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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和寡的惟美艺术。我宁肯赔本投一部电影,押宝在无法则法的剧作家和为所欲为的导演身上,只为了竖起穿越时空的纪念碑。这座纪念碑,即使血本无归,就我一个人看,我认了!至少这一生,我对得起艺术。我这个人,其实,为阳春白雪而生,为阳春白雪而死。你能写一部这样征服我的剧本吗?”你在酒兴中,越说越亢奋,“我就是要把世界的电影命运背在自己肩上。” 你起身,没有人想到,我也起身,我的高耸入云的鞋根歪倒,我的脚扎扎实实地崴了一下,我疼痛地尖叫。 你顿时蹲下来,一个膝盖跪在我的面前,撩起我的裙角,轻轻地为我揉着脚,你的脸渐渐贴近我的脚,没有人想到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的脚。 你温柔地问,“还疼吗?” 依然钻心地疼痛,可是我摇摇头。 你在昏昏的灯光下找着几乎看不见的鞋眼,为我系上鞋带,依然紧紧地捂着我的脚,说,“你的脚真美。” 你把我扶回椅子上,说你马上就回来。 我的胸口发堵,好像杀人不见血的暗针埋伏在我的心口。阴影是能感应出来的。我有一种预感,你急着离开是去见你在船上金屋藏娇的女人。 即使你也没有想到,我崴着脚,在你的身后,跟着你走到船尾,停在卧室门口。 你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满脸歉意地说,“我不得不救一个有自杀倾向的女孩。” 我凝视着你的醉眼,“你知道,地球上最远的地方在哪里?” 你飞舞着眉毛,“哪里?” 我看着灯下我的影子,“就是我站的地方。” 你笑笑,“是的,我们的区别就像蝴蝶和起重机。” 你进了卧室,从里面锁上了门,我掉头就走,即使脚腕疼痛得像被狼咬了一口。 大海,沉寂的像黑色的古战场。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五)
像要跳楼的人,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我就这样望眼欲穿地等你。最后,我实在不能忍受,就敲响你的门,告诉你,我不得不见你。你沉默。那个瞬间,你一定在猜测,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样主动,又这样绝望。 你只穿着白色紧蹦短裤,从胸到腿的野丛茸毛使你声明你是食肉动物更加如雷灌耳。你绷紧胳膊上弹簧般的肌肉,亮相健硕的胸肌、腹肌、股肌,你像随时上场的种子选手一样果断,“十分钟以后到甲板上等我。” 我回到甲板上,每一秒钟都在走房梁。 我有这种一分钟就跨越多少世纪的隔世之感。 海水目光宽容,让我想起你,所有女人的丈夫。在大海面前,我为什么心胸狭窄。 我等待了多少年的你,只是一剂迷魂药发作中的迷幻之旅,就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你自己。你的大脑有着无穷的空间容纳戏剧,你毫无障碍地把自己当成无穷无尽的角色,从一个角色瞬息跳成另一个角色。 我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我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你。你是为了自由抛弃一切的男人,在我和自由的天平上,即使我奢想和自由抗争,都是对自由的亵渎,对自己的残酷。我永远都不是自由的对手。没有人能剥夺你的致爱,我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陷你我于不义。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瞬息的快乐会使我捂着胸口痛哭。 我活埋在我们的未来里,我朝着船头走去,我从未有过的绝望。我发誓这是我们的诀别。 面对着苍穹般的大海,我并不豁达,仿佛经历了一场五马分尸的车裂还残存着最后一口气。 想到我两千两百天的期待只是一场宫外孕,想到我们根本没有未来,我掩面而泣,纤弱的腰哭得酸痛,随时都能哭断。没有比灵魂里的流产更哀恸的了,我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我的青春就这样被劫掠,就这样被撕票。 我的泪水让满天的水仙花全部枯萎。 你飘着海蓝色的绸子上衣,在月光下像一个海魂向我飘来。海风吹干了我的眼泪。 我在甲板上患了致命的忧郁症,声音凝重,“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你惊恐地问,“你患了绝症?” “永别前,我想告诉你,”我缓缓地交代遗言,“因为你,我懂得了欢乐。尽管欢乐是短暂的,可这朵一瞬即逝的玫瑰,让我拥有万里长城。因为你,我懂得了痛苦。尽管痛苦是一生的,可这座奔腾不息的火山,让我燃烧成一条火龙。〃 你看着黑色的海浪,“这样的悼词让我心痛。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伤害了你,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局,至少让我们给命运一个机会,至少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伤感地说,“我是一个修女,奉献出自己,换来难耐寂寞,天天和上帝对话,终觉心不平衡。” 你呼吸着我的水仙裙上的清香,沉迷地说,“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伤魂地凝视着你,“有一天我化成灰,你能认出我的灵魂吗?” 你镇定地凝视着我,反问,“有一天我化成灰,你能认出我的灵魂吗?” 我们久久地凝视,直到我的脑髓,化成了泪水。如果我就这样,让自己疯狂一回,我就再也不能搭救自己。你是一个和任何人,都不能走到头的人。没有人能让你陪到这个世纪的尽头。谁爱上你,谁就服起无期徒刑。 海浪,一阵咆哮。 那个黑色吊带、浓妆艳抹的金发女郎叫嚷着冲来,向你嘶叫,“你背着我来会白魂,我现在就和她同归于尽。” 她一把抓住我的长发,拽着我往甲板下推,我拚命挣脱,你搡开她,双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宝贝,回去吃药睡觉。”保镖冲上来,把她抬举走,她边挣扎,边尖声诅咒。 “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宽宏。”你抚慰着我的长发,轻轻梳理着,叹息,“你这么好人家的女孩,为什么为我堕落?我是你父母的噩梦。你这么好的女孩,我怎么舍得毁灭?我不忍心迫害纯洁。”你看着海面,看着翡翠走廊的尽头,叹息,“我不忍心伤害一颗纯洁的心,我不忍心看你最后扑空。” 我看着夜空,看着你的星座。 天秤座最怕失去自由。尼采就是天秤座。天秤座是生命大戏的编剧、主角和导演,深谙如何点燃和扑灭爱情的火焰,你是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人,可是会付出一切代价赎回自由。对爱情若即若离,使双方扑朔迷离。 水瓶座最怕失去灵感。伽利略就是水瓶座。我天生就是幻想家,天天都活在愚人节,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死。热爱危险,总是处在危险之中,意料不到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天秤座和水瓶座酷爱孤独,孤独是从心脏流出来的血液。孤独是我们的内脏。水瓶座和天秤座没有婚姻缘。 泪水突然冲上来,我忍住泪水,“我不可能爱你,除非永别。” 我掉头就走,你挡住我的去路。 你的手轻轻地抚弄我的头发,“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缺乏自信,你难道让我永远哀悼、伤逝、祭典我们一瞬即逝的玫瑰。当我从你的剧本中第一次接触你的诗魂,我不仅仅是敬畏。当时我点上蜡烛,你的字迹在烛光里像一个个精灵。你的少女的纯洁让我颤栗,你的少女的缠绵让我感动,你的少女的狂热让我吃惊,你的少女的幻觉让我神往。那个通宵未眠的深夜,我和你的字迹在一起,时而泪流满面,时而自言自语。我第一次体验了一个女人带给我的肉体之外的快感。我开始了传说中的初恋。和你的诗魂相遇的时刻,就是我的初夜。一切都像是第一次,我在梦中第一次这样拥抱,第一次这样倾诉,第一次这样狂吻,第一次这样触摸。坦白地说,我还从来没有被这样震撼过。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我遇上了今生的惟一对手,我怎么能让你从我的手指间滑落?” 我听着海浪和月光凄婉的倾诉,“遗憾就是美。至少遗憾缔造诗人。即使我们现在就分手,你已经给我留下了一生最销魂的时刻。我的一生不再是空白。我会让这个夜晚,伴随着我的孤独。让你的声音,麻醉我的疼痛。因为这个时刻,我好像经历过王位,顿时变得超脱。我好像经历过生与死的劫难,瞬息懂得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的手指陷进我的头发里,“诚实地说,我很难找到时间品味你在我心里排山倒海的感觉。来势汹猛,又千头万绪。每一天的每一分钟我都在心里向你倾诉,你唤起了我的倾诉欲。你挖掘了我最闪光的时刻,相信我,没有人像你这样开采我,使我在你手中成了伏法的宝石。你有天才把恐龙变成天鹅。”你的头深埋在我的头发里,“既然你让我看见了你的冰山一角,就让我葬身在你的冰山。我永远不松开你,永远不让你走,永远不让你离开我。相信我,为了你,我可以改变自己。只有你对我有这样的威慑力。你至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你至少给我们的命运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我感动地仰头看着星空,惟恐泪水顺着脸奔涌下来。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六)
早晨你约定傍晚来我家,时针爬着秒针的步子,我不知道每一分钟是怎么熬过来的。太阳房成了月亮房,我坐在画室里,举着画笔,把眉眼之间当成了调色板。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失言根本不需要理由。你直到深夜才敲门。 玻璃幕墙透进来的月光,倾泻在我们身上。走过的玻璃幕板下,地下金鱼池变幻着柔光,金鱼翩然游逸。你的眼光吻着我的飘飘的茶花裙,跟我走进画廊。 满墙都是我泼上的你的巨幅油画。你端着酒杯,巡视着我眼中的你,“只有你知道怎样震撼我。每一分钟,你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每天睁开眼睛你会给我什么样惊世骇俗的创举。” 我看着每幅画在癫狂时泼上去的激|情,“只有你拥有收藏权。” 你晃着酒杯,满手洒着红葡萄酒,“我必须收藏你!我仰慕你的艺术天份。你记住,我仰慕的人寥寥无几。你血里流的都是艺术。你是通灵的艺术家。我可以摸到你的灵魂。一个世纪才出现一次的灵魂。我不得不给你的灵魂最高的评价。你不仅仅生活在肉体之中。你带给我肉体以外的快感。我可以拥有任何美女可是拥有一个艺术精灵却是旷世罕见。” 你在我的画廊里挺拔地踱步。你太美了,美得像随时就要幻灭的海市蜃楼。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有一种最后一次和你在一起的诀别之痛。这种生离死别的伤感使我神志不清,我冲进书房里,当即研磨,为你狂草。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你惊愕地捧着书法,好像捧着圣旨,你的双臂和声音同时颤抖,我还没有给你翻译天书,你狂喜地说,“我根本不用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要是你的手谕,我就把她供在神龛上。我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我不得不爱护,不然你会从我的手缝间溜走。我的恍神公主,你太与众不同,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发现你太幸运了。” 听着你的肺腑之言,我迷乱地挥起长袖,边舞边吟,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在这个忘乎所以的时刻,吞吐含放,出神入化,俯仰之间,翘袖折腰,袖如飞雪,飙回风转。 你的目光五体投地的痴迷,“冉冉,你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脖子修长得像天鹅,双臂柔软的像羽毛,身姿窈窕、幽长,轻盈、翩然,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这些字都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