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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法官情欲札记
作者:达瑞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反映我国当代法官与律师题材以及行政机关之间错综复杂的故事。在我国改革开放,经济腾飞的今天,有的人禁受不住权钱色的诱惑,让原本洁净的心灵逐渐迷失本性;这究竟是人性使然耶,还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兮?
本文主人公张渝,是一位西北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就职于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为人正直,与人为善,但却迟迟得不到上级的提拔;他与宋春玲的婚姻关系也濒临破裂……贪欲就像是设计好的程序,一经启动,便一发不可收拾。贪欲中的男人和女人,对权钱色的欲望会随着占有的增加而越发强烈,逐渐迷失自己,最终走向毁灭……
正文
楔子
二00二年中州市的春天是在雨水中浸泡着,长大成熟并溜走了的。
人们在雨水充沛的城市里生活忙碌,以至于养成了一种习惯,临出门时都忘不了带上各自的雨具,即便偶尔忘了的,家中老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善意的提醒和责备。这种习惯在生活中确被事实证明是有备无患的,眼见着早上的天空还露出笑脸,说不定下午回家时就飘起了雨来。人被生雨淋湿自然容易感冒,甚至引发了其它疾病,因此这年春天卖雨具的和医院的生意就格外的好,喜得雨具店的老板整天合不拢嘴,睡着了都笑,只恨不得这一年都连着雨季。那雨就一直下个不停。然而,一年都是雨季那是雨具店老板一厢情愿的事情,雨具店老板照样去进了各式各样,高中低档的雨具,人们买了来闲暇时免不了互相比较或炫耀一下。这种情形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随处可见,譬如两个熟人在在大街上偶然见面,先是嘘寒问暖寒暄一番,继而讲着讲着就要提到身上穿的衣服好坏来,性急的那个生怕人家不信,非要将自己穿的羊毛衫展示给对方看,于是先弯下腰来,伸长脖子低着头,把后衣领子使劲向前翻,直到翻出印在上边的商标为止,还不停的偏着头问别人:“喂,伙计,看清了没有?我这是金兔牌的。”全不顾脏兮兮的后背在大街上暴露无遗,待到人家首肯后,方才抖抖索索的把衣服整理好。另一个却不服气,也像刚才那位的作法如法炮制,可惜却是大雄鹰牌的,算是杂牌货。先前那位有些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嗤笑着后边那位,后者脸就红了,作出不自然的讪笑。
然而中州市却有一位人物,对上述两位大庭广众之下的作法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人们的虚荣心在作祟,他自己就从来不会把领子翻给别人看,当然他穿的肯定不是什么名牌。这人名叫张渝,西北政法大学毕业的,现就职于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二庭。
有一日,我们这位人物闲来没事,在中州市花草市场溜达时,无意中发现一盆草,自己远远望去感觉它飘逸脱俗,像花中君子般儒雅谦逊。这草也奇怪,这君看见它后就觉得它在对自己微笑,卓然而立中透着亲切,好似与自己有缘,不觉喜欢上了。一问摊主如何卖,摊主先摆了一大通话说,这花是很名贵的,雅名兰草,喜欢自己群类独处,不喜热闹,养时要注意隔周饮水,土壤保持不湿不燥等等细节,说到价格时又说,这花原本卖三百元,今天初开张,就卖二百元;花盆本来值一百元,现在随花卖,便宜点就作五十元;这连花带盆一共卖二百五十元。这君听得已头昏脑涨,就麻起胆子还了个一口价,二百元。于是这生意就成交了。这君走后摊主一阵窃喜,暗笑这君真是个二百五,这连花带盆最多只值一百元,没想到自己竟能赚他一百元。事情还没个完,这君辛辛苦苦把花端回去后又挨了女人的骂,他老婆见他花了二百元把盆破草端回家,也骂他是个二百五。他却不理她,把这盆草像宝贝一样侍侯着。这草也委实争气,带回来养了不久竟开花了,花朵是九瓣的,香得洁净幽远,连满屋子都撒满了这香味,人在其中呆久了,感觉不到闹市的喧嚷,就好像是回到了恬静的山野田间。四邻八舍有知道这花的都来观看,看了莫不称奇,唯有张渝的女人在一旁暗自冷笑。
张渝后来忘了和那卖花的说花开的事,那摊主要是知道了这盆花竟在别家开了,不气死才怪!这盆花他足足侍侯了五年有余可从没开过。
再说这一年由于雨水较多,引起地下层的水面上升,结果给全国煤矿和非煤矿型企业带来了可怕的灾难,光是非煤矿型企业的安全事故起数和死亡人数就比往年大幅度增长不少,全国发生一次事故死亡10人以上的就有9起,其中最让人感到恐慌害怕的要算广州某城市发生的一起特大透水事故,一时间多少妇孺儿童成为孤儿寡母。中州市就有人谣传说中国出了位神通广大的人物,施神力将老天戳了个洞,天上的水自然关不住倾泻而下云云。
张渝却是不相信鬼神的,不过太多的雨水的确给人们带来诸多不便,鞋子里老是感觉湿漉漉的;走到那儿都得带把雨伞,好像身上多了一根不属于自己的尾巴累赘;衣柜里的大衣早就起了霉点……
总之,下雨的日子久了,连老实人都会有怨言。
家庭矛盾
星期一早上。
张渝照例起得很早。昨晚他和妻子宋春玲争吵了几句,但这不影响他上班的积极性。他在值班室拿了份新报纸到办公室里随意翻看,突然,他被一则新闻吓了一跳。这则新闻大意上是说,本市x区法院干部杨晓冬偕妻自己开车外出周末旅游,因下雨路滑不慎掉入西川黑河,夫妻双双陨命,再次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吓!张渝是识得杨晓冬的,杨晓冬好像还是他们那个区法院的副庭长,他们是对口法庭,工作上有过联系。张渝记得上星期三杨晓冬还在自己办公室喝过茶,交换了几个案件的意见,没想到杨晓冬那天一去竟是永别。人活着也真太残酷了,说走就走。
张渝坐在办公室唏嘘悲叹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院办公室叫他到院长那儿去一趟。张渝有点纳闷,院长平素很少直接叫庭长以下的干部谈话的,不知道这次所为何事。
张渝在办公室磨蹭了一阵,忐忑不安的敲开了院长的门。院长朱援朝倒是很和蔼,客气地招呼张渝坐下。
“小张,你爱人今早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她说要和你离婚哩,你们两口儿最近怎么了?”
张渝有些吃惊,不相信宋春玲真敢打电话给院长,他以为她昨天只是在气头上随便说说的,但院长显然不像是开玩笑的话。张渝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得小声的解释。
“我们最近有些合不来,朱院长,您别理她,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朱援朝也以为只是年轻人一时冲动说出离婚的话,时间一长,自然就雨过天晴了。他是过来人,又身为领导,知道这事后还不得提醒提醒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朱援朝想到这里就拿出长者风范说:“张渝啊,哪个家庭没有经历过风波?你有,我也有过,大家都有嘛。关键是看你怎么去面对它,把它解决好。你也算是本院的老民事了,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工作干得也不错。我们这个职业可比不得小商小贩,小商小贩看重的是蝇头小利,而我们在法律面前是不能讨价还价的,我们只有忠实于法律,贯彻好它。当然,作为领导,我们对下面干警的家庭生活关心得不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向组织提出来,我们会尽量考虑解决的。”
朱援朝说着说着语气又回到他的领导岗位上去了,没法子,他已习惯了用这种腔调对下面发话。
张渝想了想,家中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哪里是组织上能够解决得了的,不如不说出来好。犹豫了一阵,就说:“院长,这事你不用操心了,你放心吧,我回去会处理好的。”张渝一脸诚恳的望着朱援朝。
朱援朝见这事已经交待完毕,也算是成功调解了一件家庭纠纷,心里头高兴又给张渝说了些开动机器,放下包袱之类的话,张渝只是口头上诺诺连声答应着。
“丁铃铃——”院长桌上的电话响了,朱援朝拿起话筒。
“朱院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朱援朝向他挥挥手,示意没事他可以走了。
张渝低着头走出了院长办公室,满怀着心事叹了口气往回民二庭办公室走去,不曾想迎面走来政治部的张主任。张主任是来向朱援朝汇报工作的,张渝一不留神差点撞在张主任怀里。
张主任往旁边挪了一下,揶揄道:“哟,是小张啊,怎么头也不抬的走,这地上掉钱了?”
张渝的心情不好,没好气地回答他,“是呀,我刚掉了一张百元大钞!我记得明明就在这儿掉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张主任不明就里,还以为是被他说中了:“真的呀?那你再想想,是不是在这儿掉的,我帮你找找。”说罢真的帮他在地上找了起来。张主任是老花眼,找东西有些吃力,他得扶住眼镜不让它掉下来。
张渝见张主任一丝不苟认真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懒得和他再搭话,独自走了。
张主任还在那儿仔细搜寻张渝掉的钱,见人已经走了,连忙大声说:“你怎么不找了?一会别人拾走了怎么办?”
张渝回过头来答道:“拾走就算了,你拾到了归你!”
张主任还在角落处寻找了一会,终于醒悟般的抬起头,又摇摇头进了院长办公室。
张渝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连坐在桌子对面的同事王倩打招呼也没听见。
“这人是怎么了?像掉了魂似的。”
王倩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也不再理他,专心看面前的卷宗。
张渝却是在想着心事,我和宋春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哪儿出了错?我堂堂七尺男儿,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要说这社会地位也崇高了吧,人人尊重,自己也处处与人为善,可这宋春玲却与自己闹着离婚!她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心肠就这么硬,舍得抛弃这个温馨的家,我们的女儿才五岁啊。
张渝盘算着今晚无论如何得和宋春玲好好商量一下,这夫妻关系毕竟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说散就散了的。
张渝下了班,就急急忙忙往菜市场赶。
张渝想着社会上这求人的人要想办成事,就得在酒席上花一番心思,被求的人面对满桌的好酒好菜心情才会愉快,许多不好办的事就在酒桌上搁平了,说不定搞好夫妻关系也用得上这招。
张渝采办了好些荤素菜,还破天荒买了瓶长城干红葡萄酒。平时张渝是滴酒不沾的,他酒量特小,沾酒必醉,但今晚为了家庭的和睦他打算豁出去了。待他付了钱,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个子很小的男人从旁边撞了他一下。张渝还不及发火,那男人就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说完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张渝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觉得这样走路回去不大方便,一咬牙叫了辆出租车回家。但事情不凑巧得很,张渝下车付帐时发现身上的钱包没了。到哪儿去了呢?张渝脑子懵了一会。一定是那个小个子男人——这精明的贼不知何时竟盯上了他,把他的口袋清洗得干干净净!他着急的在身上各处口袋掏钱,希望能找到几个硬币子儿,但这最后的希望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