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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个穷神没跑。
再一瞅他为啥坐轮椅,我们全大吃了一惊——这个城隍的两条腿,竟然一条粗,一条细!
这是个什么操作?
那几个城隍比我好奇,连忙问道:“这位同僚,你的腿……出了什么事儿了?”
那个瘸腿城隍一脸痛苦,连连摇头:“一言难尽啊!都是因为本地的子民愚昧!”
“这,”猜十三乡的城隍连忙问道:“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是不是,子民不虔诚,没有给你修神像,时间太长了,神像损毁,才变成这样?”几个城隍爷跟着问。
“这些年,我们本地的子民倒算是虔诚,可苦就苦在,他们太虔诚了!”那瘸腿城隍又是连连摇头,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子民虔诚还不好?”几个城隍更好奇了。
“快别提了!”那瘸腿城隍叹了口气:“今年夏天快高考的时候,有一个高三学生来我这里许愿。求我护佑他考上青花大学,可临走的时候,一不小心,一头撞在了我神像的腿上,把我左腿磕掉了一块,那伤的不重,我也没往心里去,可那个学生,今年运气特别好,考卷上竟然都是他做过的题目,发榜之后,还真的被青花大学给录取了,这下子,那学生逢人就讲,是我保佑他考上了大学。”
“这是好事儿啊!”其他的那些城隍全莫名其妙:“神迹显灵,可不是会引来更多的子民敬献香火吗?何至于……”
“哎,正是因为引了更多的子民,我才倒了霉!”那瘸腿城隍叹了口气:“大家一听说,那个学生在我左腿上撞掉一点,才考上了青花大学,可不是无数的家长全一拥而上,给自己的孩子,从我左腿上刮些渣子,拿回家供奉,都说这样百试百灵,肯定能考上青花!这一传十十传百,本地的外地的都来,我这腿,可不是就……哎……”
我一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刮腿?卧槽,这得多疼啊!
剩下的城隍爷都倒抽凉气:“实在是……你不曾托梦?”
“我也是想着托梦,可腿脚不便,根本不好托梦——托了也未必灵验,这些人啊,都只信别人说的,不信自己看到的!”那瘸腿城隍答道。
谁说不是呢?这句话真是说到了凡人的点上了——说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这些人对流言蜚语什么的,可比自己看见的还深信不疑呢。
所有的城隍都露出了后怕同情,和倒抽冷气的表情。
“我头一年当城隍,就遇上了这种事儿,想来也当不长了,”那瘸腿城隍摇了摇头,说道:“今年赛神会上被刷下来可也好,免得日日夜夜,受这样的酷刑啊!”
这得逼成什么样了给。
“第一年当城隍?”刚才猜十三乡的城隍倒是来了精神:“果然,你就是十里铺子城隍吧?早猜到你境遇不好,没想到竟然可怜至此……这活人也被活人缠啊!”
“是啊是啊!”众位城隍一起点头,尤其是细瘦的十五园城隍,点的尤其用力。
“什么?”瘸腿城隍露出了一脸莫名其妙:“我不是十里铺子的,我是十三乡的城隍。”
“啊?”几个城隍都给傻眼了:“你也不是十里铺子的?”
“对啊!”瘸腿城隍答道:“那个十里铺子城隍,是何许人也,难道,比我还惨?”
“嗨,有十里铺子城隍在,估摸着,你也没法这么早脱离苦海了,”猜十五园的城隍说道:“那十里铺子城隍你没听说?是个活人,前任的烂摊子就留的厉害,今年还不知道混成了什么样子,一定比你还惨,你就放心吧。”
瘸腿城隍一听,简直欲哭无泪:“我这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啊……”
“不过,说起十里铺子城隍来,你们听说没有,他好像把九里坡城隍给得罪了。”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城隍说道。
“九里坡?”其余的几个城隍忙问道:“不就是去年赛神会上,得到了赛神会上第一名的那个九里坡?”
“没错,现在大形势这么不好,九里坡城隍还是依旧保持着每年的巨额香火,绝对不简单。”其余几个知道的城隍都说道:“虽然是个县城的下属城隍庙,可实力不容小觑,去年九里坡城隍的穿戴和实力,你们可也都看见了。”
“确实厉害,”剩下的城隍深以为然:“那个十里铺子的活人城隍,竟然专挑硬的啃,自己混成那样,还敢得罪九里坡城隍?”
“就是因为十里铺子跟九里坡紧挨着,而这个十里铺子的活人,不懂咱们做城隍的规矩,”那个消息灵通的城隍接着说道:“本来九里坡城隍好心给他代管生死簿和功德簿,可他倒好,不识好人心,就为了这个,得罪了九里坡城隍。”
“这九里坡城隍财大气粗,据说还经常分香火给六丈原城隍呢!”
“是啊,而且说句实话,九里坡城隍恃才傲物,脾气大心眼儿小,附近的城隍对他都是礼让有加,据说那个县城,连本地的大城隍爷都让他三分,这样的城隍,咱们最好也不要得罪,免得跟十里铺子城隍一样,屋漏偏逢连夜雨,少不了得让九里坡城隍穿小鞋。”
“对,那既然十里铺子城隍把九里坡城隍得罪了,咱们也不要树敌,一会儿那十里铺子城隍来了,大家也不要理他,”猜十五园的城隍说道:“免得让九里坡的以为咱们故意跟与他上不来的在一起,拉帮结派,误会咱们。”
其他城隍一个个的也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卧槽,这么快“拉帮结派”都出来了,你们是得有多忌惮九里坡城隍啊!
“不过话说回来,九里坡城隍虽然去年确实风头过人,可今年的赛神会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猜十三乡的城隍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看着我,有点佩服的说道:“这位新城隍的做派仪态,可比去年的九里坡城隍还要亮,说不定,这位新城隍能在赛神会上拔得头筹呢!”
我一听只好谦虚了几句:“不不不,其实我……”
“哎,九里坡城隍来了!”这几个城隍一回头:“快看看,今年九里坡城隍,是个什么派头!”
我也跟着转头一瞅,好么,换披风了!
“换披风了!”跟我脑子里面的想法一模一样,其余的几个城隍倒是说出了口来。
九里坡城隍以前的披风我也看见过,确实很灿烂,是金丝银线绣——可金丝银线到底没有我身上的珠玉宝石值钱,所以九里坡城隍也不知道给子民们办了什么事儿,竟然也换上了跟我相仿的宝石披风,别提多亮了。
“嚯!”几个城隍看看九里坡的披风,又看了看我的披风,都露出了很艳羡的表情:“新城隍,那九里坡城隍的披风,跟你的披风,还真是不相伯仲啊!”
“你们看,九里坡的仪仗!”一帮城隍看向了门外,也看到了一个光华灿烂的仪仗,连连咂舌:“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这种派头……还是根基稳固啊!看来今年的赛神会,这九里坡城隍又要占鳌头了。”
九里坡城隍昂首挺胸的在一片艳羡之中缓缓走了过来,到了我前面,转头,那黑沉沉的下场丹凤眼,就深不见底的跟我对上了眼。
第981章 开赛神()
周围的城隍瞧见九里坡城隍往这里看,还都有点紧张似得,就坐在后面的我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装的跟没事儿人似得。
似乎我身上的光华扎眼,九里坡城隍没多看我,转了头,就坐在了靠近主位的位置——那个位置是最高调的,周围的城隍们都挺羡慕:“我也怪想坐那个位置的。”
“那个位置,有什么特殊之处吗?”细瘦的十五园城隍显然也有点好奇。
“也只有九里坡能坐那个位置。”三里屯城隍科普道:“这个位置,是上一任赛神会的优胜者才能坐的。”
“原来如此……”十五园和十三乡的两个新城隍都一脸艳羡:“可望不可即啊!”
“回头,咱们跟九里坡城隍爷认识认识,万一跟六丈原城隍似得,跟他关系搞好了,还能分到一些香火,也未可知啊!”猜十五园的城隍低声说道。
“对对对,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说起来,那个活人城隍怎么还没出现?”猜十三乡的城隍皱起了眉头:“这七七八八的,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用走的——人家十五园的城隍都走到了,他莫非还走不到?”
“毕竟是个活人,有可能根本不认路。”
“对,也许连赛神会都找不到,”几个城隍爷连连摇头。
“话说回来,”那个猜十五园的城隍转头看向了我,终于扯回到了以前的话题:“今年只有三个新任城隍,一个十五园的来了,一个十三乡的来了,就剩下那个十里铺子的活人还没出现,这位新同僚,你说你也是新就任的,到底是哪个地方的?”
“对啊,”剩下的城隍爷想起来了猜我来历的这码事儿,都来了兴趣:“我们猜不出来,洗耳恭听,新同僚到底是哪一方水土上的,能有这么卓越的成就?”
“不瞒大家说。”我笑容可掬的说道:“我正是十里铺子的城隍。”
周围的城隍一下都给愣住了,周围的言笑戛然而止,一个个都瞪眼望着我,跟我是外星来的一样。
还是猜十五园的那个城隍第一个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新同僚可快别开玩笑了!就十里铺子那处烂摊子,能在几个月之内,就翻身的又是金身又是披风,还有如意?”
其余的城隍一听,也都给笑了:“对啊,新同僚是听我们说起了十里铺子城隍的事情,故意开玩笑的吧?”
“是啊,这怎么可能,”猜十三乡的城隍摆了摆手:“你要真是十里铺子的城隍,我这唯一的一件家当,就送给你!”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红披风。
“这你送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其他城隍也都哄笑了起来,接着就又让我别开玩笑别卖关子,问我到底是哪里来的。
也是说曹操曹操到,还没等我开口,刚被议论的六丈原城隍,也亦步亦趋的进来了。
这些老城隍彼此都是认识的,就都摆手打招呼:“你看,六丈原城隍来了,他肯定先跟九里坡城隍招呼!”
没成想,这六丈原的一眼就从人群之中找到了我,赶紧就赶过来了,说道:“哎呀,十里铺子城隍,可算是见到您了,今年可多谢您的帮忙了!早就想着上十里铺子去找您道谢,可到年底了,清理香火,实在是忙!”
我跟六丈原城隍先前就约好了,会把香火分给他一些,后来也说话算数,把事儿给办了——就算我跟九里坡对抗,正需要香火的时候,也说话算数,给他宣传了一波,引了引流,所以他今年基本算是安全了,反正肯定不会吊车尾。
他也因为知道我和九里坡的竞争,当时自己也是正需要香火的,所以格外感激我。
“你说什么?”其余的几个城隍,脸色全变了:“你跟他叫……十里铺子城隍?”
“是呀。”六丈原城隍忙点了点头:“你们还不认识?他就是十里铺子城隍,年轻有为,力挽狂澜,才几个月,把十里铺子城隍庙那个烂摊子,经营的有声有色,没看见这个派头?人家的香火花用不尽,说来不好意思,老夫沾光,也得到了一些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