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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芊芊将怀里抱的琵琶交于身后的老琴师,给西夏皇帝见个大礼。西夏皇帝好似认识她一般。鼻子里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罗芊芊也不以为意,浅浅一笑对着李二微微的蹲了蹲身子,李二亦是起身拱手为礼:“罗姑娘可是来为梁太后做说客地么?”
李二亦是记得罗芊芊的真名叫做梁芊娥的。又是西夏人物,想来与兴宁府地梁太后有莫大的牵连。
罗芊芊却不作答,微微笑道:“西北风寒露重,比不得中原之地,李公子身子单薄,且好生在意才是。”
“谢过罗姑娘挂牵。”
“当日分别之时,奴曾言过,李公子非寻常人物。必然腾达,不成想半年还不到,竟然应验了的。原以为公子是个吟风弄月的风流人儿,不知公子胸中竟还隐伏了百万金戈,当真是文武双全呐。如今公子兵权在握。战功赫赫,中国(少数民族历来把中原政权称为中国)人物。无一可于公子比肩者。”罗芊芊笑道:“奴奴当日还是小看公子了。”
李二忆起当日离开汴梁时候,罗芊芊曾经说过的那句“泥潭跃大鲸”,真诚的说道:“当日李二我仓皇离开汴梁,姑娘长亭相送,以言语励之,此情此景不敢旦夕或忘的。”
“公子临赴我国之时,奴亦曾言不愿公子前来,”罗芊芊微微一声轻叹:“公子还是来了的。”
“姑娘深情厚意,我自然记地,今日只诉别情,不论他事。”李二知道罗芊芊此来必然是为兴庆之围,遂道:“看姑娘怀抱琵琶而来,想是有了甚么新曲儿吧?”
罗芊芊嫣然一笑:“哪里有甚新的曲目,陈词滥调的反是不少,没来由的污了公子的清听。以公子之风流才学,何若就谱新篇?”
李二哈哈大笑:“我又有甚么才学地?歪才罢了,不过日前见到黄河,每多感慨,即兴赋首歪诗,姑娘雅正。”
“奴不敢布鼓雷门,公子诵来。”
“滔滔黄水天高远,
暴雨惊雷马如桓。
旌旗铁马奔楼兰,
丈夫不惧兵戈险。
风萧路漫情意切,
百转柔肠将军胆。
江山万里非所念,
心切意绵祈回还。”
罗芊芊低头仔细品味,展颜而笑,端的十分艳丽百分娇媚:“后半阙奴奴更是喜爱一些,江山万里非所念,心切意绵祈回还足见公子胸怀。”
“姑娘缪赞了,可歌得?”
“奴奴本不以歌见长,公子亦是知道,今日故人相逢,愿勉力一试,公子莫笑话奴家才是。”
“呵呵,姑娘号称舞中霸王,不若且歌且舞,纵情一番……”
罗芊芊稍一忧郁,面露为难之色:“若说是舞,本是奴奴地专长,奈何公子这里是军中大帐,舞器不便施展……”
“舞器?”李二见过罗芊芊的舞蹈,真的便是当世之最,看罗芊芊提到舞器,想起她前番的几次舞蹈都是以剑为器,这中军大帐显然是不能携带剑器进来的。
李二哈哈笑道:“罗姑娘是故人,不必见外。”说着解下腰中宝剑,劈手掷了过去。
“姑娘接剑!”
第132章 那一剑的风情()
罗芊芊探手接过,拇指稍用力,拽出匣中剑,赞道:“好剑!”
这剑端的是战之用剑,于罗芊芊往日舞蹈所用是剑器大有分别:那舞蹈之剑叫做剑器,虽然也是剑却不过是两尺六寸,阔不及二指,并不曾开刃。尤其是剑尾缀了华丽的穗子,以增其美。这把剑却是真正的厮杀所用,长三尺三寸,阔三指,寒光飒飒冷气森森,自有那剑器所不能比的肃杀之意。
李清高呼道:“君前不可动此利器!快快的收将起来!”
罗芊芊微微一笑,浅浅说道:“陛下还惧奴有不轨之
李二大声道:“罗姑娘为故知,陛下不必在意。”
西夏皇帝本就感觉罗芊芊手持利器颇为不妥,然为君王者,却不愿意表露出胆怯之意,硬了头皮做无畏之态:“孤千军万马亦不为惧,彼一小小女子又有何妨,且舞来吧。”
李清小声在西夏皇帝耳边低语几句,告个罪出去。
那老琴师抱着琵琶,弹了一套开篇过门。罗芊芊解下斗篷,顺手把比甲也脱了下来,里头的红色中衣竟然是密扣紧身,腰里扣的是三指阔的水蓝带。
罗芊芊取出一方赤艳艳的大方帕子,将头发拢住,扎个双飞蝴蝶的样式,好一派的英风锐气,飒飒生威。
李二赞道:“姑娘好英气,真真的不让须眉的人物!”
罗芊芊微微颌首算是谢过李二的称赞,左手擎剑,用一个怀中抱月的架式。右手向上一横,亮开门户,霍地把身子一蹲,“拍”的一声,起个飞腿。收回右腿,缴转左腿,旋过身来,就势用个金鸡独立亮相。
但见红裙飞舞,猎猎生威,李二击掌大赞:“果然有刚舞之气,端的是妙呐!”
“滔滔黄水天高远……”罗芊芊启开歌喉唱来。因她并不善歌,又是西北人氏,声调略略的有些低沉沙哑,刚好趁了那天高水远地苍凉歌词,竟然真的显露出词中的意境。
老琴师知道罗芊芊不擅长高清之调。便把琵琶捺低一格,奏的分明就是唐时的《过雁》。这《过雁》一曲乃是唐时名师专为大家王维所做,后广为流传,已是家喻户晓。
唱的虽不是裂石穿云,却也引商刻羽。严丝合缝。罗芊芊右手接过剑来,慢慢的舞起,看这严谨工整地模样。已是少了许多舞蹈的俏丽美观,更多的是武术那份开合大度。
“暴雨惊雷马如桓……”唱出,琵琶之声越发的急促,细密连绵。罗芊芊舞的渐紧,起初还见人影,后来只见一团剑光。那白灿灿寒森森地光芒护着全身,丝毫不漏。只见一团白光裹住火一般艳的身影滚滚来去,甩臂亮相的舞蹈架势再也不见。全然就是一套浑然天成的剑法。李二高声而赞:“好罗大家,竟然是懂得武术的,揉合进舞蹈之中更显功力。”
“旌旗铁马奔楼兰……”罗芊芊唱地越来越高,明显的显露出高调的不足,显然是极难唱到那穿云裂石地地步。却是勉强为之。琵琶之声便如战鼓一般的急促,只听得“武”弦急奏。不见“文”弦的清邃。
罗芊芊已将宝剑舞到了极致,翻翻滚滚的罩住身子,脚步却是从容,圆稳的靠近李二……
西夏皇帝忽然高声大叫:“项庄舞剑,大将军小心……”
李二自然明白西夏皇帝的意思,呵呵一笑:“罗姑娘于我本是故交,绝无项庄之心。如今每人眼前舞,觥筹交错间,哪里有鸿门宴上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架势,陛下安坐观舞便是了。”
刘十三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项庄舞剑”,亦是看出罗芊芊舞的有些邪乎,不放心地微微靠前,紧紧站在李二身旁。
“丈夫不惧兵戈险……”此句快捷无匹,琵琶声猛地一顿。猛然间剑光一散,罗芊芊使个燕子衔泥,凌空一个筋斗,约摸五七尺的距离直扑过来。
当真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但见一道寒光直袭李二前胸。
西夏皇帝一声惊呼,刘十三亦是骇然,刚要挺身而出,剑光猛然间顿住。锐利无匹的剑尖就住在李二胸前三五寸光景。李二大笑:“好,好的紧,罗大家又来此一招,哈哈。”说着擎起面前的大觥将满杯之酒一饮而尽,大呼畅快。
此时,那西夏皇帝李秉常早就惊地跌翻在地,张大了口呼呼急喘;刘十三却是横眉怒目的侧身要挡,半个身子已然横在了李二身前。
唯独李二镇定自若,呵呵笑着。
当日在霸王楼罗芊芊曾有此一招,亦是惊地李二心寒胆颤,如今的李二早就料定了罗芊芊会有此举动,自然毫不在意。
“丈夫不惧兵戈险,”罗芊芊似在重复,又好似在称赞李二的闻变不惊,对着李二微微点头。
罗芊芊衣装英气,样貌娇艳,神态安详,面上不红,心头不跳。李二由衷赞叹:“舞中霸王,果然无虚。”
微微一笑,罗芊芊一双莹莹的眼波,只注在李二身上。旋即卖个空门,纵身后跃,脚跟刚一着地,连扑两交筋斗,唱出后半阙:“风萧路漫情意切,百转柔肠将军胆……”
琵琶声已逐渐的婉转,方才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百转千回的情真意切的曲调,尤其由罗芊芊低沉暗哑的嗓音唱出,多了几分女子幽怨思念之意。
刘十三虽然不通音律,却感觉得出方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见局面陡然缓和下来,紧悬的心亦是放了下来,微微的挪动脚步退开。
“江山万里非所念……”琵琶声逐渐的悠远,罗芊芊声调更加的深邃,卖弄精神一般将剑舞的大开大合,以映衬“江山万里”之意境。
罗芊芊转着身子,带动衣裙旋起,便似一朵火云,缓带轻衫之意表达个淋漓尽致。
“心切意绵祈回还……”声调更加的清幽,活似将军解甲军兵归田一般的宁静,剑虽再次递到李二的身前,却并不见一些儿杀气威风。
整支曲子唱完,琵琶缓缓收住,李二看了眼前的宝剑,叹道:“姑娘何时才可回还……”
却见罗芊芊眉毛微微紧皱,抿了嘴唇欲言又止,左手按住剑柄,猛的往前一送。
李二大叫一声载倒,西夏皇帝看这罗芊芊果然是来行刺的,唬的魂飞魄散,跌跤马爬的大叫:“刺客……刺客……捉拿刺客呐!”
刘十三顾不得许多,一蹿起来:“贼婆娘,我拼了你……”
罗芊芊却不慌乱,将剑轮个***逼开刘十三。方要说话便听得“嗤嗤”裂声,大帐登时被刀枪划破,现出无数端了强弓硬弩的军兵,寒闪闪的箭矢对准了罗芊芊和那老琴师。
那老琴师霍地将琵琶惯在地上,摔个粉粉碎碎,仰天哈哈大笑:“前番李公子曾救我性命,今日却来刺死了李公子,虽是无奈老朽亦无面目苟活人世,死了倒也干净,哈哈……”
“你这狗贼,还有脸说话,我家驸马好心救你,你却是恩将仇报,真的便是禽兽也不如的,早些死了才好。你这贼婆娘,我家驸马信任于你,你且刺死驸马,还是人么……”刘十三就站了罗芊芊的身旁,也不惧她手上的利剑,一跳三尺高的叫骂,恨不得扑上前去撕咬一番,以解胸中气愤。
李清谨慎的命人将西夏皇帝拽了出来,义正严词的大声喊道:“群梁妄图逆天而动,虽刺我军主帅,亦难夺我军之志气,今日斩你二贼,将尸身悬挂出去,看哪个还敢有不臣之
其实李清早就料定罗芊芊是来行刺的,也早就在外面埋伏好了甲士,迟迟不肯发动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李二为宋将,虽是协助西夏皇帝终究算不得自己人,何况就是破了兴宁府,剿了梁党之后,这位大宋将军也是首功,于西夏皇帝的面子上也不好看。要是李二被梁党派来的刺客刺死,不仅可以使得士卒同仇敌忾,而且解除了西夏皇帝的后顾之忧。所以李清虽然早有准备,却是等待刺客下手之后才现身的。
罗芊芊终究是西夏人,也没有刺王杀驾的念头。此番前来行刺也是无奈,几次想要下手,念起和李二往日的情分,看李二如此的信赖终究是不忍心行刺杀之举。最后咬牙一刺,却也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