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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铁条把炭火盆拨的旺些,才轻轻的出去。
吴孝良做了个长梦,安娜,杜鹃,沈自冰依次出现在他面前,安娜幽怨的问他:“吴,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杜鹃则很关切:“可穿的暖,可曾饿着了……?”
沈自冰很生气:“又一声不响就走了,和奉天时一样,大坏蛋……”
吴孝良很茫然,不知道先回答哪个,所有人突然消失,出现在面前的竟是梅近雪,不发一言,款款走近,紧紧抱住他。他心里一阵惭愧,这可是没长大的小萝莉啊……
“啪——”枪声大作,吴孝良一个激灵从桌子上弹起,骂道:“妈的,搅了老子好梦。”
听起来竟是四面皆有枪声,连长急急冲进军帐。
“旅长,旅长……”
“慌什么慌,这里除了我便是你官衔最高,身为一连之长就该以身作则稳定军心……说,什么情况?”
吴孝良婆婆妈妈的啰嗦了一大堆才开始询问外面的情况,这固然是有提携下属之意,最主要的是让他感受到自己这个旅长自信的很,根本没把外面的土鸡瓦狗放在眼里,胜利的天平还倒在他们这一边。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听枪声至少要有数百人枪,这可不是小股水匪。
“四门都有人在进攻,看规模足有500人以上,有一部分还摸进村子放起火,咱们……咱们有些顶……顶不住。”
让骑兵连防守,是有些差强人意,但打不过一群污合而成的水匪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披上大衣,带好军帽,带着有些慌张的连长匆匆赶去村口。
村里哭喊声一片,吴孝良一阵内疚,是自己将水匪引来这个无辜的小山村。在村口的掩体内,他端起望远镜观察敌情,前面一群水匪乱哄哄、张牙舞爪,但后面跟上的队伍却齐整的很,战术动作虽然粗糙的很但却隐隐透着军队气息。
“难道……?”吴孝良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军匪勾结!”
“好家伙,发报员,给尹营长发报,即刻增援李家冲,一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否则军法从事!”
发报员滴滴答答发起了电报,骑兵连长脸se依旧难看。吴孝良看在眼里,心道:此人太过熊包,没担当,此役后必须拿掉他,尹呈辅怎么选的人?
“别傻愣着了,只要挺住一个小时,尹营长的援兵就会赶到,到时候全歼这帮王八羔子!走,跟着我去其他村口看看。”
走完一圈,情况远不如他所说的乐观,李家冲被约为一个团的兵力所包围,全连为了快速突进,重机枪只带有两挺,外加4门步兵炮,但这些重火力对于四面包围的敌人来说还是太过单薄。
责任所在,吴孝良尽管心如悬旌,仍旧力持镇静,敌人明显是忌惮第四旅威名不敢贸然进攻,否则这百十人未必能抵挡住他们奋力一击。
吴孝良第一道命令很快就传下去,令大家节省弹药,第四混成旅自训练以来就没尝过缺少弹药的滋味,打起仗来败家的很,如今轻车简从被包围在李家冲,一道命令能否改变士兵们大手大脚的习惯,他心中实在没底。
吴孝良来到火力最弱的一侧防线坐镇,防守的第一排主要骨干来自于前模范团,是jing锐中的jing锐。包围在村外的敌人终于蠢蠢yu动,几次试探之后,终于发现吴孝良这一侧火力最弱,于是集中兵力发起进攻。水匪们火力远比一般水匪强大,而且战斗意志也很顽强,寨门也几度易手。
水匪攻势稍缓,吴孝良仔细查看他们留下的尸体,赫然发现粗布便衣内竟是军装衬衫,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但此刻却不宜声张,否则会严重影响军心士气。
骑兵连长连滚带爬的跑来,带着哭腔道:“旅长,旅长……”
吴孝良皱眉问道:“怎么了?”
“旅长,弹药已经见底了。”
第69章 黄金两万斤()
话音未落,炮声隆隆响起,是751897野战炮,吴孝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安慰骑兵连长道:“好了,援兵已到,立刻回你的指挥位置,准备反攻,给我生擒浑江龙。”
尹呈辅将反包围实施的极其漂亮,二十挺08重机枪火力交织,自北方一侧将敌人压制在一个半圆内,中间是村子里的骑兵连,只有南侧留下缺口;缺口两侧更是轻重火力交差,称其枪林弹雨一点也不为过,若想由此处逃生真真是九死一生。仓皇失措的水匪对一线生机的渴望,驱使他们延南侧缺口纷纷向外逃窜,但在轻重火力的打击下,能逃出升天者只有十之一二。
随即,尹呈辅逐渐收拢包围圈,一个小时前还耀武扬威的水匪们如土鸡瓦狗一般彻底崩溃,哭喊声,惨叫声混成一片。缺口处的弹幕简直就是地狱之门,冲了几次之后,残肢断臂成堆,流血将土地染红。终于,有人在这种近似于屠杀的威慑下,明智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投降者被驱赶成一堆,由辎重连看守,步兵连则继续挤压战线,大批水匪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缴枪投降,尹呈辅的步兵营摧枯拉朽一般将浑江龙经营十余年的队伍彻底全歼,当然,这些俘虏中或许还夹杂着不明身份的战斗人员。
天将放亮时,战斗彻底结束。
吴孝良带着尹呈辅查看被俘人员,许多人竟大呼其“旅长”、“司令”。尹呈辅大为奇怪,吴孝良则微微点头道:“你们长官呢?”
所有人均默不作声,却不约而同看往同一方向,一个身着黑se绸褂中年男子见所有人都看自己,一时间不知所措。
“邵之孝!”尹呈辅认出他来,这不是那个光腚游街的湘军团长嘛。
此人正是湘军第一旅二团团长邵之孝,自从马家兄弟被枪毙后,第一旅便被肢解,第二团奉命驻守汨罗镇。
吴孝良当然也听说过此人,好奇的问道“
“你就是光腚团长?”
邵之孝一脸悲愤,回答道:“报告旅长,我那天没光腚,穿着裤衩呢……”
卫兵李五一嗤笑了一声:“那得叫你裤衩团长呗!”
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之声,邵之孝恨恨的看了眼李五一,蹲在地上不再接茬。
尹呈辅厉声问道:“是谁主使你谋害旅长的?”
邵之孝吓的一哆嗦,结结巴巴回答道:“没……没人主……主使,浑……浑江龙说旅长只有一排人马,我全团出动冒充水匪,就……就能雪洗光……光腚团长的耻……耻辱……”如今邵之孝肠子都悔青了,哪成想自己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自以为得计,却都在吴孝良的算计之中。他当然不知道,吴孝良能全歼浑江龙水匪,也是误打误撞之下成就的结果。
吴孝良突然严肃的喝道:“湘军第一旅第二团团长邵之孝!”
邵之孝立刻条件反she一般的站起来,“有!”
“你勾结水匪浑江龙,意图谋害长官,立即枪决!”
卫兵上来就拉他,邵之孝面如死灰,如丧考妣,没想到吴旅长这么狠,一见面就要将自己枪毙。他有些恨自己,更恨浑江龙,如果不是他撺掇,此刻应该搂着小娘们****呢。
“旅长,旅长饶命啊!之孝知错了!饶命啊旅长,都是浑江龙撺掇我干的啊……”
吴孝良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冷笑一声,说道:“押回长沙交给宪兵团方团长,由军事法庭审判去吧。”
处理完光腚团长后,吴孝良心情依旧沉重,堂堂民国z fu的团长,因为私愤就敢跟水匪勾结,毫无半点军人气节,这和他想象中的北洋军人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再者,邵之孝与浑江龙背后究竟有没有幕后黑手?他前往汨水剿匪的消息究竟有没有泄露?这都很难说,jing备司令部人多嘴杂,泄露出去的可能xing太大了。
吴孝良不愿再回长沙搅这趟浑水,但也不能让那些肮脏的政客舒服了。
“老尹,第二团的人勾结水匪已经不适合再回军队,将他们就地遣散。水匪辨认清楚后就地枪决,一个不留!”
尹呈辅能感受到了旅长克制的浓浓愤怒。
“是!”
“浑江龙找到了吗?”吴孝良知道这浑江龙未必便真如世人所传一般厉害,军阀自古就有以战养战一说,称雄一方的地方军队与当地土匪、水匪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次官匪一家攻打自己便可见一斑。
“回旅长,浑江龙被流弹击毙,尸体已经辨认过,确系无疑。”
“可惜,这样一来很多秘密可能就此石沉大海。”吴孝良心里却道: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已经无意再在湖南官场掀起风雨。
“将浑江龙头颅割下,送往长沙jing备司令部。”
“是,旅长!”
“整军,北上武汉,回bei jing!”
“啊……”
尹呈辅本以为应该得胜返回长沙,旅长却要直接回bei jing,这可是轻率之举,难道旅长太过失意才导致如此行事吗?他当然不知道吴孝良心中有更要的事。
吴孝良行此轻率之举的另一个用意是减少他木秀于林的风险,如果旁人见他xing急易折,或许会少很多无形中的敌意。
打发走尹呈辅,梅蕴亭携侄女梅近雪进了军帐。
梅蕴亭恭维道:“旅长神勇、谋略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浑江龙横行汨水十数年,如今授首伏诛大块人心呀。”
“梅先生谬赞,剿灭水匪乃中'**'人之责任。”
“旅长少年英雄,乃当世豪杰……”又是一连串的恭维之辞,梅近雪偷偷的拉了下他的衣角。
吴孝良见两人小动作不断,梅蕴亭yu言又止,笑道:“梅先生,可有话说?但讲无妨。”
梅蕴亭搓着手,嘿嘿笑道:“吴旅长,我叔侄二人打算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吴孝良有点疑惑,好端端的送什么礼。
“黄金两万斤!”梅近雪贝齿轻启,声音入耳轻悦,待吴孝良仔细回味,给予其震撼绝不亚于一门野战炮带来的震动。
第70章 返程(一)()
“黄金两万斤!”
像平地里一声惊雷,吴孝良没想到这个传言竟是真的。
梅近雪继续说道:“大哥哥,爹爹生前的确藏了两万斤黄金,但这些黄金却不是贪污所得,他一生为官清廉,以兼济天下为己任。”
“是啊!家兄的生活在前清知府里算是清贫的,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他这知府当的却是两袖清风,十余年来唯一渐长的是一把年纪和他宝贝不得了的藏书。”梅蕴亭附和着谈起大哥生前故事,想到如今物是人非,天人永隔,不禁长叹一口气。
梅近雪受三叔感染,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又继续诉说:“宣统三年,武昌闹兵变,说是革命了,各地跟着闹起来,岳州也不例外,巡防营的管带剪了辫子就变成革命军人,山贼水匪都跟他们打成一片,那管带以我一家老小xing命要挟爹爹在通电上签名。爹爹无奈之下只好署名,因此得以继续执掌岳州,但世道已经败坏,光天化ri之下的jianyin掳掠屡见不鲜,他担心岳州十余年来积攒下的府库落入贼人之手,便于每ri夜间命心腹衙属,偷偷将金银外移藏匿。怎料一夜间这些衙属出去后就再没回来,来不及转移的白银只好继续存放在府库内。”
梅近雪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果不其然,没几ri那些贼人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