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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快降了吧,看到没有,张大帅都说袁州守不住了,都降了,你们还不快听张大帅的”
城下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就象母亲唤儿回家吃晚饭的声音,那么真挚,那么温暖,充满了无限的关爱,城头上不知有多少叛军为之心旗摇动。
“不许答话,官兵是骗你们的,没看到京外的京观吗,官兵凶残无比,一向不留活口,你们若是投降,脑袋立即会被砍下来,千万不要上当,给我放箭,放箭!”
高泽在城头大吼着,谁答城下俘虏的话,立即被当场斩杀,一蓬蓬的鲜血染红了城头,城上城上惊叫不断,一阵纷乱;
在高泽血腥的镇压之下,城上的叛军不得不开始放箭,但射出的箭矢不但稀疏,而且轻飘飘的根本不着力。
一柱香时间一到,秦牧决定再加一把火,他让那一千多叛军撤回来后,亲自来到阵前,大声喊道:“本官一向信守诺言,我和你们的张将军有约在先,他若能劝降城中的叛军,本官便放他一条生路,他劝降不了,就借人头给我一用,现在怪不得本官了。”
秦牧说到这,锵!突然拔出巨阙剑,剑光如闪电划出,噗!张其在连一声惨叫也未及发出,头颅已经滚落数尺之外,断开的脖子血冒如泉,一股血腥味随风弥漫着;
一千多俘虏如何也想不到,张其在的人头就这么落地了,一时大哗,这可是他们的主帅啊,秦牧杀起来,跟杀只鸡似的,心惊胆战的俘虏见秦牧再次举起宝剑,都不自禁的小退了一步,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秦牧持剑说道:“现在,我同样给你们一次机会,去把袁州城给本官攻下来,攻下来了,人人有赏,愿意加入我军的本官会一视同仁,不愿加入我军的,本官也会发给你们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让你们回家;
要是有谁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对不起,张其在便是你们的榜样,生存还是死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说本官没有给你们机会;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赌一把,攻上城头后归顺高泽,躲进城里去,对此本官一点都不介意,多你们这千把人不多,少你们不少,躲进去后你们最后企求老天爷保佑我攻不下袁州城,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死两难。”
一千多俘虏面面相觑,仍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秦牧也不管他们作何感想,立即喝道:“来啊,把武器发给他们。”
半个时辰之后,城下战鼓隆隆响起,一千三百名俘虏手拿刀枪,扛着沙包冲向袁州北面的城墙,呐喊声响遏行云,卷起尘土漫漫
秦牧的一千七百劲卒列阵于后,刀枪如林,只不过他们主要的任务是督战,但凡俘虏敢后退或逃跑,将毫不留情地射杀。
高泽也亲自来到北面城墙督战,为了保住袁州,他同样使出了铁血手段,但凡敢消极怠工的立即砍头示众,逼得城上的叛军不得不拼命放箭,一蓬蓬箭雨呼啸而下,如漫天飞蝗,城下的俘虏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逃,试想秦牧连张其在都杀了,还会在意多杀你一个吗?
战死在城下至少还能落得个全尸,总好过被砍下脑袋筑京观。
一千多俘虏冒前箭雨,将一个个沙泡扔入护城河,直到把护城河填出一条通道来。
城上的叛军见城下伤亡惨重,尸横遍地,血满城垣,箭雨逐渐稀疏了,这毕竟是自相残杀,双方有些还是亲属,如何忍心再下毒手?
城下的俘虏扛着云梯,冲过护城河,一边往城头爬,还一边大声劝降着。
“快泼火油,快!”高泽在城头大吼着;
两个叛军抬着一锅滚烫的火油从他身边走过,也不知是太过匆忙还是有意为之,其中一个突然趄趔一下,油锅翻倒在城头,高泽飞快地跳开,还是被汤伤了一只脚;
那火整辣辣的剧痛让他勃然大怒,连连挥刀砍死那两个打翻油锅的叛军,城头一阵大乱,下面的俘虏顺着云梯,竟轻易攻上了城头(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第112章 烈火焚城()
***
一骑快马自南方来,直冲秦牧帅旗而去,马上的汉子秦牧见过,就是上次去向他并报李香君在南昌出事的钱二喜。
钱二喜一身风尘仆仆,大概因为路上连水也没顾得上喝,嘴唇裂开了口子,一见秦牧纳头便拜。
秦牧不着痕迹地蹙了蹙双眉,问道:“钱二喜,你来做什么?”
“回大人,赣州飞鸽传书至吉安府,小人接到传书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钱二喜多少有点邀功的味道,上次他去并报李香君在南昌遇险的消息,事后得过秦牧重赏,“大人请过目。”
秦牧接过钱二喜递上来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某月某日,知府杨廷麟转醒。
秦牧顺手将字条递给旁边的司马安,然后对钱二喜说道:“二喜,辛苦你了。”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小人当不起,能为大人尽些微薄之力,小人万分荣幸。”
“你先歇息一下,然后尽快赶回吉安,帮我传个信回赣州,知府大人伤势严重,需要安心静养,让向连城务必守好后衙,不许任何人打扰杨知府静养。”
“大人放心,小人这就赶回吉安,把大人的话传回赣州。”
给过赏钱,为了确保安全,秦牧派了五名骑兵护送钱二喜回吉安。
司马安一脸欣然地说道:“大人,这下好了”
“好与不好,还很难说。”秦牧望着城头,城头上俘虏和叛军之间的厮杀还在进行着,高泽毕竟人多,而且占着地利,纵然士气不高,仍能一点点地扳回局面,俘虏被一个个地逐下城头。有的直接从城头上摔下,想必是活不成了。
从秦牧所在高坡望去,城头的人影小得跟蝼蚁似的,呐喊声,惨叫声也只是隐隐传来,仿佛城头真是一群蝼蚁在撕咬,感觉不到太多的血腥,太多的惨烈,或许是在这乱世呆久了,血腥看得多了。自己有些麻木了吧。
“大人是担心知府大人醒过来后,向连城与田一亩他们掌控不了赣州的局面吧?”
“嗯,向连城第一次独挡一面,难免会有些疏漏,田一亩心思虽然缜密,但总体格局眼光偏窄,司马先生还是先回赣州吧,有你主持大局,我才能放心得下。”
当初出征时。秦牧曾吩咐过向连城,万一杨廷麟苏醒的话,就以养病为由,先将他软禁在后衙。但杨廷麟毕竟不是一般人,向连城能不能镇得住场面还真不好说。
“大人既然有此顾虑,卑下自当为大人分忧,只是袁州这边。不知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大人真的打算退守万载,坐山观虎斗吗?”
“知我者,司马先生也。”
司马安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西去之路艰险重重,尚须谨慎权衡才行,而且大人一但行此险着,赣州北面将门户大开,万一局势有变,大人到时恐怕鞭长莫及啊。”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现在就去,总得看看吕大器与张献忠两虎相争有了大致的结果才好行动。”
“那卑下就放心,赣州之事也请大人放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秦牧向朱一锦吩咐道:“鸣金收兵吧,让城里的叛军歇口气,喝口热水。”
“是,大人。”
李同良与五十人混在溃兵里,很顺利进了赣州城,但进城之后却遇上了大麻烦,所有溃兵都被高泽隔离在城南的一座军营里,营门有城内的叛军把守,刚溃逃回来的人一律不准擅自离营,李同良他们等于是被囚禁了。
李同良一伙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秦牧让他们进来做内应,城外的兄弟全指望着他们呢,若是完不成任务,如何向秦牧交待?
好在下午时城头传来了阵阵杀声,看守军营的叛军不断被抽调上城,剩下的也是惶恐不安,李同良瞅准机会,开始对营中上千一同逃回的溃兵不停煸动起来。
“大伙都听着,咱们已经逃过一次了,若是官兵再打进城来,一定不会再接受咱们投降,到时肯定会砍下咱们的脑袋筑京观。”
“就是,就是,现在咱们被关在这里,官兵什么时候打进来都不知道,想逃都逃不了啊。”
“咱们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结果却象犯人一样被关起来,他娘的,这算什么道理。”
“早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不回来呢。”
“别傻等了,听听,城头的杀声好象越来越近了,天啊,说不定官兵马上就打进来了,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
营内上千溃兵越听越怕,在李同良等人煸动下,不断向营门涌去,看守营门的几十叛军本也是惶恐不安,一听营上千人嚷嚷着官兵打进来了,再被一冲,立即就跟着跑了。
李同良五十人一出兵营,立即去寻找药铺,街上本有少量叛军巡逻,因城头的战事,使得城内乱象纷纷,不管是叛军还是城内劫后余生的百姓,都如临末日一般,谁还有心思认真巡逻?李同良等人光明正大地从巡逻的叛军身边走过,也没有人认真查问。
街边铺面民居都是门户紧闭,李同良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药铺,却敲不开大门。最后强行撞门而入,却发现药铺里空空荡荡,各种器物破片散落了一地,仿佛刚被人洗劫过。
随后连续找了几家药铺,都是相同的情景,大伙不禁有些绝望,副手黄二宝说道:“李大哥,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大战其间,药材和粮食一样,都是紧俏之物,袁州城里的药铺一定全被抢光了,咱们再找也没用。”
李同良狠狠地说道:“他娘的,早知道这样,刚才还不如直接煽动那上千溃兵,让他们戴罪立功,跟咱们一起去抢夺城门呢。”
“咦,李大哥,这主意不错。现在袁州城门紧锁,那些溃兵还能跑哪儿去?咱们分头去找,把他们收拢起来,在城内制造混乱,然后去抢夺北门。”
“现在也只有这么干了,快去。”
五十人立即分为五组,各自行动。
那些溃兵象没头苍蝇似的,还在城里乱窜,高泽亲自上城督战,才勉强守住城头。城内的事情无暇顾及太多,以到城内乱轰轰的。
李同良等人就象泄地的水银,在城中肆意地破坏着,煽动着,城内很快就有数处起火,大火随风蔓延,滚滚的浓烟很快就笼罩住了袁州城,城头上高泽见城内起火,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前去扑救,同时肃清城内作乱之人。
城外的秦牧也同时看到了城内冒起的浓烟,他立即阻止朱一锦道:“情况有变,先别忙着鸣金收兵。快,击鼓,让咱们的人马也发起攻击,尽量牵制城头的叛军。快去。”
“是,大人。”
城内的李同良一伙人不但四处放火,还不断大声叫喊:“官兵打进城来了”
“快逃啊。官兵打进城来了。”
“再不逃就没命了。”
由于大火成势,黑烟弥漫,街上往来逃窜的人影都变得模糊不清,城里的人听到有人喊官兵打进来了,也分不清真假,已吓得到处鸡飞狗跳,落荒而逃。
李同良几队人马不停地制造动乱,同时煽动起一百多溃兵后,也顾不得再耽搁了,立即向北门冲去。
半道上遇到从城头赶过来的上千叛军,不等对方喝斥,李同良就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