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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绡有点不敢看石天的眼睛,他的眼睛太亮,他的眼神太热了。那种近来十分熟悉的燥热感又自身体深处蹿了起来,让她莫名心慌。
她垂下视线躲避石天过热的眼神儿,就落在了他薄薄的唇上,然后她看到了石天漂亮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杜绡身体里那团燥热,腾的就冲上了头顶,惊吓到了她自己,她的鼻尖甚至渗出了细密微小的汗珠!
她张皇失措,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此时气氛不能更好。
她身上的幽香就在鼻端,一丝丝,一缕缕,丝丝缕缕的渗到他身体里。
石天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发热。他忍不住盯住杜绡那粉光莹莹的唇
亲她,亲她!——脑子里有个小人不断的蛊惑他。石天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就想向前俯身
“啊!”杜绡猛地叫了一声,腾的站了起来!
石天一个激灵,被她这一下子吓得向后撑住茶几。要不是茶几够宽够大,杜绡刚才这突然一下子,他能翻过去。
“对了昨天买了丰水梨好像我记起来了天太干了我去煮点梨汤咱们喝!”杜绡一口气说完,就急慌慌的跑去厨房。
呼警报解除!
刚才好、好紧张
石天懵了一会儿。
“那个我”他磕磕巴巴的说,“我帮你削皮?”
“不用了。”厨房里,杜绡的语速终于恢复正常了,“你不是还要赶进度吗,写代码去吧,不用管我。”
石天坐在茶几上,两手搓了搓两个膝盖,叹息一声,撸代码去了。
今晚,英雄扼腕!
临睡前,杜绡说了晚安,打算关门,石天站在门口,一只手把门挡住了。
杜绡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倒是想岔了,这会儿石天倒真没什么心猿意马的想法,他只是想起来有个话还没跟杜绡说。
“找房子的事,你别着急。你在这儿什么都不耽误我,”石天顿了顿,大着胆子说,“你就是我的正事儿。”
这、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啊杜绡脸上就有点淡淡的绯红。
石天看在眼里,倍受鼓励。
他的女朋友是个老实头,你不能指望她多主动,他和她的事要是光指望她,大概只能龟速进展了。他必须得主动点,他想,嗯,对,要积极进取,语言上和行动上,both!
他就跟她说:“我认真的,你宁可慢慢挑,也别急着找就凑合了。要是室友不好或者房子不好,以后没完没了的烦。而且我也会担心。”
“我这儿就我自己一个人住,你别着急,慢慢的找就行了。”石天顿了顿,低下头,轻轻的说,“要不然就一直住在这儿吧”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来,就控制不住生根发芽了。石天的眼睛里全是期盼。
准备睡觉了,客厅的大灯都已经关了,只有茶几旁的一个落地灯还亮着,光线朦胧。
石天这话一说,杜绡觉得脚有点软。
“说什么呢?”她微微有些慌乱,不敢看石天的眼睛,“那怎么行?”
“不行吗?”石天低低的,像乞求,“可以的啊”
杜绡看了他一眼,那薄薄的单眼皮,幽幽的深邃的眼神,让她更加慌乱。
“当然不行了。让我妈发现了,会打死我的!”她说,“我哥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想去出租房看看我,一下子就会被发现的。我哥就是替我妈看着我的,我妈要管我干什么,都是派我哥出马。他肯定会告诉我妈的。”
“你家人会打你?”石天惊讶。
“不会。”杜绡说,“反正是不行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石天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有点失望,倚着墙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蹭蹭杜绡绯红的脸颊,轻轻的说:“我不会乱来的”
那手指尖像是搔到了杜绡的心上,她觉得背心一阵难言的悸动,像是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那股身体里的莫名燥热,从尾骨处升起,冲到了头顶。
她的脸完全烧起来了。这个人怎么这样,胡说八道什么。
“瞎说什么!”她慌道,“我睡了。”
“砰”的就把门关上了,“啪嗒”一声不留情的就锁上了门锁。
石天吃了个闭门羹,倚着墙壁,搓着手指,回想刚才指尖的细腻柔滑,无声的笑了。
“明天周六怎么安排?”他隔着门问。
“回——家。”杜绡说。
“啊?”石天郁闷。
“我周六回家。”杜绡隔着门解释。
“好吧,几点?”石天只能郁郁的说,“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行!不能让我们家人看见!”杜绡果断拒绝,“地铁十号线,不用倒车,我们家就在劲松。”
石天蔫了。
家当然是好的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好。
自从家里有了马姐,不仅她嫂子于丽清重回职场,容光焕发,连杜绡妈妈都从做饭和家务中解脱了出来。平时在厨房里忙碌的时间,现在杜妈妈则在客厅里跟杜绡一起逗小斌斌。
“你看,你看,翻过来了,翻过来了!我们斌斌厉害吧,姑姑快夸我们!”
于丽清从厨房端了水果盆过来:“绡绡,吃车厘子,特新鲜!”
妈妈一脸轻松,嫂子笑盈盈的,爸爸和哥哥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笑意。家里的气氛好得不可思议。
杜绡就欣慰的想,她搬出来,家里的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可见她做的是对的。虽然这代价是她再也没法回到这个家里,和家人像从前那样生活在一起了。
但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看王梓桐、石天,都是远远的离开了父母家人。曹芸是北京土著,结了婚一样有自己的小家庭,并不跟父母生活在一起。
大家都是这样的啊,长大了,就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不用悲伤,杜绡微笑着想。
她的好情绪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饭,杜锦坚持要送开车送她回去。
杜绡傻眼了。
第044章()
不管杜绡怎么说;家里没一个人同意她晚上自己坐地铁回去的。不说她爸她妈;她嫂子都说:“晚上又不堵车;一会儿就回来了;那么冷;你挤什么地铁。”
最后;连收拾完碗碟的马姐都说:“你一个小女孩子;让你哥哥送安全点。”
除了斌斌,所有人都是一个意思。杜绡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哥一起下地库了。
等坐上了车,杜锦着了车准备起步的时候;杜绡实在没办法,期期艾艾的说:“那个其实”
杜锦转头看她。杜绡没办法,只能说了。
“其实就是吧我换地方住了。”
杜锦盯着杜绡。
车子在小区大门外停下。
“就这儿?”杜锦抬头看了看。
“嗯嗯。”杜绡点头。
“几层?”
“九层。你看;左边亮着灯那个窗户。”
“你给我说实话。”杜锦挂上p档;“你跟那边的室友怎么了?”
“就是处得不太好”杜绡含糊着说。
杜锦是谁,杜锦能被她糊弄过去才怪。他就不说话;盯着她。
像杜绡家这种父母都要上班工作的多孩家庭;小时候的成长模式都是大的带小的。认真说起来;在杜绡有记忆之后的成长过程中;家里带她带得最多的人;竟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她哥。
杜绡记忆中,爸爸主要辅导他们功课,妈妈操心着一家人的生活;她忙里忙外;说的最多的就是“杜锦你看着杜绡”、“杜锦你管着你妹”、“杜锦你别让绡绡碰那个”。
妈妈发布命令,哥哥执行,爸爸充当一个带着一定调节功能的背景板。这是一个传统且典型的中式家庭。虽没有一些独生子女家庭对孩子的溺爱,却有一个大家长,她发布命令,余人听从。
这个大家长以她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熏陶并管束着她的孩子。但她对男孩子还能有意识的放开手,于是最后,真正被她管束住了的,就只有杜绡。
杜绡就是这么长大的。万事不操心,听妈妈的话,跟着哥哥行动就可以。
积年累月的,哥哥就成了那个全家最了解她的那个人,比妈妈都更了解她。
杜绡头就低下去了。在杜锦的威压之下,杜绡终于还是把薛悦那两个大流氓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我这个朋友就暂时收容了我,我这个礼拜都在找房子呢,就是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她赶忙说。
至于这个收留了她的朋友的性别,那自然是提都不敢提了。她怕杜锦捏死她。
杜锦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暴风雨。
他听杜绡说换地方住了,就知道杜绡的室友有问题。杜绡的脾气多好啊,她以前上大学,住四人宿舍,另外三个人互相吵架,都没人跟杜绡吵架,杜绡安安然然的在那儿住了四年都没事。
他就想她这个室友得是做了多过分的事,逼得杜绡都忍受不了搬出来了?
他万万想不到,杜绡遇到了两个臭流氓!
杜绡小心的偷窥着杜锦的脸色,很怕杜锦会骂她。
但杜锦没有。他脸色沉得像水,他的眼睛里有风暴,却没有爆发,他嘴角紧抿了一会儿,说:“早点回去。”
杜绡如蒙大赦,赶紧下车:“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哈,我走了。”
说完,她就小鹿似的欢快的跑进小区了。外面太冷,不跑不行。
杜锦看着妹妹的背影,心里憋着一把火。等杜绡的身影消失,他一打方向盘,就掉了个头。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这个时间不算很晚,正是纸醉金迷、夜生活初起的时候。周六晚上这会儿,东三环会堵车。杜锦直接切上了四环,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四惠东。
他把车开进了杜绡之前租房的小区,下了车他抬头看看,那出租房的窗子亮着光,有人在。
很好。
听到砸门声,薛悦问了声:“谁呀?”
门外有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说:“找薛悦。”
薛悦就以为是快递,她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男的,个子高高,肩膀宽宽,眉眼冷峻,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男人味。
这肯定不是快递,快递不可能这么帅。
“你谁呀?”薛悦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柔了起来。
“你是薛悦?”冷峻的男人看着她。
那眼神冷冷的,可真勾人啊。薛悦就有点心痒,说:“我是,你找我?”
杜锦没搭理薛悦,他大手一伸,拨着薛悦的脑袋就给她拨拉到一边儿去了,大步就走进了小厅里。
右手打着石膏的纹身男突然看见一个高壮男人闯了进来,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用唯一的一只好手夹住嘴里的烟:“哎你谁呀?你干嘛?”
短发,三个耳钉,脖子上的纹身,符合杜绡的形容的那个臭流氓的形象,就是他了。
杜锦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臭傻逼!”
钵大的拳头就朝这傻逼脸上轰去!
在薛悦的尖叫里,纹身男亲身体会了左一拳右一拳,肚子上还挨了一脚踹。他倒下的时候,右手的石膏都碎了!
“你!你谁呀!!”这顿打挨得不明不白啊。
薛悦也尖声大叫:“你干嘛!我要报警了!你快住手!你是谁呀!”
“我是谁?”杜锦又狠狠给了纹身男一脚,“我是杜绡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