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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觞,你比你父皇幸运太多太多,更比皇族的其他皇子都幸福,好好珍惜她吧!”
“是,母后!”
夜离觞一路沉默,再寻不到其他的话。他当然知道归娴的好,却正因为太清楚,才更不知该如何对她。眼下,他出现在她面前,都碍眼似的。
马车入了宫门,远远尾随的几个灰袍男子,手按着剑柄,只得打消刺杀计划,转身去了街头的酒楼。
烟贵妃正坐在厢房内,手拿着书本,品着血茶,“可抓了慕凰?!”
“主子恕罪,我们……失败了。”
“砍伤了她?”
几个灰袍男子摇头,“皇后看似一人出门,后面却有陛下的暗卫紧随保护,在王府内,我们本想下手,可是贺兰归娴又增派了护卫保护她……”
暴躁的烟贵妃,一字一顿地跺脚,“回城的路上总有下手机会吧?”
“贺兰归娴请求夜离觞送皇后回宫的。”
“贺兰归娴,贺兰归娴……为什么总是那该死的小贱人?!”烟贵妃恼怒地把手上的书砸在灰衣男子的头上,一脚踹翻了桌案,恢复莹润雪白的面容,因怒气爆发,狰狞得叫人没胆直视。
她起身踱了几步,眸光恶毒地微闪,转而便恍然大悟地看几个灰衣人,“本妃怎么没想到呢?夜离觞不在王府内,夜明钺也搬了出来,府里厉害的,就剩了花错一个!”
几个灰衣人相视,却不敢赞成这诡计,“贵妃娘娘,这事情若成了还好,若不成……”
“你们都是我转变的子嗣,你们就该和妙戈情同手足,笑她所笑,恨她所恨!若非夜离觞与贺兰归娴,我的女儿也不会误入歧途!”
作为吸血鬼,最依赖的是血脉,最憎恶却也是血脉。这东西好时可圆满一切,坏时就如一条锁链,叫人永生永世不得自由。
“贵妃娘娘,就算我们杀了贺兰归娴,四公主恐怕也回不来!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劫狱!”
“你们家人都捏在本妃手心里,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
夜离觞把慕凰送到了御书房门前时,夜魇正从御书房内出来,见他正给慕凰行礼告退,忙叫住他,“离觞,朕听说归娴弄了一堆小尸骨送到刑部,怎么回事?为何没有折子递上来呈报详情?”
“父皇是要知道经过?”
“既然你来了,先说清楚。”
“是。”
这一番解释,便耽搁了半个时辰。
夜离觞回到王府,却见百官都在陆续告辞,归云和甄嬷嬷等人在大门口相送,唯独不见归娴的踪影。
“归云,你姐呢?”
第232章 是谁带走了王妃()
第232章 是谁带走了王妃
刚刚被赐婚的少年,举手投足,全然一副当家主人的沉稳内敛,与那些比他年长千百年的血族臣子说话道别,竟是不卑不亢,无惊无惧,从容优雅。
归云朝着刚跨过门槛的官员拱了手,忙迎上前,“姐夫,你怎么才回来?姐在客厅里应酬了一阵子,说不太舒服,看她按着头,似乎是又听到那动静。甄嬷嬷和丫鬟们都陪着她,花错不放心,赶巧王御医过来,就带着过去给姐诊脉了!”
王御医的医术,可是宫里的御医院数一数二的。夜离觞略松一口气。
他陪归云和归思送走最后几位臣子,才穿过门廊,到了卧房门前,抚了抚袍袖和头发,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妥当的,又问左右防守的护卫,“花错和王御医还在里面?”
“是,进去已经半个时辰了,一直没出来。”
也就是说,从他在宫内进入御书房详禀那些死尸之事起,王御医就进去了?!若请个平安脉,至于花费半个时辰吗?
夜离觞越想越不对劲儿,也听不到房内的声音,忙抬手推门,手却触到一片莹亮的结界,五指被烧灼地剧痛不止,血肉冒出一股白烟……
痛得他忙收回手,结界因被触动,骤然显现。其爆破地瞬间,夜离觞才看清,这东西竟是贴着左右护卫的脊背,笼罩了整个卧房,强大的力量,将他与两个护卫弹射地向后倒飞数丈……
护卫狼狈落地,吐血不止,夜离觞宏大的栗色羽翼轰然挥展,将打过来的力量巧妙化去,冲击的满院草叶花瓣翻飞,四周的亭廊房屋隐隐动荡。
他凌空一转,旋身落地,刚稳住身体,就嗅到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归云和归思带着大群护卫惶惶冲过来,却不敢冒然往卧房里进。
“姐夫,发生什么事?”“我姐呢?她不是在卧房里吗?怎么会有结界在外面?”
“你们在外面等着!”夜离觞叮嘱一句,抽剑劈碎房门,冲进房内。
归云和归思岂是会老实等待的孩子?两人忙跟进去。
室内血污斑驳,一片狼藉,梳妆台都被砍碎成了两半。
甄嬷嬷,乐琴,乐棋等人躺在血泊里,皆是一刀毙命。
在丞相府,归云一直视甄嬷嬷为长辈,也算是被她看着长大的,而且他更是清楚,这位嬷嬷对姐姐忠心耿耿,视如己出。
“嬷嬷……嬷嬷你怎么了?”他忙扑在地上,把甄嬷嬷揽在怀里,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儿,“我姐呢?我姐怎么不见了?”
夜离觞也在找归娴,然而,满屋子的尸体里,并没有归娴。
花错脖颈和四肢被纯银楔子钉在床侧的墙壁上,血液沿着墙壁流淌下来,身体早已枯竭得皮肤褶皱。
纱帐上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要救妻儿,明日午时,到城东十里血莲坞。”
夜离觞忙把花错救下,见他破损的血肉还能滋长痊愈,忙命人将他抬回房内救治,却环看一圈,也没有找到王御医的尸体。
本在门外守卫的两个护卫,恐慌地顾不得内伤,忙跪在地上请罪。
“王爷恕罪,卑职等罪该万死,竟丝毫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夜离觞阴鹜看他们一眼,没有多言。他骇人而威严的沉默,却足以叫两个护卫内疚而死。
事已至此,就算杀了他们也无用,连花错都被打成这个样子,更何况是他们?
恐怕对方不等归娴进门歇息,便趁人多眼杂,提前藏身到卧房内,杀人的手段更是精,准,狠,一般的吸血鬼,恐怕与之过不了两招就毙命。
“都起来吧,马上搜查王御医的尸体!”
护卫们忙里里外外翻箱倒柜的找,却发现床侧一人多高的衣柜里,悬挂放置的归娴的华服都被盗走,空缺处堆放了四个灰衣男子的尸体。
“王爷……”
夜离觞忙过去看,归云和归思也跟过去,两张小脸儿却皆是惨白。
归思忙别开视线,“姐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归云亦是想不通,“为何把尸体藏进衣柜里?刺客若是急着抓走姐姐,犯不着这样多此一举地收拾自己同伴的尸体呀。”
“这显然是两拨人,一拨是带着杀气来的,一拨是要与本王谈条件的。”
夜离觞说着,直接把一个尸体扯出来,“显然,第二拨人胜,他们把第一拨人的尸体藏在这里,引导我们追查这些人的身份,好给他们的逃跑拖延时间。”
“可……王爷,这里面并没有王御医的尸体呀!”
“王御医就是带走归娴的真凶!”
夜离觞在尸体近前蹲下,亲自查验搜身,却什么都没有搜到。凭他们脚上的护卫宫靴,不难判断,他们是后宫的护卫。
而后宫护卫背后,都有特殊的主人标记,有些当主子的行事谨慎,不愿意刺字,有些转变的子嗣多了,不得不弄一个专属自己的标记,久而久之,宫里便如江湖,派别分明,且人数众多。
他思忖着,抬脚踢得尸体翻了个身,拿剑挑开他们的袍子,果然,左侧肩胛骨处,刺了一个烟字。
*
后宫冗长的宫道上,富亦康手上拿着圣旨,带着两队护卫急促经过,沿路的宫女护卫,都忙转身面朝墙壁回避,却忍不住好奇这一行人要去何处。
一群急待在主子面前邀功领赏的宫女,忍不住远远尾随,却见富亦康闯进了烟贵妃寝宫,那圣旨也没宣读,直接下令,“抓起来,押去御书房!”
掌宫的大宫女被押到他面前,脸都成了土灰色,“总管大人,您这是……”
“烟贵妃是出去拜访哪位主子了,还是逃出宫了?”
逃出宫?宫女惊疑地眼睛圆瞪,忙摆手道,“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主子的事,奴婢也不敢打探,这规矩,还是总管大人您亲自教的呢……”
不等她话说完,富亦康眼底就被血色染红,一把扣住她的脖颈,扯到面前,凶冷地在她脖颈上咬下去。
宫苑内的宫女们被吓得惨叫不迭,宫外的宫女们,受惊的鸟兽般,落荒四散。
富亦康平日虽不苟言笑,待人还算温和,对宫女护卫们亦颇为照顾,且不说在宫里德高望重,因他贴身服侍血族王多年,百官亦是对他赞不绝口。
今日却如此失控,委实诡异。
于是,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富亦康在烟贵妃寝宫内抓人咬人的事,就在后宫里炸开了锅。
*
烟贵妃却还在酒楼靠窗的雅间内,等待着杀手们的好消息。
听到街上有锦卫整齐划一的奔跑声,她搁下手上的书,将窗子推开一点缝隙,小心地避开阳光,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下面,却恐惧地红了眼睛,手也失控地化成了尖利的鬼爪……
那不是普通的锦卫,是血族王夜魇的金龙翼。
金龙翼是不会在白天出动的,却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就被夜离觞带了出来,而且,他身上还是一袭金龙翼统帅的金甲。
一行人下马之后,金龙翼中那些年逾万岁的高手,竟皆对他毕恭毕敬。
夜离觞抽剑一挥,两队人默契地分散成两队,这就要将茶楼包围起来。
他们手上的龙骨长剑,杀jian杀邪,杀官杀皇亲,皆可先斩后奏……显而易见,这会儿,他们是来杀她的。
烟贵妃不敢再耽搁,忙起身,到后窗处,推开窗子朝外看了看,所幸,后街上尚无人。
她推开窗子就要飞出去,脊背上却猝然落了一双大脚,狠狠地踩着她,重千斤似地,急速往下坠,似要把她踩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她恐惧地尖叫着,要侧飞躲避,却避不开。
顷刻间,她就被结结实实踩在地上,尘土爆飞起来,扑了她满头满脸,肋骨在体内短碎了两根,她甚至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地咔嚓声。
一双龙靴近在眼前,她恐慌抬头,靴子往上是挺拔笔直的一双腿,而后是金光明灭的袍服与铠甲,再往上是一张俊美的脸,深刻的五官却绝代倾世,血瞳妖艳诡异,似玛瑙珠嵌在了纯净的积雪中。
“觞儿,你这是要办什么差事呢?是不是抓错人了?”
“烟母妃,这是要往那儿去?”
烟贵妃动了一下身体,察觉背上的双脚挪开,忍痛挣扎着站起身来,忙拍了拍袍服,不着痕迹地环看了眼周围的金甲男子,估算着逃跑的可能,艰涩堆上笑。
“觞儿,我……我不过就是来这里喝喝茶……这个时辰也该回去给你皇祖母请安了……”
夜离觞懒得听她废话,抽剑就刺在她腰侧……
剑刃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