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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未动先见红,大大不吉利,房东费了很大功夫平了事情,没让多少人知道,以免影响租金,很快,那栋楼就被某家连锁酒店租走了,可是谁知道酒店一住人,就出了怪事。
那就是上上下下的客房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臭气。
那臭气像是腐烂了很久的尸体,不仅恶心而且吓人,正好那一阵子新闻曝光过酒店床底下藏尸的案件,闹得没人敢住那个酒店。
酒店跟房东反应,房东寻思是不是中央空调的循环出了毛病,就请人来修理,可是修理空调的工人一上来,面如土色的就说这里面闹鬼,这一下嚷的人尽皆知,那酒店也跟房东解除了合约。
房东没法子,降价继续出租,可是每一家都做不长久,那个臭气经久不散,闹鬼的传闻也愈演愈烈,房东眼瞅着这么大的项目要烂手里,急的憋出了胃溃疡。
难怪呢,跟那么大个大楼比起来,这个门脸只能算九牛一毛。
房东怕我反悔,把转让合同都拿来了,就等着我弄好了签字。
决定了破解之策,我就开始准备东西,一直冷眼旁观的冰山女开了口:“白虎探头的生意你也敢接,你是不是嫌自己活的长?”
就打冰山女说是济爷托她来的,我就知道她肯定也是同道中人,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懂行,只回答她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冰山女冷笑一声,说她也不是担心我,纯粹是担心我后背上的东西糟蹋了。
说话间隔壁的几个店老板凑过来了,问我是不是要给房东解决那个房子的事儿。
济爷早先就教给我,行路会开口,天下随便走,本地人消息灵通,我就给他们一人一把冰山女买的瓜子,问他们那有啥问题。
结果玉器店的老板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宅子可实在太邪了,让我别去送死,房东那人心黑,肯定没告诉我,之前他也找了各种大师禳治,可那些大师也没一个好生出来的,最严重的一个,是从里面爬出来的,一出来又被车撞断一条腿。
古玩店的老板也连连点头,说房东是个混人,是他对不起人家,那鬼老铁闹事也没毛病。
原来房东看上去斯文,其实却是当地的一霸,当时为了省钱,给小伙子配备的安全设施不过关,间接害死了小伙子,而且他压事儿是压事儿了,钱全花在上下打点,家属那边倒是没怎么管,小伙子家人都是农村的,啥也不懂,只会哭,可怜的很。
我跟他们道了谢,但是我既然有能力,就不能看着有人受害,小伙子入不了轮回也不管,济爷说袖手旁观也损阴德。
冰山女看我坚持要去,竟然也跟来了,我知道她应该也是有真本事的,略微还有点放心。
那个大楼坐北朝南,进门是个大厅,跟外观一样金碧辉煌,可是我一看到大厅里面的摆设,就有点纳闷。
东北角的艮位是鬼门,本来就属阴,五到十米处绝对不能有水,有道是艮方水长流,灾来祸无休,可是这酒店偏偏就在艮位上搞了个喷泉,招灾引祸没毛病。
冰山女见我看出来了,也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哪个大师给他看的,八成得罪人了吧?要不,就是恶化。”
恶化是先生界的一个暗语,就是先生故意先给客人设个坏局,等引来了灾祸之后,再自己前去平定,以赚名利,为人不齿。
别说,还真有可能,要不人家都说城市套路深呢,我们乡下的先生胆子小,从来不干这种断子绝孙事。
接着往里走,穿过了玄关,猛地就有一种扑鼻恶臭袭来,差点把我给冲一个跟头,这个恶臭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我养了一条狗,死了之后舍不得埋,结果一夜之间就有了这样的味道,当时差点被济爷给打死。
没错,确实是尸臭。
冰山女早戴上了挺时髦的黑口罩,看着跟明星出街似得。
我则继续往里走,房东说了,那个小伙子是死在了十八楼的一个通风口。
这种大房子真的适合当酒店,或者是学校,办公场所等人多的地方,因为房子大了,需要足够的阳气,才能镇住,不然的话,一些别的东西看到这里空位充裕,就会乘机而入。
眼下这个楼已经空了很长时间,肯定太平不了。
这样想着,到了电梯口,就在电梯门合拢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看见外面像是飞快的跑过去了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
冰山女显然也看见了,却是个见怪不怪的表情,我寻思了寻思,不能露怯给济爷丢人,也摆出了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眼瞅着电梯缓缓升起,两个人窝在一个狭小的电梯间无话可说也实在是略尴尬,我咳嗽了一声,问:“你跟济爷,是咋认识的?”
冰山女的脸藏在了黑口罩后面,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冷笑了一声:“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想娶我啊?”
别说,这女的真不好相处!
说话间电梯到了十八楼,一下来看到电梯口正对长廊,冰山女“哟”了一声:“穿心剑”。
这种格局是一种冲煞,将屋里的生气都给泄了出去,我越来越疑心这个酒店是给人设计的还是给鬼设计的,怎么哪儿哪儿都透着邪门。
找到了传闻之中闹鬼的地方,就是十八层的空调调配间,打开一看,里面是横七竖八的线路,臭气也比楼下强烈的多,弄得我差点吐出来。
看来这就是事发地点了,我探头往铺线路的竖井一看,那竖井黑洞洞的直通到一楼,让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今天来,不是跟死人争斗的,而是给死人领路的,如果我阳气太足,那死人会对我有所堤防,所以预备了阴泥,来给自己盖阳气,阴气一旦重下来,死人就会拿我当自己人。
阴泥是术语,说白了就是老宅子艮位上的泥,混上了无根水,点在头顶和两肩,遮住了三盏命灯,就能糊弄过对方了。
冰山女似乎嫌我的这个法子土,有点鄙夷。
我没管她,灭了电源,预备了一碗白米,点上了两根蜡烛,搁在了鬼门艮位上,这叫敬粮,意思就是先请人家吃顿饭,吃人家嘴软,好办事。
一旦蜡烛熄灭,就说明对方来了。
我布置好了之后,就闭气坐在一旁,希望这事儿赶紧处理完,不然熏也要给熏死了。
可是那两根蜡烛在通风口下面摇曳着,就是不灭,我这几天一直也没休息好,盯着盯着,忍不住就打了盹,就在半梦半醒之中,忽然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心头一震,睁开了眼睛,发现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而这个“咯吱……咯吱……”的声音,是有东西在吃米。
来了!
这个屋子光线暗淡,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碗前面,跟动物一样,没有用手,而是直接伸着脖子低头去吃碗里的东西!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晃动铃铛,冒充阴差,将死人给带出去。
虽然这一阵子对死人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可是这种交流,还是让人手心直冒汗,我先在裤子上将手蹭干了,才微微晃荡起了铃铛来。
果然,那个身影一听铃铛,就转过了头来,冲着我凑近了一步。
跟《窥天神测》里面教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振奋了起来,按着鬼门穿宅线就往外走,这条线是阳宅之中唯一阴阳交会的地方,活人也能走,死人也能走。
结果刚走两步,我忽然想起冰山女来了,怎么不见她的人影?我转头一看,只见冰山女站在了沙发上,给我做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红唇一会儿缩小一会扩大,啥意思?
我仔细一看,后背就渗出了白毛汗,她想告诉我的是两个字:错了!
什么东西错了?
我回过头来,看清楚了那个跟着我的瘦小的身影,心咚的一下就沉了,坠楼身死的明明是个小伙子,可是白米引来的这个,竟然是个没牙老太太!
第20章 吃敬粮()
卧槽,这又是谁啊?
我的头皮一下就麻了,这特么的不对劲儿啊!我也知道这里不太平,有可能不光小伙子一个死人,可敬粮只能敬给死在当地的人,普通进来闲晃的孤魂野鬼根本没资格吃!
除非……这个老太太也是死在这里的!
我一下子想起来,“佳”字两土相叠,有入土二年的意思,也有入土二人的意思!
真特么是草他大爷了,难怪其他的老板都说房东心黑,真是一点错也没有,明明死了俩,他为啥非得瞒下一个?
我觉出自己有冷汗从太阳穴上缓缓的流下来,这下犯了大忌讳了!
因为本地有两个死人,我敬粮却只敬了一碗,好比我故意只给一个吃,叫另一个干瞅着,另一个一定觉得受到了侮辱,八成跟我没完!
冰山女见我明白了,翘起了修长的腿坐在沙发上看热闹,那模样别提多欠了。
而我现在已经冒充上阴差,老太太也跟上我了,我就得赶紧带她出去,不然的话时间长了,我的阳气外泄,会被疑心,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只得先摇晃了一下铃铛,硬着头皮赶在小伙子来之前,将老太太先给带出去,阴差走路时,脸对死人,等于是倒着走路,不能回头。
我也就一步一步倒退在鬼门穿宅线上,好在这里有电梯,不然从十八楼走下去,非得被发现不可。
那老太太就这么脸对脸的跟着我,等我眼睛适应了光线,我能看出老太太也就一米五左右,佝偻着身子,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劳动布褂子……不对啊,她咋没穿寿衣?
《窥天神测》上说,死人现行,一般穿的是下葬时的衣服,这老太太死两年了没穿寿衣,难道是到现在还没下葬?
我心里越来越纳闷了,所幸老太太倒是也并不疑心,我一边轻轻摇铃,一边倒退到了电梯口上,背手去摸电梯,听着电梯轰隆隆升上来的声音,我心砰砰直跳,只要走之前没碰上那小伙子就行了,不大一会,电梯来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倒退着将老太太给引上了电梯。
按下了一楼,我才放下心,同时擦了擦头上涔涔的冷汗,因为跟老太太挨得太近实在很臭,我又往后退了一步,想靠在电梯壁上,没成想我这一退,没靠在电梯壁上,反而像是靠在了身后一个人身上!
电梯里有人?
我浑身的汗毛眼一下就张开了,特么这个地方,有人也不会是活人!
而与此同时,我面前的老太太抬起了头,忽然露出了一种非常惊惧的表情,往后缩了缩,像是在怕!
她当然不会是怕我,她怕的是我身后那个!
我在心底骂了无数个“你娘”,真特么的怕什么来什么,偏偏在电梯里遇上了,跑都没地方跑!
正这个时候,一只手从我身后伸出来,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搭在肩膀上的这只手皮开肉绽,骨头外翻,毫无疑问是摔成粉碎性骨折的模样!
这一下把我一身白毛汗都炸出来了,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随之手里的铃也微微的响了,面前的老太太抬起头瞅了我一眼,脸就阴下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草,她看出来我骗她了?不对啊……我不是用阴泥封命灯了吗?她咋能看出来?
坏了,我恍然大悟,因为出了一脑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