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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丹见她对自己态度极为亲昵,哪里还去深究其意,欢喜非常,叫道:“欧阳姐姐!”身后杜长卿正在检视手中长刀,右手不禁一抖,刀身差点脱手。
那女子朗声大笑,道:“真是我的好妹夫。可惜我们相见恨晚,你瞧眼下这情形,不要说你这几位哥哥,连姐姐我眼看就要人首异处,悲哉呀悲哉!”衣袖拭面,当真滚下了几颗泪珠来。
杜长卿万料不到楚楚竟然有这等能屈能伸的姐姐,不觉瞠目结舌,已听巽丹急急道:“他们只是受了伤,待我求过师尊,必然能救活过来。至于姐姐么,就算拚了巽丹这条命,也是要保下的。”
那女子哦了一声,立即止住了哀号,笑道:“妹夫果真有情有义,真是妹妹的福气。”向血魔看了看,又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道:“可惜这妖物,重生之后,看起来倒更厉害了。看起来刀枪不入,人莫能敌,简直没有弱点一般。姐姐眼看还是不免一死,何必让妹夫难做,将来清明时分,你和楚楚,能带壶酒到我坟头来,也不枉姐姐疼爱你们一场。”
巽丹听得大为感动,见她又要落泪,忙道:“姐姐千万不要怕,什么人都有弱点,再说乾冥的血冥大法毕竟还未大成呢。就算他是金刚之身,他座下……………………”
那女子嗯了一声,道:“不错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面上泪痕未干,蓦地张弓搭箭,一箭射去,便将血魔座下夜枭贯穿!
只听那夜枭哀嚎数声,在空中一阵扑腾,猛然间一头坠落。众人高声喝彩,突然异相顿生,只见那黑衣人犹如被物托着一般,平平落在地面之上,身形陡长,十只钢爪在夜色中泛着血光,喀喀作响,看起来可怖至极。
巽丹颤声道:“怎么如今你……………………”血魔冷笑截口道:“你只道师尊宠着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尚且有几分用处,师尊哪里还容你这么活着?如今既然你神志不清,敢来误师尊的大事,倒不必再留着你这颗心了。”钢爪突然伸长,向他胸口伸去。
突听哐啷一声响,却是一个漆金木盒从萧宁远怀中滚落,立时打开,飞出来一条背有金线的虫子,眩目已极。连血魔都被它吸引了过去,动作不觉一怔。萧宁远本来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双手颤抖,向空中抓了几抓。但他力量已竭,哪里还能够到。
楚天行颤声道:“楚楚无事就好,事到如今,何必顾惜这些?”他却不管不顾,纵然徒劳无益,仍尽力伸手向前,试图去碰触那飞虫。
连杜长卿都不觉动容,沉声道:“宁远,我们还有大仗要打,且先由它去吧。”萧宁远点点头,望着那飞虫,一点晶莹从凤目中滚落,溶入地下,无影无踪。
那血魔咦了一声,道:“什么稀罕之物?”钢爪转了方向,向那飞虫扑去。谁知它甚是灵活,从他指缝间飞出,展开闪闪发亮的翅膀,在原地几番盘旋之后,突然向左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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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君逸身体强挪了一步,身下便红了一大片。却只觉眼前一花,七彩霞光陡现,掠过来一条纵然隔着千山万水,都从未淡漠过的身影,身着突厥士兵的衣物,身形展动,简直如同飞一般扑了过来。
他几疑是幻觉,只听一声婉转的低呼:“君逸!长卿!”又回转头去,低低叫道:“萧萧!天行!”声音一悲,泣道:“涵真!”然后从地上抱起一人,大哭道:“少华!”
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住盘恒,回肠荡气,他心中一紧,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但觉又是甜又是酸又是苦又是痛,刚才骨裂都未作声,此刻却泪如雨下,哽噎道:“真正是前世的冤家!”不远处,哐镗一声,杜长卿手中长刀,重重落在地上。
蝶破茧(二)
巽丹自手脚始,全身犹如被微风吹过水面,渐渐起了一阵颤抖,愈来愈烈,几次张口,都呐呐不能成声,最后鼓足勇气,叫了声:“楚楚!”声音抖抖索索,简直难以辨清。
楚楚头盔之上,正扑腾着那只金线母蛊,压根就没听见任何杂音,眼睛紧紧盯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杜少华,手指抖瑟,慢慢去探他人中,发觉仍有呼吸,只是微弱了些,大松了口气,将他轻轻放落,再掉头去看涵真,也不过是晕过去而已。脚步飞转,旋风般在几人旁转了个来回,见得伤势不轻,不觉咬牙切齿,也只能挨个草草包扎了。这才抬起头来,向欧阳霏笑道:“你我之间,倒是不用言谢了,今日若果然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倒还不如当初拿个香案,结拜了算了。”
欧阳霏啐道:“呸呸呸,你姐姐我还未享受完人间富贵,哪里就舍得这样去了?不过要谢的,倒不是姐姐我了,还有你那好…………………”偷眼一看杜长卿面如玄铁,到底把这妹夫两字咽下去了,只在那里一个劲向巽丹方向挤眉弄眼。
楚楚顺了她眼睛一望,不觉怒目圆睁,她从来护短,在幻境中瞧得单君逸被其挟持,早就忿忿不平,又刚在巽丹掌下逃生,怒火不觉中烧,手还在萧宁远身上一圈圈绕着布条,口中已喝道:“你这人奇奇怪怪,莫非生怕我没死绝,非得见尸才能心安么?还与你那妖怪师兄,将我夫郎们伤成这般,是要我满门皆灭么?”
欧阳霏见她如此凶悍,哪里有半点顾念的样子,不觉吓了一跳,心想莫非又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但此人目前对己方如此重要,故而连杜长卿都忍到这份上,生怕她把他赶跑回对方阵营,连忙作声道:“妹妹莫要错怪了他………………………”却被楚楚截口道:“骂的就是他,哼,不要以为施点小恩惠就可以弥补过了!”说到后来,由于太过激动,又急于撇清,声音拔得太高,只觉喉咙一痒,倒反而咳了几声。
几人本来面色都有点不虞,见楚楚怒目相向,脸上都已放缓了几分。杜长卿咳了数声,振声道:“楚楚莫要无理,就算是以前有什么误会,到底巽公子方才还出手救了我等,就不必再提了。”此话听起来,表面上像是在为巽丹辩护,实际上轻轻松松,倒将方才一切也一笔头勾销掉了。
巽丹根本不晓得他话里玄机,心里只觉得这大哥和姐姐认得真是不赖,见楚楚生气,哪里敢去接口,头又快抵到胸前,但阵前得以重逢,竟果真没有天人两隔,已觉得喜从天降,只是怕她生气,不敢明目张胆去看她,又急着去捕捉她的身影,不时偷偷去瞅她,眼角都瞅得差点抽筋,笑容明媚之致,当真是心花怒放,听她急咳,急急道:“你慢点儿骂,仔细别呛着。”
楚楚原要再骂,见单君逸横过来一眼,料峭风寒,心头一跳,忙在萧宁远身上急急打了个结,哪里还敢再去搭他的话,几个跨步,凑到单君逸身前,仔细看了又看,确认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才轻轻柔柔,将手伸过去环紧他的腰身。后者本来板了脸,此刻不觉一笑,眼中星光璀璨,口中却啐道:“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般讨好?”虽则这么说,早放软了身体,斜倚在身后的温香暖玉中。
欧阳霏噗嗤一笑,叹服道:“我瞧妹妹的本事中,就数这样最叫姐姐叹服。”想了想,眉头一跳,叫道:“你上次是不是藏拙了,没尽教会我?”
只听血魔怪异的笑声突起,直笑得喘不过气来,道:“好戏好戏,今儿真正开眼。巽丹,枉费师尊这般对你大力栽培,将你列为九魔之一,结果却为了这个稀松平常,水性杨花之女,不但不顾廉耻,百般讨好,还竟然要叛出师门。我瞧你若不是眼睛瞎了,便是心蒙了猪油了,你若再不悔改,我可不顾同门之谊,要将你的猪心抓去回报师尊了。”
巽丹本来一直对他心存畏惧,此刻听他辱及楚楚,连忙抬起头来,道:“乾冥,你休要胡说八道。楚楚自然是天下最好没有的女子,我怎么样都心甘情愿,你骂我就算了,可不要出言不逊,辱及于她。否则就算我比不得你,也必定要跟你斗个你死我活。”
血魔冷笑道:“就凭你?”忽然头定在前方不动。众人亦听得马蹄声声,前方扬起大片灰尘,却是一支人马,高举西突厥狼腾,冲杀进来。领头那人身形尤为高大,面容英毅,在马上威风凛凛,左右挥击,顷刻间已将数人的头颅砍飞出去。寒霜王朝军队腹背守敌,虽然凶悍,但队伍已是大乱。城中突厥士兵都高呼道:“达鲁殿下,达鲁殿下到了!”
他身后的突厥骑兵中,有几人雪衣玉环,长发飘飘,仪容出众,在人群极为醒目,但都面有忧色,围着中间一辆银鞍马车。马车旁的策马少年,头束银环,身上血痕未干,明明满面倦容,一双明目仍然不时向楚楚这边瞟过来。单君逸立即醒觉,回看过去,他立即转开面去,虽然形容颇有几分憔悴,但容颜俊秀,潇洒出尘。不仅如此,突厥骑兵中那领头将领,闷头搏杀之际,眼睛有意无意,总掠过此边。
单君逸向后瞧了一眼,正好见到楚楚避开眼去,显见是心虚,面色顿变,只觉身上一阵痛过一阵,对她环在自己腰侧的小手使劲便是一拧,低低喝道:“你老老实实招来,这些人与你有什么干系?”
楚楚哪里敢呼痛,扁着小嘴道:“这些都是外人,跟我们有什么搭界?不过,若没有他们,我恐怕无法顺利到达此间。这暂且不提,小心莫要使力,你瞧血又渗出来了。”撕了衣角下来,往他肩头裹去。
单君逸闻得那熟悉的淡淡甜香萦绕在鼻际,忆起她在他眼前失踪,当时肝胆俱裂,当真即时差点发狂,只觉心头一阵酸楚,哪顾得强敌在侧,回手搂紧她,低低道:“楚楚,但等此间事了,什么不相干的人都不要了,就我们呆在一起,执手谐老,你说好不好?”
楚楚只要他不要追问,便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你说什么都好!”看不远处站立的血魔,想起他方才的手段,依然惊惧不已,这才醒觉生死未卜,苦笑道:“当然了,却要逃得出去才行。”
单君逸也不觉胆寒,但佳人在侧,连身上疲软的感觉都觉得淡了,虽然受伤之处,都痛不可遏,可对美好未来的强烈渴望支持着他,只觉没有比此刻更想要好好活着,附在她小巧的耳垂边低低道:“我们肯定会逃出去。你不要忘了,姑获城中巨宝,正在等着你呢。”
没有比这个更能激励楚楚,她立即喜笑颜开,精神大振,看什么都觉得金晃晃的,甚是顺眼,搓了双手道:“不错,我们还有大事要办,哪能就这么死在这个妖物手里?我们眼下人多势重,娘娘又曾经说过,我是有神仙庇佑的,却怕他作甚?”
忽听血魔冷冷道:“你们可叙完旧了?人既齐了,便一起都死在这夏都罢!”声音说到后来,越来越高亢。随着他的语音,地下便轰隆轰隆响成一片,衬托这红如泣血的天空,仿佛即将要天崩地裂。
只听他用那怪异的语调喃喃不止,便听四周渐渐响起了呜咽的风声,吹得四周沙尘,都随风到处飞扬,地上的人影,都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眼前的景象都变成灰蒙蒙的一片,而在这片混沌中,兵刃厮杀声依然不绝。
楚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只见风卷黄沙,呼啸过耳边,身上战栗的感觉越来越强,直觉有什么危险就隐藏在四周,但却无从知道会从何时、何地出来,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应付。她只能下意识地将单君逸往前一带,左手向杜长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