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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这个时间里,江州的房价折合成二十一世纪的人民币算法,都快赶上上海、北京的房价了。
进城之后,所有在襄阳府待惯了的兵士们总算开了眼界,他们原本就以为襄阳府算得上是南北贸易中心,已经够繁华了,没想到今天才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江南鱼米之乡。整个江州没有任何战争阴影的影响,市井小巷,青楼茶馆,来往行人,小贩街摊,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样子。
韩元清很清楚,南宋是一个很抽象的朝代,它就是一个烽火与繁华并存的年代。长江一线连年都有战事,而江南一带却一直是昌盛太平。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安逸与国难同时存在的时候,衍生了一大批奸佞无耻和忠肝义胆两种极致的人群。
来到州府衙门之后,许靖率领本衙全体官员亲自出门迎接了秦朗。进入前堂落座之后,许靖恳切的邀请秦朗在江州多逗留几日,好让自己一尽地主之谊。不过离开鄂州之后,秦朗就料定一路上会有不少巴结自己的地方官员,如果每个地方都要逗留,那何年何月才能抵达临安?于是秦朗当即就以急着去往临安的理由,推辞了许靖的盛情,表示自己明日一早便要继续启程,让许靖准备好船只。
许靖自然不敢多劝什么,只好一面派人去准备船只,一面设宴为秦朗接尘。
下午的时候,秦朗与一众江州官员在一起闲玩,韩元清向毕进和杨文兴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先暂时代为陪护秦朗,自己则与高宠单独离开知州府衙,打算去江州岳家军的大营,去看看能否与岳飞见上一面。
韩元清与高宠离开府衙之后,高宠还有一些莫名其妙。
“韩将军,你这是要带在下去哪里呀?”高宠向韩元清去问了道。
“你可知道岳飞岳元帅吗?”韩元清笑了笑,反问了道。
高宠点了点头,不过印象显然不是很深,反应不怎么激烈。他说道:“在下听闻过岳元帅在牛首山一战,大败金军,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大将。”
韩元清笑了笑,说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去见识一下这位岳飞岳大元帅。”
其实在历史上牛首山战役的时候,高宠也是在场的,而且也是因为这场战役而阵亡沙场。对于高宠来说,牛首山可谓是一战成名,也可谓是唯一一战。当然现在历史歪曲了,高宠没能参加这场战役,所有活了下来。
高宠怔了怔,立刻问道:“怎么,岳元帅现在在江州吗?”
古代信息不发达,往往一些调任命令只能是高层人士才能得知,而高宠一直生活在泗州那个小山城里面,自然是并不知道岳飞已经从泰州来到了江州。
韩元清点了点头,说道:“岳元帅年初就已经来到江州了。”
高宠有些奇怪,他说道:“咦,我在泗州没听说过这个消息,为何韩将军你以前远在襄阳府却知道了?”
韩元清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那是自然,上峰为了让我等继续坚守城池,一直都在说岳元帅的援军已经抵达江州,不日就会北上支援襄阳府。可是直到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岳元帅还在江州按兵不动。不过罢了,襄阳已经沦丧,眼下我等也只能翘首以盼岳元帅能挥军收复襄阳了。”
高宠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每每想到我大宋江山正在寸寸流失,都会感到无比伤感。”
韩元清没有多说什么了,他早先在知州衙门里就向衙门的人打听了岳家军的营寨。衙门的人告诉了他,岳家军目前驻扎在江州城外德安县城附近,因为岳家军担心军队驻扎在城内,会妨碍到城中老百姓的生活,所以才故意避远。
岳家军()
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韩元清心中就确定了,这果然是岳家军的风格。
德安县距离江州城有三十多里的路途,韩元清在江州城内向一家驿店租借了两匹马,然后与高宠上马出了城。当他们赶到德安县的时候,差不多用了一个半时辰,好在江州城库银有余,连年都会拿出余银来修葺道路,所以才这么迅速。
德安县与泗州县差不多,也是属于小县城,而且德安县城都没有完整的城墙,只有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有一段不旧不新的城廓。
不过让韩元清和高宠有些惊奇的是,整个县城是一片祥和,孩童们在屋子外面快乐的玩耍着,男人们辛勤的劳作,女人们则兢兢业业干着家务活。
在县城外面的小河边,还看到几个穿着单薄军褂子的人,正在帮一些老婆婆洗衣服。现在已经是九月底的天气了,气温有所转凉,没想到这些军汉子却一点都不在意河水的冰冷,一边洗衣服,一边还乐呵呵的闲聊着。
“这,韩将军,这小县城看上去跟江州城一样热闹呀。”高宠看着这座井井有序的小县城,感概万千的说了道。
“有英明之人引导,自然能有英明的环境。唉,我大宋自从徽宗、钦宗两位官家宠幸奸臣,陷害了不少忠良之士,若官家能尽用这些忠良之人,我大宋天下岂不会都是如此英明祥和的气象吗?”韩元清语气深重的说了道,脸上有一些不甘心,也有一些愤慨。
高宠对韩元清的这番话深感同意,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惜,天道无眼呀。”
韩元清打马向小河边走了过去,来到了那几个军汉面子,对他们喊了道:“几位小哥,敢问你等可是岳家军麾下吗?”
那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军汉听了喊话,纷纷抬头向韩元清看了过来。他们看到韩元清穿着一身盔甲,还骑着高头大马,都以为对方是从江州城内派下来的官员。当即,有一个人从河边走上岸来,回话道:“敢问这位官人是从哪里来?”
韩元清看得出来,这几个军汉虽然土里土气,但却有一种习惯性的警觉,不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做得是很有道理的,古代防范细作的工作是很困难的,往往细作故意装出一副大官派头,就能轻易从一下土兵嘴巴里套出军情。而眼前这些军汉却没有急着回答,相反却很聪明的先问发话者的来历。
“在下乃光化军节度使随扈韩元清,因仰慕岳元帅威名,特地前来拜访。”韩元清拿出自己节度使判官的身份,毕竟秦朗并没有正式授任自己,所以仅仅就是一随扈的身份来说话了。更何况他相信以自己目前的行头,也会让对方认为自己是随扈中比较高级的人物了。
“光化军节度使?”那军汉摸了摸头,显然并不太清楚这个地名。
岳家军大部分是黄河以北地区的汉子、江浙淮西的流民以及少量正规军组合而成的,这些兵士们当然不会知道京西南路的光化军了。
这时,另外一个士兵若有所思的说了道:“咦,我好想听说过,前不久襄阳那边战败的休息里面有提到,光化军已经陷落了。”
韩元清笑了笑,这些小兵难道就不懂得节度使遥领的道理吗?他不想与他们再闲话下去了,于是说道:“你等可以先去通报岳元帅,岳元帅应该知道光化军节度使秦朗秦老相公的名号呢。我身上也有关防可证,你等大可放心就是了。”
他身上现在有两个关防,一个是普胜厢军准备将的关防,这个大概在襄阳城陷落之后就作废了,只能当是身份证明而已;另外一个则是李横为自己保举的右武大夫关防,只不过这个正六品的关防仅仅是李横开出来的信凭,等到了临安要有吏部和兵部审批之后才算有效。
那些军汉自然不敢犯上,先前回话的那人又说了道:“官人,这……小底们可做不了主,小底们虽然是岳家军麾下,可是大营在县城的北面,距离此处尚且有三五里的路途。若要通报,还请官人自行前去。”
韩元清倒是有些奇怪了,他问道:“那你等为何在此?”
他原本以为这些军汉是在军营里闲其无事,便出来帮助老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但是士兵通常是不能离开军营太远的,甚至有些严厉的将军都不准士兵离营,以免发生突发情况的时候找不到兵士。可是现在这个军汉说军营离此地很远,那他们莫不是闲得蛋疼,跑那么远来做好事?
他之所以有疑心,是因为曾经读过一些北宋末年的史料。
北宋末年军队腐化的十分严重,当时北宋最高军事长官正是《水浒传》里头号大反派高俅。这位高俅高太尉之所以被列为奸臣,是因为他做了一件让全宋朝军队都苦不堪言的事情,那就是私自命令麾下士兵在军营里制作小商品拿去贩卖,赚来的钱收归己用。除此之外,高俅还把士兵当作杂役来呼来唤去,什么端茶倒水、修房建屋、府院打手等等等等。
俨然就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而士兵们就是打工仔。
正是因为高俅把军队私有化了,而且还不把士兵当士兵,全部充作是杂役和工人,导致了宋朝末年士兵基本上从来没有训练过。据说宋军与辽国作战时,骑兵在马上都要抱着马脖子,而马一旦跑起来了,骑兵就甩下来;更宁人叹为观止的是,所谓弓箭兵连弓弦都拉不开。
可想而知宋军每次几十万的大部队都会被北方少数民族几千人打得落花流水,动辄还来一场全军覆没的惨剧。
韩元清暗暗的猜测,莫不是岳家军也是在仿效高俅,利用兵士做一些与军事无关的闲杂事情吧?可是赫赫有名的岳飞岳爷爷,真的会这样吗?
那军汉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回官人,小底等人其实……其实是因为犯了错误,所以岳元帅惩罚小底等人来为县城里的孤老做一些家务活。”
岳云()
这时,一直坐在小河岸上的那些老婆婆、老大爷们,纷纷的开始说话了:
“是呀是呀,岳元帅对俺们可好了,士兵们秋毫不犯还不说,还经常派人来给俺们送东西。唉,俺家的儿郎都在淮西打仗,家里没有依靠,唉,要不是岳元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儿郎们上前线是好事,为国家尽力,咱们这些老头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好在岳家军来到俺们这里,岳家军的儿郎们都跟咱们的亲骨肉一样好呀。”
“岳元帅是好人呀!”
“我们家的孩子若是能投效岳家军,折我这老头子十年寿都愿意。”
“王老头你就别吹了,就你哪岁数,还有十年给你折寿吗?”
韩元清听了军汉的回答,又听了这些老婆婆、老大爷们的话,心中总算明白了过来。他感叹的吁出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高宠,说道:“治军能到岳元帅这样的地步,已经足以与当世名将比肩并行了。”
高宠连连的点了点头,认同道:“韩将军此言不虚呀。”他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神光,虽然还未见到岳飞,却已经被岳飞的人格魅力与行为手段所钦佩了。
……
韩元清和高宠向县城北面而去,在穿过了城内街道,发现城内一些商业街区还是有不少人气的,地毯、小摊位、门店,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是讨价还价的声音还是增添了几分热闹。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有模有样。
来到城北,在德安县城城墙尽头的山丘上,总算看到了一大片营区。这营区看上去有一些年头了,不过周边依然井井有条,巡逻的士兵、岗哨以及拒马,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