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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尽了,热量散光了,恐惧到极限变成愤怒,愤怒没有得到回应又化为郁卒,郁卒着郁卒着,情感就像被白开水稀释的盐粒一样,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踪迹。在感性消失的瞬间,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庞艳瑶渐渐无视掉了被针线穿过身体的疼痛,百无聊赖下转而开始理智地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把自己杀掉的、最最亲近的丈夫。
老公,你为什么要砍我呢?
她死之前除了疼以外,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问题。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发生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出事的前天晚上,一家三口还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那时候她抱着儿子,遇到同事的时候还夸耀她家这个大胖小子五官俊秀,长大后一定是个顶级帅哥,被老公宠溺地批评为“过于乐观”、“毫无根据”、“胡说八道”,然后紧紧搂在怀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兴致突发地干了一场。老公表现得比平常更勇猛了,做得她连连求饶都不肯收手——不过这倒没什么关系,男人在外面工作压力大,到了床上会表现得狂野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嘛,至少这可以证明他没在生意场上沾花惹草不是?
出事的最后一天早上,老公说这两天头疼得厉害,可能血压有点高了,不肯和她一起买菜招待要来看望他们夫妻二人和宝宝的爸妈,反而坚持要到医院去体检。
体检就体检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买菜这种事情,老公不陪着老婆去也许有些大男子主义了,但从道理上讲也没什么让人值得抱怨的,况且东西也不多,她自己一个人拿得动。
然后,她像往常一样去了菜市场、回家做饭、把孩子哄睡着了,还抽空将做爱弄脏的床单被罩什么的拆了洗干净,晾在了阳台上。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刚一回头就被一刀砍倒;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坚定地认为是家里来了小偷或劫匪,只要非暴力不抵抗安抚对方,然后找时机报警等待救援就可以了;最后,被一刀刀剁成肉泥的时候,她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骂骂咧咧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男人——
她不承认自己认识这个男人,虽然她觉得和这个人在床上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出来过,还生养了一个儿子,一起搭建了一个不算成熟但也能遮风避雨的家,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她无力阻止,无力反抗,只能哀求,甚至在哀求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能哄着对方让他停止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她只能哑着嗓子哭,哭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嘴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儿子在身后的床上睡着,此刻早已经被巨大的动静吵醒,在庞艳瑶最后的意识消失之前,小宝宝还在哇哇大哭。
儿子……我的儿子……
老公……我的老公……
她飘荡在卧房上空的时候,并不能十分清楚地听到房中人的对话;她只看到父母冲进来,一个被地上血染的女儿惊得当场昏厥,另一个则拼了老命抱住凶手的腰,哀嚎道:“品安啊,不管瑶瑶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孩子都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
做过……做过什么?
阿爸,你说的瑶瑶是指我吗?我到底做过什么啊?
然后老公把刀丢在地上,蹲下来抱头痛哭,一边哭一边咆哮,庞艳瑶也只能零零星星地从他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听到几个莫名其妙的词汇:少精……帽子……婊子……
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
庞艳瑶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踏踏实实地上学,本本分分地工作,认认真真地持家,正正经经地过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场凶杀案的受害者,从来没想到死后会来到这么一个恐怖的世界里参与性虐待工作,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躺在这样一间黑屋子里冷静地思考人生,前提还是身上所有的皮肉都像挂咸鱼一样被上百根鱼线穿透挂在铁门上。
凭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污蔑?
凭什么我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凭什么我的生死要被人控于鼓掌之中,凭什么我要躺在这里默默地喋血?
如果真有神灵,请告诉我: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手指尖微微抬起,然后指腹突然扣在地面上按压起来,按压的力度越来越大,失去指甲保护的血肉竟然也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抠出一个小小的坑洼!
凭什么!
她猛地坐起身来,浑身的皮肉都被缝进体内又穿在铁门上的细线狠狠地勾起来了,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身体如木头一般僵硬地摆在地上,似乎什么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唯有脸上的表情是鲜活的,是生动的,是真实的。
鲜活的愤怒,生动的怨毒,真实的仇恨。
她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浑身的痛觉像是消失了一般,拖着身后的细线向和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被细线勾住、皮肤受到巨大的阻力后,她便弓起身子,一只脚拄在前边支撑,一只脚蹬在后边发力,如伏尔加的纤夫一样,拉着细线和细线另一端拴着的大门,拼命向前方挪动。
细绳的一边缝合在庞艳瑶的皮肉里,因为拉扯的力量十分巨大而顽固,她浑身的皮肤都被勾得凸出一道道肉线来;细绳的另一边缝合在密室大门的两扇门扉上,门扉也因为拉扯的力量被更加紧密地缝合住了。不堪重负的金属甚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而被勒到极限、紧绷到极限的皮肤,终于也开始断裂——
小小的密室里,不断传来“啪啦”、“啪啦”的声音,细嫩的皮上崩出一个个血口,嫣红的液体随着皮肉的崩裂而不要钱地溅了出来,本来就已喋血的女子瞬间变得千疮百孔。而随着细线的一个端口的解放,其紧紧绷住的另一端竟然瞬间就从两扇门扉中抽离了。被紧紧缝合的大门竟然因为脱离了细线的束缚而逐渐打开,一丝光隐隐从重新露出的门缝中,漏了出来!
女子没有任何动摇,她决绝地向前拉着、挣扎着、闷声发力!
一根、两根、三根……
崩开的细线越多,从门缝里流泻出来的光芒就越明亮,光线打在女人的脸上,照亮了她的面容——
疼得发白的脸,冒着虚寒皱起层层皱纹的额头,不由自主嗬嗬作响的喉咙,颤抖不已肌肉紧绷的腿肚——散乱着长发的头颅抬起,一双明目似要喷出火来!
她仰起脖子,寂静了许久的声带终于发出火山爆发般亢奋的长啸:
“不要……小瞧……我……”
“不要小瞧……女人的……”
“女人的……力量啊啊啊啊啊啊!!!!!”
炒豆般的爆裂声,响起来了;因为光线照射进来而形成的墙壁上的人形阴影猛地张开手臂,好像一个即将冲过终点的运动员一样迎来了最后的极限!
连接在人影和铁门之间的细线在刹那间全部被崩断,血花飞舞,庞艳瑶近乎赤裸的身体在溅起的红色雨珠中腾空,她身后的大门因为巨大的拉力被彻底打开,明亮的光从背后照亮了她年轻的身躯,那些血污、那些泥渍、那些狰狞的表情和碎裂的皮肉都不能遮盖自然与神圣的美丽,她冲破了束缚,带着强烈的怨恨——
重生!
她捡起地上一块巴掌大的碎皮——那是她自己的皮,刚才因为挣扎得过于厉害,被一整块从胳膊上撕了下来。她将这块皮贴回流着血的手臂,再用地上衣服的碎片做绷带将它固定住,然后抹抹糊住眼睛的血浆,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了这间曾经将她困住的密室。
庞艳瑶已经死了。
从此再无那个爱老公、爱家庭、爱社会的愚蠢女人;
她在这间密室里,在经历了漫长的折磨与等待后,终于挣脱了某种枷锁的束缚,获得……
新生……
第二十二章 漩涡(八)(下)()
新世纪的大门已经向庞艳瑶打开;而在另一个密闭的房间内;另一个女人还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边巧巧被铁链绑在床上被迫接受调教:鞭打、滴蜡、窒息、侮辱这些传统的调教手法就不用多说了;总之调教室里能找到的工具都像有了生命一样自己跑过来折磨她——是的,这里没有任何人操纵,鞭子是自己凌空抽击在她身上的,蜡烛是自己点燃倾倒把蜡油滴下来的,连灌肠管都是……
自己钻进她的后面的……
边巧巧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她手下呻吟求饶的那些奴隶是这样痛苦;她总认为那种带着甜腻鼻音的痛呼其实只是奴隶在对主人撒娇呢;有一次惩罚一个不听话的男奴;她给人家灌了将近两千毫升的甘油,最后不也没出什么大毛病吗?
怎么会如此痛苦……
塞进边巧巧菊花里的管道有个卡口;刚巧将□堵住不让里面的液体流出来。管子的一端深入她体内只能进不能出,而管子的另一端则与一个巨大的液浆泵相连。液浆泵由电力控制,每隔十分钟就会自动灌入五百毫升液体,现在已经有将近两升的液体被强制压入肠道。那种液体又冷又沉,把她的腹部撑成一个圆鼓鼓的小皮球,肚皮因为过于紧绷而变得有些透明,最重要的是,强烈的排泄的*被那个该死的肛塞堵住了,无论她的肠子里如何翻江倒海地闹腾,压力丝毫都不会减小,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延而不断增大,加倍地折磨她。
不行,在这样下去,肚子会被撑爆的!
边巧巧很清楚,离下一次灌肠开始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她再不及时说出安全词op,就会被巨大的液压爆菊而死,因为这次液浆泵电子屏上显示的灌注剂量提升到了两千毫升,而灌注时间只有一秒钟。想想吧,把一根正在喷射的高压水枪强行塞进屁股里,她还有命可以活么?
可恨的是,她的嘴巴被针线缝住了,半个字也崩想从它里边蹦出来。边巧巧曾经尝试着张开嘴巴,但那种皮肉被撕扯的剧痛让她反射性地停止了这种自残行为。现在她只有一分钟不到的生命了,,纵然豁出去试了好几次,也没能靠自己的力量把嘴巴张开。
她是一个调/教师,她可以对自己的奴隶凶残,却终究没有勇气把黑手下在自己身上……何其搞笑,何其悲哀。
还有最后十秒,十秒倒计时后,液浆泵的阀门将最后一次打开,两千毫升的液体将澎湃喷出,挤爆她的肠子……
要不然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活着回去也斗不过害死自己的人……可是人不死不知道,死过一次,才明白“生”是多么可贵。曾经有哲人总结过:没有意义地生,简直就是在犯罪。现世的人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但在经历过恐怖片的洗礼后,谁还能说那种碌碌无为的生活态度是正确的?
不想死,这样的意志支撑着她,即使害怕疼痛,自暴自弃地什么也不做看着电子计时器的指针一点点变化,她也无法完全在心中放弃求生的希望。如果这次她能活着走出《漩涡》的世界,如果她能达到公司的要求重返现世,她一定做一个好人,从此退出)圈,不和黑道的人士沾染任何关系,尊重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