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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镇在地下,是你放出来的,你不用负责任?”
这坑爹货,脸皮比我还厚。
但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一点了。
“我也是没想到,”陆恒川忽然说道:“你竟然给当上魁首了。”
我还能说什么,天命注定,就算现在想想,甚至也疑心是一场梦,可惜多不愿意发生的事情,也还是发生了。
“所以呢?”我说道:“你想回到地面上吗?你把欠我的钱还了再说。”
“我听见你问蒋绍的事情了,”陆恒川没理我这茬:“你要一边找你兄弟,一边从银庄开始查起来?”
我点了点头:“我就是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神秘大老板,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厉害。”
他跟三鬼门这里有关系,跟阴间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干爹,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北派变成这样,你放心吗?”陆恒川说道:“毕竟,只剩下老茂一个撑场面的了,现在东西南北这么乱,你就不怕北派真毁了?”
我就算怕,又有什么用?这会儿,万般不由人。
等到了放棺材的房间,里面却是空的,雷婷婷不见了。
陆恒川一怔,转头就看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疑心雷婷婷出事了,就摆了摆手,让他别担心,雷婷婷应该是这一阵子不想再面对我,自己回去了。
陆恒川狐疑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都是棺材,棺材是什么做的,木板。”我答道:“近木而反,可不是回去了吗。”
陆恒川没说啥别的,也难得的叹了口气:“这倒是,一边是自己的爸爸,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不好面对。”
我盯着那些木板,忽然看出来,木板上面带了几分血沁。
这叫棺赶尸。
当然跟“湘西赶尸”没啥关系,是一种凶兆,意思就是躺在棺材里面的人,以后得不到安稳,注定要被人从棺材里弄出来,也就是这个棺材不容人,要把里面的尸体赶出去。
我就说,就算是好的棺材,也得看你镇得住镇不住了。
棺赶尸……我眉头一皱,那痕迹交错,有点像是一个“x”。
木上有这个形状,不就是个“杀”字吗?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认识的人里,有人有生命危险……雷婷婷?
不对,雷婷婷的主字是个“板”,板子是一马平川的,说明她最近不会再遇上其他的挫折,非常平顺,那能是谁?
跟木头有关,鲁班不就是木匠吗?我认识的人里面,最精通鲁班之术的,是顾瘸子!
顾瘸子也是凤凰会里面的人,而硕果仅存的几个凤凰会的成员里,除了权势滔天的胖先生,高高在上的杜海棠,就剩下背井离乡避世的宋老太太,和他顾瘸子了。
宋老太太的宋字也有木,但是她的字主木在屋檐下,意思是有遮有挡,有人保护,不会出事,要是有人为了凤凰会的事情灭口,顾瘸子单身一个人,应该是最容易下手的一个。
你娘,那个“元凶”,动手动的倒是快!
我立刻拉住陆恒川:“咱们得上顾瘸子那去一趟。”
陆恒川想问我是怎么回事,但是看我脸色,也知道事情着急,什么也没顾得上问,就点了头。
这会儿就觉出来三鬼门的好处了,因为从三鬼门的门口,开的到处都是,我们第一次来三鬼门里,就是从顾瘸子家附近,这里能通往任何一个三鬼门,我带着陆恒川,就往顾瘸子家附近那个去了。
路上有黑先生看见我行礼,但我着急,谁也没顾得上答,直接就从三鬼门里穿了出去。
到了外面才发现,现在应该是个深夜,夜凉如水,天上连个星星也没有。
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我一手拍在地上,叫出了五鬼运财,纸做的轿子拔地而起,五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带着我和陆恒川一路往顾瘸子家跑。
到了顾瘸子家,发现那个小门是关着的,我抬手叫门,可半天也没人来应门,倒是顾瘸子家的邻居被我吵的受不了,把头给探出来了:“你们大晚上修东西来?人家没在家!”
“不在?”我立马问道:“那他上哪儿去了?他晚上不在这里住?”
那邻居可能看我来者不善,顿时有点害怕,露出一副不想惹麻烦的表情:“那,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能说出他不在家?”我吸了口气,伸手想掏钱买消息,可这一掏,倒是想起来了,我带钱的时候少,一般都放在王德光那,现在王德光不在我身边,算是傻了眼了。
没成想陆恒川倒是说得:“你不说也可以,那我就把你跟有夫之妇搞破鞋的事情说出来,正好现在街坊邻居都在家,让大家见证见证。”
说着作势要喊,那个邻居一把拉住了陆恒川的手,眼睛瞪的跟牛铃似得,一脸的不信:“我的爷爷,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命宫犯赤,带血丝,走的是邪桃花运,”陆恒川淡定的说道:“官禄宫有偏痣,也说明你心术不正,对这个女人,恐怕有利用的意思,一般吃软饭的人,这个位置都会有偏痣,可见你没花钱不说,那个女人倒是没少给你贴钱。”
那个邻居整个听愣了。
陆恒川接着说道:“加上你鼻子有横纹截过,也说明你为了这事儿吃过亏,只怕你不长记性,但是这一次的你可得好自为之,这个女人所嫁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事情一旦传到了他耳朵里,你别的落不到,血光之灾少不了,而且,你夫妻宫有鱼尾纹,身子恐怕有点虚,我劝你,见好就收,别贪一时快乐,把小命给搭进去……”
我心说难道要马上风?
那个邻居嘴张的赛鸡蛋,我探头往邻居的屋子看一眼,别说,垃圾桶盖子上,还真放着个女人的内衣,床幔子里,恐怕也正躲着个人。
“你,你可别说了……”那邻居跟见了鬼似得,立刻截断了陆恒川的话:“我告诉你,顾瘸子最近跟胡同里那个寡妇走的挺近的,我瞅他整天鬼鬼祟祟的从我门口过去,估计,估计是上那个寡妇家里去了。”
卧槽,难道是上次那个孝顺婆婆,但是满嘴脏话的寡妇?这顾瘸子是修得夕阳红了。
我还记得那个寡妇住在哪里,立马拉着陆恒川过去了。
顾瘸子,你可千万要撑住了。
第590章 鬼敲门()
陆恒川长着一双死鱼眼,别的事情上脑子来得很快,唯独不认路,直眉瞪眼像个瞎蛾子。
幸亏我还记得,穿过了那个小巷子,很快就到了寡妇他们家门口。
从陆恒川的啥水鬼手表上,我看得出来现在是凌晨三点,寡妇家门口自然是大门紧闭,是从里面插上的。
我凝气上足,就要把门给踹开。
结果陆恒川一把拉住我:“就说你是个野猪,这个时候,不敲门是不是不合适?”
我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人命关天,你他妈的还让我敲门?刺客给你开?”
“这里门这么干净,你没听说过杀人的能给人门户保持的这么完整吧?说明你测算出来的刺客还没来,要是贸然进去,看见点不合适的,要长针眼的。”陆恒川对这事儿意外的坚持:“这事儿不同于别的事儿,看见折寿。”
这倒是,确实是听说宁拆一座庙不坏一桩婚,这露水姻缘也是姻缘,我拧不过陆恒川,只好抬手敲门,并且警告他:“要是顾瘸子被你给耽误死了,你给我上地府偿命去。”
陆恒川摆了摆手,说不打紧,他看过顾瘸子的面相,这人福德宫饱满明洁,外带三个小朱砂痣,一辈子注定死里逃生三次,镇压上一个魁首用了两次,按理说还剩下一次,八成就是这次了。
我没搭理他,抬手已经把门给敲响了,而且敲的又快又急,里面果然响起来了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大半夜的死妈了,敲你麻痹什么敲?”
还真是那个寡妇的声音别说,这倒是真让人一下就放了心了。
我立马说道:“我们是来找顾瘸子的,有急事!”
“草泥马,这么大声干什么!”里面那个寡妇的声音一下就急了:“让人家听见像什么话,你脑袋里面装的樟脑啊!”
你娘,你做得出来,就不许人家说了。
说着,那脚步声跟捣蒜杵似得咚咚的就来了,以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力道,楚霸王一般的拽开了门,狂暴的说道:’我看看是哪个嚼舌头根子的小兔崽子,来坏老娘的名声……’
我机灵,先把打火机亮了照了自己和陆恒川,打算刷脸,上次我们帮了寡妇那么大个忙,寡妇照道理说还是记得我们的。
结果寡妇见状差点没当场扑街:“鬼,鬼啊……”
我这满头黑线的,只好把寡妇给扶起来了:“行这么大礼干啥,我们年轻,受不起。”
寡妇觉出来我的手是暖和的,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我给打开了,叉腰就要骂街:“你他妈的半夜吓唬谁……”
说着,她仔细一看我们,还真认出来,这才一愣:“你们是上次那两个……无常?”
这边的方言,跟能通阴阳两界的人叫活无常,意思跟边陲的“仙娘”,我们的“先生”差不多。
“是是是,就是我们俩,一黑一白,”我顾不上跟她废话,推开她就要进去:“顾瘸子呢?”
“哎哎哎,”寡妇拉住我:“不是,这大半夜的,到底啥事儿啊?”
“来不及跟你讲了。”我甩开了寡妇,因为用了个巧劲儿,寡妇整个人跟陀螺似得转了一圈,给撞柴禾垛上了。
陆恒川似乎是想扶起她,但没敢扶,犹豫一下,跟着我就闯进去了。
我当的一脚就把里面的内门给踹开了,里面黑漆嘛唔的,也没灯,我正要仔细瞅一瞅顾瘸子躲在了什么地方,顾瘸子的声音才瓮声瓮气的响了起来:“大半夜的,你们俩又往我这送什么?我可告诉你们,上次已经给你们插了队了,这次没那么好办。”
顾瘸子听出来是我们俩了,眼瞅着还活着,我这心才算是彻底回到了肚子里:“这次不修别的,是为了你来的。”
我话音刚落,这屋里的灯才开了,顾瘸子出现在了掀开蚊帐从床上下来了,身上老头衫的扣子扣错了好几个,腰带跟个尾巴似得垂在了腰上,衣衫不整特别狼狈。
而这会儿寡妇也杀进来了,手指头顶着我鼻子就大骂:“你不会好好说话,非推老娘个大跟头,你别仗着是无常就欺负人,老娘跟你拼了!”
刚才没来得及看,寡妇出现在了灯下,我才看出来,寡妇的领口大大咧咧的开着,里面还露出来了大馒头似得那啥。
我赶紧把脑袋给扭过来了,还真是非礼勿视,幸亏听死鱼眼的提前敲了门,不然真够作孽的,心说我们这特么的哪儿是来救人啊,分明是来捉奸的。
“这一阵子,你没发觉身边有什么特别的事儿?”我问道:“你现在恐怕有危险,有人盯上你了。”
顾瘸子瞪着眼望着我,一手开始把扣子重新系回去,这才想起来我到底是《窥天神测》的传人,脸色严肃了起来:’谁会盯我一个死瘸子?’
我一勾嘴角:“你也太谦虚了,凤凰会里的猢狲顾,怎么就甘心当个死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