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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落下,扬起的尘埃和红光共舞,漫天蒸腾,远远看去,缓慢蠕动的红雾懒洋洋的朝四下舒展,却磅礴不可阻挡,诡异莫名。红色光柱的下半部分被红雾吞噬,让红雾变得更加的耀眼夺目!
许山惊叹:“如此,非人力能为也”
程鹏的心中则在警惕。
接下来将会如何?
适才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依旧在想,且似乎已经想到了答案
“要爆发了!”
程鹏喃喃自语,若无旁人。
要爆发了!
万兽山就要爆发了!
万兽山要如何爆发?
许山不知道。
金鹏不知道。
但程鹏知道。
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电视中看过的火山喷涌,漫天的火山灰遮天蔽日。
万兽山便是火山。
火山即将喷发。
程鹏的激动中带着一些狂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他将会在这里亲眼见证火山的喷发,看着岩浆奔流,看着火山灰挡住整个天空同时程鹏的心中稍微有一些遗憾:“倘若纷飞在多好?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
程鹏屏息凝神,集中了自己的精神,生怕自己错过即将发生的任何一个细节。
一道灿烂的岩浆冲破了红雾,散成了漫天的红点。
一道更高的岩浆飞起。
万兽山的山体上,多出了十多条蜿蜒的细流,每一条流都明媚的恍若天河。明媚的流逐渐开始交汇为一,一路自山顶流到了山脚,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蜘蛛网一样。
橘红色的蜘蛛网。
程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脚下不由朝前挪动了三步,脖子已经伸到了极致,目不转睛的盯着万兽山,看岩浆落下,如同河流,眼眸中岩浆的橘红色汇成两个明媚的光团,闪烁不休,炯炯然。
程鹏的模样看起来有一些好笑,就像被人提住了脖子的鹅。
他的心是震撼的。
他沉寂在这样的震撼中不能自拔。
“轰隆隆”
有岩浆滚滚若河,自山顶而下。
红雾激昂,汇聚于山顶,形状便像是一个红的蘑菇。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程鹏依然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只是脖子伸的更长,压的更低,眼也睁的更大,眼白处的血丝交错如网,却浑然不觉。程鹏已经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眨眼,忘却了疲惫,忘却了能忘却的一切。
已经不见了岩浆喷出,轰隆声间歇去,红光将散。
沉甸甸的火山灰融入云端。
东方的天色已经见白。
程鹏此时才惊觉双眼已经不堪重负,满是酸疼,不由闭上了眼,流下了泪。
他需要泪水湿润一下眼睛,却不是感动的哭泣。
天亮了。
这里依旧暗着。
不知道天上的火山灰会随风去到何处?
程鹏闭着眼,眼前却依旧是喷涌的岩浆,滚滚而起的火山灰,暗淡的天幕,还有那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震撼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与志同趣,方见其真!”
于是,程鹏便念了出来。
说这句话的人不在此间;但这话却已在这里。
有理的话总是有理的。
因为有理。
故而铭记。
第42章 坤门()
黑云如狱,万兽嘶鸣,天地同悲。暗红的烟柱冲霄,卷起百里埃。间或一点灿烂艳红之色从浓烟缝隙中绽出,瞬息又为烟雾笼罩去,混成暗色。有风自万兽山起,四散开来,带着一股炽烈。
程鹏立于山包之上,闭目冥神,不动分毫。
他就像是一块顽石。
他在呼吸
程鹏的呼吸很轻,轻的就像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已经觉察到了空气中的干燥。
他的嗓子已经很难受了。
程鹏的眼还睁不开,泪腺正分泌出眼泪,润泽他干疼酸涩的眼球他刚刚看了万兽山的喷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承受了极大的负荷。程鹏心道:“再有十多秒的时间,我大概就能勉强的睁开眼了”
只有睁开眼,才能看得见,看见后,程鹏方能拔出青锋剑,斩下自己的衣角,蒙住自己的口鼻。
那时候他就不必如此辛苦的呼吸了。
如此轻的呼吸,很费力。
有泪水自眼角溢出,染满了黑的睫毛,粘了几点细灰。泪水沿着面颊轻落,还未落到嘴角,便被铺面的炽烈蒸干,在程鹏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痕迹。
像一笔凝涩的墨。
泪。
润着眼眸。
眼中的酸涩之感少去。
呼吸似乎达到了极限。
程鹏感觉到眼睛已经能够睁开了,于是便尝试着开了一线的眼帘
眼球依旧酸涩,但却已经无碍。
程鹏低下头去,右手拔出了青锋剑,左手拉起了衣服的下摆,斩下一块三角形的衣角,插回长剑,用那块衣角蒙住了口鼻。他很注意的用衣角的里子挨着口鼻,而将另一面对着外面。
这空气中大约满是火山灰的浮游。
衣角的面上灰尘也肯定要比里上的多一些。
程鹏拔剑,切衣,蒙面。
动作自然而流畅。
于是他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深了,恢复了常态。
面上的衣角隔绝去了灰尘。
然后程鹏才是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远处,万兽山已被一层火山灰形成的积云盖住,再看不真切。程鹏暗思道:“这么多的火山灰,将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就这么飘落了,可惜了,总要想个法子”
然后程鹏便开始想法子——如何取得这些火山灰的法子。
火山灰的用途太多了,无论是化工还是建材。
空气越见炽热。
尘埃浮游,弋于身侧。
程鹏的目光在万兽山上,似乎刺破了层层的迷雾。他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蒙蒙的泪恰似一川的烟雨朦胧,看不真切。眼中的酸涩再去几分,程鹏收回了目光,看向许山、金鹏二人
许山的姿态有几分滑稽,他叉着腿,炸着胳膊,半蹲不蹲,脊背略显佝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口中喃喃不已。
“这这怕是要天塌地陷了吧?”
许山一介书生,何时见过如此景象?
上有黑云蔽日,远有地涌烈焰,更有烈风裹挟烟尘扑面而来,这不是末日景象,又能是什么呢?
金鹏道:“怕是大劫之象。”
程鹏听的二人感慨,心中好笑,暗道:“一个火山喷发,虽然稀奇了一些,可也不过就是自然现象罢了,这二人却能和末日、大劫联系一起,还真有趣!”想着,程鹏便轻笑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末日,也不是大劫。”
许山、金鹏二人一听是程鹏说话,忙转过身来,肃然行礼,金鹏道:“前辈教我。”
许山道:“先生教我。”
“你们可知道”
程鹏刚说了一个开头,就止住了话头,看向了二人身后。
火山灰弥漫的天空多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黄。
黄在云中隐约晦涩。
那是什么?程鹏凝神看去,目光随着那一抹黄色移动那一抹黄色却是一只鹤,鹤上隐约还跪坐着一个人,只是能见度太低,却看不清楚是男是女。当是时,黄色的鹤正朝着万兽山的方向飞去。
火山灰中,黄鹤展翅,时隐时现。
程鹏第一次见到黄色的鹤。
他想到了一句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据说“黄鹤楼”的由来,便是说的有一仙人在楼中乘黄鹤而去,故此才得名的。
程鹏的目光追着那只黄鹤。
那黄鹤一定是很大的一只,不然怎么背上坐着一个人,却还能飞的如此潇洒?
黄光忽闪。
靠近了万兽山腾起的烟柱。
程鹏道:“我还从没有见过黄鹤!”
金鹏转身看去,顿了下,说道:“这是坤门的黄鹤”
“哦。”
程鹏“哦”了一声。
金鹏接着道:“这黄鹤个头奇大,脊背都到了人的胸口,一双翅膀更是力量惊人,能驮八百斤!”
程鹏道:“好家伙!”
许山道:“六皇考里记载:涉于围帝启于东海,作暴雨风雷,帝之兵十去九也。恰有玄女乘黄鹤而来,驱散风雷,大败涉于。帝得玄女之助,涉于退于野那黄光莫非就是黄鹤了么?”
许山看不清那黄鹤的模样,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黄色
程鹏但笑不语。
黄光在万兽山附近闪了几次,朝着小山包飞了过来。火山灰中几次隐约,黄鹤已经变得大如脸盆了。
黄鹤在程鹏的眼中变得清晰。
程鹏心道:“真快。”
一抹黄色瞬息。
黄鹤的翅膀大张,风如块,铺面而来。
风中有一股浓烈的烟气。
程鹏呼吸一滞,朝后退了两步,蒙面的衣角被风压的贴紧了皮肤。
金鹏后退了三步。
许山被风吹的坐在了地上。
程鹏的目光落在了黄鹤的背上——那是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子,面上蒙着一层白纱,发盘如云,背后是一根翠色的笛子。程鹏心中微动,想道:“还真能装,要不是太狼狈,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女子的黄衫落满了火山灰,成了一种土里土气的黄色;原本雪白的面纱沾染了灰,成了灰色简直就像是一块抹布。
女子的头发灰的!
额上灰的!
这女子此时的模样,便是像极了刚刚出土的文物,浑身透着一股土气。
女子冷了程鹏一眼,问道:“你们三人一直在此?”
程鹏嘿然道:“你说呢?”
问人,就要有问人的态度,既然你如此傲然,那我为何要告诉你?说完了这一句,程鹏便玩味的看着这个女子。
女子又道:“可知道万兽山发生了什么?”
程鹏道:“知道!当然知道!”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笑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程鹏冷笑了一声。
女子道:“你?”
程鹏的目光停在女子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怎么了?我知道没错,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女子道:“怎样你才说?”
程鹏道:“这要问你才对。”他心道:“难道你不知道怎么求人么?”
“哼——”
女子“哼”了一声,手里便多出了一根羽毛。
黄色的羽毛。
黄鹤的羽毛。
“去!”
黄色的羽毛被风吹上了天空。
女子的手中掐了诀。
一根羽,一而二,二而三,化为纷纷,像是秋日里枯黄的落叶,落叶纷飞落羽亦纷飞。
程鹏抬头看去,漫天的黄色羽毛落下。
如雨。
他要拔剑,却忍住了。
金鹏在这里,他何苦献丑?
金鹏出手了。
他仅仅是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作盖状,吟道:“垂天之云!”
一道黑影遮来,火山灰散了,漫天的黄色羽毛散了。
黑色遮蔽了这一方天地。
恍若垂天之云。
程鹏握着剑的手更紧了,手心出了汗,汗湿了剑柄上缠绕的丝绦。
程鹏的心跳更快。
更警惕!
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