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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素雪认真地点点头，想了想几个姿势。
颔首，束发，行坐都是一幅画。
她的存在让这已与现代钢筋水泥交融的红墙都退回到遥远时光中，缓缓移动的影子都充满诗意。温婉懵懂的少女，眼角一抹浅浅晕开的粉桃色，天真妩媚，间或勾起的唇角，正应了那句：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何其美哉？
周易除了偶尔停下让人打好反光板，几乎没有对素雪有过多干涉，完全让她自由发挥。相机快门键始终都按不停，明明是要拍衣服，还是忍不住拍了许多特写。
远景全身也美，更美。
远景更多是一种姿态，气质的展现，才明白所谓弱柳扶风，临花照水是什么模样。
秋天日头落得早，下午四点左右，夕照降临。
街头的路人更多，路经这儿时，微微一瞥，便忍不住慢下脚步，有的干脆驻足，想再多欣赏片刻这番美景。
“这里是在拍古装剧吗？那个女孩子好漂亮，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可能是准备出道的新人吧，太美了，那衣服也好仙……看起来好精致的样子。”
“好像是在拍汉服诶……”
董娇和曾可人见围观的路人多了，赶紧抓时间发自己店铺的小名片给自己的潜在用户：“你好，我们是开网店出来外拍的，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网上看看我们的店……”
“你好，我们是在做外拍，喜欢这件衣服的话可以上我们的网店看看。”
发完了小卡片，董娇还感慨：“上午我们拍的时候，都没这么大的阵仗呢。”
曾可人笑眯眯地别过头说：“那能一样嘛！你别说，我们之前请的那个模特，长得还不如我好看呢，回去还得修片不知道得修多久。”
董娇叹了口气：“小雪确实是块宝，长得美天赋又好，我都觉得我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呢。”
“咱们是羡慕不来的……”曾可人笑了笑说。
周易原来害怕人围上来太多，影响素雪的拍摄，毕竟大多人在这么一群陌生人面前，总是容易露怯，紧张。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素雪是什么人，她年年参加那么多比赛，老早习惯这种阵仗，完全能做到旁若无人，专心做自己的事。
倒是让周易在心里头感慨了一句：这姑娘可不是天生吃这口饭的吗？
所幸约好的拍摄时间也快到了，四点半基本就可以收工了，素雪还得赶回去做晚饭。
见拍摄结束了，路人也就渐渐散了，有少数好奇她的，想要凑过去问问，可惜人家赶时间，老早就转身回换衣间换衣服去了。
匆匆忙忙换下衣服，卸了发型，妆容来不及卸，就只先卸了眼妆。
林姐在旁边还打趣：“要不是你本来眼睛大睫毛又密，不用戴美瞳也不用刷睫毛膏画眼线，不然你这单卸了眼妆出去，真要吓死人了。”
素雪莞尔：“林姐，您就别变着法夸我了。今天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
“谢你用仙女棒一点就把我变成倾城佳人了啊。”
林姐耸肩，凑过来笑：“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名头，真要谢我，就给我透露下你平常都怎么保养的，我也跟你学几招？”
素雪眉眼弯弯，爽快地点头，拎过自己的包翻了一下，掏出一小罐乳霜猛地塞给林姐：“林姐可以用用这个，效果很不错，就是乳霜，市面上没得卖的。”
“没得卖的？”林姐还一头雾水。
“嗯啊！不好意思林姐，我要赶时间，得先走一步了。”素雪挎起包，撩上一边长发到耳后，就准备走了。
林姐无奈，挥挥手，轻巧道：“去吧去吧，知道你急，我给你留了电话，以后在京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互相都觉得非常投缘。素雪喜欢林姐的性格，林姐也喜欢这个漂亮又好脾气的小姑娘。
所谓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有些人，你第一次遇见，就知道以后能不能成为朋友。
“嗯，会的！林姐再见！”素雪甜甜笑道，挥挥手，边走出去，边和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
董娇手里拿着什么匆匆跑了过来：“小雪，等一下——这个你收下吧。”
素雪低头一瞧，原来是她之前穿的那套襦裙，再推拒也未免太过客气，她们本身又是萍水相逢。真按报酬算，素雪这般出色的模特价格也绝对不低。
更别说她自带的影响力，绝对比普通模特要强，下午那一幕，就是很好的证明。
“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她笑起来，露出梨涡，“其实我也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本来想回头再上你们店买一套呢。”
董娇红了脸：“哪能让你自己掏钱买啊。”
“诶，要不是今天时间太紧，我还想找你出夜景呢。不过你也是被我拉过来的，是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我也不多说，今天真的谢谢你。”董娇耳尖有点红，不太好意思。
曾可人接上她的话，热心问道：“你们要怎么回去，要不要我帮你们叫车？”
“不用，我和小陈哥一起回去，很快的。”素雪婉拒了。
曾可人点头表示明白：“那你们路上小心，有机会的话下次请你们吃饭～”
“嗯。”似乎被她的明媚笑容感染，素雪也扬起唇角，董娇和可人，一个温一个热，倒是挺互补的，怪不得做了朋友。
她也希望，这两个可爱的女孩，能一直相互扶持着，坚持将自己事业做下去，越来越好。
努力就能有回报。
于她们而言，这是最好的祝福。
第76章 厨房意外（）
赶在下班晚高峰前，小陈开了二十分钟的车终于载素雪回到家，虽然是秦炎的别墅。
原来江姑娘现在真住在秦少家啊，小陈瞪大眼睛十分惊奇。没想到秦少也有恋爱的一天，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马上江姑娘就快成他们韩家的大小姐了，这七拐八绕，也算是跟秦少有了更亲近的关系，说不定以后还得叫一声姑爷呢。
脑洞很大的小陈这样想着。
“今天谢谢你啦，小陈哥。”素雪下车，透过半落下的车窗对小陈挥挥手。
“不客气不客气。”小陈受宠若惊，“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
素雪提着满袋子的食材站在别墅门口，目送小陈开车远去，才转身找出钥匙，走近大门，输入密码，再按指纹，最后还是得用钥匙，三道关卡，牢固至极。
家里没什么人，秦炎还没回来，素雪把食材放到厨房，先回房卸了个妆，扎上头发，就回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摸摸镶嵌式灶台，真是新得……跟没开过火似的。
清洗蔬菜，鸡肉切块，放盐胡椒腌一会儿，猪肉洗干净切成条块状，裹上淀粉，待会儿稍微过油炸一下，外皮就焦脆香地不行。龙利鱼刺少，可以切成小方块，和番茄一块炖汤吃，鱼肉吸饱了汤汁，鲜嫩咸甜。荤素算是搭配齐全了，两个人吃，这么多菜就够了。
素雪掐了下时间，抽空发了短信问秦炎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路上，快了。
五点半左右大概能到家，刚好。
做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极快，素雪还在厨房等着番茄龙利鱼汤炖好，就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儿，秦炎就上楼来了。
“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素雪微微侧过身说。
“嗯。”秦炎点点头，脸上有些许松懈下来的疲惫，他走近到她身后，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就缩小到一个拳头那么小，厨房热腾腾的气流更让人觉得彼此的温度随着靠近的距离，越升越高。
只要伸出手，就能圈住她。
秦炎能够清楚地看到她青丝掩映下的白嫩耳垂，后颈一片滑腻。
“要尝一下吗？”素雪舀了一点汤，转过身，倏忽发现一张清晰的面孔在眼前放大，不由得一顿。
“嗯。”秦炎恍若未觉，低沉的嗓音微微上挑，“刚好有点饿了，先垫垫肚子。”
素雪把碗放到目前，递给他，隔开一段距离。
秦炎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完了，但就是不走，还站在她身后，好像打算就这么赖在这，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先去外面等一下？”素雪忍不住建议。
秦炎摇头，一本正经：“不用，我在这儿就好。”
素雪眨了眨眼。
顿了顿，他终是轻叹一声，看向素雪：“等你回去之后，我们又只能打电话了。”
“可以视频通话。”她歪了歪头。
“不一样。”秦炎苦笑，他伸手轻轻拂开她耳边的头发，温热的指腹刮过素雪凉凉的耳廓，软乎乎的，“如果你能留下来就好了。”
“以后会的。”她轻声说。
“嗯。”
他松开手，神情落寞。
她离开之后，一切都要回到原来的轨迹。
不需要准点下班，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换了一个安静的工作地点。想见她的时候，也不能马上过去找她，她也不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人一旦得到过更好的，就无法再忍受将就。
秦炎现在便是，已经尝过她给予的温柔和依靠，就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明明已经俘获了他，却又仿佛不在乎似地残忍地丢开手。
让他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
年幼时那些深埋的痛苦回忆再一次涌现上来，紧闭上双眼，那些记忆依旧令人恐慌。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看得清清清楚楚，当一个平时冷峻沉稳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的男人，突然露出一种被抛弃的脆弱表情。
真的很难抵挡。
素雪沉默，秦炎身上冰冷孤独的气息，再一次清晰的出现。
他很痛苦。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可是，为什么？
“阿炎……”
素雪叹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很冷，她得稍微仰起头才能和他相视。
秦炎睁开眼，却不敢看向她，垂下眼，压抑而克制。
“你喜欢我？”她突然问。
怔了一会儿：“……嗯。”
“很喜欢？”
“嗯。”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声线微颤。
“我也喜欢你。”她有点抱歉，“虽然没有你喜欢我那么多。”
秦炎猛地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热，却又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
“一直没有回应你，是因为我想了很多。你有多喜欢我，能喜欢我多久呢。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会轻易动心的人，一旦动了心，就很难回头。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说得准呢。”素雪无奈笑了一下，听起来有点悲观。
“我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生活从来没有逻辑，瞬息万变。现在相爱的人，未来也可能变成陌路，年少时再好的朋友，十几年后，却只能互相客客气气地问候。”
“和你在一起，如果最后以分手告终，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秦炎愣愣地听着她的话，想辩驳，想承诺，但终究哑然。
他和她一样，都清醒冷静。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