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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变?反正还没跟大伙说呢。”
李修齐走到石头儿身边站下,我却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抢在他前面开了口,“石头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先说行吗。”
我看着李修齐朝我投过来的探究神色,也顾不上等石头儿回答,“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条在跟的不确定的线索,刚才听了林海建说的那个灭门案之后,应该是有线索了,找到了一点联系,可是不过……我脑子有点乱,我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可能跟连庆这桩未破的灭门案有关系,有可能是……嫌疑人。”
我说完,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指,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仿佛说出刚才这段凌乱无章的话,用尽了我身上的力气。
大家看着我的目光,都严肃沉静下来。
李修齐也坐到了石头儿身边,静静看着我,都在等我往下说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尽量简洁的说了下白洋父亲白国庆和我说的话,同时强调医生也可以证明白国庆的病情是会导致他胡乱说话神志不清,可我在刚才听了林海建无意中提起的灭门案时,没办法不把这些联系到一起,想。
“主要是,”我看了一眼李修齐,“白国庆说自己二十年前把被人一家灭门后,还说他大约十年前又杀过一个人,女人,就在奉天。”
没人说话,宾馆房间里静的让人感觉心口堵着什么似的不舒服。
“可是林海建说的是灭门,左法医你说的这个,有一个幸存者……”半马尾酷哥率先打破了沉寂,提出了疑问。
“我知道,可我觉得林海建也说了他是听说的,这种事情很可能在老百姓口中传来传去就偏离了原本的事实,白国庆脑子清醒和糊涂交替,也可能是他自己记忆有误,多可能的……不管他是不是也是听来这起灭门案,然后自己胡乱编出来说给我听,我总觉得应该好好查查,本来我是想再见见他的,可是没成功,要不是林海建今天说了这些,我还准备等回了奉天再去医院的。”
我说完,感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比站在解剖台旁边几个小时还要累。
心累,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涩感觉,心里堵堵的别扭着。
“你说的这个白国庆,也是连庆过来的吗?”李修齐问我,同时拿了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我。
我接过水狠狠喝了几口,“不知道,没听白洋说起过,她大概也不清楚。”
“要是真的,那你那个朋友女警,就很可能是被灭了自己全家的凶手,养大了……居然有这种事,我以为只会在美剧里看到这样的情节呢。”赵森一副细思极恐的表情,自言自语着。
是啊,想想就觉得后背冒凉风的人,何止他一个。
我想着自己在李修齐车里做的那个噩梦,更加难受了。
“他还说,先不管是不是胡话啊,他说大约十年前又杀了一个女人,是在奉天,就这些吗?没有更具体的了。”李修齐又问我,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同与往日。
大约十年前……我隐隐嗅出了他眼神变化的起因,知道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禁一怔,飞速回忆起白国庆和我说话时的所有。
没有更多的了,我应该不会记错。
“就说了我刚才跟你们说的,没有遗漏的。”我回答李修齐。
他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了。我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房间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李修齐为什么特意问了下这个,连环案子的第六起,向海桐遇害的时间,就是在九年前,和这个大约十年前,太接近了。
石头儿神色凝重的思索了很久,大家也都默声各自想自己的,直到我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我拿出手机看,真是应了中国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电话竟然是白洋打来的。
“是白洋打电话找我。”我冲着房间里的所有人,说了出来。
“该怎么就怎么,跟平时一样。”石头儿说了一句。
我接了电话,“喂,是我。”
大家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手机那头是白洋情绪不错的声音,“你忙吗,要是不方便我就等你打回来……”
“方便,你说吧。”
“把你车借我用用呗,跑个长途,你反正忙案子也不怎么用。”
我皱了皱眉,“长途去哪儿啊,白叔现在这情况你离得开吗,给别人借的吗?”
白洋笑起来,“我用啊,是这么回事,医生说我爸再稳定几天观察一下就可以暂时出院了……其实,意思就是最后的日子别白白耗在医院里了,出去想干嘛就满足他吧,,我爸醒过来精神了不少,昨天我跟他聊天,他就说想回老家看看,我还以为是要回浮根谷,可是我爸说不是,我们老家不是浮根谷,是在更北面的一个地方,他是想回那里。”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突突的加快起来,眉头皱的都更紧了,可还是平静的问白洋,白叔要回的老家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连庆,我都没听说过这地方,你肯定也没吧,我爸说我就是在那边出生的,可我户口上写的出生地是浮根谷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想满足他这个心愿,医生也说最好是自己开车舒服一些,别太劳累可以出去,我这不就想到你了。”
白洋刚说完,像是紧跟着又叹了口气,接着说,“要是曾添在就好了,我爸还问起他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医生忙。”
我眼睛看着身边放着的资料,赶紧拿过来用笔在上面潦草的写起来白国庆要回老家连庆,白洋在跟我借车。
石头儿他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冲着我点点头。
“没问题,不过我不在奉天,你也说过几天才能出院,那我回去找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行不。”我像平常一样,回答着白洋,可心里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哦了,你忙大法医,我挂了,注意休息啊。”白洋也和平时一样,很快就先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把刚才的对话内容重复了一下。
“这个白国庆就算跟咱们的案子没关系,可也不排除跟二十年前那个灭门案有关联,怎么办。”赵森摸着下巴,问石头儿。
石头儿在思考,没马上说话。
毕竟没有任何能形成证据链的证据,石头儿这样的老警察会很慎重。
“要不,我就跟他们一起去趟连庆吧。”我看着石头儿浑身紧绷的问道。
石头儿还没回答,我倒先听到了李修齐的声音,他看着石头儿说,“我还是得去,不过左法医用另一种方式也去的话,挺好。”
我心中的那个疑惑,终于得到了认证,李修齐昨晚跟我说他要离开专案组一段时间,看来我想的很正确,他就是准备去连庆的。
“好在我不做法医那段一直跟着你跑案子,你教了我好多东西我可都没丢,让我去可以放心。”李修齐语气淡淡的说着,第一次在专案组几个人面前,表露出他和石头儿多于我们的那份亲近和熟悉。
原来他还有这么段经历,怪不得他总让我觉得做的事说的话,超出了法医的工作范畴,不知道他怎么会暂时不做法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正有点乱想,石头儿拍了下大腿,同意了我的想法。“那就兵分两路,去连庆看个究竟。”
067 我依然站在爱你的地方(011)()
专案组在浮根谷又呆了两天,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又梳理了一遍连环杀人案的案情资料,这期间赵森拿到了吴卫华的笔迹样本,经过和那封信的比对,结果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结果我倒是不意外,暂时也没跟吴卫华说明,他倒是每天都联系我们问案子进展情况,知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还跑了一趟送过来好多新鲜水果,都是他自己家种的。
石头儿在吴卫华无奈同意收了我们的钱之后,收下了这些,给我们几个人分的时候,李修齐说他不要,他已经订了车票今晚就去连庆。
回到奉天,我拿了车就去了附属医院,还把分的新鲜水果带上了。
白洋一见到我就说我黑了,病床上的白国庆正在睡着,脊背冲外。
我放下东西和白洋出了病房说话,白洋说明天就能出院,她打算这周末就启程带着老爸回连庆,问我车子有问题没有。
“有,有问题。”我神色严肃的回答。
白洋一愣,“啥意思,不都跟你说好了。”
我笑起来,可心里有些不舒服,“逗你呢!问题就是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有点工作要和那边的法医交流一下,正好。”
白洋看着我,抿抿嘴唇,“这么巧啊。”
我心里竟然小小的紧张起来,像是已经被白洋看穿了我要一起去连庆的理由有问题。
“好啊,我爸说那边景色还不错,开车一路上应该跟旅游一样,有你一起挺好,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我爸这回清醒过来可没提要见你了,估计也忘了跟你乱说的那些话,你可别到时候露馅了,赶紧给自己洗脑,你从来没听我爸说过那些话……”白洋拍了下我的肩膀,眼神故作逼迫的瞪着我。
我笑着连连点头,心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白国庆一直在睡着没醒过来,我想着还有很多事情出发前要处理下,跟白洋聊了半天后就离开了。
我先是联系了乔涵一,想问问曾添案子的进展,因为程序我目前没办法直接见到羁押在看守所里的曾添,只能通过律师了解情况了。
乔涵一让我回市局,她正好在,我赶紧开车回去,在刑警队见到了乔涵一。
她总打刑事案子,基本是刑警队的常客了,我见到她时,她刚从王队的办公室里出来,还在讲着电话,语气利落快速,就是一副律政女强人的感觉。
等她挂了电话,也不等我问,直接跟我说起了曾添的事情。
乔涵一说警方收集证据的工作还在进行中,目前还是没有能够形成证据链的证据,除了曾添的自首和口供,牵涉案子的几个人又都已经死亡,报检察院批捕还需要时间,这对律师和当事人倒是好事。
不过乔涵一目光沉静的看着我说,曾添却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切,每次会见都问同一个问题,什么时候能判他死刑。
我在心里无声叹息,恨不得能去渐渐这小子,他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不相信那个女护士会是他预谋害死的,曾添不是那样的人。
“他有什么话带给我吗?”我问乔涵一。
乔涵一说没有,曾伯伯通过她转达的话,曾添只是安静的听着,却半个字都没有要说给父亲的。
我难过的低下头,发觉自己穿着的球鞋,还是去年让曾添托同学在英国给我代购的限量版,我的生活里他参与了太多,可现在……现在我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了。
变化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生活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这案子说不清楚的地方很多,我也在努力,不用着急,你的身份也最好不要问太多,又好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乔涵一虽然面孔冷淡,可说的话倒是让我多少好受了一点。
“我能写信带给他吗。”我问。
乔涵一想了下,告诉我还是亲口跟她说,由她转达吧。
“那就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