。张有才大惊:“你们都在做什么,难道没听到本县的命令吗?”
何潘仁大笑道:“张有才啊,你手下的衙役早就归降我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张有才惊骇万分,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在何潘仁身后假扮随从的马三宝跳过去,怀里抽出尖刀,在他脖子上一割,将人头割下来,大声道:“张有才迫害百姓,滥收捐税,已经伏法,户县从今日始,响应唐公!”
关中动荡,太原兵变,瓦岗雄起,而在山东的武安福,此时也在策划着他的南下之举。风起云涌的隋末大地,群雄并起,若非有一双慧眼,谁也看不穿这历史的迷雾,寻找到那个真命天子。
第261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南征
“李建成,李元吉,柴绍先后到了太原。突厥南下,被李渊阻挡在太原城外,双方似乎签订了协议,李渊正在厉兵秣马,准备进军高德儒镇守的河西郡。”
“李密带兵亲征,以秦琼为副元帅,徐世绩为军师,裴元庆,程咬金为先锋官,发兵攻打兴洛仓。”
两条消息摆在武安福的案头,李渊准备进兵关中图的是号令天下的关中古都,李密开始攻打兴洛仓瞄准的是可以供给支持瓦岗大军攻打洛阳的粮草。而李密联络武安福,约他一起攻打兴洛仓的书信也摆在一旁。武安福眯着眼睛,看着沉思的李靖,孙思邈等人,等待他们的意见。
“少帅,兴洛仓乃是天下粮草汇聚之处,若是能够攻打下来,以我军和瓦岗军的关系,足可保障数年之用,值此乱世,有粮草便有人脉。末将认为,还是先去攻打兴洛仓,取得粮草之后再图谋南征之事为好。”李靖道。
孙思邈一旁也道:“我也是如李将军所说,认为还是先取兴洛仓,稳固我军根本,然后再去南征。”
武安福沉吟片刻道:“攻打兴洛仓,确有不少的好处。不过我怕一旦取胜,士兵恋慕粮草,不肯南下,到时候只能继续和瓦岗围攻洛。洛阳坚城,哪里是那么容易攻克的,何况隋朝大将王世充如今带领七万大军援助洛阳,此人阴险狡诈,颇有能力,不好对付。一旦攻克不了洛阳,到了彼时,难以进退,反而把实力困在洛阳,无法放眼天下。”
李靖道:“那以少帅之见,直取江都,进攻昏君杨广,虽然能得到民心,可是我军储备的粮草只够三月之用,一旦不能成功,只怕军心涣散,生出变故啊。”
武安福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密之所以约我们一起进攻兴洛仓,你以为他安了什么好心吗?”
李靖惊道:“少帅的意思是说李密是为了牵制我军?”
“李密此人野心之大,为人之狡猾,你们还不知道。哼哼,兴洛仓积聚了隋朝二十年的积累,粮草无算,就算他有百万大军,也能供给数年之用,到时候是他争霸天下的根本所在。以瓦岗的实力,根本无需我们便可以拿下兴洛仓,他用何必送我们这个天大的人情去分一杯羹?他如今叫上咱们,一是为了报答我举荐他去瓦岗的恩情,二是希望将我们一举吞并。我们若真的去了,反而中了他的计策。”武安福道。
听了武安福的分析,李靖和孙思邈都不作声了,以瓦岗军现在的声势,武安福这十万人马的确不如。李密要是真有野心,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我们就算不去帮忙,到时候以进攻杨广缺粮为名跟李密借粮,他难道还能不答应吗?”武安福笑道。这才是他的真正算盘。以李密好大喜功和爱面子的性格和瓦岗尽人皆知的武安福对他的恩情,他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勒索。既然有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能力,武安福自然不会白费力气的再走上一遭河南。
李靖和孙思邈听了武安福的无赖想法,哭笑不得,他们不能否认的是,武安福的所说的的确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
“孙先生,你替我拟一封书信给李密,就说咱们要去江都推翻昏君,请李密代为牵制洛阳的隋军,并请他必要的时候在粮草上资助一二,切记写的要义正词严,李密必定答应。”武安福道。
孙思邈既然明白了武安福的意图,当然欣喜的去做事了。武安福又对李靖道:“马上点兵,三日后,我们南征。”
三日以后,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武安福身披重甲,等上点将台,俯瞰台下十万精兵,个个龙精虎猛,英气逼人,他大声道:“健儿们,如今我们少帅军要勇为天下先,南下征讨昏君杨广,另立明君,恢复我中华的朗朗乾坤,你们可愿为国效力,扫荡奸佞吗?”
“愿意!”十万男儿一起高呼,声势惊天动地。
“好,今日一起兵,我等就是天下瞩目的义军代表,谁若是贪生拍死,临阵退缩,就别怪我武安福无情。谁要是战斗勇敢,立下功劳,我武安福也绝对不会亏待。我自信能做到赏罚分明,你们能做到令行禁止吗?”
“能!”大军被武安福所许诺的赏赐激励,一起大声应道。
“好,听我号令。王君廓,赵勇为正副先锋,带兵一万,立即出发,直指江都!”武安福下令道。三军雷动,群情振奋,一场远征,拉开帷幕。
武安福的少帅军此去江都路途遥远,期间有不少的州郡县府,不过因为各地响马众多,大部分已经不在隋朝得到控制下了。唯独一路之中有五座关卡乃是必经之地,分别是金龙关,白马关,泗水关,黄土关,东岭关。五关都由隋朝名将把守,扼住险要地势,易守难攻,此去江都,艰难险阻,决不在攻打洛阳之下。王君廓和赵勇率领一万精兵从山东出发,一路向南,一路之上隋朝的州府望风而降,不出三日,就来到了五关中的第一关金龙关。
金龙关地处山岭之间,因为山势连绵起伏,如同一只盘龙,而山间丛生了林木,一到秋日满山金黄,因此山口间建成的关卡命名为金龙关。金龙关的守将乃是隋朝大将朱宽和陈陵,他二人见武安福大军来到,忙下令紧守城池,不得出战。王君廓和赵勇来到城下,见城门紧闭,城前地势狭窄,难以大军进攻,不得以原地驻扎,等待大军来到。
两日后,中军后军陆续来到,武安福亲自带领众将来到城前观察地形,只见金龙关正卡在蜿蜒的山脉中央,扼守住出山的谷口。若是绕路而行,要走上半月,更要翻山越岭,十分艰险。唯今一途,只有破关。
关上朱宽和陈陵见一众敌军将领好整以暇的在关前观察,两人勃然大怒,朱宽道:“好个武安福,也太不把我们金龙关放在眼里,他这是欺人太甚啊。”
陈陵道:“朱将军,以我看武安福不过二十几岁,说他在山东剿匪如果厉害,又如何懂得行军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