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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枪和二呆却恰恰相反,两个人闷头大睡一觉到天亮。
狼枪此时是真真的不想从马四身边离开,起码到达下一个镇子之前,他是死也要死在马四身边的。理由很简单,身上挂着个这么沉的大枷子,脚上还有镣铐,就算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过马四。逃跑就更别提了,他们刚刚进入沙暴区域,没有食物和水,加上脖子上挂着这么个东西,不饿死也得累死。看起来马四抓了他们,其实就现在的处境来说,马四就是他们的保护神,离了他,一天都活不下来。
就这样,四人分别度过了漫长和短暂的夜晚,重新踏上了旅程。
与此同时,在大漠的另一边,通往三角筒子的路上。黄大麻率领的一行刀客们停住了回程的脚步,拦住他们的,是一支由两百多人组成的马队和他们手里的弓箭。
率领着这些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委托黄大麻抓顾翠萝的雇主。令黄大麻震惊的是,之前那位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雇主,此时竟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他恭敬的对象,是坐在马队中央的马车里的一个人。
“按你的话说,那女人已经被一个叫马四的官差抓走了?”听黄大麻将之前事情的经过讲完,马车里的传出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回大人的话,正是。”黄大麻却没心思理会那声音是男是女,他扫视一周,眉头紧锁。眼前这二百人行动整齐,看似分散实则井井有序,根本不是寻常江湖人所能及。再想起之前那位雇主的身份,这些人的来历便能猜个一清二楚了。
“该死,怎么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黄大麻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则做出了他所能做出的最卑微的表情。
“知道了,跑这一趟辛苦你们了,之前商量好的报酬不会少了你们的。”马车里的人开口说道。
黄大麻浑身一激灵,赶忙道:“能为大人效力,是我们这些贱民的福分,小的不敢要报酬。”
马车里的人道:“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你等先回去,我会派人把报酬送过去的。”
一听这话,黄大麻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大人发话了,小的不敢违背,小的们先行告辞。”说罢,便带着手下们逃命般朝三角筒子方向狂奔而去。
一个蒙着脸只露出双眼的人策马来到马车旁,冷冷的问道:“公公,真要放他们走?”
马车里再次传出不男不女的声音,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你说呢?”
一听这话,之前雇佣黄大麻的那人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坐在马上是瑟瑟发抖。
“下官明白了。”蒙面人淡淡一声,调转马头一个挥手,即刻有五十人策马奔出队列,朝着黄大麻所在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朝廷的脸面()
第二十九章朝廷的脸面
西北荒漠难得的平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挖掘声。高耸的沙包后面,一帮人正用刀剑挖着一块深坑。几十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完成了工作。
马匹行到深坑前,身上拦腰捆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边挂着被穿起来的尸体。其中一人满脸麻子,身中十几箭,正是黄大麻。
十几具尸体被扔进深坑里,随后便被结结实实的埋了起来。其实他们本不需要如此麻烦,就算放着黄大麻他们的尸体不管,大漠的风沙也会将他们掩埋。但常年的习惯告诉了这些人,任何一点小小的纰漏都可能酿成大祸。
“郑公公,都处理好了。”远处,蒙面人策马来到马车旁,恭敬的说道。
马车里被称为公公的人淡淡道:“之前他说,抓走顾翠萝的人叫马四。刑部在外的官差里有这个人吗?”
蒙面人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仔细阅览一阵,道:“回公公,确有此人。”
郑公公道:“他什么来头?”
蒙面人读着书上的字,道:“此人祖上是世袭百户,到了他父亲那一辈,家道中落,百户的位子被人占了,他父亲郁郁而终。刑部里有他的长辈,看他可怜,就让他当了个官差。他十八岁就在西北任职,八年里抓获逃犯三十九人。”
“倒是有些本事。”郑公公淡淡道:“他就没什么靠山?”
蒙面人道:“要是有靠山,他也不至于在这西北待八年。”
“说得有理。”郑公公夸赞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刚才风大没听清,跟顾翠萝一起被抓的那俩是什么人来着?”
蒙面人道:“听那姓黄的说,一个叫狼枪,一个叫二呆。名字一听就是绰号,应该只是混江湖的刀客而”
“等等!”马车里,郑公公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拨开马车车帘,盯着蒙面人的双眼,厉声问道:“他们俩叫什么?”
蒙面人乖乖答道:“一个叫狼枪,一个叫二呆。”
“狼枪?”车帘里那双冰冷的瞳孔猛的一缩,一个男人欠揍的嘴脸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巧合吗?是那人也用狼枪当做外号?不,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真的是他?
“郑公公,您没事吧?”被称作文敬的蒙面人是郑如意的心腹,跟随多年的他第一次见到郑公公露出那样的眼神,一时愣了愣。
郑如意撂下车帘,声音又如往常一般冷漠,道:“文敬。”
“属下在。”文敬应道,多年的习惯告诉他,一旦郑公公用这种语气叫自己的名字,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只听郑如意接着道:“抓人的时候注意点,那个叫狼枪的,要活口。”
“小的一定谨记。”文敬恭声道。
当初郑如意收他的告诫过他,只听不问,不该知道的,就算不小心知道了也要让自己忘掉。只有这样,才能在自己手下扎根立足。多年来,文敬一直将这段话放在心里。狼枪这个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马上会忘掉的名字而已。
“那,马四和那个二呆?”答应一声过后,见郑公公没了后话,文敬试探着问道。
郑如意道:“你说呢?”
文敬赶忙道:“小的明白了。”
“文敬。”郑如意突然又唤了他一声,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文敬道:“小的在。”
郑如意道:“顾翠萝这件事,你怎么看?”
文敬稍微愣了愣,随即道:“是,小的以为,顾翠萝必须由我们亲手压回京城,方可”
“问你怎么看,没问你怎么处理。”郑如意打断了他的话。
文敬道:“小的小的目光短浅,看不出什么。”
马车里没了动静,文敬骑马守在旁边,也不敢出声。半晌,马车里突然响起了郑如意的笑声:“哈哈哈哈,文敬啊文敬,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文敬道:“小的不知。”
郑如意道:“你这个人,从来不自作聪明。就算你知道自己聪明,也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聪明。你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戎马功绩,就毁在太聪明这点上。”
文敬道:“公公抬爱了。”
第三十章 路漫漫()
第三十章路漫漫
西北的天气是捉摸不透的,时而狂风大作,时而云淡风轻。
在这里走江湖的人可以不懂江湖规矩,没关系,可以慢慢学,最坏的下场不过是丢几根手指。可要是摸不清应对这荒漠的法子,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一行四人中,除了顾翠萝之外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不论是人还是这千里荒漠,他们都能应对自如。
但现在他们想死,热的想死。
要说西北最不受欢迎的天气,狂风、沙尘暴都排不上号。最能要人命的,恰恰是天上的那轮太阳。
狂风过后,万里无云。
大太阳高高挂起,暴晒着这片本就贫瘠不堪的土地。
马四、顾翠萝、狼枪、二呆,四人依次走成一纵,慢悠悠的向前走着。阳光猛烈,四人的嘴唇已经发干,喉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灼烧感。
水和食物都被马四把的死死的,除非真是撑不下去了,否则他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一天时间里,除了顾翠萝之外,唯一碰过水的是马四座下的马。
天色渐沉,几乎是转瞬之间,西北又刮起了冷风,冰冷的空气令四人精神一震,行进的速度竟然快了不少。
就这样,马四领着三个累赘在与老天爷的较劲中连着走了整整四天。
见风势又要大了,马四便找了个避风的斜坡安顿了下来。狼枪和二呆一屁股坐在沙子上,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两天。”狼枪抻着脚脖子,扭头望了望远处一棵从沙子里冒出头的树,计算着他们行进的距离。一想到再走两天就能回到他生意赌博逛青楼的小生活,狼枪就忍不住咧嘴笑。
生意虽然黄了,但高低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不算亏本。
如此想着,狼枪撇头看向了坐在另一头沙子上的顾翠萝。面纱遮挡看不清她的神情,双眼中也没了神采,一路的劳累使她的精神变得恍惚,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但和身体的痛苦相比,顾翠萝的心正承受着更加痛苦的折磨。
狼枪突然好奇起来,朝廷为什么一定要抓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之前的试探下,狼枪已经认定顾翠萝是京城中人,甚至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就算她是出逃的宫女,人家都跑到西北这破地方了,用不着紧咬着不放吧?思来想去,狼枪还是没想通马四为什么一定要把顾翠萝抓回去。
身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扭头看去,二呆正在慢慢的使右脚向上抬,每动一下,他便要倒吸一口凉气,头顶也开始流出冷汗。
每到刮风下雨的日子,他的瘸腿就会传来阵阵酸痛,时间久了,二呆便习以为常。可现在六十斤的枷锁挂在脖子上,所有的压力都落到了双脚,加上这几天的长途跋涉,令他的腿变得极其敏感,任何微弱的动作都会带来钻心的痛楚。
“大人,大人。”狼枪突然叫道。
“怎么了?”马四没好气的答应着。
狼枪道:“我兄弟腿不好,能不能给他那枷子下了,让他揉会腿?”
马四扫了眼二呆,入眼的是一张惨白的美人脸,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生出一种冲上去将美人拥入怀中,彼此许下海沽石烂生死不离的冲动。如果二呆不是男人的话
“等下。”马四在周身四下翻找,又在马鞍上下摸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钥匙丢了。”
狼枪张着大嘴愣了愣,半天憋出来一个字。“啥?”
“钥匙丢了。”马四甩了他一句,又道:“兴许是之前让风刮掉了。”
二人对视着,半晌,狼枪转头冲二呆说道:“完了兄弟,天要亡你。”
“滚。”二呆疼的眼角直抽,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揍狼枪一顿,这一激动,右脚又传来一阵钻心的酸痛。
“要不我给你揉揉?”马四点起了火堆,火光照应下,显得二呆的脸色越加难看。他走到二人面前,试探着问道。
狼枪十分认真的看了看他那双孔武有力的手,又看了眼二呆的小细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不劳烦大人了。”
第三十一章 昏暗的黎明()
第三十一章昏暗的黎明
马四摸到沙壁前,竖起耳朵听着,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再次响起了一阵微弱的马叫声。不大,但他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