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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稚柳摇头道:“你想错了,血城没有监狱。在血城,不管你有多高的身份,为血城做出过多大的贡献。只要犯了错,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做成巫毒材料,拿到外面销售。你所说的监狱。在血城根本就不存在。”
我微微一皱眉头。徐稚柳的判断,我并不是十分认可,但是目前来看,我的确无法确定监狱的具体位置:“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那边!”
我顺着徐稚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院子。院子四周都是插着钢刺的高墙,院落上空浮动着浓郁的死气,显得极为阴森,远远看去像是被笼罩在乌云之下。
所谓死气。就是人在临死前喷出的最后一口气。死气当中夹杂着死者体内的病气与浊气,甚至带着死者的绝望与不甘,喷在人身上,后果极为严重。老辈人讲,人临死前,不能有人站在脚底下,就是怕被喷上死气。
普通人喷出来的死气,容易化解;但是术士。尤其是专修旁门的术士,喷出来的死气可能会凝聚不散,最后变成集中在某一处的阴煞。
那边独院上空的死气,应该是被人用某种法术禁锢,并且化解过的,否则,如此浓郁的死气,足够造成大量伤亡了。
我盯着院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过去看看!”
“跟我走!”徐稚柳带着我们三个在街道上拐了几个圈子,才赶到了那间院子附近。
我还没贴近院子大门,马上一挥手:“谢雨薇、杜渺留下,徐稚柳跟我走一趟吧!”
我说话时,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刀柄,只要徐稚柳敢说一个“不”字,我下一个动作就是让她人头落地。
徐稚柳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看来老陆说得对,跟你不能耍心眼儿,犯过一次错。你就再不会相信对方了。”
我冷哼一声没有接腔,徐稚柳只能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敢把她放在自己附近,就是为了看住对方。
我仅仅走出几步之后,就听见院子里传出一阵皮鞭破风的声响,紧接着鞭子抽在肉上的响声和人极力压制惨叫的闷哼就一块儿传了过来。
鞭子!檀越?
听到长鞭呼啸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檀越。院子里那人控制鞭子的力道、出手的速度跟檀越一模一样,甚至连炸响了一个鞭花之后。轻轻拖动鞭子的习惯也跟檀越一般无二。
到了这时,我哪还顾得了其他什么,抬腿一脚踹开院子大门,直接闯了进去。我前脚跨进院子时,好像听见徐稚柳喊了一句什么,等我后脚落地时,就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背对着我的檀越。她正拎着一条长柄鞭子站在院子中心,整条长鞭都被浸在了她脚边的水桶里,一漾漾的血水,正顺着水桶边缘不断流落。
我还没来得及往檀越对面去看,她忽然猛一抬手,手中长鞭如同一条染血的毒蛇。甩动身上的血水从水桶里弹射而出,直奔她对面呼啸而去。
“啪”
只听一声皮鞭撕开皮肉的爆响之后,就看见一块连着人皮的肉沫被鞭梢给带上了半空。被人血染得通红的鞭子,在我视线当中甩动半圈。重重地打出了一个鞭花。渗人心扉的脆响声中,长鞭上血雾四起。直到长鞭落地,蒙蒙血雾却还在空中浮动。
“檀越?”
我知道檀越那人喜欢干净,每次动手之后,都会清洗长鞭。她刚才那个鞭花就是她在洗过鞭子之后,震飞皮鞭上的水迹时惯用的动作。可她从来没有挥鞭震血的习惯。而且,她的那个动作似乎带着一种嗜血的妖异。
我转头看向檀越时,她已经把鞭子盘了起来。连同手掌一块儿沉进了身边那只装满了凉水的木桶里。嫣红的血迹瞬间漫过了檀越的袖口,她却像毫无察觉一样,紧盯前方。
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时,却看见她对面四五米的地方。立着一个大字型的木头架子,绑在木头架子上的人,已经被檀越活活抽掉了一层人皮,血淋淋的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不要说那人没有抬头,就算他抬起脑袋,我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是谁。我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去:“檀越。你怎么了?你……”
檀越回过头来,目光冰冷地看了我一眼,正要张嘴说话,远处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钟响。檀越慢慢收起鞭子。把长鞭卷成一圈提在手里,缓缓往屋子里走了过去。
“檀越”
我仅仅追了一步,就觉得眼前的景物蓦然置换到了几米开外,就好像我在一步之间忽然追到了檀越身后,两脚正好停在距离檀越还不到一米的位置上。
檀越也在一瞬间转了过来,脸色惨白地与我对视在了一起:“你叫我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 赌注()
“檀越?”
那人真是檀越?我从没见过檀越的表情如此阴冷,看向我的眼神不仅空洞无神,眼瞳深处甚至散发着摄人魂魄的幽冷。
我本能地想要反击时,两只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对面檀越的面孔在我眼前像是失水的苹果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起一层皱纹之后,又从脸上缓缓脱落了下来。带着褶皱的人皮落滑到对方下巴上时,“檀越”的面孔下露出了一层细细的绒毛,嘴唇也像圆锥似的,从鼻子下面伸了出来。
“狐狸!”我第一反应就是看见了一只站着的狐狸。
对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檀越?我出身青丘。本来就是狐狸。”
狐狸!檀越是狐狸!那一瞬间,我不仅全身发冷,甚至连身躯都变得僵直如尸。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檀越的身份。传说中。青丘一脉的传人,体内带有狐血,大多数都是半妖。甚至可以在某种情况下发生妖化。难道檀越已经……
她真是檀越?
不可能!就算檀越是半妖,她也不会害我。她肯定不是檀越,肯定不是……
短短一瞬间,无数念头在我脑海中飞转而过,唯独没有关于自己生死的判断。
檀越忽然出手把我横着抱了起来,像是扛木头一样扛在肩上。慢慢走回了院子:“你实在太笨了。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答应陵云接这笔玩命的买卖?陵云为什么同意带上一个只会惹事的石和尚?我们要的是你们的命。”
“你和石和尚修炼的都是正宗的佛门内功,你们的身躯最适合做巫蛊傀儡。哈哈……”
檀越的笑声阴冷至极:“这么告诉你吧,每一个随从都是与会者的实验材料而已。参加大会的人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我们带走了。”
“所有巫者都在各自的密室,给随从剥皮抽筋。参加大会的第四关,就是比谁做出来的巫蛊傀儡更好。”
檀越说着话,把我挂在了大字型的架子上,伸手从鞭柄当中抽出短剑,按在了我的头顶:“听说过,活人脱皮吗?只要我把你的头皮割开,顺着头上的伤口倒入水银。水银就会一点点的渗进你的皮肤,把你的血肉和人皮分割开来。”
“水银入体之后,你会觉得痛痒难忍,会控制不住地扭动身体,恨不得赶紧把自己的皮扯下来,好把水银擦干净。你挣扎得越快。水银渗透得也就越快。最后,你会一下从人皮里跳出来。”
檀越说着话,把手按在了我头顶上。用短剑把我的头发贴着头皮剃掉了一块。散落的头发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下的一瞬间,我沉着声音说道:“檀越,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秘密?”檀越立刻被我勾起了好奇心。侧着脑袋把耳朵伸了过来。
她的面孔接近我手的臂时,我眼中也悄然泛起了杀机: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手上的白玉就能对她发出致命一击,就算她功力通天,被白玉咬中颈部动脉。也必死无疑。
这是我唯一能自救的机会,如果不能把对方一击毙命,以我们现在的距离,她哪怕轻轻一刀,也足够要了我的命。
我沉声道:“你不是檀越,肯定不是!檀越会杀人,但是从不戏耍猎物。”
我说话时,手上的白玉已经悄然改变了形态,顺着我的袖管钻进衣服,慢慢爬向了我的领口,用爪子抓住在我领子上,脑袋后仰着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檀越又向我贴近了一点“你错了,狐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虐杀猎物……”
我双目一凝,舌尖抵住了牙膛。正准备向白玉发出信号,檀越忽然惊叫一声,连退了五六步,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李孽,李孽,你快走!这里被人控制了,我们都已经死了……你快走”
“檀越!”
那是檀越的声音,那是檀越表情!没有错,肯定没有错!
檀越陡然站了起来。忽然面色阴冷地往我身上看了过来,右手从身后解下鞭子,抬手一个鞭花往我身上甩了过来。我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胳膊上就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可我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松了口气檀越那一鞭子虽然来势汹汹,却仅仅掀开了我一块肉皮,并没有伤到我的筋骨。更重要的是。她那一鞭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打断了三分之一的绳索。如果我现在手脚能动,足可以震断绳索。逃出升天了。
檀越还有意志,她并没被完全控制住。
“檀越醒醒……快醒醒”
我声嘶力竭地怒吼之间,檀越的眼睛也开始越发阴冷,手中的鞭子缓缓抬了起来。她像是在挣扎,可手上的动作却从没减慢。
不好!我发现檀越在和我对视。
檀越用鞭子讲究的是眼到、手到,她跟我对视的结果就只能是一鞭子抽向我的眼珠,或者下一刻,她就能用鞭梢把我的眼珠子给挑出来。
“檀越”
与此同时,灰灰和白玉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危机,不约而同地从我身上跳了出来。白玉顺着我的裤管游到了地上,身子盘在我的脚边,脑袋转向了檀越的方向。
灰灰干脆蹲在了我的肩膀上。像是受惊的刺猬一样全身绒毛倒竖而起,八只爪子同时发力按住了我的肩头,蓄势待发地紧盯着檀越。一动不动。只要檀越敢扬鞭,灰灰就能以雷霆之势,向她发动致命一击。
檀越像是没看见虎视眈眈的白玉和灰灰,依然在颤动着手里的长鞭。
“回去”
我怒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
灰灰和白玉同时颤动了一下,它们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打算把他们赶走。
如果它们的毒性只能让人麻痹或者昏厥,我会毫不犹豫地让它们出手对付檀越。但是它们两个都是蛊中王虫,一旦被它们咬中,就算是武林高手也难逃一死。
我不能杀檀越!就算她想杀我,我也不能杀她!
“回去”
我再次怒吼之间,白玉终于缩回了我的裤管。灰灰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缩成一团在我肩膀上来回转悠,就是不肯钻回我的怀里。
“回去!快点!”
我再次怒吼之后,灰灰才不情不愿地钻进了我的衣服。
我喝退了灰灰和白玉,就等于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我现在只能赌檀越会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否则……
可我看到的只有檀越眼中渐渐消失的感情,她的眼睛再次变得阴冷、空洞、不带一丝人气儿,恍如地狱中掌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