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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是女人的尖叫。
叩叩叩……
是外面的人在狂敲着门。
哀呦哀呦……
救护车来了。
呜呜呜呜……
警车也来了。
火火火火……
咦?有没有搞错,谁把消防车也打来了。
这一晚,各大报纸的记者们精神抖擞地分别驻守在当红模特儿的香闺、济仁综合医院以及警察局外面。
简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特大八卦呀!
模特儿一怒,锒铛入狱;大总裁贪欢,生死未卜。
看看,光这标题就够耸人听闻了,完全可以使人展开丰富的联想;究竟是大总裁求爱不成,霸王硬上弓惨遭遇刺?还是模特儿逼婚未遂,恼羞成怒而痛下杀手?
此时,马路上一辆急奔的房车内。
柯秘书一脸的担惊受怕,“执行长,现在怎么办?总裁只叫我找几个记者,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呀!”
“柯秘书,麻烦你下次做事情前先用脑子想一想,ok?”开着车的骆绎的脸色就快要结冰了。
今晚他回了父母家一趟,刚进屋就突然好几通电话打进来,接着柯秘书带着哭腔说苏小姐用花瓶把总裁砸伤了,现在一个在医院一个在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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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脑子全乱了,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去医院看雷驭风伤势怎么样,如果伤得太轻,他不介意再补上几拳。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总裁给我打电话让我找几个记者去苏小姐家,还听到苏小姐尖叫就冲上楼,我又不敢问,心想是不是总裁跟苏小姐有什么好事要宣布……”柯秘书一边说,一边寒毛倒竖,他怎么觉得旁边驾车的执行长突然瞪了他好几眼。
“继续说。”真是废话!合欢明明已经跟他和好如初了,怎么又跑去砸总裁的脑袋呢?
“是!”柯秘书畏畏缩缩地继续报告:“我把记者们叫过来,他们都问我有什么事,我哪里答得出来,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楼上苏小姐在尖叫,于是我赶紧带着他们冲上了楼。”
“敲了门后,是苏小姐来开的门,脸上好像有点吓到,然后就看到花瓶碎在地上,总裁倒在沙发里,头上全是血……”柯秘书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知道了,下车。”骆绎听完,把车停在路边。
“咦?执行长不是要去医院吗?”柯秘书一头雾水。
“你现在去医院,立即通知美国那边的夫人,另外,向沈董事和‘中华时报’的文主席打声招呼,请他们想办法先封锁住所有的消息,明天岛内发行的所有报刊杂志上,绝对不能出现这则新闻,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执行长,我明白了……您现在去哪里?”柯秘书下车,恭恭敬敬地询问,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看到自家执行长处变不惊的从容后,总算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我去警察局。”他不踩油门,车子火速开向警局。
那个爱哭又爱逞强的小女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如果看到他出现,一定会掉眼泪吧?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她一个人面对,哪怕他即将为之对立的是整个舆论。
合欢,我说过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相信吗?
晚上被请去警察局喝咖啡,的确不是什么好经验。
警察先生在问口供,苏合欢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渐渐疲累地趴在桌子上……老实说,她有点吓住了。
虽然雷总裁是受害者,但他也是主谋,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警察先生讲,如果她说是雷总裁要她拿花瓶砸自己,警察会不会当她有妄想症?
警察先生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直到他又过来叫她。
“苏小姐,你可以走了。”
咦?
她愣了一下,没什么力气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门口的骆绎,正跟一位高级警官交涉,然后两人握握手,他朝她看过来。
“合欢。”俊颜露出令人心安的笑意,他向她伸手:“来。”
她像是被下了咒,倏地站了起来,朝他奔去,投入他温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别怕,没事了,嗯?”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给她力量,让她安心。
“我知道……”她呜咽地说。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会来……”
骆绎笑了。
在这乱糟糟的一晚,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去机场接机,护送一脸焦急的雷太太回雷家主宅;再跑了一趟医院,向官夜骐询问雷驭风的伤势,接着想办继续封锁一切消息……在此之前,他把苏合欢送去了一个地方。
他的家。
骆家在木栅区有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带着不算小的庭院,远方有绵延起伏的山脉,马路两边绿树成荫,远离了都市的喧哗和灰尘,连空气都是干净的。
家里很吵,因为人很多。
父亲、母亲、阿姨、姐姐、小侄女……都快午夜了,一桌子人正围着桌子吃宵夜,难得家人们的胃口十年如一日的好。
“儿子又回来啦?是不是舍不得你老妈我的爱心宵夜?我跟你讲哦,我今天专门煮了麻辣锅、腊味粥、海鲜色拉……丰不丰盛?咦?这位小姐是……”
个子小巧玲珑,一笑脸上就像开了朵太阳花的骆母,正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迎出来,在看到骆绎身后跟着的苏合欢后,脸上那朵太阳花愈发光辉灿烂了。
“哇靠!老弟,这是你马子?这么赞啊!”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吃得很爽的短发女生,忙里偷闲地夸赞道。
“不错嘛,小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口风很紧喔!”说话的是旁边正细嚼慢咽喝粥的气质美女。
“儿子,带女朋友过来吃宵夜。”话不多的骆父,一句话直奔重点。
“这是合欢。”骆绎先向家人介绍自己身边的女人,又对着苏合欢重新介绍一遍家人,“这是我爸、妈、小阿姨、姐姐……啊,还有小禾、”
苏合欢拘谨地微笑着打招呼,直到看到那个“小禾”,她瞠大了眼,这不就是那个在西餐厅里笑得像个小太阳的美少女吗!
“小禾是我侄女。”
小禾怯怯地打量着她,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倏地露齿一笑,特别的阳光灿烂。
“呵,我知道,小禾喜欢这个美人姐姐是吧?”骆绎的小阿姨笑呵呵地问。
小禾不说话,乖巧地点点头,又羞涩地藏到骆绎的姐姐身后。
“来来来,拿筷子先吃。”骆母张罗着拿来两副碗筷,“小姐,不要嫌弃,过来吃一点。”
“伯母,您叫我合欢就好了。”她不好意思地坐在骆绎身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比站在伸展台上还要紧张。
“好好,合欢,唔!这名字多好听、多吉祥呀!”骆母笑得见牙不见眼。
“妈,我马上就得走了,不吃了。”骆绎拿汤匙盛粥,“还有些事要做,合欢今晚就睡在我房间,我大概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哎呀,他说什么喔!看见骆母一脸欢喜,而骆绎的姐姐和小阿姨相互挤眉弄眼,鬼鬼祟祟地笑,苏合欢羞红了脸。
“你要去医院吗?”她扯扯他的衣袖,轻声问。
“嗯,你一个人在公寓里我不放心,在家里我妈他们会照顾你的。”他将盛好的腊味粥放在她面前:“多吃一点,我妈手艺很好。”
“嗯,我知道了。”她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温情与感动。
他没有骗她,是她误会了他,让他不好过,也让自己不好过,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骆绎的房间在三楼,吃完宵夜,骆母先冲上楼去帮忙铺床,洗过澡的她则穿着骆绎姐姐的睡衣,跟小阿姨一群人在二楼聊天。
“基本上呢,我是个演员。”骆绎的姐姐骆牙很郑重地对她说。
“真的吗?”苏合欢惊讶地问:“都演过什么片子?”
“说来话长啦!”骆牙清清嗓子,开始报出一系列电影片名:“像什么‘少林排球’啦、‘猫熊大侠’啦、‘素女幽魂’啦、‘火烧少林寺’啦等等等等……如雷贯耳吧?”
真的假的?苏合欢愈发惊奇:“请问姐姐的艺名是?”
“英雄莫问出处,反正有我一份功劳在里头。”骆牙嘿嘿笑着。
“你少听她瞎掰了。”小阿姨好笑地解释:“牙牙在片场当临时演员,我姐夫也是做这一行的,也就是武行。”
“咦,我也没说错啊,虎父无犬女嘛!”骆牙向苏合欢挤挤眼,“美女,下次带你去片场玩,包你大开眼界。”
苏合欢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你在家里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家的人都是很随和的,你要是饿了就去找我老妈,想泡茶下棋去找我老爹,想去哪里玩就来找我,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小阿姨,她是跆拳道黑带三段,专门打抱不平的热血女青年喔!”
“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阿姨的?”年纪不到三十的小阿姨伸手就拍了她一巴掌,转过头对苏合欢说:“我是牙医,牙齿不舒服找我就对了。”
“对啦,如果想爱爱就去找我老弟……”骆牙笑嘻嘻地挤眉弄眼:“我老弟很清纯的哩,一大把年纪了都没交过女朋友,你可是头一个耶!”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呢?什么时候才能找个男人嫁出去?”小阿姨又“啪”地拍了她一掌。
“你也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呢?什么时候才能找个男人嫁出去?”一模一样的话从楼梯口传过来,骆母咚咚咚地下楼来,满脸杀气地瞪着小阿姨,后者立刻吐吐舌头装没听到。
“这才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亲爱的老妈!我支持你喔!”乐不可支的骆牙利落地躲过小阿姨的拳脚,一溜烟躲进房间。
骆母看着家里那两个嫁不出去的女人,一阵头疼,待回过头一看到那张漂亮的面孔,又愁眉顿开,笑玻Р'地说:“合欢,去睡觉吧,早点休息。”
“谢谢伯母。”苏合欢衷心地道谢。
“不用谢,把这里当自己家里就行了,伯母喜欢你呀!”
苏合欢听到这句话,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骆绎回来了,他将车停在门外,刚下车,庭院的门就开了。
“儿子,回来了。”骆父正要出去遛狗兼晨跑。
“是,爸,去晨跑?”
“一个晚上没阖眼?快去睡一会吧。”
“好,您自己慢点走。”
“没事,走了。”
简短的对话后,父子俩分手,骆绎继续朝屋内走。
“儿子啊,吃早餐了没?哎哟,我的儿子一晚上没睡吧?精神可不大好,肯定想家里的老妈有没有虐待宝贝心上人啊,对不对?”
“妈,你说什么呢?”骆绎啼笑皆非地看着自己的活宝母亲。
在流理枱边操着锅铲做早餐的骆母虽跟儿子开玩笑,但又心疼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奶给他:“先喝一点,我马上煮面给你吃。”
“不吃了,我……”骆绎两三下把牛奶灌完。
“知道知道,想上楼去看看嘛!去吧去吧,儿子养大就不是老妈一个人的喽!”
“妈,您真是……”
“老妈我可没吃醋,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人家才会带回家来的,儿子喜欢的妈怎么可能不喜欢?老妈是明理之人喔。”
骆绎忍不住地笑,转身朝楼上走去。
静悄悄的,卧室门紧闭,他爱的人儿就在他的房间,在他的床上熟睡。
晨曦从窗帘外透进来,柔和的薄光使屋子笼罩上一层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