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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铁吧。”陈溺迈起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急步朝前走,有挡住路的直接用手给拨开,恨不得此刻把两条腿换成轮子,在人行道上一路驰骋。
杨贤有些不大乐意:“我没带交通卡啊,到了那还得排队买地铁票,人这么多。”这世道又不是人人都有车,没车的大多数人肯定都要去乘地铁,看这架势比早上上班时段的高峰期还夸张,能不能挤进去也是个疑问
陈溺心里正焦灼,眉梢轻轻挑起,变化幅度细微让人难以察觉到,他下意识的带了恶意的去揣测杨贤是不是在有意扯他后腿,但这事就算踹他两脚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公寓里应该还放着有交通卡,先去我那里拿,附近不远就是地铁站。跟上,时间紧。”
杨贤咬咬牙,用力点了下头:“行。”他朝前大迈几步,差点和在人潮之中反向行走的人撞个头碰头,此时烦闷不已,被挡住去路,情绪更是暴涨,一膀子把对方撞开,沉着脸唾骂一句:“走这边是特妈想逆流而上啊!”
赶回公寓楼下时,陈溺特意看了眼时间,虽然心里基本能够肯定在十点之前是无法到达父母所在的区域了,但想要回去的念头并没有因此产生动摇。
路上那么多的行人,恐怕会违规的人数量会比遵守规则的人数还要多,区域边界都得被穿成骰子,必定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也不差他这一个人。
从众心理所致,即便陈溺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在有这么多人一起做出错误决定的情况下,反而会觉得心安理得。
还好不是他一个人。
走进公寓大厅时,陈溺瞥见入口处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的公寓管理员。
公寓管理员在看到陈溺从面前经过时,不知缘由的愣住。
陈溺与杨贤一步跨上大厅台阶,带起了一阵风,迈着步子跑向电梯,人还没停下,就已经伸着手摁住了电梯门旁的按键,大概是想要电梯快些下来的心情急迫,陈溺接连摁了许多次。
见电梯迟迟不下来,陈溺最后一次狠狠的拍向电梯按键,放下手后在电梯门前来回踱步两趟,接着一个转身跑入楼梯间,打算改爬楼梯上楼。
一进入楼梯间,杨贤就从后方扯了陈溺一把:“刚刚咱俩等电梯的时候,那保安一直在往我们这里看,表情不对劲,眼神也怪怪的。”
陈溺不作答,继续一步跨两层的向上跑,呼吸略显急促。
好在他住的楼层并不是很高,很快也就跑上去了。
公寓的房门锁用的是指纹锁,免了要翻找钥匙的麻烦,陈溺将拇指对准了门扶手上的一处凹陷,绿色的小光点闪现数下后只听‘嘀——’的一声,房门便弹开了。
陈溺夺门而入,杨贤跟在他身后进入屋内,反手把安全门关上,短短数秒内陈溺已经冲向了客厅里的电视柜前。
杨贤没在玄关处看到有拖鞋摆放,站在门口踌躇了一番,隔了会儿才走过去:“你家收拾的可真干净,请人来打扫的?”
陈溺将找到的其中一张公交卡丢给杨贤,随口回答道:“清洁人员已经有一个月没上门了。”
杨贤有些意外的的睨了他一眼:“哦,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会打扫房间。”
陈溺皱起眉头,低头扫了眼地板,家里因为有台地宝,所以即使没有清洁工上门,地板依然能够维持干净的状态。
他平日里穿的那双居家鞋放在进门就可以看到的位置,因为没想过会带其他人回公寓,所以也只准备了一双,刚才进来时时他太过心急导致忘记换掉脚上的鞋,两人的脚印从玄关处延伸到客厅中来。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的缘故,陈溺总觉得家里和他出门前时有些微妙的变化,可具体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这趟出门不知道要隔多久才会再次回到这里,临走前陈溺准备将家里的垃圾都收拾起来顺手带到楼下丢掉,走近茶几一看,却发现客厅的垃圾桶里是空的。
陈溺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不记得今天出门时有倒过垃圾。
厨房和卫生间里的垃圾桶也是同样的干净,最后只剩下了他房间里的那个没有经过确认。
杨贤从陈溺身边绕过,走进了卫生间,关门前朝着陈溺说了句:“厕所借我使下,我马上出来。”
陈溺“嗯”了声,脚步打了个弯,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他警惕的靠向卧室房门,脚步也放轻了许多,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影子朝他脸上扑来,陈溺抬手欲将其挥开,而它却顺势落到了他的手上。
“又回来了!又来了!”
手背被爪得痛了一小下,呱噪的声音响起。
陈溺定睛一瞧,刚才飞过来的东西是他饲养的那只金头凯克。
阳台上,鸟笼的门被打开了,平日里只有陈溺在家时才会把鸟笼打开任鹦鹉自由进出,出门前他都会把笼子好好关上。
凯克鹦鹉顺着陈溺的袖子攀爬向上,在肩膀上停下,它伸长了脖子用嘴去啄挂在陈溺耳上的眼镜腿。
床边的垃圾桶里也是空的,除此外,房间里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解决完生理问题的杨贤从卫生间走出来,一眼就望见陈溺肩膀上多了个东西。
“这你养的啊?”他走近后伸手欲摸摸那只鹦鹉,手还没靠近,就见那鹦鹉作势要叨他,杨贤讪讪的放下手:“还挺凶。”
“走吧。”陈溺一手把鹦鹉从肩头抓下来,走到鸟笼旁将它给丢了进去,并没有打算把它一起带上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陈溺:“不上去看看吗?”
双胞胎跪坐在沙发上,扒着沙发背,眼巴巴的看着窗外,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准备要跟着楼上的节奏一起哭上一场的模样。
陈溺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根,闭着眼道:“去,抓到鸡崽就回来。”
出门之前,修哉特地嘱咐双胞胎先回卧室去和苏溪呆在一起,他取了挂在鞋柜上方的钥匙,关上了门还从外上了反锁。
两人上了楼,站到门前时,就隐隐能听到屋内爆发的哭声。
修哉敲门敲了许多下,陈溺抱臂站在他身后,默默的数着时间。
大约过去了有六七分钟,屋内的人才迟迟把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身体壮硕的中年女人,她的皮肤粗糙,颧骨处挂着高原红,被眼泪鼻涕那么一糊,看着整张脸都脏脏的。
第73章 交易()
按照目前他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点。
陶静已死亡。
至于死因为何,被谁杀害; 死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依旧是未解之谜。
杨贤说:“肯定是董健干的,看上人家小姑娘了,结果对方宁死不屈; 董健就下了死手。”
这是最简单的思维方式。
柯杰嘁笑一声道:“你以为演电视剧呢?”他拿起寻人启事看了看; “陶静长得虽然不错,可没漂亮到让人疯魔; 顶多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除非有人给董健下了降头,不然他不可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就杀人。”
陈溺比较认可柯杰的观点,点着头说:“柯杰说的有道理,只要董健出手大方; 就不会缺好看的情人。”
就着黑滋尔端着水杯的手; 陈溺含下一口水,润过嗓子才又接着说道:“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 我们不是警察,没必要非要揪着背后的隐情不放。”
千黛对发生在任典岛身上的意外耿耿于怀,内心更是敏感。
她沉着一张脸; 没好气地问:“为什么只有你听到了?既然你听到了,之前为什么不说?”
作为被质问的一方,陈溺轻轻哼笑出声,透着一点儿嘲弄。
为什么只有他听到了?问题的答案不应该找他来要。
眼睛不是他自己弄瞎的; 说那句话的女人也不是他找来的。
至于说还是不说,又是什么时候说,全凭他自己高兴,在认为有必要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修哉:“我想……应当是游戏方设定的问题,采用了盲人的听觉会比寻常人敏锐的说法,所以被剥夺视力的陈溺,会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
他看了看陈溺,嘴角的笑意收敛几分,纵然目不能视,那双眼睛看着的方向,也还是黑滋尔。
一直到入夜,千黛也未能摆脱激愤的情绪,扶着被毛巾被裹住上半身的任典岛慢慢踩着通往楼上的台阶。
在场的人能够理解千黛的心情,他们无不是憎恶着将他们拖入地狱的一场又一场游戏,可能怎么办呢?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苟且活着。
夏宰有些担忧的朝上瞥去一眼:“哎……小任是真的可惜了,我本来想着以他和千黛的实力与默契,肯定能撑到游戏结束的。”
谁又能想到,一开场,其中一个就变成了傻子,另一个也因此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着实让人不得不惋惜。
女仆把茶几收拾的很干净,即使如此,暂时也还没有人会把东西摆放上,心里多少留有一点儿膈应。
陈溺看不到电视画面,可却听得十分清楚。
根据新闻联播的汇报数据来看,本场游戏的死亡人数对比前几场而言大幅度下降,劣币和幸运币被驱逐得差不多了,撑到现在的人大部分是各凭本事。
数据是一方面,陈溺个人感觉,游戏难度有提升的迹象,从上一场起就有了明显的差异感,接下来他们只能越发小心翼翼行事。
脚下的钢丝绳越来越细,稍有不慎,走差一步,等待他们的下场唯有粉身碎骨。
当天的天气预报提示只给出了两个字:拼图。
田积:“拼图?是让我们找拼图?”
杨贤激动道:“是不是那种,拼图拼出来一个线索,告诉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我玩拼图老溜了。”
陈溺闭口不言,真的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退一步来说,如果真的需要他们拼拼图来获得行动指标,那拼图又在哪里?
天气预报进入尾声,宣告着第二天的结束。
短短一天发生了两起意外,造成一死一残,屋里的人也没有心情再做别的事,早早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陈溺坐在床沿边,配合黑滋尔的动作,微微昂着头,让他替自己解开领口的扣子。
他举起一只手,摁在黑滋尔的脑袋上:“我们说好了,我尽量保持理智,你必须配合我做出的决策,不可再干涉我的行动。”
黑滋尔拿着刚刚从陈溺身上褪下的外套,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边的青年,那种毫无防备的姿态,轻而易举地勾起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忽明忽暗的晦暗情绪,最终还是克制了心底的躁动。
连洗浴也需要黑滋尔陪同,陈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
在失去视觉以前他们二人就有过当着对方的面洗澡的经历。
看得见的时候尚且不会为此感到羞臊,现在目不能视,更加的心安理得。
只是除视觉以外的感官被放大数倍,在清洗身体的过程中,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纹路。
担心会不慎滑倒,冲洗时陈溺尽量贴近黑滋尔站着,那人也十分配合的将他圈在臂弯之间,稳稳地掌着他的腰侧,手心的温度稍有炙热。
两人站在花洒下,这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