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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察觉到余光中多了点儿什么东西,随即抬起头,正巧与站在篱笆外的安善美四目交错。
他蹙起眉间,收回了手机,起身向庭院边缘靠近过去:“安善美?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善美的面色怪异,她别开视线,用着几近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有事……想问你。”
陈溺颔首:“你说。”
安善美:“修哉告诉我,我哥在生前和你有过接触,就在他被杀死的那个地铁站里。”微弱的声音中透着浓重的鼻音,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样,“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溺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是见过,他想把鬼牌递给我,我没有接。”
安善美:“他……他有向你求助过吗?你没有试着伸出援手?哪怕是拉他一把吗……?”
陈溺面不改色地说道:“第一场游戏刚爆发,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我没有能力,也没有义务去冒险帮一个和我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言语之间,他的语气与神色皆异常冷漠,“假如我拉了他一把,那死的人可能会是我。”
安善美浑身发抖,她侧目看向陈溺身后的别墅,又问:“你抛下我们,和白疫医在一起?”
从她口中听到‘白疫医’三个字,陈溺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方,并未看到黑滋尔的身影,想来应当是还在厨房里忙碌。
他回过头,不置可否地说:“你都看到了?”
安善美惊怒地看着他:“为什么?”
陈溺哼笑一声:“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还需要明确的理由吗?”他环视周围一圈,收回视线后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安善美没有回答陈溺的问题,她倒退一步,只觉得失望透顶,哽咽道:“我本来是不信的,我本来不信修哉说得那些话,我以为你和我们形如亲人。”她抬手遮掩住口鼻,一连串晶莹剔透的小珠子从她的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滚落,哭得泣不成声,“难道我们在你眼里,连朋友的分量也够不上吗?”
她最后又看了陈溺一眼,收回视线,转身从他面前跑开。
安善美忽然地出现,扔下一通让陈溺一头雾水的话,接着又自顾自地离开,饶是陈溺本不在意,也被她这一通操作惹得有些恼火。
他“啧”了一声,拐回秋千那里坐下。
黑滋尔端着盛满了剥好的龙虾仁的碗走出别墅,接近向树下那坐在秋千上垂头玩手机的青年,目光从他的眉心处一掠而过。
黑滋尔:“出什么事了吗?”
陈溺抬起头,舒展眉目,调笑道:“单纯地在想,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在暗恋我。”
黑滋尔落坐到他前方的那只椅子上,刚一坐下,那青年便将一条腿置于在他双腿之间,有意而为地用膝盖抵住他的腹下。
134、受限()
陈溺心不在焉地吃着喂到嘴边的虾肉; 目光越过黑滋尔的肩头; 飘至栅栏外。
看样子他很难躲开修哉那些人; 即便掌握着游戏控场权的黑滋尔也无法办到让他与修哉等人彻底断开联系。
黑滋尔也曾经提到过,他强行插手改变结局; 只会让自己的下场更为惨烈,亦或者死期提前到来。
轮回并非重置; 所有的轮回建立在第一轮的基础上; 受原轨迹的影响。
能够证明这一点的还有保留在在他的潜意识深处的记忆碎片。
他在第一轮里遇到的人; 经历过的一些事件; 是很难被外力所改变的; 以第一回合作为蓝本;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那样; 他和一些人的命运线纠缠在一起。
但即便这一次也无法打破无限循环的死局; 倘若有办法让在轮回开始后; 记忆不随轮回一起倒流……神官像手里的记忆载体,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陈溺冷不丁地问:“黑滋尔,你在我左耳后留下的羽毛印迹; 没有随轮空而被清除吗?始终是那一个?”
黑滋尔:“嗯; 创造轮回时我只是调动了世界树周期性循环的力量,我与世界树并非同源,也不是世界树创造出的产物; 留在你身上的命印自然不会被轮回干扰。”
他说的话在别人听来可能会觉得云里雾里,陈溺仅仅用了数秒钟的时间便消化完毕。
陈溺自然而然地顺着黑滋尔的话解读下去:“会被轮回所影响的包括由世界树的分支构成的世界,与被世界树孕育出来的生命; 也就是我们这些人?”
黑滋尔补充:“大部分道具里也掺杂了世界树的力量。”
陈溺直截了当地捡重点问:“神官像呢?”
黑滋尔说:“神官像与游戏里的大多数鬼怪一样,与世界树无关,受限于我的统治之下。”
陈溺道:“那也就是说,你可以更改读取记忆的条件与权限。”叙述的语气,基本能够肯定,他所说的话没有错,“送我一尊如何?你可以将储存在其中的旧文档格式化,只用来储存我当前的记忆。”
黑滋尔面露难色:“即便现在变更权限,更新的条件也不能作用于本局游戏内。”
言下之意是在这场游戏中,神官像的作用与限制至始至终都保持游戏开始前所设定好的那样。
陈溺:“这场游戏结束后,新的设定就会生效?那就将记忆的读取时限制改为仅有我能够读取,读取条件……接触记忆载体即读取。”他随手指向一处,“就立在这里。”
黑滋尔没有过多追问原因,只要是陈溺想要的,不需要任何理由,他都会亲手捧到他面前,“过会儿就让人送来。”
陈溺:“搬来我们附近的人是谁……你是知道的吧?”所以才提醒他不要出门,“他们之中有人被感染吗?安善美的情绪好像不怎么稳定。”
黑滋尔说:“是,安善美在首轮里就被感染过,那时疫源并非道具,尸疫本来自于我的血液,在后来的轮回中,我试图消除疫病的存在,以阻止你被感染……”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很显眼他没有成功,“然而空缺被自动填补上了,感染源从我的血液变更为道具,是更容易让人被感染的途径,且再也无法修改。”
他抓起陈溺的手,牢牢握住,眼底浮现出紧张之色,说:“他们发现你了?”
陈溺轻声哼笑,低下脑袋,抬起那只被黑滋尔抓着的手,唇珠从男人的食指指背轻轻擦拭而过,嗓音也轻到含糊不清,“你如果真的不想让其他人发现我,就应该把我好好藏起来。”
黑滋尔漆黑的眼瞳中浮现出晦暗不清的阴霾,食指曲起,探进陈溺的口齿之间,用着又低又哑的声音说:“你愿意被我藏起来吗?”
陈溺别开头,用舌尖将男人的手指顶了出去,回味着近几日的生活,说:“被你当金丝雀养着的感觉还不错。”他倾身上前,从秋千挪坐到了黑滋尔的腿上,“短时间内我不会觉得腻。”
一户泉别墅区内,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魂不守舍地游荡在街道上,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呈现出一片空白,思绪也在神游当中。
她移动的速度逐渐慢下,从最初的小步跑动演变为疾走,没过多久,彻底成了慢步。
她双目放空,再加上天色过暗,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对方却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
“善美!?”杨贤迎着安善美跑过去,停在几步之遥的距离,打量着她,在确认她并非梦游,才又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大晚上的你瞎跑什么?”
安善美回过神,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嗓音微弱地说道:“贤哥……如果,如果你的亲人在死前与陈溺有过接触,但他没有给予任何帮助的话,你知道这件事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将他当作朋友看待吗?”
杨贤只觉她的问题听起来相当奇怪,迟疑半晌后,开口:“我只能肯定一点,如果我的亲人没有主动招惹过陈溺,那陈溺与这件事基本无关。”他也不是刻意在为陈溺开脱,下意识给出的回答都是最直观的判断,“救人他嫌麻烦,害人他也嫌麻烦,顶多心里不舒服,只要人不是他杀的,也没理由在事后追究他有什么责任吧。”
安善美抿直了嘴角:“事情落在你身上,你真的会这么认为嘛?我哥在死前曾经向陈溺求助过……”
杨贤回忆一番:“你哥是在第一场游戏开局的时候死在地铁站里的,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他晃了晃脑袋,叹出一口气,“游戏开场的时候,我和陈溺是一起进入地铁站的,虽然进入地铁站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了。”
安善美:“……可是……”她欲言又止
杨贤:“当时地铁里的人很多,游戏爆发时,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一下子出现了那么多怪物,有从外面涌进来的,也有从人演变来的,就算是陈溺,在那种情况下,也会暂时丧失冷静思考的能力,大家都在忙着逃命,我甚至在逃跑的过程中从几个人的背上踩了过去。”
当时的情景,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我都能听到他们的骨头在脚下折断的声音,他们被踩得吐血、身体变形,但谁都不敢停下来去拉起那些人。”
他皱着眉头,盯着安善美,继续说:“你同样是从第一场游戏走到现在的,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当时是什么样的场面,起码你哥不是被陈溺一脚踩死的。”
安善美的脑袋越沉越低,下巴尖抵住了脖子,没有让杨贤看到她麻木的神情,“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杨贤走在她身边,说:“善美,我已经把道具扔掉了,你只是感染初期,你……考虑一下,扔了道具,陈泉那里有治疗用的针剂,说不定他——”
安善美打断了他的话:“他和陈溺一样吧,都没有把我们当过一回事,又怎么会愿意把针剂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你不用担心我了,我的道具也有治疗的作用,我会没事的。”
第二天一早,修哉端来了早饭。
先是将其中一份送到了杨贤的门外,又端着剩下的一只碗,敲开了安善美卧室的房门。
修哉:“方便让我进去吗?”
安善美想了想,点点头:“嗯。”
进入房间里,修哉随手将饭碗放到了书桌上,回过身看向安善美,问:“你是真的习惯了忍耐,所以在感染期也几乎没有发怒过。”他的视线落到安善美眼下的青黑,“你有几天没睡觉了?是害怕会梦游吗?但你应该清楚,拖下去不是办法。”
安善美:“你是想利用我来报复陈溺吗?因为他不肯接受你的心意?”
修哉收敛起亲和的笑意,语气冷下几分:“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
安善美说:“你根本没有那么多好心。”她的细心与敏锐程度比一般人要高得多,修哉的心思她也能看得很清楚,以前不过是没有胆量敢挑明说开,“你从没赢得过陈溺的正眼相待,才会觉得他是特殊的,陈溺对黑滋尔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和对其他人不一样,你很不甘心吧?”
修哉道:“看来你还没想清楚,陈溺背叛了我们是事实,他抛下我们,投入敌方阵营,如今的事态证明他与黑滋尔之间的关系对人类并无益处,尸疫肆意,受害者的数量在不断增——”
安善美扬声打断他的话,嗓音陡然变得尖细:“我根本就不关心人类会怎么样,你也一样!”她拽下颈间的坠子,抬起一双通红的眸子看向修哉,“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