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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想到了一种可能:自在法的功能便是开发右脑。
因为人的记忆,很多看似遗忘,实际上则是存储于右脑之中!而自在法却使得程鹏记忆起了过去的一切——一切清晰的恍惚昨日。
呼吸、入静、右脑开发
这三个词汇跳跃而出,似乎隐约连成了一条线。
与此同时,程鹏的心中又多出了另外几个词语: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无关乎经脉、无关乎玄法,只是道理——修行的道理。
恰时门应声而开,李诗雅低声道:“老师,该吃饭了。”
“恩,吃饭?走吧。”
程鹏一点头,便随着李诗雅去。
适才李诗雅的一句话便打断了程鹏的思路,呼之欲出的答案一下变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但程鹏却并不如何生气李诗雅是来叫他吃饭的,而人之一生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吃饭,一是呼吸。
道德经云: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这句话说得便是吃饭和呼吸的关系。
程鹏道:“今日还是给她们熬的粥?”
李诗雅道:“诗雅也不会做别的啊”
程鹏听的好笑,说道:“放心,等我有时间,就多教你一些光是粥可不行啊,至少要学会做米饭,简单的炒几个菜才行”
李诗雅道:“恩。”
程鹏问:“今日练功可有问题?”
李诗雅走的慢了一些,想了一阵,才是说道:“飞刀还好,只是军道无极十六式有些问题,总是感觉气势不足,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
程鹏点点头,道:“也是,教你唱歌,你觉着不好意思。”
李诗雅嗔道:“老师”
程鹏忙道:“好好好,咱们就换一种方法讲!诗雅,你要知道一个道理——每一个人的行为、习惯,都是受到一种思想和精神的支配、引导的。你的拳法练不好,就是因为你无法明白那种精神!”
李诗雅乖觉的点头,一脸的认真。
程鹏道:“所以你便要去理解这个精神,先吃饭,吃过饭咱们再讲。”
说话间已经进了厨房。
一餐毕,李诗雅忙的收拾了碗筷,问道:“老师,要在这里讲么?”
“就这里吧,讲完也好睡觉。”
“哦。”
“在我对面坐下来。”
李诗雅搬了小木墩坐下。
程鹏讲道:“我要教你的便是二字:不劫!”
李诗雅道:“何为不劫?”
程鹏看着李诗雅,眼眸明亮的恍若天上的星,吐气开声道:“不劫是什么?不劫,便是富贵之人不以财势压人,穷人不裹挟富人;便是多数人不得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损害少数人的利益,少数人亦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损害多数人的利益这便是不劫,诗雅,你可能明白这个道理?”
李诗雅细细思索,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程鹏又道:“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普通的人,经过努力,奋斗,变成了一个有钱的人。一年他的家乡发生了水灾,穷人没有饭吃,便要他出粮食赈灾,但他不愿意,便为这些穷人杀死,你来说说其中是非!”
李诗雅一脸厌恶:“这人死了也是活该,眼见大家糟了灾,不说救急,简直死有余辜!”
“可他做错了什么?”
程鹏突然问了一句。
程鹏坐着没有动,但是他的语气中却显得很厚重——便像是问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不可捉摸的天威一般。
程鹏跟着迭声质问道:“那人辛辛苦苦的奋斗过,努力过,并未做伤害他人的事情,也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自己辛辛苦苦的赚了钱,不愿意白白送人,又有什么错?难道错在他不应该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那些穷人有什么对的?水灾来了,没错,但是他们凭什么要求那个人救急他们?那个人不欠他们什么,为什么?”
“是生命更重要?”
“不,有一样东西,比生命更重要——这个东西便是道理。”
程鹏的目光清澈,看向李诗雅。
这是道理——倘若你能明白这样的道理,那么虽千万人,吾往矣。
李诗雅默然无语,不知想写什么。
程鹏放缓了语气,慢慢的说道:“当有一日,山河染血,便需你挺身而出,这是民族的大义——虽千万人吾往矣。当有一日,见了不公,便需你挺身而出,这便是道理——虽千万人吾往矣!”
程鹏没有说的更多,实际上他已经说的够多的了。
不劫!
这是脱胎于墨的道理。
程鹏走出了厨房,深深的呼气,心头暗道:“我虽然不是圣贤,但我也有我的道理,不劫,便是我的道理!”
世人皆以为墨子的思想便是“兼爱”“非攻”“尚贤”“节用”“明鬼”,然程鹏独以为墨子的学说唯独一个词汇——不劫。
为了达到不劫的目标,所以要兼爱:大家都兼相爱了,自然就不会相劫;所以要非攻:因为这本身便是劫的表现,大国劫小国,小国劫诸侯,而更本质的一个范围则是因为他们本是同种同源——至少墨子没有为犬戎说话!
而其后,无论是“尚贤”还是“节用”“明鬼”,也无非都是为了“不劫”。
程鹏身在黑暗,心念悠然,想到了那个辉煌的时代。
无数墨者光着脚行走于春秋、战国,为了道理,可以直面死亡,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虽说是诸子百家,但没有哪一家学说有这样的魅力,这样的道理——可以让人为了这个道理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没有,唯独墨。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他们愿意默默无闻,成为一个时代的陪衬。
程鹏新生肃然,停住脚步,仰首一望。
黑暗中依稀能看见头顶上粗糙的石板。
然后程鹏笑了。
大笑而行,步如龙虎,施施然回房去。
他刚刚给李诗雅讲道理,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讲道理?他现在的心剔透极了,就像是一块经过粗雕的美玉。
他在棺材中躺下,等待黎明。
然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依然是主墓室,程鹏又见到了唐颖。唐颖依旧还是在那里练气,程鹏也依然是做一些简单的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跳等等,罢了就开始打拳程鹏拉开了架势,心神集中,一股凛然之气顿生!
唐颖身子一颤,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旋即停止练气。
弓步!冲拳!
唐颖微微眯着的眼帘一跳。
唐颖一转身看向程鹏,程鹏刚刚递出了自己的第二招“穿喉踢打”,唐颖皱起了眉,心道:“昨日早晨也见他练拳,却没有这样的意境简直就像是天塌了一样,无论什么都挡不住,这简直”
这简直就有些难以置信——天下间更从未听闻过如此拳法。
这却是程鹏昨日一番函授所得!
他的心更通透了。
因为理够直,所以便气壮!
当然,若非唐颖修为高深,感觉敏锐,换一个凡夫俗子,却是看不出这些的——他们顶多是感觉程鹏的拳头很威风罢了
程鹏极为认真的思考,一招又一招。
他的每一招都是琢磨后打出,已经和昨日有了些许不同。
十六式一一打完。
程鹏收功。
唐颖这才道:“恭喜掌柜的!”
程鹏自家事自己知,自然明白今日之拳法与昨日之不同,而唐颖恭喜的是什么,他也清楚的很呢。于是便点了点头,笑道:“也就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所以就有了一些进步,不值一提”
唐颖道:“掌柜的这话说的。天下间怕是无人有掌柜的这样的悟性了,一套拳法,一日一个模样,进步之快,令人乍舌!”
“只要动脑子,总会有些心得的,唐大师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鹏一脸笑意,显然也很满意自己的成绩。
唐颖琢磨了一番,也是一笑,说道:“这话说的有道理!”
程鹏问:“那个死人脸怎么样了?”
唐颖笑容一敛,道:“昨日在房间内呆着,一直不见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大概是想要制造一些假象?”
“这个有可能。”程鹏提了一句,又道:“这外面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一起来程鹏便出去看过,依旧是天如锅盖灰溜溜。
“是啊,也不知道这天气什么时候好!”唐颖也是一叹。
“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
程鹏说了一句,就暗笑自己疑神疑鬼都怪那张死人脸。
在主墓室中站了一阵,李诗雅便来了。
“老师。”
“诗雅,昨日讲的可想明白了?”
“诗雅鲁钝。”
程鹏听的无语。
但看李诗雅那一脸愧疚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时沉默,过了许久,程鹏才道:“什么是强盗?”
“劫掠他人的便是强盗!”
李诗雅脱口而出,却不知道程鹏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强盗可占道理?”
李诗雅摇头。
程鹏却笑了起来,拍拍手道:“这就是了——假如强盗有道理,那便是强盗逻辑了。强盗逻辑是什么?我打劫你你不给我货物,金银,所以你该死,我就杀你!那么咱们再引申一下昨日的问题!”
“昨日的问题?”李诗雅一听这个,有感觉有些迷惑了。
程鹏问:“谁是强盗?”
“啊?”
李诗雅愣住了,她的小脑袋瓜根本就跟不上程鹏的思维。
“强盗会因为数量的多寡而改变其性质么?”
“不会。”
“既然如此,那么谁是强盗?”
李诗雅又不说话了。
程鹏一笑,摇头。人总是会有这样的鸵鸟心理的——当结果不如自己的预期的时候,他们就会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实际上这个岂非就是自欺欺人?
程鹏道:“回答问题!”
李诗雅霍然抬头,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慌乱道:“是,是那个人。”
“理由!”
程鹏的话很简单,很有力。
李诗雅的思维一下被这句话砸的粉碎就像是大铁锤砸在了地板上一样,碎成了一片又一片,让她的思维一下子陷入到了极度的混乱中——理由!理由!理由!她怎么知道什么理由?
李诗雅张着嘴,想要说,却说不出来。
程鹏抱起了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显得迷茫、无助的女孩,声音中透着一股淡漠,说道:“没有理由,便是无理,那么再问你一次,谁是强盗?”
不等回答,程鹏又问:“是不是在你看来,人少的一方就应该是强盗,而人多的一方就应该是正义的?那么当山贼在抢劫的时候,往往是一百多名强盗抢劫二三十人的旅客,那么是不是说旅客才是强盗,而山贼是正义的?”
程鹏的话从慢到快,声音从低到高,这个过程自然而然,似乎不受人的控制。
“那么,究竟是还是不是?”
“如果是,那么上面的便是答案,如果不是,你又怎么能够站在强盗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