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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头去,漫无边际的吹起了难听的口哨声。
这条大道再往前行了十几里,果然一大队人马停在了路上,乱七八糟的人围成了一圈,把整条大道堵了个结实。隐约可以看到人群最里面有人挥动着拳头,可以听到一个尖锐的喘息的声音在大声的咆哮:“给老爷我打死这个贱民,打死他!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一个贱民,不过是去安邑令那里交一个小铜钱的事情,给我打死他!”
墨麒麟和黑厣的速度多快,裹着一团风沙就猛的扑到了那人群外面,夏颉提起一口气,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在这里拥堵官道,你们不要命了不成?给老子把路让开!”夏颉听得出来,那个叫嚷着要打死人的声音,主人肯定是一个骄横跋扈惯了的人物,自己若是不表现得强硬一点,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配合着他野蛮粗鲁不讲理的咆哮,夏颉手上狼牙棒猛的一挥,‘呜’,一阵狂风扫过人群,数十个劲装小打扮的大汉立足不稳,被夏颉狼牙棒荡起的狂风吹得踉跄退开了十几步远,惊恐无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官道上顿时鸦鹊无声,这些人呆呆的看着夏颉,已经有人眼睛尖,看到了夏颉披着的那件长袍上三鼎大巫的标记。
一声轻轻的咳嗽,三名身穿黑色巫袍,胸口徽章上赫然标志着二鼎标记的巫士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很是恭谨的朝着夏颉行了一礼:“这位大巫,我们无心拥堵官道,只是一名贱民居然跑到了官道上放肆惹事,我们雇主正在教训他。有甚得罪处,还请原谅。”这话说得很客气,夏颉三鼎大巫的徽章也就罢了,他坐下的那匹墨麒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不是大巫家,根本就不可能饲养麒麟,这才是这三名二鼎大巫向夏颉表现得如此友好的主要原因。
‘吱吱’一声,白看到旒歆半天没有说话,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抓着夏颉的头发爬到了夏颉肩膀上,趾高气扬的把身体膨胀到了三尺高下,手上抓着一个干果猛的砸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正中那巫士的脑门上。‘当’的一声,那巫士哪里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当场被砸得眩晕,直接倒在了地上,白的臂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急促的蹄声传来,夏颉身边的一百巫卫以及穆图等人赶了过来,顿时那一群刚刚想要发作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穆图他们也就罢了,不过是一群身材额外高大的汉子而已,可是夏颉的那一百名巫卫,居然其中还有两名九鼎的大巫,这等实力,顿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切,怎么不说话了?”赤椋很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探出身体来大声叫嚷道:“刚才我大兄的这头貔貅打晕了这巫士,你们似乎很有不满嘛。怎么?不上来揍我们一顿?嘿!看你们的样子,是商队吧?还不赶快把路让开,我赤椋发誓,你们以后在安邑城,就不要做生意了!”
一名生得很白净的男子分开人群,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朝着夏颉很是热络的连连行礼:“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篪虎,哦,原来是夏颉军候呀。嘿嘿,夏颉军候,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商乌呀!”
商乌?夏颉怎么不记得?通天道场现在的那个大院,不就是商乌以前的产业么?为了巴结刑天大风,商乌用极便宜的价钱,把整个院子卖给了夏颉的,这也换来了他的长孙商盈在军部的一份优渥差事,夏颉怎么会忘记这个人?
出于礼节,夏颉想要跳下墨麒麟还礼,可是旒歆却一直纹丝不动的靠在夏颉的左臂上,只是眯着眼睛在那里打量满脸谄媚笑容的商乌,浑身软绵绵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夏颉身上。夏颉无奈,只能不伦不类的用右拳砸胸还了一礼,微笑道:“商乌,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你赶了什么好货去安邑呢?”
夏颉心中对商乌的这支车队的规模也是暗自惊叹不已,堆得高高的四轮大车长三丈许,千多辆这样的大车能装下多少货物啊?难怪商乌曾经说他是安邑城最大的二十家商会之一。
商乌笑嘻嘻的连连拱手:“哪里,哪里,一点小买卖,这次也是去南疆散散心,顺便收了点稀罕的货物过来,别看南疆蛮荒,却有南方大洋的海贝、海珠偶尔流入,质地比东方大洋上的还要好出几层,这到了安邑,可就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哎呀,这位姑娘是?”商乌看了旒歆一眼,摸不清这个满脸冷冰冰的美丽女子是夏颉的什么人。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人群的脚底下传来:“这个丫头叫做旒歆,现在还不是这小子的什么人,但是说不准,以后这丫头会嫁给这小子,或者这小子嫁给这丫头,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我说,我的夏颉儿子啊,给我把这群人都杀了,他们居然敢揍我,你说他们该死么?”
商乌浑身一哆嗦,夏颉满脸愕然,旒歆也是俏脸一阵抽动,眼里青光一闪。就看到一名浑身破破烂烂,裤子上扯出了两个大窟窿差点露出屁股来,乱糟糟的头发上满是蜘蛛丝、鸟粪、树叶、尘土等物,浑身黑漆漆肮脏无比的老头,手里抓着一根破烂的黑木杖,有气无力的从那人群的脚底下慢慢的爬了出来。
“哎哟,这是老子的报应啊,前几天才把你们那大王毒打了一顿,今天好好的走在大路上准备回云梦大泽哩,居然就被一群没开眼的娃娃乱打!”这老头不是太弈还是谁啊?就看到他口沫四溅的在那里叫嚣道:“难道老子走官道有错么?老子不过是身上肮脏了一点,居然就说老子是贱民,不能走官道!我不过是在这娃娃脸上喷了一口涎水,他就要人打死我,这还有天理么?这还有王法么?”
满脸气愤的拼命的用手上黑木杖杵了半天地面,震得整个官道都上下跳动了几下,太弈这才眯着一对眼睛,乐滋滋的看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的商乌乐道:“娃娃,我给你说过了,我的儿子你招惹不起的嘛,你一定会后悔的嘛,你怎么就不信呢?”
商乌艰难的扭过头去,无比干涩的看着夏颉问道:“夏颉军候,这位,这位他,他?他是您父亲?”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发动(下)
夏颉干巴巴的看着再一次享受被蹂躏快感的太弈,无奈的点点头:“某种意义上,他这样说没错。”应该,应该算是没错吧?太弈叫嚷了无数次要收自己做徒弟,而且的确也给自己传授了一点东西,更是给了自己许多的极品巫器,他的年龄又这么大了,自己认他做父亲,也不算有违礼法或者说其他的什么不应该不合乎情理的。
“天啊,我怎么知道他,他,他。”商乌看着满脸气愤的太弈,说不出话来了。打死商乌都想不到,这么一个肮脏猥琐的老头儿,真的会有夏颉这样的一个儿子啊!不说夏颉自己的实力如何,三鼎大巫还不放在这些大商会的老板的眼里,但是夏颉是刑天家的执事啊,夏颉是王庭的军候啊,甚至还被封了外候的爵位的,甚至还有了一块自己的封地,这是他商乌绝对招惹不得的人物,自己怎么就傻乎乎的打了他的父亲?
商乌有点痛恨自己多事了,一名贱民在官道上行走又算什么?他一黑木杖打断了自己的一条驮兽的腿又算什么?自己怎么就不能忍下这口气呢?乖乖的走了,不就成了么?何必还要上去训斥这看似贱民的老家伙,被他喷了一口涎水后,就下令要人毒打他呢?
不对,突然商乌反应了过来,事情不对啊!刚才太弈被一群自己的护卫殴打的时候,可没表现出他有哪怕一点点的巫力啊!怎么现在他发威的时候,一黑木杖就让里许方圆的官道整个上下颤抖了尺许?这老头,他不会脑子有病吧?
赤椋已经跳下了坐骑,乖乖的凑到了太弈的面前,同样是一脸谄媚的朝着太弈点头哈腰的问好:“您老怎么在这里呢?还以为您揍完了大王,就直接回去隐巫殿了呢?那天听大兄说,大王廷议的时候,脸上好大一块淤青呢,是您下的手吧?您可真,真是太了不起了。”
旒歆摇摇头,撇撇嘴,轻盈的飞起来,脚尖也不沾地,就这么远远的朝着太弈微微行礼,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巫尊,您这样到底害过多少人了?前任安邑令被大王下令砍头,应该说就是因为他的女儿打过你一顿罢?这很好玩么?”
太弈翻着白眼瞪了旒歆一眼,怪声怪气的说道:“老子乐意,你能怎样?”他比划了一下自己黑漆漆的不知道沾满了什么不明胶状物的爪子,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我这拳头,打过三任天巫,打过两任大王,打过一百三十九名天候,巫教的殿主,前后我揍过三十五人。啧啧,可惜啊,没人能打得赢我,我也就只有这么点乐子啦,找点瞎了眼的人来揍我一顿,我容易么?”
满场寂静,夏颉端坐在麒麟背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赤椋、旒歆的面部表情无比的精彩,那一百名巫卫则是差点没摔掉了下巴。至于商乌,商乌以及他商队里的那些护卫大巫早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九州之内,能够被称为巫尊的人,还能有谁呢?隐巫殿虽然在民间名声不显,但是商乌这样的大商人习惯走上层路线的,还是听说过他的威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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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天是老大,地是老二,巫教教主天巫是老三,那么,当隐巫出现时,天是老大,隐巫是老二,地都要排到第三去了。而商乌,他一想到自己下令把太弈给轮殴了一顿,他就有一种想要散尽家财,率领几个娇妻美妾急忙逃到海外去的冲动。
太弈在那里眉飞色舞的吹嘘了老一阵子,无非就是自己多了不起、多能耐、多无聊、多空虚,身为一个老人,他一辈子最后的一点乐趣也就是装贱民故意冲撞人后挨揍了。想想看,堂堂巫尊被人一顿毒打,这是多么过瘾、多么新奇、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啊,这对他太弈来说,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精神享受嘛。
“但是!你揍我可以,不能当着我认的儿子以及我儿子未来可能的女人来揍我嘛,这让我的脸面放去哪里呢?”太弈也不理会夏颉他们这一行人,反而是对着商乌循循善诱的说道:“算啦,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这次从南疆回来,收到的那些珍奇中,有几件东西是我用得上的,把那些‘寒尘犀角’、‘碎金橴’、‘缠人藤’、‘千月兰’都给老子留下,再留下一万粒最好的南洋海珠,加上一点点的钱物,就给老子滚罢。”
商乌猛的喘了一口气,这点钱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太弈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颉一眼,夏颉点点头,跳下麒麟沉声道:“商乌,巫尊和你玩笑呢,不要吓住了。把巫尊要的东西都留下,你们回去安邑了守住自己的嘴巴就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夏颉告诫道:“不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若是日后安邑城中再没有人敢毒打贱民了,怕是你就有麻烦了。”
夏颉心里除了感觉荒谬就是荒唐,自己最后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太弈则是连连点头,得意洋洋的吹嘘起来:“看来老子这个儿子没认错嘛,知道老子的心思。若是以后安邑城的百姓再也不敢殴打贱民了,老子以后去哪里找乐子去?嘿嘿,留下东西,滚罢。”
商乌再也不敢多话,按照太弈的指点,留下了一车的货物后,匆匆的带着大队人马逃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