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一口气:“真心相爱在一起,总比互相瞒骗要强。”
jey疑惑地问:“阿婆这句话是……”
“我是在想原来住在4o4里的那一对儿哦。那对夫妇是六年前搬过来的,张太太是多贤惠的一个人,可张先生却背着他在外面找了一个男(亹)人,那可怜的女(亹)人当时还怀着孩子,最后一尸三命,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诶?一尸三命?”
蒲婆婆道:“张先生本来喜欢男(亹)人,但他一直没跟张太太说,都是偷偷摸摸把男(亹)人带回家。张太太老在外面出差,所以对他那档子事不太清楚,但我们老两口常住在这里,哪儿还能不知道这栋楼里进出过什么人呢?”
听到这里,常在圈子里混迹的jey立刻明白了:这是一起典型的同志骗婚案,只是后来又怎么发展成人命案了?
……
警署,档案室。
扮演陈警官的新人演员贝行之正一页页地翻着浅水湾地区近十年来发生的案件调查记录。
“后海花园灭门案”、“新家桥女浮尸案”、“浅水湾海龙公寓凶杀案”……
等等,海龙公寓!
他的手指停在深蓝色档案夹的某一页上,轻轻地婆娑着页角。
贝行之的脸上依旧如他在前面几幕戏中表现的一般,冰山似的冰冷。这是他的常态,在签约死后界之前,他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亹)人。当然,造成这种白烂的性格也不能全赖他自己,任谁坐在高中教室里一上课上二十年也会变成面瘫的。
二十年的高中生涯,源于贝行之对高考的执着。他是最早恢复高考的那群人之一,第一年就考上了大专,这本来是极好的事情,因为在那个年代,大专的含金量相当于现在的一类本,尤其是医疗专业,和师范一样都是铁饭碗,更何况毕业后还能分配到北(亹)京的煤矿企业工作呢?
要是那个时候就坐上西去的列车,然后好好学上三年的知识,贝行之的生活状态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当时脑子抽了,非北大清华不上,于是第二年复读,落榜;第三年继续复读,再落榜……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贝行之就这样当了二十年的高中生。
他死的那天刚好过上三十七岁的生日——那天是六月七日,是全中国公交车、小轿车、救护车都要为特定的一群人让行的日子;那天,是高考的第二天。
考场没有空调太热了,贝行之又太紧张。他岁数本身就大,心脏又有些毛病,结果有一道二十分的物理大题做不出来,当场犯了心脏病,一命呜呼。
死后一睁眼,来到了希望之峰。天可怜见,他以为自己只是进了医务室,于是挣扎着还要回去做卷子。
“你已经死了,还做个屁的卷子!老老实实给熊大爷签字,演戏演出彩了,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回去再补考一次!”
他记得那只小布熊是这么说的。
对于贝行之来讲,布偶能说话、真人恐怖片、穿越时空、世上有鬼等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是问题,黑白熊说了那么多废话,他只听懂一句:
照着剧本演,你就能回去继续高考了。
于是他很努力地按着台词念下去:
“张氏回家发现弟弟与丈夫做不轨之事,一怒之下企图掐住弟弟的脖子……唔……没想到那间房子本身就是出过事的房子啊,竟然住在凶宅里,那两个人还真是舍命不舍财……”
“男的被判了刑,女的流产死了……啧啧,一尸三名啊……”这句话本是陈警官对案子的感慨,依照剧本上的提示应该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但让贝行之一说,就跟念经一样平板,一点也不入戏。
好好一个警(亹)察,被他演成一个书呆子。
因为不能完整地表达角色的情感,贝行之已经被扣去了大量的演技分,他心里其实也蛮心疼的。现在剧本上的台词总算结束了,他也可以松一口气。
至于剧本上的最后一句“档案室里似有鬼影”,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笑话,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贝行之念得最多的就是“科学破(亹)处迷信,马列信仰真理”,这世界上要是有鬼,那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就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反正既不是台词,也不是动作提示,不过是句跟他毫无关系的环境描写罢了,无视之,直接回家,洗个澡,然后歇歇脚。
明天说不定还要再往4o4那户人家跑呢,今天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
档案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贝行之用手松了松脖子上的劣质领带,然后打算把挂在腰间的配枪、手铐、皮带夹卸下来,拎在手上。这些家伙都是真货,配在身上沉甸甸的,把他的肩膀都磨破了。
档案室的门只有一扇,一般人在室内阅读档案的时候都把它从里面反锁上,以防机密信息被泄露出去。档案室里离门最近的那面靠近走廊的墙上有一面半人高的透明窗,这扇透明窗是防弹的,下面放着一张大桌子,平时值班的人就坐在这里看守。
贝行之路过这里,刚要开开门,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凉风刮过。
“啪!”灯灭了。
档案室登时陷入一片漆黑。
他膝盖不小心磕在木桌的尖角上,腿上一疼,不由得用手揉了一揉,因为右手拎着枪和手铐不方便,就用的左手。结果他光顾着揉腿,竟然忘了左手上拿着门的钥匙。
钥匙掉在地上,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听着声音,像是滚落弹跳了好远的距离。
贝行之心里有些烦躁,怎么都要离开了,却突然发生这档子事?
真是不顺。
他蹲下(亹)身来,把手铐和枪放在地上,借着从窗户射(亹)进来的楼道里的灯光,开始在地上摸索。
钥匙只有这一把,找不着它可就出不去了。
桌子旁边都摸遍了,还是没找到,再远的地方就不可能了,钥匙没那么大的弹跳力,剩下的地方,就是比较窄小的桌子下面,那里还没搜索过。
作为一个三十七岁的老高中生,贝行之的身体可是发育得非常正常,他肩宽体胖,虎背熊腰,能把通码的警服穿得匀匀称称,可见其体型之彪悍。这么庞大的身躯,要挤在这么小的桌子下面找东西,可想而知有多么难过。
“妈的,是谁把桌子做得这么小,上过高中么!”
反正现在已经没剧本要求了,他忍不住开口又痛骂了两句。
奇怪的是,他这一骂竟然还真管用了——当他的手指往桌子里面伸的时候,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表面。
是钥匙上的金属吗?好像卡在很里面的地方,必须再把手臂往里递一递才能够到。
于是,贝行之再努力地往里挤了挤,他把肩膀顶在桌子的下面,膝盖努力蜷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已近黄昏,档案室又在气温比较低的地下,瓷砖铺成的地面上竟然结了一层冰霜。
可恶,地上怎么这么滑,膝盖都支撑不住了。
肚子上的肉被桌子底下的木棱膈得难受,贝行之忍不住发出一声呻(亹)吟,他微微侧过头,企图用这种姿势减轻一下压力,谁知就这么一侧头,让他瞧见一件极令人惊恐的事——那如明镜般雪亮的地面,竟然倒映着一张人脸。
一张,他刚刚在报纸上看到的,死人的脸!
137【第十二章 】迷雾()
ken百无聊赖地翻着最近的报纸;因为怀孕的缘故,他不能看电视,不能上网;不能玩手机……总之;基本上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工具都被jey给藏起来了,他唯一能利用的通讯手段;也只有家里的座机电话而已。
他本以jey是因为自己才接受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但没想到jey本身对这个孩子的感情竟然出奇的浓厚。有一天晚上;jey醒来上厕所,无意中发现他不老实盖被子,或者睁着眼睛玩手机不好好休息,差点大发脾气——仅仅是“差点”而已,jey顾虑到ken的身体,已经三个多月没和他大声说过话了——后来,他还龟毛地给他讲起了童话故事,企图用这种幼稚的手法来哄他睡觉。
ken有时候有点儿受不了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总觉得jey在看着自己肚子时的那种“慈爱”很……怎么说呢,令人毛骨悚然。原来jey问过ken会不会因为孩子而冷落自己,现在ken倒是想把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他也想问问jey:你到底爱孩子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
如果这个孩子突然没了呢?
这只是个假设,却让ken变得心慌,他有些受不了jey离开自己的日子了,他必须天天看到对方的身影,天天知道对方的心还在为自己而跳动,他才能心安。
也许……怀孕的人都这样患得患失、多愁善感?
不管了——ken把报纸随意扔在茶几上,准备小睡一会儿,等待jey从413那户人家打听完4o4原主人的消息再回来。
他刚刚横躺下来,正打算眯上眼睛,就从眼角撇到报纸上一个十分眼熟的名字——
“重案组警官陈凉雨在警局中被人秘密杀害!”
“陈凉雨……”ken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他脑袋最近反应有些迟钝,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的原因——在4o7房客,那个神秘的女邻居刘小兰被杀害的早上,一名警官找他和jey问过话,当时他出示的证件上写的,就是这个名字!
陈警官竟然被人杀害了?
ken拿起报纸,仔细读下去:
“六月十七日清晨,陈凉雨的尸体被警局档案室值班人员黄某人发现。死者死状可怖,尸体腰部被直径仅八十毫米的手铐勒住,全部肋骨粉碎性骨折。手段残忍,令人发指,警方怀疑为罪犯打击报复,具体情况仍在立案调查中。陈警官是香港警署一级警司,生前正在调查浅水湾一起室内虐(亹)杀案件……”
他默默地放下报纸。
“只是巧合而已……只是巧合而已……”
“这种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有做坏事,不用怕警(亹)察的……”
话虽这样说,ken的心脏却随着报纸上一个个铅字跃然纸上、闯入眼帘而跳到了自己的嗓子眼里。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报纸,用两只手紧紧捉住胸前的衣襟,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感到更安全一些。
“一定要见到这间房子的原主人!”他迷茫地望着天花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经历过这么多可怕的死亡事件后,心中的这个念头越发坚定了。
ken努力将两条肿(亹)胀的腿抬上沙发,试图将整个身子缩得更紧一些:“jey,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焦急地呢喃。
“叮咚!”
他心中一喜:难道是jey回来了?
穿上拖鞋,努力拖着圆滚滚的肚皮和沉重的点滴架,他兴奋地打开了门,结果——
“怎么……怎么是你?”
ken看着眼前这个瘦小而不柔弱、微笑的脸上带着阳光气息的女子,惊讶地问道。
sunny:“好久不见啦,老师一直不来学校,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
她的声音渐渐地变了味道,脸上的微笑也慢慢转换为目瞪口呆的惊讶。
ken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已经明白为何对方会突然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