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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太师椅上的齐陵昭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仍旧在刑场的周围角落寻找着鬼魂的身影。
鬼魂呢?
怎么能一个鬼魂都没有!
监斩官一边念着罪状,看了一下断头台上押着的犯人,又小心瞟了一眼齐陵昭。
见他似乎视线并不是朝着断头台上的那几个死囚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稍稍安心了些许。
还好还好。
看来昭王殿下要找的人不是这几个判了死刑的犯人。
否则若是这位殿下真的闹起来,他根本没法交代。
然而监斩官又哪里知道的是,咱们的昭王殿下在找的哪里是什么人啊。
分明就是在找鬼!
监斩官擦了擦冷汗,终于开始继续朗读罪状:
“大胆刁民沐永盛,你可认罪?”
断头台上,一个身体瘦弱,整张脸上都是黏腻汗水,显然是在狱中受了一番折磨,看起来就很是萎靡不振的男子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高座上的监斩官,很是不屑的吐了口口水。
“有本事就杀了小爷”
原本还在场中急迫寻找恶鬼踪影的昭王殿下一下子被吸引回了注意力,一双璀璨的桃花眸中潋滟如萍,就那么细细的盯了这名死囚来看。
齐陵昭的眉宇一下子紧蹙起来。
这人一看,就是吸多了大烟,整个身子都有些被掏空了。大脑的状态看着也不是很清醒,就算是在这种状态下被杀害,大抵也是没有什么惊吓和痛感的。
这样不好。
一个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泯灭了人性的家伙,在连一点自身错误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至于他自己找恶鬼的私事,可以先暂且放一放。
监斩官也是有同时在注意着齐陵昭面色的。
见齐陵昭的脸色很难看,监斩官顿觉菊花一紧,急忙呵斥那姓沐的死囚闭嘴,摆上狗腿的笑脸凑到齐陵昭的面前:
“敢问殿下,可是有什么指示啊?”
齐陵昭闻言顿了顿,只是伸出如玉右手,凝眸指向了台下那个态度嚣张的死囚:
“那人画押了么?”
监斩官愣了一下,随后急忙点头,“画了画了!”
不画押的话,又怎么可能定罪?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押送到刑场来?
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监斩官在案上翻了翻,急匆匆的将沐永盛签字画押的那张罪状拿了出来,呈到齐陵昭的面前过目。
齐陵昭嫌弃那张纸上面的森然血迹,所以并没有直接伸手接过那张纸,而是让身边的衙役们接过,展开在他的面前。
第746章 监斩台(4)()
细细一行行看过之后,齐陵昭着重看了一眼那张罪状右下角按上的鲜红手印,随后凝眸看着台下神智依然有些不太清醒,摇头晃脑的沐永盛:
“本王问你,这罪状上的指印,你还有没有印象?”
沐永盛闻言,这才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那张罪状,盯了好半晌,方才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神智恍惚道:
“没、没看过。”
齐陵昭豁地一下就将头转了回去,十分严肃的盯着监斩官看了起来,一双桃花眸中也是少有的凌厉。
“这人根本就没有认错!”
指尖运转,昭王殿下“叮”地一声,就将那张罪状打飞了出去,直接钉在了沐永盛跪地的断头台上。
“你们府衙,就是这么审案的?”
几乎很少发怒的昭王殿下突然发难起来,造成的效果是十分压抑可怕的。
在场所有人,包括监斩官在内,都是瞬间一个惊吓的噗通跪地。
霎那之间,连同不明所以的围观吃瓜群众在内,都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哇!”
监斩官几乎是用颤颤巍巍的爬行动作,蹭到了齐陵昭的衣角旁。
他指向沐永盛道:“下官也是没办法,才趁了他睡觉的时候,强行按了手印。殿下,这其中有很多门道您不清楚,所以下官是百口莫辩”
“门道?还百口莫辩?”齐陵昭发出了一声嗤笑,“大人,本王倒是想知道,你秉公执法,好好审你的案子,会有什么为难的?”
“殿下”
监斩官都快急哭了,就差没直接哭给齐陵昭看。
“那位十恶不赦,死不足惜。殿下又何必为了这个人的性命,如此责难”
齐陵昭甩开了监斩官拉着他衣袂的手,冷哼一声,径自转过身去。
他也顾不得嫌恶这刑场的血污脏乱了,低眸看着这个瘦小的男子,齐陵昭开口道:
“沐永盛,你为何要杀你堂兄?”
“是堂兄说的。”
沐永盛似乎也终于清醒了些许,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身份高贵到非同一般,嗅到了一线生机的他自当十分卖力起来。
“堂兄说,像我这样沉迷于烟管的兄弟,还不如死了算了。当初说要和他媳妇玩玩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说什么,哪里知道事后会突然变脸!我一时气不过,所以就”
齐陵昭面色冰寒依旧,“那你嫂嫂呢?你嫂嫂和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不就是玩个女人么?小爷如今发达了,王爷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当初是个什么狗眼看人低的种。小爷只是想逗逗她,哪里想得到这娘们居然这么刚烈,还整个上吊自尽,真是糟了一肚子的晦气”
“狗眼看人低?”齐陵昭抓住了话中的重点,继续追问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沐永盛说到这里之后,因为过度吸食大烟,而导致满口枯黄的牙齿展露无遗。
他倏然变了一副很是得意的表情和语调,铐着枷锁在原地摇头晃脑起来。
第747章 那是肮脏的血液(1)()
语气居然还显得很轻松:
“嘿嘿嘿,小爷家中原本只是个农家小户。可是祖上冒青烟,老天开了眼,让咱家出了位翰林院的大人!以后升官发财,又怎会落了咱们这几个兄弟?要怪也只怪这娘们儿不长眼,看不出咱家的潜力,居然敢埋汰小爷”
翰林苑的大人!
齐陵昭回眸看向监斩官,顿时明白了他之前说这里面的事情有些难做,之所以要强行画押的理由了。
的确,如果这名死囚是官宦的家属。
那么很有可能,这桩案件就会被人从中拦截,而导致期限无限制的拖延。再加上人命的发生范围是在一个家庭之内,很容易被私了。这一拖延下去,这人很有可能就死不了了。
这样的人渣,罪大恶极,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又怎能轻易放过?
齐陵昭看向监斩官,“这桩案件从审查到今日处斩,一共过了多久?”
监斩官似乎很是欣慰昭王殿下能够理解自己做事的难度,有些激动的回复道:
“只用了三天时间,殿下!”
想必等那位翰林院的大人收到消息,恐怕就已经晚了。
到了那个时候,该死的人都已经被处斩,还了死去的亡魂一个公道。
即使那位大人有再多不满,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翰林院”
齐陵昭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听到过的诸多消息。
衙役和府令的官职大部分都是从八品,即墨的父母官地位稍高,七品左右。
而翰林院随便出来的一个史官和编修,都最起码有着从六品的官职。
对于小小监斩官来说,的确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且翰林院这种人才聚集的地方,每个人的人脉都是很广泛的。谁知道背后有着哪家势力援手,或者兼职着一方势力的门客和智囊。
总之绝对不是小小的府衙能够惹得起的。
监斩官能这么做,其实也是出于正义,在冒着巨大风险的。
思及此,齐陵昭的面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些许。
不过他的表情还是极为严肃的,“沐永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都到了这里这么久,你的家人却还是没能来救你?”
“堂弟是个慢性子。”沐永盛咯咯一笑,形容极为猥琐,“他估计也是没收到消息吧,都是被这个狗官给遮盖了。要是收到消息,他敢不来救我?”
在沐永盛的印象中,沐辰表弟一直都是个软弱的形象。
不仅是个书呆子,整日就知道死读书,还瞧不起他们这一家人。
小时候,沐永盛和他堂兄两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沐辰的鞋子里面撒尿,比谁尿的满!
每次看到沐辰皱了可怜巴巴的小脸,擦着眼泪,步履蹒跚的赤着脚走在乡间泥路,去河边满脸嫌弃哭着刷鞋,却又不敢对他们发一句脾气的样子,他们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看看,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软弱任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
还不如早点跟他们一起,长长力气,别整天像个女人似的窝在屋里不出来。
第748章 那是肮脏的血液(2)()
整天就知道把皮肤养的细细嫩嫩,连跟人打个架都不会。
沐辰这种人,在沐永盛的眼中,就两个字可以形容:“娘炮!”
在沐永盛的观念中,像是沐辰这种软弱的怂包,知道他出了事,怎么敢不救他?
笑话!
沐辰这小子就算现在做了官,骨子里也依然是当初那个被他们欺负到只知道哭鼻子的怯弱小子。
敢不救他?简直是反了天了
齐陵昭看了一眼此人死到临头,居然还完全不知悔改的狂妄模样,只得叹息着摇了摇头。
或许监斩官说的对,此人死不足惜。
只是这个人,或许还留存着一丁点的价值。
齐陵昭猛地将视线投到了沐永盛的额头,这一回,昭王殿下这才终于明白了,元景月自打第一次与他相见,口中就一直喋喋不休的黑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玉指尖探出,齐陵昭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沐永盛懵然的视线中,将手指放置在了他的额头上方。
刹那间,森然的冷气弥漫开来。
冻得昭王殿下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但是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没有将手指拿开,只是暗暗垂眸看着那团被自己摁住的黑气。
雾状,四周轮廓漆黑昏暗。
在人的皮肤上悬浮着,会显得十分阴戾,光是看上去,就会给人一种很是不安的不祥预感。
“殿下?”
监斩官在一旁都快看得愣住了。
昭王殿下现在这到底是玩得哪一出,又是想做点什么?他已经快要被齐陵昭这一连串的举动给搞晕了好不好!
奈何齐陵昭是听不见他的呐喊的,感受到自己指尖下方那团躁动不安的黑气,齐陵昭皱了眉头,正想挑开细看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嗓音。
“柳大人且慢!”
骏马飞驰的声响在安静的刑场上显得愈发刺耳。
众人回眸望去,只看到了一匹骏马上,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前面的男子,相貌清秀,穿一身翠竹青衣,看起来十分雅致清然。
而在后面御马的男子,则是异常俊美的容貌,身穿一件高贵的紫色华裳,其上还绘着道家真言,整个人都显得仙气缥缈。
“大人且慢!”
那兰芝玉树的青衣男子几乎是在骏马刚刚停止,就从马背上急匆匆的狼狈翻下,一路小跑到了台前,整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