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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站在高台上,望着底下静立如林的两千劲卒,突然喝道:“大声告诉我,告诉赣州的百姓,你们的军人誓词是什么?”
底下的士卒闻声一挺胸膛,破口大吼起来:“坚决秦大人服从指挥,忠实履行军人义务,严守纪律、常备不懈、关心同袍、团结协作。热爱百姓、热爱民族、不怕牺牲、宁死不屈。不出卖同伴、不向敌人告密,牢记自己的职责、荣誉、以及忠诚。”
秦牧按着剑柄,踏前一步,接着疾声喝道:“很好,现在是你们履行军人誓词的时候了,张献忠数十万叛军,如同漫天的蝗虫,席卷了湖广,他们毁人家园,夺人家产,淫人妻女,掘人祖坟,所过之处,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难书。现在,这支无恶不作的叛军正朝我赣州而来,为了赣州的百姓免于涂炭,为了你们的家园不被摧毁,为了你们的妻女不被奸淫,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
“拿起武器,保家卫国。”
“奋勇杀敌,视死如归。”
“”
“好,现在赣州的百姓正惶惶不可终日,你们的亲人正需要你们来保护,现在,他们都在看着你们,听到了你们许下在的诺言,将你们视之为保护神,大声告诉我,也告诉全赣州的百姓,你们会让父老乡亲们失望吗?”
“不会。”
“不会。”
“不会。”
海啸般的呼声回荡在府衙前,这是金戈铁马之声,如有实质,直冲九霄云外,秦牧一向注意培养士兵的荣誉感,这一刻,秦牧把他们拔高为赣州的保护神,在满城百姓的注视下,士兵们心中的责任感、荣誉感很容易便被激发出来。
秦牧满意地扫视两千劲卒,然后目光逐渐移向稍远处的百姓,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喊道:“我,秦牧,今日也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跟赣州的父老乡亲说,现在市井间有很多流言,说我秦牧拥兵自重,说我心怀不轨,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我不想作任何辩解;
我只知道,方今天下,烽火遍地,必须加强军备,我只知道,当无恶不作的叛军冲着赣州来时,必须挺身而出,捍卫赣州的安全,拒敌于赣州之外,确保每一个赣州百姓的不园不被摧毁,每一个生灵不遭涂炭。”
“我秦牧苦练三千劲卒,为的就是今天,今天我当着满城百姓的面,郑重许下承诺,只要我秦牧一息尚存,就不会让一个叛军踏入我赣州地界,他们要来,除非从我秦某人的尸体上踏过。”
秦牧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满城百姓望着他,寂寂无声,就连三岁的稚童,也被现场冷静的气氛所慑,不敢发出丝毫声音。须臾之后,围观的人君却突然象火山喷发一般,无数人发出的欢呼汇聚成澎湃的声浪,直冲云霄。
人们的欢呼声没有多少实质的内容,或许只是想把这些天内心积累的压抑发泄出来,或许是终于有个值得依赖的人站出来,承诺为他们遮风挡雨,惶恐不安的人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今日我秦牧在此誓师北征,不破张贼誓不还,赣州的父老乡亲请安心在家耕作、营生,不要听任何谣言,不要自乱阵脚,在没有看到我秦牧的尸体之前,请乡亲们坚信,叛军绝对进不了赣州地界”
秦牧说到这,就看杨陈氏在杨芷的搀扶下,走出府衙,母女俩神色都十分憔悴,身后跟着杨府的管家杨兆财。
看到这对母女,围观的百姓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关杨知府被害的传言再次被提起,热议不休。
秦牧全然没想到杨陈氏这时候会出来,她们出来干什么?
这几天杨陈氏对秦牧极为冷漠,每次给她施礼,她总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她总是默默地守在丈夫床前,不管秦牧说什么,做什么,都仿佛和她没有一丝关系。
这个时候她突然出来,会不会是要当众拆自己的台,拆穿杨廷麟伤在自己刀下的真相。
秦牧默默看着这对母女,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定出征的,对杨陈氏说些什么已经不太在乎了,不管是人人崇警的英雄,还人人鄙视的悖逆之徒,一切就让刀锋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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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咳,这几章看来是触雷了,书评区骂声一片,罪过,罪过,昊远深刻反省中说实在的,昊远写这几章,确实是想做个铺垫,结果一不小心就进了雷区,这几天被轰得外焦里嫩,反省,深刻反省
嗯嗯,看来大家是等不及想上战场冲锋陷阵了,那就誓师出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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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江右门户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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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陈氏和女儿突然出现在秦牧的誓师仪式上,围观的赣州百姓立即议论纷纷,许多人望向秦牧目光渗进了一丝怀疑。
刘猛和苏谨双双转身,意欲拦住杨陈氏,秦牧摇摇头阻止了俩人,陈杨氏真要说什么,就让她说好了,好名声固然重要,但为了一个好名声,这些天他受够了。
杨夫人走到秦牧身边,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幽幽一叹,秦牧目光明澈,从中看不出任何波澜。
杨夫人转向下面的士卒以及城的百姓,尽量大声说道:“今日,是几千将士誓师出征的日子,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听闻市井间有不少关于拙夫的传言,我觉得有必要趁这个机会出来澄清一下;
不错,拙夫确实身受重伤,需要卧床静养,不过,这与秦大人无关,请大家不要听信市井间的流言,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愿出征的将士能随秦知县奋勇杀敌,将战火挡在赣州之外,也愿赣州的父老乡亲能尽力配合秦知县,万众一心,共同度过眼前这道难关。”
杨夫人的话很简短,说完向底下的士卒及城的百姓敛衽一福,便转身回衙,离去时的脚步显得轻松了一些。
秦牧急赶两步,转到她面前,长身一揖道:“多谢岳母大人。”
“你不用我,我这么做,只是希望赣州的百姓能免受战火涂炭,这也是你岳是芷儿他父亲一向的心愿。”
秦牧张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夫君”杨芷轻唤一声,心情复杂无比,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咽下,最后迟疑地说道:“你你保重”
秦牧对她点点头,转身走到台阶前,面向两千士卒大喝道:“来啊,上壮行酒!”
在满城百姓的注目之下。秦牧与两千士卒喝过壮行酒,将碗一摔,然后一声令下,大军就此开拔,两千人马意气昂然,在两面大旗的指引下,迈着坚实的步伐从东门开出;
满城的百姓跟随其后,送别出征的健儿。
“愿秦大人旗开得胜。”
“愿秦大人大败张贼,得胜归来。”
“原将士们奋勇杀敌,佑我赣州不受张贼祸害。”
“原将士们早些凯旋归来”
人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声声的呼唤中。四周尽是祝愿大军打胜仗的声音,每个声音都显得很真挚,场面很是感人。
毕竟,若能够安享平宁,谁也不愿遭受战火摧残,谁也不愿颠沛流离。现在,人们除了将希望寄托在出征的将士身上,别无指望。
虽说朝廷也派大军南下了,但人们同样听说了朝廷派来的左良玉大军。抢掠起百姓来比叛军还凶狠,那样的军队,百姓宁愿他不来。
现在,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不管秦牧是不是真的杀害了知府,这些都不重要的了,人们心中只希望他能象上次平定赣南叛乱一样,把张献忠的叛军挡在赣州境外。
有些百姓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纷纷往出征的将士手里塞些小食果子,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一直跟着大军出城好几里。满城的百姓才停下脚步。
或许百姓有些功利,他们如此对待出征的将士,只是希望自己免受战火涂炭,但百姓辛苦耕作,交纳大量的税粮,只求个平安过份吗?
这次杨芷的母亲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那番话,对消除军中士卒的疑虑有着难以估量的作用,毕竟这次抗击张献忠几十万叛军,除了会昌、信丰两个千户所外,还要动用到赣州卫其它兵马参与协防;
同时后勤供给方面,也需要赣州的大小官员予以配合,杨陈氏的那番话虽然简短,却能给秦牧带来莫大的帮助,同时对安定赣州的民心也是作用巨大;
出城的秦牧终于可以长舒一口大气了,现在,无须再顾虑太多,只管放心把仗打好就是。
“驾!”秦牧一鞭抽在马股上,战马嘶嘶鸣叫,扬蹄向北奔去,那面秦字大旗,在秋风中猎猎翻卷着,身后两千劲卒掀起漫漫黄尘,如同一条黄龙,翻腾向北。
从赣州到吉安,大概有四百里路程,秦牧率两千人马一路急驰,只用四天半时间,便到达吉安府城下,平均日行近百里,在这个时代,这个行军速度是惊人的。
吕大器带着左良玉的数万大军从南昌府南下,南昌到吉安的距离大概是四百五十里,秦牧到达吉安府时,吕大器离吉安府却还有三百里,平均下来每天行军不过三十里,两相对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由于朝廷确实发不出军饷,左良玉这几万大军抢掠起来更是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所过之处,百姓纷纷逃离,其为祸之烈,并不下于张献忠的叛军。
唯一的差别是,张献忠叛军所过之处会变成沦陷区,而左良玉的大军所过之处,名义上还是大明朝廷的,仅此而已。
吉安知府李慎见秦牧带兵来援,两千人马纪律严明,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不禁大喜过望,亲自带吉安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但李慎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秦牧不抢老百姓,并不等于不要后勤补给;他这两千人马进军速度之所以如此之快,主要是不带后勤,每个士卒只带几天干粮。
在城外,秦牧还算客气,与李慎等人热情寒暄,结果一不留神,霍胜就带人把南门给占了,然后大军不由分说开进城去,立即要吃要喝。
李慎刚刚推托两句,霍胜等人懒得废话,立即兵围府库,给不给?不给老子就自力更生,爷们大老远从赣州来帮你们阻击叛军,难不成还要爷们从赣州运粮草过来,这还有天理吗?
“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李慎气急败坏地来找秦牧理论。
秦牧握着巨阙剑的剑柄,站在府库前的空地上,望着李慎淡淡地答道:“李大人,常言道皇帝不差饿兵,我也总不能让手下的人马饿着肚子去与叛军作战吧?张献忠叛军席卷湖广,如今又欲图我江西,李大人试想,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时候,各府各州之间正需同心协力,共度时难,我赣州兵马主动来援吉安,抗击叛军,难道吉安府提供些补给不是应该的吗?”
“秦大人说的这些本府岂能不知,本府也没说不给贵军提供补给,但你们也总得给些时间,让本府筹措一下,岂能一言不合意就兵围府库?”
“李大人,咱们没有时间了,我刚刚接着消息,叛军的前锋离袁州已经不足百里,袁州是江右门户,失去袁州,则江西全省皆坏,而吉安是首当其冲,为了迅速赶往袁州,下官只好得罪了,李大人,下官可都是为李大人好啊。”
李慎见秦牧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