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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乔涵一和罗永基那段对话之后,我本以为王小可是被当做报复的工具正在受到折磨,高宇也和乔涵一说了,要她用自己的妹妹高昕来换她的女儿。
可是王小可却自己出现在了市局里,而且说高宇压根没绑架她。
这个不能说话的男人,失去了威胁乔涵一的砝码……他究竟在想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
写了好半天的高宇,终于停笔,他看了一遍自己写的东西后,才把那张纸拿了起来,递向起身过来的赵森。
李修齐坐在位置上,没动,修长的手指又习惯性的在嘴唇上来回摩挲着。
赵森拿过纸重新坐下,和李修齐一起看起来。我从监控里也看不到那些字是什么内容,就继续看着高宇的脸,看到他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忧虑。
他在担心什么,是担心王小可吗,他知道王小可已经出现在警方面前了吗,还在替他辩护。
李修齐大概先看完了高宇所写的内容,先于赵森抬起头,静静地看向高宇,神色淡然。
赵森也看完了,他和李修齐贴近了耳语几句,起身拿着那张纸,走出了审讯室。
高宇抬起手,对着李修齐比划起手势,我看不懂,心里想着找时间也要学学手语,说不定以后就会用得上。
看着自己不懂得东西干着急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就像过去曾念每次在我面前说些我不懂没接触过的事情,我心里就会特别不舒服一样,那种感觉引发的挑战欲望,我现在依然还有。
怎么就突然想到曾念了,我抬手揉揉太阳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忽然特别想他。
我走神的短暂片刻里,李修齐已经不知何时也跟高宇做起了手语,高宇不眨眼的紧盯着李修齐的手势,脸色渐渐变了。
我定定神,虽然看不懂可还是全力注视着李修齐。
他的手指本来就很好看,我原来以为他的手是因为握着解剖刀才那么有感觉,现在看着他抿紧嘴唇比划手语才明白,手好看做什么动作都带劲。
李修齐放下手后,高宇笑了起来,很是凄惶的一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无声的交谈方式让旁观的人,莫名心头发紧。
李修齐脸色沉静,幽黑的目光在审讯室的光照下,有些难辨。
突然,李修齐侧头看向了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明明知道他在里面不可能看到我,可我还是觉得他目光精准的锁定了我的位置,像是早就知道我在监控室里正看着他。
他的双眸里波光闪动,有我说不清楚的意味。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好几秒后,李修齐回过头继续看着高宇了,我这才心头一松,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何时出了好多汗。
我是在紧张吗,因为什么……因为被李修齐这么看着?不知道。
高宇又开始对着李修齐比划手语,看着看着,李修齐嘴角竟然浮起了在他那里从未见过的一种微笑,讥讽的淡淡一笑。
他在嘲笑高宇吗,因为什么,我猜测着。
突然,李修齐开口说话了,“高宇,我找到高昕了。”
我一愣,随即看到李修齐用手语对着高宇比划,高宇随着他的手势情绪激动起来,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声音,带着哭意。
李修齐依旧面色不变,看着激动起来的高宇,手上的比划一直没停下来。
高宇突然发出古怪的一个大声,人也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他没按着惯例被戴上手铐,起身后直接就冲上了李修齐。
我惊讶的差点喊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想进审讯室。可眼角余光感觉到什么,又转头看着监控屏幕。
审讯室里,高宇竟然跪在了李修齐面前,两只手抓着李修齐身前的桌面,仰着头死死盯着李修齐。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吧,为了知道你妹妹的下落……”李修齐说着,继续用手比划。
我忽然意识到,他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在看监控不懂手语的人,他是在翻译。
听他话里的意思……浮根谷那边已经有消息了,别墅里那个不协调的壁炉里,一定发现了什么。
审讯室里的高宇已经泪如雨下,他抖着嘴唇看着李修齐,眼神里满满的带着恐惧的期待神色。
李修齐又冲着高宇比划了几下。
比划完,他又语气淡淡的翻译成了口语,“罗永基家的别墅里,找到了一副白骨遗骸,初步鉴定是女性。”
080 没有尸体的杀人事件(008)()
夜雨之夜。
一个小时前,我刚和李修齐还有另外的助手,一起拼完了这副从浮根谷罗永基家别墅壁炉里发现的白骨遗骸,骨头基本完整,拼成人形倒是没多大难度。
我站在有些日子没进过的解剖室里,虽然当了法医后已经习惯见到各种失去人体原样的尸体,膨胀变形,液化的,被啃噬过,腐烂的,甚至是木乃伊一般的,可现在面对着解剖台上一具白骨化的尸骨,心里还是有些被冲击到了。
并不是这副遗骨有多么可怕特殊,而是想到这遗骨很可能就是失踪了六年,种种迹象都指向已经死亡可是却找不到尸体的那个高昕。
我见过高昕的照片,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六年前是大学生,如果还活着已经走向社会了,甚至可能已经结婚生子,可现在……
整理手套的李修齐站在解剖台的对面,看着台上摆放好的白骨遗骸,隔着口罩问我,“高宇说她妹妹被男友暴力殴打过很多回,骨折过……”
他小心地拿起遗骸的的左手臂,“胳膊骨折过,两处不同时期的骨折损伤。”
我听着李修齐的话,眼神看向遗骸的头骨,头盖骨很小,嘴部很窄,眉骨之间的额头很平滑,下巴也尖尖的,很符合女性特征,如果属于这副遗骸的肌肉组织和皮肤都还在的话,还原后的头部应该面容很标致。
可惜现在只有在灯光下,白森森的一副骨头。
“肋骨也断过,一侧的肋骨几乎都断过了……死者身前长时间被暴力打伤,可这些都不是致死的伤害。”李修齐把一根肋骨重新摆放回原本的位置,抬头看了我一眼。
尸体白骨化,会失去很多体表遭受侵害伤害的痕迹,对于确定致死原因有些难度。
我也看看李修齐,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面对白骨了……向海桐,他爱的人最后出现在他面前时,也是一副白骨了。
见我盯着他只看不说话,李修齐举起戴着手套的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我眨了眨眼睛,隔着口罩闷声回答他,“如果确定这副遗骨就是高昕的,她哥哥看到时会怎样。”
李修齐又拿起大腿骨看着,“不知道,有的人会当场奔溃痛苦,有的人也许会反常的镇定安静,每个人反应都不同的。”
我再次不过脑子就把话说出口,“那你呢,当时看到向海桐时,你什么样?”
李修齐还在继续看着大腿骨,“这里也有伤痕……我就是很平静的那种,然后完成了作为法医该做的事,最后看了一眼海桐手腕上戴着的银镯子,我哭了,跪在解剖室里哭了。”
说到自己哭的事情,他的语调却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诉跟他私人毫无瓜葛的一个案例。说完也把手里的大腿骨重新摆放好了。
“等着dna的结果吧,应该就是高昕。”李修齐走到头骨那边,拿起头盖骨,声音淡淡。
我暗自骂了自己一下,怎么一跟他说话就这么不顾及人家感受呢,问的话这么直接。好像不知何时开始,我对他的事情愈发关心起来。
是从浮根谷那个湖边开始的吗。
“你过来,看看。”李修齐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暗自思绪。
我走过去,低下身子仔细看遗骸的头骨,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牙齿怎么缺了这么多。”
李修齐用手指逐个检查了头骨上剩余的牙齿,遗骨的主人要么是生前有一副状态极为糟糕的牙齿,要么就是牙齿因为外力打击而脱落了。
想起从遗骨上发现的多出受损痕迹,加上罗永基暴力殴打过高昕的警方案情记录,这些不见的牙齿……我心里一寒。
“被打掉的吗,这么多牙齿都被打下来的!太没人性了!”我恨恨的自言自语。
李修齐还在进一步检查那些牙齿缺失部位,沉默了几分钟后,他声音比之前冷了许多说道,“是外力重击下快速脱落的,被打掉的。”
我想起罗永基那副面孔,在心里又骂了一句脏话。
李修齐抬头盯着我,目光锐利清透,我甚至感觉他被口罩遮挡住的唇畔还带着笑意,“不要带上个人情绪在工作里,你忘了?”
“我知道。”我差点开口反驳他,那你在解剖台上看见了自己的爱人,不也是失控哭了吗,好在没有说出来。
“你其实想说的不止这三个字吧,因为我失控过所以才提醒你不要再跟我一样……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喝酒的时候跟我说过吧,你解剖过自己的情敌,真的?”李修齐继续看着头骨上的骨缝,问我。
我跟他说过这个,我有点记不清了。
“真的,在滇越休假的时候本以为能有段时间不和死者打交道,可还是被硬拉上阵,没想到解剖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李修齐,“介意我猜猜吗,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情敌是和那位曾先生有关吧。”
我皱了下眉,也没打算瞒着什么,“猜对了,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曾念,可他和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一起私奔了,就是我解剖的那个。”
李修齐又抬头看着我,“那天在酒吧里,我真的挺意外。”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天曾念在酒吧里突然强吻我,又当着李修齐他们的面说要重新追求我,意外的又何止他们,我也一点都没想到。
向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那个冷淡疏离的少年,谁会想到他会有那样出格的示爱。
而且,我至今仍怀疑那个示爱,并不只是因为爱情。
曾念眼中的阴沉之色,我没办法假装看不到,我觉得他所有真事的心思,都掩藏在那抹阴沉之下,我没办法看透。
曾念的眼睛里,我很难看到清澈的神色。
而那样的清澈,却时不时就出现在李修齐的眼眸里,就像眼前……他的眼睛在灯光映照下格外黑沉,清亮。
其实我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可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却不会泛起面对曾念时那份堵闷不甘。
解剖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负责技术检验的同事走了进来,把快速做出的dna比对结果交给了李修齐。
“是高昕。”李修齐的声音沉了一些。
我也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可心里还是在科学的证据下,不免唏嘘起来,想到高宇知道这个结果时的反应,心里挺不舒服。
“要马上告诉高宇吗?”我看着解剖台上的白骨遗骸,问李修齐。
李修齐,“这要看石头儿的意思了,我们只负责给出尸检结果。”
走出解剖室的时候,我才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了,天快亮了,我们一整夜几乎都呆在了解剖室里。
半马尾酷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法医中心这边,看见我和李修齐出来,走过来问结果怎么样,我告诉他确定从浮根谷运过来的那副白骨遗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