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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沐辰说的有道理,对于天道是否是能够被改变的这件事情,帝琉笙已经为此苦恼了太久。
她想要改变天道,将她的伏羲哥哥,她的天帝老爹,还有曾经被她失手误杀的过去人影,全部的命运都给改写。
她只是很想把犯下的错误挽回,去重新感受一下自己想要的人生。
可是天道夺走了这些人,它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权威了,让人单是从要反抗它的这件事上,都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
如今,好不容易才算是有了沐辰这么一个算是完美的样本站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肯乖乖配合自己。
要是此时杀掉了沐辰,那么等到下一次能够找到一个这样的样本,还不知道要过去多少时间。
而她,已经等不起了。
所以
帝琉笙抬起了下颔,在沐辰期盼的目光中,冰冷开口道:
“我可以救下你的性命。但是你我都明白的,这里的话事者是穆澄,我必须找个由头把你放走。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我给你定下的最后罪名,是流放。”
流放,并不是死罪,但也已经比死罪好不到哪去了。
流放之路千万里,路上可能遇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人曾经拥有的一切高官厚禄、爵位金钱,都将会在此过程中,一夜失去。
如果沐辰觉得,即使这样也想活下去的话,那帝琉笙,不妨就给他这么一次机会。
沐辰眨了眨眼睛,将手腕上粘黏的稻草,看着帝琉笙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可是既然小生是被流放,那三小姐以后,该如何观察我的命格”
第1556章 他和她,渐行渐远(4)()
“每年正月初二,你可以返回来帝姬庙找我。”
自己私放沐辰,木头肯定会不高兴。要是一时放走了,也就放走了。若是以后再让木头重复看见沐辰,那岂不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曾经私放过他的事情,木头肯定会炸毛的!
反正木头平日里也不会常去帝姬庙这种地方,而自己对帝姬庙熟悉,沐辰去这里找自己的话,也不会引得木头怀疑。
沐辰闻言愣了愣,似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元景月口中的帝姬庙到底是个什么。
他道,“是即墨城城东的那座荒废了的帝姬庙吗?”
“嗯,就是那里。”
沐辰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垂了头道:
“小生知道了。日后若能苟且偷生,一定会回到即墨,全凭三小姐吩咐。”
顿了顿,又咬牙撩起了脏兮兮的囚服,在帝琉笙的面前郑重下跪行礼:
“小生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
穆澄在砍掉齐潇然的头颅回营的那一晚,他的身上还沾染着血迹。
只是因为穿了一身玄黑衣袍的缘故,看起来并不显眼,可那刺鼻的血腥味儿,还是让帝琉笙一刹那间皱起了眉头。
“阿景。”
他晃晃悠悠的,身上还有着一股酒气,显然是刚刚跟将士们喝过庆功宴回来。脸上的笑容开怀,眉眼带了一抹难得的稚气,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孩子。
“阿景,我回来了。”
帝琉笙原本是想着今晚一个人在帐子里过夜的,毕竟穆澄已经连着好几日都没有来过她的帐篷,她就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因为那日他病好没有第一时间去探望他的事情,而被穆澄记了仇,跟她闹了脾气。
原本帝琉笙的计划就是趁着穆澄跟自己闹脾气,适当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冷却一段时间。
所以她也没有去主动找过他,更别说,再和他同床共枕了。
可是,穆澄突然找上门来,帝琉笙却也没有办法。
只得硬了头皮看着满身酒气像个傻子般嗜血傻笑着的他,顿了顿道:
“你,喝醉了?”
“本世子没醉。”穆澄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的帘子拉起来,让整个军帐中只有他和帝琉笙两个人独处。
帝琉笙看了一眼他步伐踉跄的模样,眉宇轻蹙道:
“木头,你醉了。”
“我没醉。”
就像是某种固执的执念,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连看东西都有了重影和模糊,穆世子却死活不肯承认他喝醉了。
“阿景,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穆澄傻乎乎的笑着,清隽的面容在烛光下还是那般俊秀好看。但,他从腰间取下来的那把沾满了鲜血的佩剑,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帝琉笙,他白天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我把齐潇然杀了。阿景,我很高兴,我终于杀了他。”
穆澄的脸上笑容璀璨,高兴是真的高兴,而那厢的帝姬大人也没有嫌弃他的残暴和血腥,也在发自真心的为他终于手刃了仇敌,而感到高兴。
第1557章 他和她,渐行渐远(5)()
“嗯,我知道。木头,恭喜你。”
得到了帝琉笙的微笑首肯,孩子般的世子殿下,一直紧张的心绪,才像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将手中沾满血渍的长剑“咣当”一声丢在地上,穆澄绕过栏杆,将外袍脱下来搭在上面之后,只穿着雪白的亵衣,外边套着一匹玄黑狼裘,便朝着帝琉笙走了过来。
“阿景,你知道吗?当我看着我手中的剑,切进他的脖子。看到那断口处,有血和筋脉被切断,看着他的人头滚落在地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帝琉笙坐在榻上,稍微往后退了一退,一边略带谨慎的看着穆澄道:
“什么感觉?”
穆澄世子似乎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而是上前去,身子距离床榻只有一尺的距离。
他俯下身来,呼出的酒气,似乎都能扑到帝琉笙的脸上:
“我想到了父侯,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大哥,想到了怜儿,想到了二伯二娘。然后,我突然就觉得,一切都不那么恶心了。”
血,喷涌出来,溅在了他的脸上,溅在了他的衣物上。
穆澄起初是觉得恶心的,可是后来,就渐渐的被一种满足感给覆盖了过去。
是啊——
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杀了也就杀了。没有什么好觉得愧疚和遗憾的,他是自己的亲舅舅,又能如何?
齐潇然这一生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够不上资格,让穆澄称他一声舅舅了。
穆澄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底深处,却带着那种无情的血腥和冰冷。
帝姬大人,有些害怕。
“木头,我知道你很高兴。你看,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也一定累了吧?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我、我去给你打盆水来。”
帝琉笙一边说着,便要一边起身去外面,借机躲避开穆澄。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她的手腕,就已经被穆澄一把拉住。
“不要走。”
穆澄脸上的笑容先是凝固了一下,变得冰冷而又陌生,可是很快,他像是注意到了帝琉笙眼底的恐惧,又恢复了那种带着傻气的笑容。
“阿景,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先是说完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又变成了那笑眯眯的模样。
帝琉笙有些被这句话给触动了。
这是酒后吐真言吗?
她看着穆澄狂喜的表情,虽然有些害怕变成这个样子的穆澄,但还是因为良心自责的缘故,忍住了害怕,坐在那里没有起身,想要跟穆澄说通道理:
“木头,我不走。我只是去外面给你打一盆水来罢了,你喝醉了,要好好洗漱一下睡觉,明早起来才能有精神,你不是还要去攻打临沧和碧溪的吗?”
但是这个时候的穆澄世子,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帝琉笙的任何建议了。
他脸上的笑容也维持的很艰难,在打了一个酒嗝之后,他眯着那双深邃清隽的凤眸,突然低下了头,与帝琉笙四目相对。
穆澄盯着她细细看着,像是要看清楚她心底的每一个念头。
第1558章 他和她,渐行渐远(6)()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十分安静,只能听得见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穆澄是面无表情,而帝琉笙则是满脸惊恐。
突然,穆澄仰头低笑了一声,他的唇角带着一抹苦涩,但也无比清醒,哪里还看得出半点醉态,他的嗓音很清晰,没有动摇:
“阿景,你瞒着我偷偷放了沐辰吗?”
穆澄听到狱卒们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因为他觉得,阿景虽然不知为何好像在躲着自己,但也无非就是一些小矛盾,最起码在“大是大非”的这一条层面上,阿景还是向着自己的。
但,阿景怎么能够私放沐辰呢?
“沐辰该死,他应该和齐潇然一个下场。阿景,你为什么要放了他?”
穆澄眼底里弥漫着的杀意,看上去根本一点都不像是在跟帝琉笙开玩笑。
帝琉笙张了张唇,虽然已经料到穆澄会不高兴,但是却从未想到,他竟然会不高兴到如此地步。
“木头,沐辰他当年并没有参与雲南一案啊。”
这是帝琉笙在变相的提醒沐辰。
沐辰书生说白了,也就是在齐潇然谋逆案里面,充当了一个从犯的身份。
齐潇然的确是罪该万死不错,可沐辰他
“阿景你难道忘了吗?他抢了你父亲的相印,他帮着齐潇然一起,挟持皇帝!阿景,你不能仅仅靠着感情来就事论事。你可知道,寻常的谋逆案里面,哪怕是从犯,也是诛九族的大罪!本世子只是赐他死罪,不诛连他的九族,已经是看在他曾经做过你老师的份上了!”
穆澄世子显得很是激动,就连白净的面容上,也泛起了红晕,争吵的面红耳赤。
还是第一次被穆澄用如此大的声音呵斥的帝琉笙当即就有些愣了。
好半晌,她才用微颤的声音道:
“木头,你还要诛那些人的九族吗?”
沐辰谋逆的确不假,自己放了他的事实也的确不假。可是沐辰,真的有如此大的罪过吗?
帝琉笙摇头,看着穆澄的神色有些陌生:
“木头,你只是害怕他们罢了。”
军营里这些时日以来,死了不知有多少人,血流成河,残暴程度丝毫不减当年。
帝琉笙虽然表面上不管,但心里都是有数的。
比如说,那些投降了穆澄的南晋军队们,均被穆澄斩杀,没有留一个活口。
要说上一次穆澄斩杀俘虏,帝琉笙还能够理解为是军营里面缺粮食,养不活这些人,穆澄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这一回的情况,很明显就不一样,军中根本不缺粮食,可他还是要杀。
“木头,你只是在害怕他们会像当年的你一样。因为斩草不除根,而终有一日,会被复仇罢了。”
说到底只是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才杀人。
穆澄体内锁心丹的副作用,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再这么下去,帝姬大人真的恐怕,穆澄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原来的他,不是这样的!
“阿景,你这是什么眼神?”
第1559章 他与她,渐行渐远(7)()
然而同样被对方所刺伤的人,不仅仅是帝琉笙,还有陷入疯狂中的穆澄。
“阿景你方才是否决了我吗?”
穆澄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