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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人生下来就是坏人?哪个人生下来就愿意被称作“妖孽”?哪个人……不渴望生命里满满的都是阳光和温暖?
她的二师兄,一直都很好!
只不过,这天下从来不肯给予他一丝光明。
就连无忧谷,都化不开他幼时记忆里的灰暗。
那些,全都不是他的本意啊!
指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柳小小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立刻站起身唤道“来人,来人!”
正好走进来的苏夜和踏雪无痕对视一眼,立刻推门跑了进来“王妃?”
“快,立刻送信去水渊,一定要亲手交到四皇子莫影灏手里,就说我要见他!”柳小小焦急的吩咐道。
踏雪几人微怔,就连刚进来的蓝竹紫竹都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一道幽长且带着几分无奈的嗓音缓缓响起“已经……来不及了。”
白瑾墨从门口缓缓踏进,眉目如画,一身白衣出尘。
“什么意思?”柳小小愣愣的问。
白瑾墨看着她,轻缓的道“水渊皇在昨天晚上,已经驾崩了!”短短一句话,其中深意无限。
柳小小瞳孔一缩,唇瓣苍白。
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她的脸色,苏夜咬了咬唇,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王妃,今早水渊已经传递出了水渊皇驾崩的消息,只不过如今战事吃紧,所以消息还没有传到。这信,是那个叫祭的人亲手送来的,他说……楚容柯,三日之后想在清缘山峰见你和王爷一面。”
楚容柯,楚容柯!
柳小小伸出手放到嘴边,死死咬住食指,哭的像个孩子。
最终章 终归处!()
俯视着面前的万丈深渊,男子轻轻勾了勾唇角,眼底含笑。冰蓝色的一角随风扬起,轻咳两声,却半点颓废之色都没有。
祭站在身后,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这大概,是公子唯一一次笑得如此纯粹了吧?
两人的身后不远处是一辆简单大方的马车,马儿停在原地吃草,马车里的东西看不清楚。
“祭……”
“属下在!”身后的人立刻应道。
“今日过后,你便自由了。天宽地广,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蓝衣男子并未回头,只是嗓音中带着几分淡雅,和以往不曾有过的洒脱。
晃了晃心神,祭眼前有些飘渺。自由啊!这个词语,曾经叫他不敢奢望!
“公子……”祭低低唤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后的马车车帘被微风掀起一角,隐隐露出一个人影。
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祭微微回过头,轻声唤道“公子,他们来了。”
男子依旧没有动作。
清缘山峰,位于五国中央,站在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五国!
已经不再青翠的草地已然有些微微泛黄,一阵风吹过,满目的苍凉凄婉之色。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树木,是剩下枯黄的叶子,在越来越冷冽的寒风中,渐渐等待枯萎腐烂。
柳小小看着前方的人影,摇了摇唇,低低的唤了一声“二师兄……”
蓝衣男子身子一僵,良久之后,才缓缓转过身,带着几分感概的道“我曾以为,这声”二师兄“,今生今世再也无缘听到了。”
还好!老天待他不薄。
在他……还能听到这三个字。
殷歌笑和水慕枫心中皆一顿,上前一步,却想不到说什么。
眼眶模糊了几分,柳小小哽咽着道“二……二师兄,你现在是不是很累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东西,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
“回……家?”楚容柯眼神恍惚了三分。
他如今……还有家吗?
“嗯!不是水渊,不是皇宫,是无忧谷,是无忧谷!我们回无忧谷,会那个这世上唯一能被你称作”家“的地方!”柳小小狠狠点头。
她现在不恨了,也不想恨了。
青竹没了,她如今不想再失去一个二师兄!
“是吗?”楚容柯低低呢喃了一声,复又安定的道“白瑾墨,我想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白瑾墨应声,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白衣出尘。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子,楚容柯突然勾了勾唇角,有些莫名的道“白瑾墨,你知道,我为何多番精心设局与你争斗吗?”
脚步一顿,白瑾墨抬起眼,眉目如画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探究,然后摇摇头“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一统五国,可后来……”
后来对于这人的心思,他也明白了几分。
他想,如果是他的话,手段肯定会更加极端吧!
垂了垂眼帘,琉璃般通透的容颜姣好,身上的气息像是空谷幽兰一般沉静。半晌,楚容柯才幽幽的道“其实,我只是有几分不甘心罢了!”
“屡次对寻天出手,就是想知道,皇室之中到底有没有可以百分之百信任的血脉亲情。当初不惜筹划一切除掉风玄衣,也是因为那对兄妹之间的感情……太碍眼了。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旁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我却要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白瑾墨,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而如今,我输了!”
吐出最后六个字,楚容柯心底多了几分畅快,笑得姿态怡然。
祭微微别过脸,心里有些酸涩,公子……何时对旁人低过头?
“不!”摇了摇头,白瑾墨眼眸漆黑,一字一句认真的道“你没有输!无论是莫影灏,亦或是楚容柯,我白瑾墨所承认的对手,天下唯有你一人罢了!而你,没有输给任何人,包括我!”
若不是他的决心已下,这场纷争谁胜谁负,都还不一定!
楚容柯微微一怔,随即轻缓一笑。
“白瑾墨,我如今总算明白,小小她为何会选择你了。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白瑾墨,却偏偏叫她遇上了。”
似乎察觉到了他想要做什么,白瑾墨皱了皱眉,有些叹息的道“楚容柯,她希望你能回家!”
“家啊!”摇了摇头,楚容柯笑容有些苦涩“就如同她所说,无忧谷,是我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可是,这份情谊却是我亲手斩断的。一个欺骗了家人的存在,你觉得,我还怎么冠冕堂皇的回到那个地方?”
“白瑾墨,无论我是莫影灏还是楚容柯。这天大地大,终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白瑾墨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话。
抬起眼,楚容柯轻轻道“大师兄,慕枫……”
两人闻言,慢慢走上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们!”楚容柯微微一笑,眼底带着几分尚未泯灭的流光。
“别这么说,二师兄,其实……其实我就是生气而已,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我二师兄啊!”水慕枫莫名觉得有些难过,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纵然不复曾经,可记忆里存在的那些美好,却是抹擦不掉的。说好了一辈子做家人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殷歌笑抬起眼,眼底依旧不带情绪,却认真的道“师尊说过,一定要把你带回去。楚容柯,既然还叫我一声大师兄,那就跟我回去见师尊!”
只要见了师尊,一切就都结束了!
纵然青竹回不来,他们也还是师兄弟!
摇了摇头,楚容柯幽幽的道“大师兄,你不明白的,早在几年前我离开无忧谷的时候,我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本来就一副残破的身子,早该结束了。”
视线掠过他们,楚容柯瞧着那边那个身穿红衣,面容妖媚的男子,轻声的笑着“花非影,今生是我食言了。若有来世,定当与你,云游四海,观碧海涛生,云展云舒!”
“好!”颤了颤唇瓣,花非影吐出一个字来。
“二师兄……”柳小小低低的唤道。
“傻丫头!”楚容柯牵了牵唇角。
“小小,你是怪过我的吧!只不过,二师兄,不能亲自给你赔罪了。若真的有来世,我不做莫影灏,也不做楚容柯,愿与这红尘诸事,再无瓜葛!”
蓝衣男子看着她,脸上缓缓勾出一抹弧度,好看的紧。一张明眸皓齿、姿态怡然,如同琉璃一般通透干净的容颜带着几分祸世的惊艳。然后,整个人,缓缓的,缓缓的跌落下去。
他身后,是万丈深渊……
“二师兄……”
“楚容柯……”
“二公子……”
所有的声音,他全都听不见了。
楚容柯留在他们脑海里最后的画面,就是那倾世的一笑。
几步跑到崖边,看着下方一片飘渺的深渊,柳小小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半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往下砸。
“什么赔罪?我没有怪你啊!我已经失去青竹了,不想在失去一个师兄,二师兄,你回来,你回来啊!你这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呜呜呜……”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仇恨,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青竹蓝竹几人也在后面默默垂泪,纵然青竹没了,可二公子,也是她们相处了十多年的人啊!
怎么可能不难过?
生死面前,仇恨算的了什么呢?
只有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殷歌笑和水慕枫奔过去,同样连片一角都没有触碰到。
水慕枫眼眶一下红了半边,嗓子哑哑的,却说不出来半句话。二师兄,他的二师兄,无忧谷十数年的感情,比亲兄弟丝毫不差。可如今,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殷歌笑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彩,有些难过。他们怎么舍得去责怪呢?
楚容柯,这样的结果,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站在身后的花非影深吸一口气,昔年,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许下了承诺。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只不过还好,他们约定了来世!
来世,定要做知己,不负此诺!
白瑾墨上前一步,微微叹了口气,眼眸深邃了几许。
白瑾墨,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你觉得,我还怎么冠冕堂皇的回到那个地方?
白瑾墨,无论我是莫影灏还是楚容柯。这天大地大,终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若真的有来世,我不做莫影灏,也不做楚容柯,愿与这红尘诸事,再无瓜葛!
愿与这红尘诸事,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抬起手,将随身的一块玉佩捏成碎末,随着清风全都散落在深渊之下。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的容颜多了几分深意。
“莫影灏、楚容柯,愿你此后生生世世,无关皇权、无关纷争。天大地大,四处可为家!从此,与这些凡尘诸事,再无牵连!”
天大地大,四处可为家!
柳小小等人抬起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却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身侧的祭身子一震,转过身,对着白瑾墨磕了一个头,极为认真的道“墨王,公子说的当真不错,这世间,能明白他心思的,只有您了!祭代公子多谢王爷!”
顿了顿,祭道“墨王妃,或许,那辆马车里,有您想要的东西!”
落下这最后一句话,祭站起身,纵身一跃,跳入那万丈深渊。
若真有来世,祭愿意继续追随在公子身边,看着公子,真正自由!
死死咬住唇瓣,柳小小将眼底的泪逼回去,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