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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啥,附身上那个房顶窟窿边靠,凝气上耳,去听里面的声音。
“窸窣……窸窣……”周遭的一切在我心神里面沉淀了下去,我跟在宋家祠堂第一次用上了后背东西力量听东西的时候一样,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铺子里的声音——甚至能从这些声音里,想象出能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这个房子里有老鼠顺着墙根爬,墙根上有现在很少见的紡棉线的车吱呀吱呀转,车上方该还有个老式挂钟,该上油了,指针的声音有点发涩。
而这些东西中间,有个人拿了个牛皮纸袋子,“索”的一声,抖开了:“你来早了,时间还没到。”
这肯定是那个顾瘸子的声音,声音很特别,蔫蔫嗒嗒的还很低,面对面都不好听清楚,像是没什么中气,身体肯定不怎么好。
“这个东西交给你的时间不短了,还没修好?”没错,这是那个银牙老头儿的声音,虽然只在双塔寺过两次话,但是我记忆力很不错,绝对不会忘——比起来,这个银牙老头儿的声音却是洪亮又有力道的,听也听得出,是个果敢而有行动力的人。
“修票上头写了,到中午十二点,你看,现在才几点?”顾瘸子的声音爱理不理的:“你愿意等就等着,我就认修票上的点儿,早一秒也没修好。”
“可以可以。”银牙老头儿倒是很好话:“那我等着,顺便,也能跟你话。”
“我跟你可没什么好的。”
这会儿顾瘸子应该是在擦拭什么东西——会是给银牙老头儿修的东西吗?
“格楞……”非常低的声音,像是金属撞到了木板上。
原来银牙老头儿修理的是个金属制品,能是啥?
我越发的灌了力道上耳轮,仔仔细细的听里面的声音。
“别这么冷淡嘛,你对魁首的事情,没兴趣?”银牙老头儿果然跟顾瘸子很熟,应该是老相识。
不过“魁首”是啥意思,听着有点耳熟……对了,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在宋家祠堂那个灵脉上的时候,我后背上的老头儿声音跟年轻人声音过,问我会不会成为魁首。
当时我就没听明白,还以为魁首也跟何首乌或者猴头菇似得,是山里的好东西,没成想第二次听到,是在这里!
这特么到底是啥?
“魁首是黑先生之中的头头儿,我又不是黑先生,关我屁事。”顾瘸子冷漠的道:“你们的事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卧槽,我后背一凉,黑先生里面的头头儿?照着郭洋的意思来,黑先生已经是阴面先生里面的至尊了,黑先生里面,还有头头儿,那得是什么来路?
“我对魁首倒还是有兴趣的,可惜啊可惜,这次差一点,就弄到那东西了。”银牙老头儿叹了口气:“那子运气还真好。”
我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他的“那东西”,肯定就是我背后上的东西!运气好的子,就一定是我了!
“凤凰选中的人,肯定不是平常人,”顾瘸子是没兴趣,倒也跟着聊上了:“现在没抢过来,你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倒霉,倒霉,”银牙老头儿叹了口气:“咱们的规矩,是抢到那个东西,才能做魁首,那东西好不容易出世,却被那个子弄到手了,你那个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凤凰看中?”
“运气。”顾瘸子言简意赅。
的没错,那东西附在我身上,确实是出于运气——不管那个时候,被引到了李家大宅里面的是谁,那个东西要是想出去,就非得附着在谁身上不可!
只不过……因为济爷,因为芜菁,因为“我兄弟”,下去的,正好是我。
“老济肯定也想不到。”银牙老头儿忽然笑了:“老济为了那东西,当年可也下了不少的心血,谁知道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简直可笑。”
我心里一个突,银牙老头果然也认识济爷,难道,济爷……真是为了那个东西才跟我相依为命这么久?
一阵钝痛涌上心头,真他妈的难受——像是被铁锨狠狠的拍了一下。
“起来,老济这么多年销声匿迹,真是为了那个东西?”顾瘸子终于来了兴趣:“他卧薪尝胆!现在他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他现在……”而银牙老头儿这话还没完,墙上的那个老旧壁钟忽然猛地响了起来:“当……当……”
“到点儿了!”银牙老头儿像是猛地站起来了,微微的有振衣的声音:“给我给我。”
草泥马,你他妈的有话不能痛快了吗?
接着,顾瘸子应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银牙老头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银牙老头儿嘿嘿一笑:“我等着那个子来找我。”
第345 对我笑()
一直一言不发跟着我们的郭洋一听我这话,立刻拍了一下巴掌,恍然大悟:“我说呢!”
他想出来倒是不奇怪,因为郭洋自己也是做这种买卖的。
雷婷婷像是也明白过来了:“难怪。”
“不是,你们都明白了,我咋没明白?”唐本初和阿琐俩人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什么圈套?”
“这个寺庙闹鬼,一开始就是有人故意把一个魅的本体放进去的,”我答道:“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想让寺庙闹鬼,而为什么让寺庙闹鬼呢?就是因为只有寺庙出现了这种意外情况,才能有理由被请进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们明白了吗?”
这就跟阴面先生常做的一样,先悄悄丢个麻烦进富户家,富户不堪其苦,当然要请先生来解决麻烦,这样,阴面先生登堂入室,把自己丢的麻烦捡回来,就能以这种作弊的方式得到名与利。
而这件事情上,是有人将魅放进来引的闹鬼,目的,应该就是得到进塔里做某事的机会——不然平白无故,谁会让你进这个禁地?
我估摸着,当初存放这个玉镯时,那人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有可能贿赂的本地的和尚,求他们放进去的,借口就好说了,希望遗物受到供奉什么,上下嘴唇一碰,什么谎话编造不出来?
万事俱备,魅也开始闹腾的时候,按说能照那人的某个计划进行,可这事儿偏偏出了差错,这放麻烦的人可能因为某种意外,没能进来做想做的事,反倒是姚远机缘巧合的得到了这个进寺庙做买卖的机会。
这样,放麻烦的人反应过来有人要捷足先登了,就赶在姚远做成某事之前,把姚远给灭口了。
姚远对那个放麻烦的人,到底造成了什么威胁?
而这个威胁,又为什么跟我有关?
当然,这种事情空想是想不出来的,得查。
结果等到了大门口,我心里陡然就给沉下去了:“刚才你们谁动过大门吗?”
一行人都摇头:“没有没有。”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大门来的时候是开开的,可是现在,被关上了。
到了门口,我动手一推,只听到了一阵铁链子响,跟我想的一样,你娘,我们找翡翠镯子的时候,不知道谁来把大门给重新锁上,把我们关到这个佛塔里面了!
唐本初和阿琐见状都傻了眼,立刻拼了命的推门:“谁这么缺德,把咱们给关起来了?”
“这还怎么出去啊!”
郭洋也愣了,一张白脸涨的跟猪肝似得,鼻孔一张咻咻喘粗气:“是不是那帮西派的小王八蛋干的?真特么不够揍!”
说着转而对我发了火:“李千树,这叫什么,这叫农夫与蛇!你救他们,他们害你!这事儿不赖蛇狠,要赖就赖农夫蠢!”
他妈的,难怪上次大先生看我面相,说我要吃亏,还真是一点不假,这种好人没好报,也特么太奇葩了一点吧?
“如果真的是西派的人把咱们个锁在了这里,那也是他们自己狼心狗肺,跟千树有什么关系?”雷婷婷听不过去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比起来指责,还不如齐心协力,找出口出去呢!”
“没错,找不到出口,你光抱怨,你以为你是孟姜女能哭倒长城八百里啊!”唐本初也说道:“这个塔这么大,横不能连个后门都没有吧?我估摸着,准还有别的出口!”
郭洋寻思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是唯一的“外人”,跟个蛤蟆似得气鼓鼓的不出声了,也只好闷头跟个苍蝇似得乱撞了起来,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我听:“我为着姚远……”
眼瞅着大家伙都在找其他出口,连屁股也跟着凑热闹,陆恒川瞅着我:“你觉得,真的是西派的人干的?”
我摇摇头:“不像。”
说着,我把小娘炮的事情给讲了一遍:“确实,他们也像是想进塔里来,可是有一点,他们因为紫金八卦锁和缠龙链的缘故,根本进不来,咱们先他们一步,把这个锁给打开了,他们再锁上,还怎么进来?”
而且刚才我一点声息也没听见,屁股也并没有反应,可见锁门的那个人,身手不错——缠龙链那么老沉,要悄无声息的锁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来了精神,因为很有可能,把我们锁起来的人,跟害姚远的,是同一个人。
想到姚远的惨死,我就忍不住想握紧了拳头,他的事情,我非查清楚了不可,这仇该报。
“不行啊,师父,这里连个窗户也没有,咱们怎么找”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吭声的王德光忽然凑了过来:“老板,要不,咱们往下想想法子?”
我一愣:“你说地宫?”
王德光猛点头:“没错,你觉出来没有?”说着,王德光拉着我的手,到了一块地板上。
一阵微凉的风从地下涌了上来!
地宫是通风的,那就说明,地宫肯定有某个通往外面的出口,不然不会有这种风。
“好,”我答应了下来:“那咱们就下去看看。”
地宫跟地下室一样,跟正殿只隔着一层木板,下面黑洞洞的,那风带着灰,有点凉。
雷婷婷的运动腰包是随身带着的,“咔嚓”一下很利索的点起了几根冷萤火,甩给了我们一人一个。
她的这种利索让郭洋的眼睛又在镜片后面亮了起来。
我先拿了冷焰火第一个下去了,这一照之下,倒是让我心头一跳,在冷萤火的微光之下,我看到了好多人影,密密麻麻的挤在了阶梯两侧,跟开会似得。
“啊!”跟在我后面的阿琐也尖叫了起来:“怎么那么多人!”
但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那些不是人——是罗汉像。”
佛家有五百罗汉,有的寺庙大,能多塑一些,有的寺庙少,只得少塑一些,眼瞅着双塔寺很可能资金充足,塑的塑像数不清。
而且那些罗汉像塑造的跟真人差不多大,这叫等身像,色彩也调的自然,这里光线暗淡,确实真跟活人差不多。
举起冷焰火照亮了那些罗汉像的面庞,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那五官,那肌肉线条,跟活人一模一样,让人觉着这些都是艺术品,除了不能呼吸不能动,栩栩如生,确实有神。
这种地方,真该让姜师傅来看看,姜师傅的技术已经是非常出名了,单看她的作品,你也会觉得特别好,但是只要跟这里的罗汉像一比,你就能看出来,姜师傅的手艺远远不及这里的罗汉像制造者——这里的罗汉像,有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