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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腿肚子一阵抽筋儿,忍不住就蹲在了地上。
是啊,我从来都不知道济爷的来历,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亲朋好友,而关于济爷的事情,虽然姜师傅,郭屁股还有老茂他们都认识,可他们的都是我爷爷李克生,很少提起“老济”。
对,提起了“老济”,总像是带着莫名其妙的忌讳一样。
济爷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我忍不住想起了姜师傅以前过,我们家镇压了那个东西之后,有个阴面先生想去见识见识,偷偷潜入到了李家大宅,把那个东西给放出来了,就因为他这个举动,导致我爹娘死了,芜菁被害的做地娘娘,重新把那个东西给压住,可以,那个阴面先生,就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而姜师傅却没过,那个阴面先生后来怎么样了,只那个阴面先生用了某种方法,把当时知情的人都给封了口。
当时我还在想,就算是个阴面先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但是现在一想,如果,济爷就是那个阴面先生——还是个这样厉害的黑先生的话,难道那件事情是他做出来的?
所以他才会在我们村落户,把素昧平生的我给抚养长大?
他是为了给自己当年的作为赎罪,还是为了什么……
第343章 一只鸡()
其实很简单,薄州在我们正西边,而这个小姑娘下身穿着一条米色的短裤,西下有米,自然成粟,由此推断出她姓粟。
而她既然是西边来的女人,那就是成了一个“要”字,死人能要什么,只能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对死人来说,唯一得不到的,就是找不到的。
据我猜测,估计她现在跟那个丢了绳子的吊死鬼一样,是在找自己的“本体”。
我们还想找本体呢,想不到她的本体自己也特么找不到了。
我索性就故弄玄虚:“我当然知道了,不过你把我们的人整治成这样,你觉得我还会说吗?”
那个被附体的小姑娘对我的来路捉摸不定,就试探着问:“你知道我找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身上的东西了,”我接着打了个哈哈:“这样,你信了吗?”
西者上木成栖,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那肯定就是她随身保存的东西,“栖”在她身上的。
“我信了,”小姑娘以一种险伶伶的姿势站在了树枝上,竟然还挺敞亮:“你要是能帮我找到,那这个小姑娘我可以不害。”
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猛的变了调子,阴森诡异,狠辣辣的:“但是明天天亮之前,你要是找不到,那到时候我做出什么事来,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间卡的可够紧的,这么着急,肯定是个重要东西。
“你放心,我们都是体面人,不能出尔反尔,”我接着说道:“你下来,咱们好说话,行不行?仰着脖子往上看,对颈椎不好。”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估计也是第一次遇上能跟死人商量事儿的,犹豫了一下,那身子跟蝴蝶一样,蹁跹而下,轻盈的让人拿劲,偏偏落地又稳的不得了,让人简直倒抽凉气,这种身姿,想来也只能撞邪的时候能展现出来。
而那个小姑娘落地之后,我刚想跟她把事儿给讲清楚,忽然姜璐猛的窜了出来,用手里的八卦镜一下就对着小姑娘照了上去,我还没来得及拦着,小姑娘被那个镜子一撞,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子力道推了一把,人就倒下来了。
卧槽,我是服了气了,话还没问清楚,你特么这么着急干什么?
“姜璐真是好身手!”
“不愧是大先生的得意门徒!”
那帮西派的,我就不说了,说他们是巨婴,都侮辱了巨婴。
姜璐听了同门的追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自己立了功了:“机会都来了,你还不抓住,想要放她带着姗姗走吗?李千树,你就这点饶唇动舌的本事?”
“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是千树担着跟那个邪物的约定,才把你们的人给救下来,你们现在看自己的人下了树,说出手就出手,拿着千树当什么?”雷婷婷知道跟邪物的约定是死约定,真要是完不成,有可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因为你算是在它那留了把柄,就好比脚环女人跟葛三多媳妇一样,到了地下都算数。
“是你们自己没本事,为什么要跟脏东西商量?”姜璐冷冷的说道:“遇上了脏东西,就应该把她弄个烟消云散,就算出事,也是你们自己找的!”
说着,一转身就要带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回去——我看得出来,那个镜子的力量很大,这个小姑娘本身没能能耐,一定也被镜子的力量给伤了。
遇见这种同门,我都替这个小姑娘日了狗。
而这个时候,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要是到时候找不到,这笔账,我就跟你算。”
“嗤嗤,”西派的半桶水们都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叫他强出头,活该。”
他们真的完全不想,就算我遇上了麻烦,是为了谁遇上的。
我终于也算是认同了王德光的话,一个派别的先生要是都这样,那真是离玩儿完不远了。
瞅着他们的背影,唐本初气的牙根痒痒:“师父,这事儿……”
“看来这笔买卖他们是不准备做了,那就算是帮姚远完成遗愿,咱们做。”我施施然的说道:“东西能随身带,必然是个小东西,西中心怀有一为酉……跟鸡有关系?”
酉是地支的第十位,属鸡。
“一个女人随身带着个鸡,”阿琐傻了眼,护住了自己一身的蛊:“不对吧?她养鸡的啊?”
“那不可能,她找的一定是死物,不是活物。”我说道:“我估摸着,应该是跟鸡这个形状有关系。”
卦不可算尽,不然对饭碗真的是有不可逆转的伤害,只能先用现有的线索揣摩了。
先从这个女人的来历来查好了,既然她一心要找那个东西,就说明她对那个东西肯定有超乎寻常的执念——好比等苏园里的女主人等着那个青衫男人一样。
而且,薄州盛产水牛,西从牛则为“牺牲”的“牺”,这个女人,好像是为了谁,心甘情愿死的。
我想起了撞钟老头儿传达室里面的一堆纸,一下反应过来了,传达室里的纸肯定是登记访客名单的,那上头,说不定就有那个粟小姐的线索。
这么想着,我往那个撞钟老头儿的传达室就去了,果然,那一大叠字的纸张,确实是访客的记录,可惜卷帙浩繁,实在不好找那个“粟”字,这可真算得上“沧海一粟”了。
但正在这个时候,屁股忽然对着传达室的窗户,一阵狂叫了起来。
窗户上有东西?
我抬头一看,立刻就愣了。
窗户正能看到双塔之中的一个塔,墙壁上面有一大块污渍,不偏不倚,竟然正是个鸡的形状。
你娘,难怪姚远对塔这么感兴趣呢!
我心里一阵振奋,看来进了这个塔,就能找到姚远出事的原因了。
“东西肯定在里面,”我瞅着王德光:“可是这个塔前面被缠龙链封着,咱们不好进,你有法子吗?”
“不好进?”王德光把嘴里的磨牙棒奋力一吐,搓了搓手掌:“老板,实话跟你说,还没有我王德光进不去的地方!”
王德光熟悉风水也熟悉建筑构造,带着我们就到了大门口前头,先捻了捻那个大铁链子,看了看那个紫金八卦锁,就点了点头:“双面的,我先把阴面打开!”
紫金八卦锁一般来说跟我上次救被老茂关起来的郭屁股时一样,是拼图形的,你得知道几块东西的排列顺序,拼出图样才能打开,而这个双面紫金八卦锁,是一个阳面你得把拼图拼好,另一个阴面,还必须有一把钥匙,两样俱全,才能开,算是最高戒备等级。
拼图弄出来,倒是不在话下,刚才我愁的,就是这另一面的钥匙锁。
只见王德光从怀里拿出个东西,噗噗吐了两口唾沫,再被王德光一揉捏,那玩意儿眼瞅着就给化开了。
这是啥?看上去有点像是蜡。
“这是瞎蛾子蜡,”陆恒川说道:“跟人津一混,能立刻变软,而人津干了,又会坚硬无比,你没听说过?”
人津就是口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货!
因为这货只能是用来做个小偷小摸的小道具,见不得光,正派先生是不屑于用它的。
而怎么用呢?趁着软的时候,塞到了锁孔里面,一会儿干了,那自然而然就顺着锁眼儿的形状,成了一柄能开锁,严丝合缝的钥匙了。
果然,不大一会,这王德光揉了又搓,咔哒一声,那个紫金八卦锁的阴面就给开了!
而我看向了另一面,正要伸手去弄的时候,手忽然被拉住了:“等一下,这个不能碰!”
第371章 顾瘸子()
济爷,我背后的东西,三脚鸟,“我兄弟”,还有这个银牙老头儿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像是被一根线牵扯在了一起,这根线,到底是什么?
还有眼下这个烟袋锅子,是济爷跟银牙老头儿都是黑先生,各人各有一根,还是这个老头儿从济爷那里给抢来的?
这些问题交缠在一起,像是一团乱麻,看似杂乱,但我觉得,只要把这团乱麻之中的线头给找出来,一切就全顺当了。
我一定得找到那个线头子——就从银牙老头儿这里入手。
要是平时,可以让陆恒川来测算他的面相,我来寻找字相,偏偏这个银牙老头儿本领惊人,竟然能把自己的痕迹全都“匿”起来,杜海棠的占星术都测不到他的方位,我们两个就更别提了,陆恒川半天都一声不吭,我也没从他身上看出任何端倪,找到他确实有点难,但我绝对是不能放弃的。
“你看,”忽然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陆恒川道:“这个老头儿的手腕上挂着个东西。”
我一瞅,还真是,我赶紧又让服务员把监控给我放大一点,等放大了一看,那像是个纸片,用皮筋儿给系在了老头儿手上。
有人往腕子上戴手表,有人往腕子上戴镯子,还有人往腕子上缠红线,特么在手腕子上戴纸片的可真是少见。
万幸的是他们家这个像素非常清楚,放到最大了之后,勉强能看出来,那个纸片上面是手写的蓝色笔迹,一行字,一排日期,都看不太清楚。
这是什么玩意儿?
而服务员看了这个,正好插了一句嘴:“我知道,这是修票。”
修票?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所谓修票,就是修东西的凭证,比如你让人修鞋,而鞋需要在鞋店放几天,这样为了作为你领取鞋的凭证,鞋匠就会给你一张手写的修票,上面写着某某鞋,某某毛病,几月几日过来取。
而鞋匠一旦拿到了这个修票,就会立刻销毁,因为只要你拿着修票,鞋匠就得给你东西,这跟个合同一样,万一被无良的人捡走了管鞋匠要东西,鞋匠没的可给,要被敲竹杠了都没地方声张,还会坏名声的,不知道的以为鞋匠贪心昧下了人家东西,或者鞋匠粗心大意保管不当给人弄丢了,这样谁还找他修东西。
这么来,这个银牙老头儿有东西要修?
而那个日期虽然不清楚,可是按着上面的字迹一推算,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不早不晚,应该是今天中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