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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角处传来轻微的悉嗦声,便见一个小影子爬了出来,秦牧一把将她抱到屋外才问道:“伤着没有?”
摇头。
秦牧不满地给了他一个暴粟:“张嘴说话,以后问你再敢不吭声,烤了吃!”
点头。
秦牧本来想再给她个脑锛,结果没舍得再弹出,这小乞丐不过受自己一饼之恩,在自己遇上危难时,便能不顾安险扑上去,秦牧心里难免小小感动一下。
“你在这儿等着,别出声,我进去看看。”
“别去。。。。。。。。。”
“不用担心,他要杀我的话,刚才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而且听他刚才的口气,好象认得我,我要是不去认认他,岂不吃亏?乖,在这儿等着。”
秦牧说完,轻咳了两声,放重脚步走了进去:“这位兄台,似乎认得在下,在下来此,只是想借宿一晚,别无歹意。”
没有回声。
秦牧蹲下身探探鼻息,还有气儿,应该是晕过去而已,这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出于好奇,秦牧费了好大的劲将他拖到门边,借着斜照进来的月光一看。
靠!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人不是那天在媚香楼大战东厂番子的壮汉是谁?
好啊!你也有今天,趁你拉稀,我踢踢踢!
几脚猛踹下去,秦牧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十天头上顶着个大包,我容易嘛?光踢几脚怎么行,你得赔我医药费。
秦牧忍着腐臭味,开始在那大汉身上摸索起来,此人浑身发烫,腹部、肩部、腿部都有刀伤。
大概是为了躲避东厂番子的追索,没办法买药医治,伤口已经发炎化脓,他身上的腐臭味就是从这些伤口发出来的。
摸到一些碎银后,秦牧将祠堂门关起,拉着小乞丐就走,到了街口处,小乞丐小声问道:“公子,咱们要去哪儿?”
秦牧步子一顿,想起那大汉受伤之下,还能力战一群东厂番子,是个猛人,这世道,猛人很有价值啊。
“你饿不饿?”
点头。
暴粟。
“。。。。。。。。。。饿。”
秦牧立即捂着刚摸来的银子,就象个守财奴临死前捂着自己的棺材本:“刚吃一个煎饼又饿了?你知不知道,某些小姐为了减肥可是三天不吃东西,就你这身材,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好身材,要保持,你嘀,明白?”
摇头。
暴粟。
秦淮河两岸是愈夜愈美丽,青楼上的歌声软得象在叫床,勾人心魄。
街上人流如织,比白天还热闹。
秦牧带着小乞丐到街上饱餐了一顿,再找药店买了些药,让人熬好,然后返回祠堂。
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把药给那大汉喂下,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
小乞丐只怕是难得吃餐饱饭,有个安稳的地方歇息,此时那双明亮的眼睛已经半瞌着,“奄奄一息”的样子。
三月的夜里还有些微凉,秦牧用供桌上的一块红布往她身上一缠,轻声说道:“睡吧,明天天不亮咱们就得离开。”
小乞丐强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要确定他半夜会不会一个人偷偷离开,这才躲到供桌下睡觉去了。
秦牧掂了掂手上的银子,买药用去了不少,余下一两这样,嗯,不管怎么样,至少明天不用担心挨饿了。
第二天秦牧五更便起,开始做俯卧撑、蹲跳、仰卧起坐,他后脑勺虽然开始结痂了,但距离完全愈合还有一段时间,运动时脑袋阵阵发痛,但他还是坚持着,这副身体太弱了,别说保家卫国了,保命都难,秦牧不想浪费一天锻炼的时间。
那大汉已经醒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忙活,直到他停下来,大汉才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秦牧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答道:“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大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不再说话,杨逸拍拍小乞丐的脑袋说道:“不早了,咱们得趁天没亮赶紧离开。”
到了门口,秦牧停下,从那散碎银子中捡了一块最小的扔给大汉:“余下的算是你赔我的一部分医药费,记住,只是一部分,你他娘的一榔头不但让我死了一回,还让我无家可归,不赔足十万两,老子跟你没完,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了吧?”
出了祠堂,秦牧拉着小乞丐又开始跑起步来,锻炼,狠狠地锻炼。直到天亮,他才拉着小乞丐直奔昨天的煎饼摊。
“李大娘,来。。。。。。。。。。。。。。。。。呃,你吃几个?”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伸出三根指头来。秦牧把身上的银子一股脑递给那位李大娘说道:“大娘,那就来五个。”
“要不了这么多银子,公子快把余下的收回去。”
“连昨天的。”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老婆子卖十天煎饼也赚不到这么多钱。”那位好心的大娘推拒着,怎么也不肯收,昨天她给秦牧两个煎饼,一来他是本地口音,二来身上衣着干净,且是个读书人,难免多些好感,仅此而已。
“大娘,我说过了,你昨天那两个煎饼至少值一百个金饼,这只是我提前付你的利息。”
听到秦牧坚定的语气,那位大娘喉咙哽咽一下,欲言又止。
小乞丐大概是饿怕了,三个煎饼很快吃完,一点残渣都没浪费,秦牧不禁想起后世那些“祖国的花朵”,吃餐饭父母要满屋子追,“宝宝乖,再吃一口。”
靠!你饿他两天试试,狗屎我看他都捡来吃。
秦牧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说道:“你就在大娘这儿等着,我去赚钱回来,咱们接着吃煎饼。”
小乞丐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放心吧,冲着昨晚你咬人家的那一口,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一个小姑娘家,本公子今天去的地方你不方便去。”
小乞丐可怜兮兮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青楼。”
青楼也能赚到银子吗?青楼不从来都是销金窝吗?
难不成秦大公子打算凭借金枪不倒之术,让姑娘们倒贴?
第006章 笑容里藏着杀猪刀()
名利名利,这两个字之所以连在一起,是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出了名,利就跟着来。
而想要出名,最快捷的方法莫过于跟主流媒体搞好关系。
在古代,没电视没广播没互联网,你的文章要想风行起来,广为人知,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让青楼女子去传唱,这也是古代文人为什么都热衷逛青楼的一个原因,可以说,青楼在古代就是主流媒体。
青楼名妓不光久经风月,更是久经文场。如果你是个初出茅庐的后辈,一个成名艺妓对你说她看过的诗比你认得字都多时,千万别以为人家在笑话。
艺妓们听了你的新作,觉得没啥新意,就嘴上敷衍两句好,灌你两杯酒了事。
如果觉得颇有神韵,才会决定在下次碰见达官贵人,或者曲艺演出时,把你的诗词编入演出节目表。
当然了,就象后世一首好歌能捧红一个歌手一样,一首好的诗词,往往也能让艺妓名声大噪。
所以只要你的诗真的是好诗,艺妓们不但会热情招待你,而且还会送上一笔润笔之资,甚至自荐枕席也有可能。宋代才子柳咏就是靠着干这行,在青楼里混迹了多年。
秦牧不排斥艺妓自荐枕席,但润笔费你一定不能少了我的,老子就是冲这个来的,要靠这笔钱跑路啊。
温柔乡固然好,但不应成为英雄冢。
秦淮河两岸青楼云集,名妓众多,秦大公子两个煎饼下肚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煎饼摊出发,他已经准备好了,除媚香楼之外,今天要把秦淮河两岸所有上档次的青楼逛个遍,要嘛不做,要嘛惊天动地。
街头巷尾的百姓还在热议着那日天降巨石之事,虽然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已经下令将陨石坑填平,不准民众再议论,但越是这样,人们私下里议论得越多;
这就象路边的一陀狗屎,本来人人都不愿多看一眼,但只要你拿东西把它围起来,反而会引来窥探的目光,甚至有人会上去拈来尝尝,看看它与别的狗屎有什么不同。
除了天降巨石外,街上人议论最多的自然就是秦大公子了,他如今绝对是个名人,刚和名妓李香君传出绯闻,又毅然休了悍妻,而他休妻的举动,更进一步证明他和李香君有一腿,至少人民大众是这么认为的。
往日的神童为名妓休妻,其中还牵涉到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这样的三角恋情,多好的头条啊!
还好秦牧名声虽响,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却不多,所以他不用担心被狗仔队围追堵截,很顺利地来到了此行的第一站:丽春院。
不知这间丽春院是不是韦小宝家开的那间,反正秦大公子来了,一番周折之后,秦大公子坐在了丽春院头牌卿卿姑娘的香闺里。
卿卿姑娘的美貌并不亚于李香君多少,名声之所以差那么一点,是因为才华。这年头,包装一位名妓绝不亚于包装一位公主,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仪态妆容房事茶道,国家局势风月杂谈,作为名妓必须样样精通,这才是核心竞争力。
卿卿姑娘正是在核心竞争力上差那么一点,所以秦牧道明来意后,她非常热情,一番礼尚往来,巧笑对答之后,便进入正题了。
秦牧要逛的青楼还多着呢,可不能在这儿耗太久,他洒然起身,挥笔疾书:
月黑见渔灯,
孤光一点萤。
微微风簇浪,
散作满河星。
一首怎么够,俺还要换银子跑路呢,再来一首:
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看了这两首诗,卿卿姑娘两眼顿时化作满天星,亮晶晶,赞颂之词不绝于口。
秦牧自谦几句便不再出声,能成为名妓先决条件就是善解人意,卿卿姑娘嫣然一笑,非常慷慨地奉上了一百两酬金,并殷切地表示:蓬门日日为君开,殷盼他日君再来。
秦牧揣着一百两银票出了丽春院,更是神清气足,按说刚才那两首诗虽好,但按行情未必值得一百两,卿卿姑娘显然是为了笼络他,望他今后常来送诗。
只可惜她大概要失望了,秦大公子志不在此,他只想快点筹到一笔路费,因此他毫不停留的往下一家走去。。。。。。。。。。。。。。。。。。。。。。。。。
秦大公子忙活了一天,收获颇丰,怀里足足揣了六百八十两银票。其中光一首《木兰花令》就赚了一百五十两。
回到煎饼摊前时,已是夕阳西下。
小乞丐那单薄的身子蹲在路边,两眼灰暗无神看着过往的行人。
直到见到秦牧那一刹那,她整个人才突然活了过来,一跃而起,向秦牧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两滴眼泪却无声地滑了下来。
秦牧走上去,直接就给她一个暴粟:“竟敢怀疑本公子的诚信,烤了吃!”
小乞丐用力地抹去眼泪,露出一张“五颜六色”的笑脸来。
“大娘,还有煎饼吗?”
“有有有!公子要吃几个尽管拿,老婆子这也要收摊了。”
秦牧回头揉了揉小乞丐的小脑袋问道:“你要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