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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大家闺秀骄横跋扈,和那长平有何分别?虽深闺有艳质名姝,琼楼有仙姿淑媛,实在非我所想。小家碧玉不解朝月吟风,不善调琴和瑟,唯知抹粉涂脂的惺惺作态,春娘忍心我与这等女子共度此生?”
一番话说的春娘展露笑颜:“相公真把天下女子说的一钱不值,真是罪过,且先会了山东,旁的以后再说。”
母亲乍一见到春娘这般的角色女子,忙问来由,李二支支吾吾的只说是“至交好友”,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之下,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亲娘,这便是您的媳妇了。”
母亲上下打量春娘,甚至伸手捏捏春娘的身板,终于笑道:“果然是副好身子,模样也俊俏,回了阳谷就一并的把喜事办了,喜儿年幼,先不圆房,有了春娘这俊俏的妮子我也可早两年抱上娃娃。”
春娘娇羞的满脸幸福模样,喜儿拉了拉春娘的袖子,轻声问道:“姊姊会生娃娃了么?”
喜儿的天真逗的母亲哈哈的大笑,春娘越发的羞涩。
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到了明日,鸡尚未啼,李二便绝早起来,坐以待旦。天略放光之时,众人收拾了行装刚欲起身,就听门外马挂鸾铃之声,片刻功夫就有太监那特有的尖锐声音响起:“圣上有旨,宣驸马李二火速进宫见驾……”
第六十七章 逼宫()
这次却不是在长春宫,而是到了含芳园正殿。正殿前聚集了百十名各部的老爷,这些官员们亦不知圣上如此紧急的召集大臣所为何事,三五成群的扎堆儿,拉家常者有之,套交情者有之,更多的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探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二琢磨着,以太后那样性格倔强的人不大可能会自食其言的再次强留自己,也就放了心,大踏步的进到里间。
里间坐满了人,个个的珠冠玉带,紫绶金章,一见之下便知是皇家宗室。而神宗皇帝亦是穿了全套的大服,五爪金龙的赭黄袍,系了蓝田碧玉带,甚至有些夸张的穿上了一双无忧履,看来是有极其重要的国事。否则不会把司马光,韩绛、吕惠卿、王安石等人都召集了来。
这些人正在激烈的争论什么问题,旁边的高太后满面凝重,神宗皇问下首的那个胖子:“岐王,你是怎么个看法?”
这胖子便是神宗皇帝的弟弟岐王赵颢,白胖的面皮,满脸的笑容,要不是穿了宗室的服色李二真的以为他是个和气生财的掌柜。
岐王赵颢先是见了个浅礼,呵呵笑道:“大的道理我也不必多言,圣上自然明白,汉时无为而治成就汉家鼎盛的开端。依愚弟之浅见,祖宗法度不宜轻改。前番范仲淹妄自改变祖宗法度,致使征讨西夏兵败,大辱国体,这便是前车之鉴,圣上当引以为戒才是。”
王安石成了众人的靶子,被攻击的缘由自然还是“变法”二字。刚要出来辩解,被神宗皇帝以眼色止住:“嘉王闹着要开宗议,难道也是为这变法之事?若是为此,大可待到明日里开了朝会,嘉王和各部臣工一起商议……”
嘉王赵?脸色黝黑,看那模样活像是个贩夫走卒,说话亦是相当的沉稳:“圣上言的差了,非是臣弟要开这宗议,实在诸位太祖苗裔不忍社稷蒙尘,诸家兄弟叔伯这才争了这宗议的机会。臣弟与皇兄是总角之交,论起兄弟情分还是咱们兄弟最近,这才挑了这个头……”
李二这才注意到右首还有几个老年的宗室王爷,想来便是先皇的兄弟,大宋的皇叔了。尤其显眼的是右首第二的那个老年妇人,衣衫华贵。从她的座次来看,身份那是极高的。
“社稷蒙尘”这话是极重的,一般用在无道的昏王或者亡国之君的身上,嘉王直接用在神宗皇帝的身上,饶是皇帝一再忍耐也是经受不住:“朕自亲政以来,莫不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勤勉政事,不敢说有甚功劳于社稷,却可勉强算是无愧于祖宗,又如何使得社稷蒙尘?”
神宗皇帝在宋朝的皇帝当中也算是勤恳的一位,尤其是有莫大的魄力行变法之事,也正是因为这变法才得罪了包括朝中元老和宗室外戚在内的实力派,所以变法虽然得到皇帝的支持,又有王安石等人的一力支撑,仍然不得不陷入低谷。
王安石这才明白,这些位高权重的皇家宗室的真正打击目标并不是变法,而是借着反对变法的幌子打击皇帝!
一旁那个华服妇人尖着嗓子说道:“若真的如官家所说的那般勤勉政事,为何天地色变?昔有洛阳地陷于前(洛阳城平白无故的塌了一个大坑,好像是因为地震吧),今有景灵西宫祖宗灵位坍塌,便是始祖和太祖皇帝的圣像亦是摔的粉碎。这是为何?”
神宗皇帝知道这些人必然拿景灵西宫说事,不过景灵西宫的事情太过诡异,皇帝亲自勘察了半晌也不明白为何忽然就有“天雷地火”降世,把个好端端的景灵西宫弄塌,还把赵家始祖和太祖皇帝是圣像给毁坏。
看神宗皇帝无语,皇帝的生母高太后急忙圆场:“曹家妹子,你我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些事情都叫他们兄弟去忙吧,前日里哀家还念叨要去看看妹子,只是不得空闲抽不出身子……”
神宗时候有两宫太后,分别就是神宗的圣母高太后和先皇皇后曹太后,按正式的体制而言,曹太后的地位更高一些,高太后只不过是母以子贵而已。
“天降灾祸,毁我大宋根基,如今始祖太祖圣像已毁坏,高太后还有心思与哀家说闲话!”曹太后出言讥讽:“若是我有如此的罪责,早去自请家法,哪里还敢坐在这里……”
高太后脸色几度变化,终于没有言语。
嘉王赵?看己方的人马占了上风,不疾不徐的说道:“皇兄一意的改变祖宗法度,如今惹的天怒人怨。上天已毁坏我大宋始祖圣像降下警示,为我大宋计,为我赵氏一脉计,皇兄亦应该自请责罚……”
“朕定然静心思过……”
不待神宗皇帝说完,嘉王大作痛心疾首之状:“蒙上天庇佑,始祖眷顾,我大宋已历百年,如今始祖圣像为天雷所毁,定是皇兄有极大的不恭之处。如此重大罪责岂是思过便可化解的,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才有我大宋的花花江山,自是不能毁在我辈手上。依臣弟浅见,皇兄还是为我大宋社稷考虑的好,若想消除上天的责罚,当自禁于太庙之内,为我大宋祈福三年……”
景灵西宫事件确实在皇室心中引起极大的恐慌,嘉王等人欲趁势扳倒神宗皇帝,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涉及到皇室内部的争斗和皇位的争夺,最是血腥不过。历史上关于夺嫡之争的腥风血雨早已不知上演过多少回了,即便是亲密如父子,情深似兄弟亦是毫不容情的大开杀戒,本朝太祖皇帝之死便是最好的说明,不过没有人敢于明说罢了。
“烛影摇红”这个词汇乍一看是温馨美好,内含的却是人世间最残酷最血腥的兄弟之争。
在座的大臣都明白这里头的凶险,没有人敢于表明自己的立场站出来说话。这个时候说错半句,就是抄家灭门的惨祸。
“自禁于太庙祈福三年?朕本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神宗皇帝故作姿态的唱了个高调:“奈何国事繁忙,脱不得身子,天下亿兆生灵俱是嗷嗷待哺,朕不敢荒废国事……”
“我大宋的国事么,便有我们几个兄弟先代圣上处理了吧。”嘉王猛地站起身子,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来:“也未必就比圣上差了。”
第六十八章 一字千金()
“放肆!”神宗皇帝拍案而起,气的身子不住的轻颤:“尔等这便是要逼宫了?”
“臣弟是不敢应圣上之指责的,”嘉王亦是声色俱厉,同样的指着神宗皇帝的鼻子:“你倒行逆施,凉德寡恩,如今天怒人怨,难道真的要到我大宋社稷倾覆之时才肯俯首认错?若是你还有半分对祖宗的敬畏,当行尧舜禅让之举,免得我大宋的江山亡在你的手上。”
“你们……你们真……这真真的反了!”神宗皇帝想不到自家的这几个兄弟竟然真的是来逼宫的,身子颤抖的便如浪中浮萍风中黄叶,哆嗦着指了众人:“来人呐,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嘉王亦是不惧,冷冷的看了神宗皇帝,旁边的岐王、荣王等宗室子弟纷纷起身,护在嘉王的身侧:“嘉王乃先皇嫡出的骨血,世袭罔替的亲王,我看哪个不晓事的敢乱动!”
进来的四个御前侍卫看这么些个宗室亲王挡在面前,还真的不敢就这么上去拿人。何况他们亦是听说了景灵西宫的事情,亦是怀疑上天抛弃了神宗皇帝,更是不敢得罪了嘉王。
王安石知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危险,站出身来:“始祖圣像之事纯是偶然,于圣上何干?若……”
那些宗室亲王哪里肯让王安石多说,岐王不顾身份的抄起茶盏,劈手砸在王安石的脸上:“好你个狗奴才,你罢除茶税,害的我们这些先皇子弟连岁银和米粒子钱也拿不到,个个衣食不得周全,直如乞丐一般。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滚了下去吧。”
王安石的新法确实损害了这些人的利益,减少了他们的收入,当然被宗室亲王攻击。亲王们的收入是真的减少了,但是不可能到了“衣食不周”的地步。
其余的大臣都是久历官场,清楚皇室内讧的凶险,都不敢站出来表态。何况神宗皇帝力挺王安石新法,早就得罪了这些人,所以这些人在内心还真的希望神宗皇帝能被扳倒,起码要因这次的事件把王安石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才好。
神宗皇帝近前的一个皇叔起身:“本王来说句公道话,圣上自亲政以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为我朝江山是出了大力气的,即便是算不是有功,亦是无过,算不得无道之君……”
神宗皇帝听这位皇叔能如此客观的评价自己,以为皇叔是自己的支持者,心下欢喜,想不到皇叔后面的几句话却转了风头:“奈何圣上有道无福,这才惹的上天怪罪,毁我宗庙,若为我大宋社稷而计,圣上便是禅位于嘉王亦是好事,一来给自己留个禅为的好名声,免得我皇家纷争,而来或许就真的息了上天的怒火,使得我大宋江山可以绵延下去……”
神宗皇帝愕然,想不到这些前辈亦是对自家不满。
若是用强恐怕也不好解决这事情了,神宗皇帝茫茫然说道:“要不朕下一道罪己诏书……”
“圣上弄这些花哨是没有用的,究竟是太祖皇帝大侠的花花江山重要,还是你的皇位重要?”嘉王厉声质问:“到了这步田地,圣上还不肯有所舍弃么?”
神宗皇帝知道大势已去,颓然叹息:“难道这便是天意么?”
高太后心里清楚只要神宗的皇位一失,便是万劫不复。自己这一系便完全没有了希望,接下来的必然是狂风暴雨般的打击,遂起身而出,将当日自己如何心病发作,李二又是如何相救,乃至和长平公主偷窥“炼丹”仙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此事俱是由哀家而起,有甚罪过哀家愿一肩承担……”
那些宗室亲王这才知道这里头有这么许多的曲折,才知道李二这个不起眼的驸马竟然真的有“知晓”天意的神通。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