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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啊,可笑,有些人纵横江湖几十年,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牵着鼻子转圈,自己还浑然不觉,恨不得拔剑和老夫拼命,真可笑,太可笑了!”
华千里似乎觉得这简直是一件笑死人的事,自己扶着膝盖弯下腰不停地笑,笑得停都停不下来,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岳凌云转过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这些话当然也对他仇恨的心情如当头棒喝。
秋五明看着阿永,目光仍然如冰水一般。
阿永如果再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等待他的将是无奈的死亡!
阿永看着华千里不停笑得样子,等他地笑声弱了,才不慌不忙的对岳凌云说道:“想要证明‘天丝’地说法,其实很简单。”
岳凌云猛然抬起头,盯着阿永说道:“什么方法。”
阿永说道:“你遇见过陌生的岔路吗?”
岳凌云说道:“这种事情并不鲜见。”
阿永说道:“在无人问路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岳凌云说道:“当然是先选择一条走,如若走错了,再返回来走第二条,这其中总有一条是对的。”
这个法子虽然并不智慧,可总比坐在原地无休止地争论对错要实用得多。
阿永说道:“现在你需要找一个探路的人。”
岳凌云懂,这需要一个自愿付出性命的人来完成,当然,除了他自己手下的死士,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做实验。
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如风卷到,光听那骤雨般的马蹄声,就可以知道来得不下数百骑。
马是好马,人是壮士,“水云帮”的弟子到了!
华千里的脸色大变,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为首的弟子躬身抱拳,说道:“帮主。”
岳凌云扫视了一圈众弟子,朗声说道:“我岳某要借一人的性命,不知谁愿意借给岳某?”
人群中一个壮实的年轻人抢身而出,大声说道:“帮主,于飞愿意效劳。”
岳凌云看着他,柔声说道:“你不怕死?”
于飞挺胸大声说道:“于飞受帮主恩惠十几年,无所报答,今日如看得上于飞,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请吩咐。”
岳凌云沉默良久,叹息说道:“好,很好。我‘水云帮’的弟子果然各个恩怨分明,铁血铮铮,‘水云帮’能有今天,全仗各位兄弟舍生忘死的爱护,岳某谢谢大家。”
岳凌云说完长拜在地。
看着“水云帮”龙精虎猛,杀气冲天的壮汉,阿永的心不由沉了下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现在箭已上弦,弓已拉满,想回头势必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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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绿莹莹的螳螂装在一个漆盒里,肥壮,呆滞,那对会飞的翅膀已经被剪掉了。
阿永拿着一把剪刀,慢慢剪开一只螳螂的肚子,从里面翻找出一截长约两寸的丝线物,放入备好的银耳羹里,接着再从两只螳螂的肚子里取出同样的丝状物放入银耳羹里,果然,那物混入羹里再也看不出。
阿永把那晚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递给了岳凌云,岳凌云把那只碗又递给了于飞,沉痛地说道:“于飞,喝下这碗羹,生死自有天,如果你真不幸丢掉性命,你就是我岳某最大的恩人,身后的事你无须挂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如有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岳凌云别过了脸,手里的碗在轻微地晃动。
于飞面无惧色,接过碗说道:“帮主,‘水云帮’就是我于飞的家,为家而死是我的使命,帮主不必难过。”
于飞双手举碗,对面前的“水云帮”弟兄大声吼道:“誓死捍卫‘水云帮’!永世跟随岳帮主!”
所有“水云帮”的弟子一起拔刀高举,大声吼道:“誓死捍卫‘水云帮’!永世跟随岳帮主!”
激昂的吼声震彻夜空,惊得夜宿的鸟儿惊惶飞遁。
秋五明感叹道:“‘水云帮’能威震武林近百年,果然都是九尺男儿,铿锵气魄,各个轻生死,忠义烈,岳凌云真好手段!”
阿永说道:“三庄,五堡,七帮,九家,能屹立武林数百年长盛不衰,代代掌门都是文治武功的顶尖人物啊!我要是有一天能闯出这样的名声,也不枉来人世一趟!”
秋五明盯着阿永说道:“南山九连环,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名声,你还不满足吗?”
阿永苦笑道:“我这样的名声在你们的大宗派眼里,也不过是小小的浮萍,只要我得罪随便哪一家,除了亡命天涯还能怎样?”
秋五明说道:“依你这样的聪明,愚蠢的事你一定不会做。”
阿永终于笑了,说道:“比如令爱的事,我就一定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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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漫漫黑夜,旭日初升。
三天过去了。
江湖中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会发生很多事,“苍鹰堡”里却依然如故,所有的人只关心一件事——看着场中坐着的于飞。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坦然,目光坚定。突然,他双手抱紧了肚子,脸上痛苦异常。又过了一会,这种痛苦愈加剧烈,他不由得弯下了腰,身体不由自主地左右扭动,嘴里轻微地呻吟。
痛的感觉永远只有一种,只不过区分轻重而已,到了剧痛的程度,这种痛苦再也不会受人的控制,它会吞噬你的一切理智,让你随着它的节奏喊叫、挣扎。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味治病的药,即就是它无效,至少病人会有希望,会有抗争到底的信念。
如果你明白自己到死也不会有人救你,那你会怎样?你也许会想自杀,可如果你不可以自杀,一定要捱到痛死的那一刻,你会怎样?
再坚强的硬汉也绝对受不了这种煎熬,再坚毅的意志也抵抗不了这种绝望的摧残!因为你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没有了希望,一切的坚守都如朽木一样脆弱!如果你连乞求死都不能实现,这种痛苦的感觉旁人永远无法感受,尽管你在一直看着他无以伦比的痛苦!
于飞每一天都在坚持着,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让自己可以有尊严一些,可这种刀割一样的痛苦让他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难忍。他开始嚎叫,在地上打滚,用头使劲地撞击地面,鲜血流进他的眼里、嘴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啊!啊!啊!”的惨叫声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凄惨的样子看得岳凌云脸上的汗珠不停地流。
于飞看着岳凌云的眼神哀怜无助,他虽然没有说,杀了我吧,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目中流露出的哀求。
岳凌云握剑的手一直在发抖,他布满汗水的脸庞也在痛苦地扭曲。他只需要挥出一剑就能解除于飞的痛苦,可他不能这样做,事情已到了最后的关头,谜底将要揭开,如若放弃,他实在不甘心,可他又不忍心看于飞在场中嘶叫翻滚的惨状,这实在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世上有锋利的矛,就会有坚固的盾。再困难的事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就看你是否能早一步想到。岳凌云由急生乱,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可有人依然很冷静。
秋五明像一片飘叶落在了于飞的身旁,伸指急点他的昏睡穴,指力加重了很多。于飞终于扑倒在地,停止了喊叫滚爬,众人捏紧的心也终于松开了。
第49章 面纱下的秘密()
秋五明的“金刚指力”在江湖中也是难得的绝学,他的点穴手法自然非同寻常,尽管下手的力道还特意加重了几分,可昏厥过去的于飞还是痛苦异常,四肢在不停痉挛,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来回错位,可见“天丝”这种毒虫果然霸道无比。
又是四个时辰过去了,于飞终于停止了悸动,如一滩烂泥般散开了四肢,彻底死去。
岳凌云俯身翻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把于飞轻轻抱起,像放儿子的尸体一样,把他的尸身放在了先前的那张长桌上。
天色阴沉灰暗,风更急了,似乎要下雨了!
岳凌云的脸阴沉,激动,眼神越来越冷了。看见于飞的死状,他清楚地想起岳浩天死前的样子,纯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现在他还要亲手见证最后一个环节——剖开于飞的肚子,详查病症的根源——对一个饱经世事的老江湖,说服自己的最好理由就是,铁一样的事实和无可辩驳的动机。
岳凌云独自剥开于飞的衣衫,露出他完整的肚皮,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划开了尸首的肚子。
刚死去的人,血还没有完全凝固,随着刀子的划动,鲜艳的血慢慢渗了出来,就像“水云帮“兄弟的眼睛流出的赤色眼泪。
结果也没有出乎阿永的意料,肚子里的所有肠子都像一根根腌制的香肠,扎在中间的那个结,分明就是一条条白色的丝线——“天丝”。它还在缓缓地蠕动,不停地收缩。若非亲眼所见,在场的人绝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神奇残忍的丝虫。
于飞没有白死,他用自己的性命证明了一件惊天的秘密,可这个秘密又足以毁掉一个名重武林的大宗派,两个人的生命就如一把九天神剑,不知又会收割掉双方多少人的生命?
可是,谁又会这样想呢?——仇恨,永远无所谓代价!
岳凌云丢掉手里的刀子,慢慢走到华千里面前。他的手是鲜红的,血染得鲜红,眼睛里的火焰也如血一样红。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千里的目光飘忽而奇怪,看着岳凌云,似是自语,似是反诘:“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只是岳凌云、秋五明,还有在场的人都想不通,这个疑问,除了阿永再也不可能有人解答。
阿永接口说道:“想要解答这个问题,就要查出秋木林的死因。”
秋五明说道:“你想怎么查,我都支持。”
阿永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需要问一个人,证明一句话。”
秋五明说道:“是谁?”
阿永说道:“华梦姑娘。”
华梦眼神空洞,神情萎靡,她的思绪不知已飘向何处!脸上的蒙面纱巾在风中轻微的波动。已经很久很久了,她都没有动一动,以至于阿永走到她的跟前她都恍若未见。
阿永轻声说道:“华梦姑娘。”
他实在不想再伤害这个无辜善良的女人,她已经够苦,够伤心,如若还有更残忍的打击,她一定承受不住,或许,她真能疯掉。
华梦像是突然被人用夹子用力钳住了皮肉,浑身一激灵,茫然地看着阿永。
阿永说道:“华梦姑娘,我想问你一个件事,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华梦依然呆呆地看着阿永,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阿永说道:“你那天晚上送醒酒汤给我们,身上披得长裘是谁的?”
华梦呆了会,弱弱地说道:“阿爹的。”
阿永再问道:“他是怎么给你的,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华梦似乎在极力回忆,又过了会,说道:“就在你们饮酒的的时候,我送醒酒汤的途中碰到阿爹,他怕我着凉,就脱下来给我披上。”
阿永双手抱胸,走到华千里面前,说道:“华堡主,你好。”
华千里硬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