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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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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照面,蒙轲一刀狂劈而出,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余大能的雁翎刀被荡开。

    没等他有进一步反应,刘猛那根巨大的狼牙棒已经如泰山压顶被砸下,嘭!余大能那硕大的脑袋象个西瓜一样,被砸得四散飞裂,脑桨血水飞溅如雨;

    紧追在刘猛身后的秦牧被溅了一面,眼睛都睁不开。

    上千叛军谁也没想到,己方的主将一个照面,脑袋便被砸成了个烂西瓜,那脑浆飞溅的情景太震撼人心了,每个看到的叛军都不由感觉头皮发麻,脱口发出一阵惊叫,士气顿时一泄千里,前面的几排叛军吓得不断后退,和后面的叛军撞成一团;

    也不怪他们如此,任何军队主将一个照面就被暴头的话,都会溃不成军,何况他们并不是什么百战精兵,在湖广所向披靡并不是他们多利害,而是官兵太无能,贼未到便先弃城逃跑了。

    打惯了顺风仗的他们,虽然多了些桀骜不驯的傲气,但并没有质的变化,主将一死,立即就变成一盘散沙。

    蒙轲和刘猛就象两把巨犁,沿着黄土路一路犁过去,刀影翻飞如虹,狼牙棒狂扫如风,路上的叛军就象犁尖下的泥土,被犁得不断向两边翻滚开去;

    刘猛的巨型狼牙棒显得霸道得多,在他暴喝声中,每一次扫出,就能砸翻一片叛军,而他最喜欢就是暴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头的恨意一般,一个个叛军被他砸得脑袋炸裂,脑浆四溅,死状惨烈无比,余者吓得哭爹喊娘,纷纷走避。

    蒙轲两人开始还需要用武器狂砍,等冲过几丈之后,吓破胆的叛军不等他们杀到,就纷纷逃入两边的水田里,在他们冲锋的路面上竟是空无一人。

    抹去脸上血桨的秦牧不禁心生感叹,用蒙轲和刘猛冲锋,真是杀猪用宰牛刀,这两个家伙应该去跟凶悍的鞑子拼命,而不应该用来对付一群乌合之众。

    有他们杀在前面,别说秦牧捞不到砍人的机会,就连霍胜、崔锋这些悍将也是毛都没捞到一根。气得他们跃落战马,便往水田里冲,后面的两千悍卒有样学样,也立即跟着冲入水田,对吓破胆的叛军猛追猛砍。

    水田里的稻谷还没抽蕙,一脚下去,淤泥便漫过脚面,有些人鞋子都掉了,有的则摔得满身是泥水,还是不管不顾,光着脚仍是追杀不休,放眼望去,一大片水田里到处是人影刀光,泥巴乱溅,长势大好的稻子遭了殃,被践踏得七零八落。

    秦牧的两千士卒心中无不积满了怨气,之前秦牧曾一再强调,首战一定要打出威风来,把敌人打得闻风丧胆,现在好了,好好的首战,打成了这样,在满是淤泥的稻田里追逐;

    虽然叛军和田间的稻谷一样被砍得七零八落,但作为胜利一方,满身泥巴,同样是狼狈不堪,未免让胜利的果实便显得没那么光鲜了。

    因为心中积着这样的怨气,叛军就是拼死逃出十里,仍然没法逃出被追杀的命运,逃得再快,身后也总缀着几个“泥人”。秦牧这支大军十公里负重越野长跑可是常事,论速度,可没有几个比得上他们。

    他们根本不打算放走一个叛军,我让你奸淫掳掠,我让你烹食人肉,我让你丧尽天良,更重要的是,我让你弄得我一身泥巴,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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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反客为主() 
***

    村中不少妇女被蹂躏至死,有四五岁的女童,有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尸体弃于干草堆边,一丝不挂。(文学网)

    大铁锅里散发着阵阵肉香,靠近一看,全是人的手臂大腿在滚沸的烫水里翻腾。

    看到这些,秦牧胃里一阵翻腾,当场就吐了出来,吐完之后,熊熊怒火几乎让他的头发根根坚起;

    他用宝剑辟翻了一口铁锅,厉声大喝道:“来人,给我砍,把所有叛军的头颅都砍下来,用石灰腌好,他娘的,这些禽兽,禽兽”

    一千多个人头,在秦牧的厉吼之下,很快就被砍了下来,尸体仍入一张池塘,然后用土填平,做完这些,已经将近末时。

    刘家村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里,两千士卒正争相跳进河中洗去浑身的泥巴、血渍,整条小河都被弄得混浊不堪,士卒们一边洗涮,一边骂骂咧咧,有的则乐呵呵地取笑着同伴在水田大战中出丑的事情。

    河边的树荫下,秦牧与蒙轲等将领则聚在一张简陋的地图边,讨论着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大人,这次能轻松取得一场大胜,多少有几分侥幸的成分,主要还是叛军太轻敌了,从他们仓促迎出,而队形却保持严整这一点看来,张其在攻下袁州的两万前锋并非普通的乌合之众,必定是叛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咱们之前直冲袁州城下,找张其在决战的想法看来有些草率了。”蒙轲沉着地说道。

    秦牧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苏谨接口道:“袁州是江右门户,失去袁州,则江西全省皆坏,两广咽喉即断,金陵之藩篱尽失,就算咱们能退保赣南。但南昌、金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献忠占去吗?”

    霍胜嘿嘿笑道:“苏老弟想得太多了,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能保住赣州就不错了,至于南昌和金陵,不是还有吕大器和左良玉吗?大人不是说了嘛,咱们来打一仗,并不是要保什么狗屁南昌,只要把军威打出来,震慑住各方,目的就达到了,苏老弟还真想一口吞下江南半壁不成。哈哈哈”

    霍胜的话确实是秦牧原来的想法,但他这么说,多少有些讽刺苏谨的味道,刘猛有些看不下去,便说道:“一口吞下江南半壁未必不可能,主要是看大人愿不愿扯起大旗。左良玉在朱仙镇被李自成打得溃不成军,精锐尽失,退到襄阳后,驱一郡之人充军。很快又拉起二十万人马,现在整个江南都得仰仗他;

    再说张献忠,几个月前也只有一两千残兵败将缩在郸水一带,结果攻下黄梅之后。立即就拉起几万人马,紧接着攻占南昌,手下人马剧增到了二十万,如今更是已经坐拥整个湖广。叛军人数已近五十万,这些都不过是两三个月的事情,左良玉和张献忠能做到的事。咱们有赣南为根基,未必就不能做到。

    霍胜也不反驳,只是嘿嘿地笑着看秦牧,不光是他,崔锋、凌战、宁远几个也和霍胜一个表情,都带着一丝期盼看着秦牧。

    秦牧自己何尝不心动呢,这是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张献忠一两千残兵败将,短短几个月能变成几十万人马,席卷整个湖广,这种诱惑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何况秦牧现在有赣南为根基,条件比原来张献忠更为优越。

    但熟知历史走向的秦牧却知道不能这么干,还有几个月大明就要亡了,这几个月若用来搞内斗,能不能把江南半壁打下还两说;

    就算真的把江南半壁给占了,象张献忠一样拉起了几十万乌合之众,到时靠几十万乌合之众能抵抗满清的铁骑吗?

    李自成还有百万大军呢,结果怎么样?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干贪多嚼不烂的蠢事。

    按原来的历史走向,让南明撑着,那么自己好歹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来发展,可若是自己起来把江南半壁给占了,到时既要应付大明残余势力的反扑,又要直接承受满清铁骑的攻击,秦牧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利害,能够应付得过来,倒是给满清做嫁衣裳的可能性会达到九成九。

    但霍胜等人不知道大明将要亡国的事,更不知道满清会席卷大江南北,所以都觉得秦牧太过保守了。

    秦牧也不开口解释,只是好象无意地抬头望了望天空,霍胜、和崔锋几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包括刘猛在内,再也不提什么进占整个江南的话。

    秦牧望向随军的司马安,司马安的一捋长髯,不疾不徐地说道:“张其在这两万前锋是叛军挑选出来的精锐已没有疑问,但从今日一战的结果看来,对方虽是叛军的精锐,但凭咱们两千劲旅,若是野战,取胜的机率还是有的,这也符合大人一战而慑敌的初衷;

    不过如此一来,我军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伤亡。而且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来,叛将张其在并非鲁莽之人,他迅速攻取袁州这道江右门户之后,只是分兵大掠周边各县,主力前锋并没有继续向东挺进的意思;

    这分明是在等待张献忠后续大军到来,以免自己孤军过于深入,由此可见,进战退守之间,张其在拿捏得恰到好处,这样的人,很难让他全力出来野战,一但初战不利,也肯然会退守袁州城,等待张献忠的大军来援。”

    崔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司马先生,你有什么计策就直说吧,时间紧迫,您还是少卖关子的好。”

    司马安从容一笑,在地图上指着袁州北面的万载县说道:“大家请看,万载离袁州只有七十里,但从万载走东北方向,经上高、高安,总计四百里左右便是南昌,而且可避开吕大器的大军;向西经上粟、浏阳,同样是四百里左右便是长沙,这两条路大军难以通行,所以万载目前看起来并不起眼;

    但对咱们两千人马来说。万载的战略位置却十分有利,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咱们何不乘夜越过袁州,急取万载?

    有袁州挡着,万载的叛军防备必定懈怠,想来夜袭难度不大,一但拿下万载,便可与吕大器的大军对袁州形成夹击之势,张其在便不能坐视不理,到时咱们便可反客为主。坐等张其在自投罗网。”

    秦牧看着司马安指尖下的万载,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设想浮上心头,让他的心房呯呯直跳,而且越跳越快。

    “宁远。”秦牧当机立断地喝道。

    “末将在。”

    “你立即带五十人马,换上叛军的衣服,赶赴万载,争取混进城去,本官率大军随后出发。连夜绕过袁州,到时咱们以烟火为信,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万载。”

    “末将遵令。”

    袁州城内。哭声仍未停息,原来城中的守军一触即溃,使得城中很多百姓都来不及逃走,被堵在了城中。叛军进城后少得不抢掠一番,虽然张献忠已经下了禁止抢掠杀戮的命令,但作为前锋。往往要承担攻坚的任务,主将张其在不好约束过严,以免寒了手下人马的心。

    太阳刚刚沉入西山,只剩下一抹晚霞的余光,一个满身泥污的叛军被看守南门的士兵带着,跌跌撞撞地奔入袁州府衙。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

    “将军,将军,官兵打来了在刘家村,咱们的人全军覆没,余大能余千户死了,一千兄弟也全都死了,官兵把把把兄弟们的头颅都砍了下来”

    “什么?全军覆没?”张其在三十来岁,身材稍为矮小,胡须稀疏,此刻的他惊讶多于震惊,自武昌南来,进展一直非常顺利,官兵总是望风而逃,以至于连他对官兵都很不屑;

    而且根据探报,唯一值得顾虑的左良玉的八万大军离袁州还有两百多里,这附近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支官兵来呢?

    他这两万前锋,是从几十万人马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虽然也没经过多少训练,但有很多人曾是明军士卒,有一定的军事素养,让他接受突然损失一千人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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