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我们面前的这位把总大人就是豺狼(把总‘啊’的一声晕厥了过去),前清知府程赞清也是豺狼,杀害秋女侠的大乡绅章介眉是豺狼中的豺狼!
“从今起,我不管影响到什么大局,也不管妨碍了谁的脸面。
“我夏瑜在此发誓,不把这些落水狗彻底打死,誓不为人!
“诸君若当我是同志、兄弟,请为了我们的事业一起痛打落水狗;若不然,休怪夏某与你割袍断义!”
林风的一番演说,顿时说得面前一众革命党人纷纷惊惶、错愕。
“夏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没有人说不严惩这些清庭走狗呀?”
除了惊惶之外,也有几个人被煽动起来,变得义愤填膺。
“我觉得夏专员说的好,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面。兄弟们放着省里、沪城的高官不做,跟随金发哥哥来绍城,不就是看不惯汤寿潜、黎元洪之流高官得坐、富贵得享吗?”
虽然如今形势大好,革命军理论上已经占了清廷的半壁江山,但并不代表这些人心中就没有彷徨和不满。
“是啊,我等拼着性命炸军库、克抚署,而汤寿潜坐火车来,吃着火锅唱着歌就做了现成的浙省都督,想想都委屈,气不打一处来。”
“好啦,好啦。那汤寿潜好歹还算是江南立宪派的领袖,那黎元洪算个什么东西?武昌起义时竟然因为没有人愿意领头造反,硬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安了个湖北都督,摇身一变倒成了我们的领袖了。这说起来,岂不是更可气?”
“俺就不明白了,为啥俺们革命党打下的江山,却被当成了礼物在酒桌上送给了别人?”
说到酒桌这里,众人一阵沉默,气氛颇为压抑,谁也不肯开口。
终有那老成持重的叹了口气,在一旁劝道:“革命军起,革命党消,天下为公,乃克有济。我辈高风亮节,为共和大局计,为天下苍生计,暂且退让一、二也并非不可。”
这话若放从前没人反驳,但今天被林风一番煽动,开始有人拍桌不忿:“退他娘去吧,老子绿林出身,管不得这许多大局。俺只知道山林里若是遇到要吃俺的豺狼虎豹,俺就得宰了它们!”
“君子不念旧恶,旧恶害德也。小人存隙必报,必报自毁也。和而弗争,谋之首也。”
“但古语也有云,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大丈夫行事对朋友当以好酒,对豺狼则唯有猎枪!”
“欸,百姓无辜,你们难道非要大好河山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不成?”
“制造伏尸百万你不去恨狗清庭,反倒变作我们的不是?”
正当众人的争辩准备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先前出身绿林的那位莽夫倒不耐烦起来,吼起嗓子顿时把所有声音给压了下去:“你们争来争去俺不懂,俺是个粗人,俺就问有没有兄弟跟俺去杀了那姓白的?”
众人顿时又沉默起来。
“这书呆子,当初在沪城打武库的时候,你和陈都督刚冲进武库就被人家给扣住,是不是人家夏专员带兵把你救了出来?”
“救命之恩,我自当时刻——”
“沪城光复后,咱们陈老大和姓李的那伙人争夺都督一职,是不是夏专员当场把炸药扣在桌子上,大喊不同意陈英士当沪城都督的话,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没有夏专员这一出,还能轮到你们来绍城耀武扬威?”
“这我知道,但——”
“再往前说,若不是夏专员和范老哥两人不辞辛苦来到沪城,说服咱们提前举事。真若按陈老大的原计划,凑集各路诸侯一起动手,那光复沪城这么大的功劳还轮到我们?”
“欸,我又不是非要保那个姓白的。”那书呆子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激动,脸色变得酱红,“我是说,他该杀也得找到他该杀的证据。”
出身绿林的汉子又追问:“那姓白的投降鞑子该不该杀?”
“该杀,但是投降过清庭的可太多了,我们杀不过来。”
“出卖自己亲外甥该不该杀?”
“如果是单指夏专员这个案子,该杀。”
“那用革命志士的人头换赏钱,该不该杀?”
“该杀!”这点那被称为陈书呆子的人倒是毫不犹豫。
“那他娘的还争什么?”那莽夫反手拔出自己的配枪,“咱们这就把那个狗日姓白的绑回来千刀万剐,替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是啊,争来争去倒变成了给这些混蛋撑保护伞的了?抓白举人,算我一个。”
“走,同去!”
第25章 难道真把自己当做了革命党不成?()
众人各个摩拳擦掌,堂中的气氛也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林风看到后一挥手:“将这位前清的把总老爷暂且送进牢里住几天,日后发落。”
“尊命!”走出几个士兵伸手将面如土灰的把总拖出大堂。
随后林风一拍桌案:“去白府抄家拿人!”
说罢,手枪连长点出一排士兵径直扑向白府,没多久便将瑟瑟发抖的白举人捆到了军政府的大堂之上。
林风原以为会有一出唇枪舌战,但不料那白举人进门第一眼瞧见了林风便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然后四肢瘫软滑倒,旋即又疯狂的自抽耳光,将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显然白举人是能够正确认识到自己定位的,只是他这样做也显然有些辜负了刚才大堂上一群为他争辩的面红耳赤的革命党。
既然这滩姓白的烂泥主动认罪,林风顿时便失去了趁机调侃他的兴趣,只好无聊地屈指在桌上轻叩数声。
“送去死牢,待王都督公祭徐、秋二位烈士后再行处决。”
此后数日,林风在军政府后院里要了两间小屋,安顿自己与老刀等人住下。然后以身体有恙需要休养为由,婉拒了汤都督让其出任浙省建设部长的意愿,不过仍旧在白天帮王金发处理一些政务,晚上则独自坐在灯下不知写些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堂而皇之的将老刀等人安排成为自己的亲兵卫队。
按理说林风婉拒高官厚禄之后便是一介普通平民,而平民占据政府办公大楼,组建卫队,怎么都透着一些古怪。
这些古怪行为难免不被一些绍城本土官员指责,比如政务科长黄介清就曾在一次饭局上,醉醺醺地对着一众乡绅,义愤填膺地道:“一介草民还要卫队,还霸占了政府里最大的两间屋子,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骑到了我的头上?!
“没有我黄家出钱,哪来的大通学堂?没有大通学堂,哪来的如今浙省的共和盛况?往小里说,王金发走投无路的时候,若不是我黄家肯冒死收留,他早就被朝廷抓住砍头了,哪还轮得到现在有人巴结他,说什么‘金发哥哥,侬做都督哉!’。
“哼,人一当了官,忘了本了!”
同席上还有原大通学堂总务长孙德清,他此时正在筹备绍城光复后的第一份报纸《越铎日报》,虽然王金发拨出专款用于开设报馆,但仍有三成漏洞需要自己拉赞助解决。
孙德清原也是绍城数得上名号的乡绅,不过当年毁家革命将所有钱财捐献给伟大的反清事业,今天倒成了一介清贫书生。
如今绍城光复,他不单没钱赎回卖出去的祖宅,反倒还要为一张小小报纸,坐在酒桌边向从前他都瞧不入眼的乡绅们频频劝酒。
一边敬酒,一边还要奉承。
“黄科长说的极是。”
“章股长说的更妙。”
“丁公不愧是有德之士。”
“什么,你们要我的意见啊?”
“要我说,这姓夏的就是沽名钓誉之徒,二十来岁却整天‘国呀、民族呀’的像个教师爷,一点都不顾及如今绍城安定繁荣之大局,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请满饮此杯。”
林风的口碑在绍城乡绅那里很是不堪,但在绍城都督王金发的眼中,却并不感到意外。
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显然夏先生并非不想做官,只是不想在汤寿潜手下做官而已。
毕竟汤寿潜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到夏先生的辅佐?自己和夏先生早晚是要到孙先生或者黄帅身边做事的人,自然不需要照顾汤寿潜的面子。
相反汤寿潜还得照顾自己的脸面。
若非如此,自己刚入绍城,汤寿潜就立即巴巴地送来一万银元,并发来嘉奖,通告全省各府“皆以绍城军政府为榜样行事”?
唯一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夏专员组建的亲卫队有点良莠不齐。
林风这支亲卫队的队长是范爱农,数量不多,才三十余人,但大多都是不通武艺的青年学生。
以范爱农为例,此人曾和王金发一起留学东洋,他自是十分熟悉范白眼的本事,论体育除了游泳有过人之处外,几乎可以算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像这种人自己都保卫不了自己,如何保卫夏专员的安全?
而且除了老刀几个轮回者被林风安排去调查白举人抢劫案之外,其他的人都基本没有正事。
或者说他们的正事就是上午去绍城各处田间地头与老农民聊天、晒太阳,下午吃过饭后去听林风讲课,晚上则围在范爱农身旁,讨论林风写给他们的《九天义务教育之思想政治精品课程》。
不过只是上面这些怪人,王金发也就忍了,毕竟在他眼里夏瑜那是奇才,做些凡夫俗子不懂的事情也属正常。
只是最后那个叫什么阿贵的,又瘦又黄,胆小懦弱,见谁都是一副奴隶相,凭什么也能入革命党?
让这种人在政府里行走,岂不是在抹黑我绍城革命军政府的光辉形象?
王金发专门为此登门与林风理论,但怎奈口才并不是这位绿林大学毕业生的强项,反倒被林风给洗了脑。
虽然他听不懂为什么“阿贵这样的人最应该加入革命党”,更不明白为什么“阿贵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失去,所失去的只能是锁链”,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好像很有道理很厉害的样子。
以及他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兵的遇上了秀才,有理也未必说得清楚。
至于那些在王金发眼中带有挟私报复性质而定案的乡绅,他才懒得理会。
一来,王金发这人从来都以江湖义气为先,既然无比信任林风,便是一句都不会过问。
二来,林风的行为也符合他的心思,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是大丈夫所为。
三来,他也认为无论是白举人还是章介眉都该死。
所以白举人案没过几天,所有人便都不约而同地忘了这本身原是个抢劫案,更忘了追查阿贵的白银从何而来。
除了林风自己。
将入夜。
煤油灯下。
新任亲卫副队长的老刀,手捧着账本向林风做着汇报:“程长毛交齐了罚金,不过他也伤筋动骨了。他在绍城的府邸被革命军收缴,如今只好遣散仆从,带着一家十几口人挤进了乡下的小房子里。”
“狡兔三窟,程长毛那是装给我们看的。”林风冷哼一声,“我已经说服王金发在府外设置鸣冤鼓,像他这样的家伙经营绍城这么久,手上必定少不了血仇冤案,到时候咱们一件一件地找上来,够那些绍城劣绅他们喝一壶的。呵呵,交点罚金就想脱身,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