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济爷转头望着李国庆:“你媳妇最近得罪谁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李国庆急得一头汗:“本来好端端的,刚才在桌子上算着算着帐就发了疯了!”
账本就在桌子上,最后一个字是个“菜”,上面草字头写的又窄又小,下面采字倒是大,右下角最后一笔捺还特别粗长的拖下来。
上下字形的口诀是字如人之体,有冠必有履。所书之字察其善恶,那一笔捺如人之全身已现,但未举足行动,应该是分内之事没履行,推辞逃避过去了,天地君亲师为上,这个字是个以下犯上的势头,这得罪的该是家里长辈。
第4章 去开棺()
李国庆他妈死得早,爹前年也没了!
济爷看向了李国庆:“你爹活着的时候,腿伤过?”
李国庆一愣:“你……咋知道?”
原来李国庆他爸,也就是我本家大伯,前些年干杂工膝盖摔伤了之后没人照顾,想暂时住李国庆家,而李国庆媳妇嫌伺候他麻烦,硬是把门插上,不让大伯进门,李国庆干不过他媳妇,又好面子,就没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寻思让老爹当个断尾壁虎,自己慢慢恢复。
结果那年冬天天冷,大伯没人照顾无法生火,也吃不上饭,人没到开春就没了。
“这是……撞上的我爹呀?”李国庆傻了眼,转身冲着他媳妇就哭着叫爹,结果被他媳妇一脚踹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简直叫人没法相信,扎成那个模样的腿还能有劲头踹人!
“从你爹那院子里弄七片树叶子来。”济爷吩咐道:“不能捡,必须从树上摘新鲜的。”
他爹院子确实有一棵大桃树,李国庆一听撒丫子跑去了。
济爷自己则在柜子里拿了一个破边粗瓷碗,斟满了水,撒了把盐,李国庆一回来,济爷接过叶子就扔进了碗里,只见七片叶子没有一片躺下,竟然根根直立在了水里,跟活了一样!
“诶呀我的爹啊孩儿不孝……”李国庆唱歌似得哭起了丧来,要跪下,却被济爷一脚横过去拦住了:“人死如灯灭,来的又大凶,跪个屁!”
李国庆想想也是这个理,赶紧又站起来了。
济爷以前提过,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见了邪祟,先露出凶相震慑住,要是被它们占了上风就完了,搞不好自己都得搭进去。
接着,济爷脱下鞋,反手噼噼啪啪的甩在了李国庆媳妇脸上,一边甩一边喝道:“你折腾的也差不多了,人鬼殊途,走不走?”
李国庆媳妇被济爷这么一甩,披头散发口吐白沫,像是背过气去了,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不孝,偷汉,该,该……”
我大吃一惊,难道李国庆媳妇勾搭别人的事情被大伯知道了,这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而济爷听了,答道:“你不走,我送你走。”说着,一把揪住了她腋下的球状凸起,趁她惨叫,掰嘴把水灌下去了半碗。
说也神奇,李国庆媳妇一喝进去,一个激灵,像是被抽了魂,棉花套子似的就倒在了床上,而站她旁边的我只觉得耳朵边像是掠过了一阵风,冷的颤了一下,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从我身边跑过去了一样!
李国庆看傻了眼,济爷却将碗往他手里一塞:“傻王八蛋,把剩下的水撒门口,回来的时候背着身子关门,不管听到啥也别回头!”
李国庆赶紧点了点头,捧着那水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煞白的,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得,我忙问他怎么了,他结结巴巴:“我……我回来的时候,听见我爹在我身后喊儿,爹冷……”
说着,他一把抓住济爷,快哭出来了:“济爷,我爹,我爹走了吗?他死的屈我知道,可这死了好几年都没闹,咋今天来闹了?”
济爷看了李国庆媳妇一眼,轻蔑的说道:“凡事有因才有果,让你媳妇最近别再做天打雷劈的事情,再好生给你爹烧纸圆坟,他气消了还好,气不消,恐怕还会有大祸,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
说完,济爷指着梳妆台的篦子(农村女人梳头发用的木器,比梳子密):“用这个给你媳妇梳头,把掉下来的头发收进红布袋子里,再从上面掰掉一个齿放一起,搁在十字路口上车轧人踏,就没事了。”
李国庆千恩万谢,可显然也有点疑惑他媳妇最近到底干啥了。
我心说把大伯都从棺材里气出来,估摸她媳妇的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不大会他媳妇还真缓过来了,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媳妇醒来一看见我,也顾不上伤腿,猛地就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拿你东西了,千万别让你媳妇带我公公来了……”
说着,她从胸罩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哆哆嗦嗦送灾似的塞在了我手里。
我莫名其妙,我上哪找媳妇去?还以为驱邪没驱干净,低头一看,却见她塞给我的,竟然是那条珍珠项链!
李国庆倒是认出来了:“这……这不是千树的吗?你个败家娘们,偷了千树的项链?”
他媳妇不答话,只是发疟疾似得浑身哆嗦:“我错了……我错了……”
济爷没等我反应过来,劈手将那条项链抢过去,显然认出来历了,脸色阴晴不定:“好小子,你他妈的嫌自己活得长,她棺材的东西,你也敢拿!”
果然是大姑娘的!我赶紧辩解:“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你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济爷攥住了项链,顺手从李国庆家门后面抄起了个铁锨就往外走:“跟我过来!”
我赶忙撵上去:“上哪儿?”
“坟地!”济爷的口气里是我从来没听过的狠厉:“她这是不想善罢甘休!是祸躲不过,开棺!”
我记得很清楚,济爷让我千万不能拿她的东西,难道就是因为那条项链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我身上,才破了忌讳,捅出篓子来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顿时想到了抱她时我腰上那只冰冷的手。
“济爷,”我赶忙问道:“真要是她的东西,会咋样?”
“傻王八蛋,”济爷头也不回,声音炮仗似得风风火火:“那是阴亲的聘,上面写着的就是她的鬼名字,这是他妈的是彩礼!”
我想起了项链上那俩蚊子脚字,可惜我没看清楚写的到底是啥。
阴亲,难道说,昨天晚上我不是做梦?李国庆媳妇不也口口声声,说什么“你媳妇”?
我耳根子一下热起来了!
“我劝你最好别想美事。”济爷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喝道:“你收下,就他妈的等于答应倒插门当个鬼女婿了!不该说倒插门吧,倒插棺材!你也看见她怎么整治李国庆媳妇了,你觉得你会有啥好果子吃吗?”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了我头上,我要是死了,别的还好说,谁给济爷养老送终呢!
“知道怕了就好。”济爷恶狠狠的说道:“一会我让你干啥你干啥,我非得亲手绝了她这个念想!”
说话间,已经到了坟地里,昨天还勉强是个毛月亮天,今天连个毛月亮都没有,坟地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连虫子都不叫,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死了,冷风无声无息的从身后吹过来,让人浑身发毛。
济爷到了大姑娘新填好的坟头上,把铁锨丢给我:“挖!”
我没法子,只好将土重新刨开了,因为是新近才填埋的,土质松软,非常好挖,不大一会就露出了那口我亲自把大姑娘抱进去的新棺材。
俗话说入土为安,大姑娘死就不是好死的,还折腾了三番五次,说实话我真有点不忍心。
“给我把棺材劈开。”济爷冷冷的说道:“劈棺材的时候,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应声。”
我只得点了点头,心里默念着大姑娘你别怪我,忽然耳后传来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声!
那个笑声,分明像是个年轻姑娘,济爷就算返老还童也发不出那种声音!
我后背一下像是寒冬腊月里被人浇了桶凉水,可是济爷的吩咐还在心头,我只得秉持着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心态,硬着头皮,开了棺材,结果伸头往棺材里一望,大吃一惊,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千树,你咋啦?”济爷急火火的一把拉开我,望向了棺材,不由也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操……”
第5章 等丧事()
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我亲手放进去的大姑娘,不见了!
我跟着济爷这么久,怪事确实也见过不少,可是真没听说过,死人能离开棺材自己消失的!
“坏了……”济爷喃喃道:“她不能离开这里,这可坏了……”
说着,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济爷害怕,赶紧搀住他:“济爷,难道……因为我犯了忌讳,真的诈尸了?”
“你他妈的就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济爷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瘦弱的胸膛起伏着:“眼看要大祸临头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赶紧问道:“把她找回来?”
“那当然!”济爷咬了咬牙,却又无计可施:“先回去,等丧事。”
等谁的丧事?济爷却不肯再说,带着我往回走,路上看见了那棵我认作干爹的大杨树,忽然说道:“以后,我要是不在了,最重要的就是照料你干爹的事儿,可千万不能松懈。”
每逢初一十五,我就得来照料干爹,时不时还要防止野猪啥的来拱树根,绝对是问心无愧,但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大姑娘的下落,只心不在焉的应了,转念一想,立刻呸了一声:“您这两天咋老说点不吉利的话?”
济爷咧嘴一笑,没吱声。
村里人为了节省电费都睡得早,这个时候已经一片寂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里各家各户的狗都叫唤的特别欢,而且格外刺耳,像是在村里进来了啥看不见的东西一样,让人浑身发毛。
临睡觉的时候,济爷给我了一个软木块,有点像是暖壶塞,让我睡觉的时候含在嘴里,我莫名其妙,他挥挥手说这是救命的东西,含也得含,不含也得含。
我拗不过他,只好含着睡了觉。
结果迷迷糊糊的,我就觉得身侧躺了个人,软软的靠在了我的身侧,我心里一颤,像是……大姑娘!
果然,在黑暗里她噗嗤一笑,跟我刨坟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千树,”她那好听的声音就响在了我耳侧,青丝垂下撩的我心里麻酥酥的:“跟我走好吗?”
我跟着了魔似得,不由自主就想答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看我支支吾吾的不应声,像是很失望,那个寂寞的神色,让我的心里直发疼!
“没关系。”大姑娘眼角虽然泛泪,却还是柔和的说道:“我等着你……”
话音刚落,我就睁开了眼睛,赶紧转头一看,身侧只有白晃晃的月光,哪儿有人啊!
这会我忽然反应过来,我们这边有个忌讳,那就是做梦梦到死人叫你跟他走的时候,千万不能答应,不然的话,自己会被死人给拉了魂!
我一下就明白了,济爷给我这个木塞子,就是防备我在梦里乱说话啊!
这一醒过来,我就后怕的死活睡不踏实,虽然我不想死,可我一闭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