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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啊,罗平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这床又是如此突兀地挡在了出门的过道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警官也想到了,冲我说道:“你去掀一下那个白布,看看谁躺在那里!”
谁躺在那里?
这停尸房里,除了死人,还有谁会愿意躺在那放过无数死人的床上啊?
难不成真的是罗平?
我心中忐忑,不敢上前,而是望向穿着制服的林警官,哆嗦地说道:“你是警察,为什么不是你过去?”
林警官下意识地抱住胸口,冲我瞪了一眼:“人家也是女孩子嘛……”
林警官一直表现得很强势,又加上职业的缘故,让我有种她一定很厉害的感觉,而她适当地流露出一点儿软弱,顿时让我勇气大发,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伸出手,过了好久,终于摸到了那张惨白惨白的床单。
在林警官的注视下,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揭了开来。
当白色床单完全揭开的时候,露出了一张惨白而没有血色的脸孔来,瞧见对方那高高的鼻梁,我顿时就是一哆嗦。
罗平!
这个人,居然还真的就是罗平。
刚才还活蹦乱跳,口口声声帮我搞定一切的罗平,这家伙居然一转眼间,就躺在了平日里堆放尸体的推床上面,而且瞧他这模样,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我多少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指,在对方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
静!
冷冰冰,我的手指上面,没有感受到一点儿鼻息,甚至连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哎呀妈呀,死人?
我向后退了两步,想起刚才自己撞到了这床,衣服上面还留着痕迹呢,看着好像死了很久的一样,而刚才罗平却是分明跟我们在讲话聊天呢,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了林警官一眼,她也是吓得不轻,不过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上前过来,在罗平的身上检查了一番。
死了好几天。
她应该是在学校有学过法医课程,回头过来跟我说,我苦着脸说道:“林警官,你跟着罗平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怎么请了一个死人过来给我破邪?”
林警官的小脸也吓得惨白,对我说道:“不知道啊,他就是我一相亲对象,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来不及埋怨她,甚至都不想弄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赶忙对她说道:“别管这里面的事情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说不定回头我们两个也躺进柜子里面去了。”
林警官是警察没错,不过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若是碰到歹徒,她或许还可以凭借着在警校里面学到的擒拿来对付,但是碰到这些东西,她未必比我强上多少,听到我的建议,慌忙点头。
达成了共识,我们两个人就小心翼翼地绕过推床,朝着停尸房的门口走去。
这停尸房位于医院的地下室处,为了维持低温,所以设计上十分狭窄,从一排排的低温柜过来,到门口那儿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出口是一个铁门,给人一种保险柜的感觉。
我们两人绕过那推床,几乎跑一般地到达了铁门口,伸手去拉,结果让我浑身寒毛直竖的事情发生了。
那停尸房的铁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我被恐惧给控制着,疯狂地拉了几下,还是没有打开,而林警官则想起了守停尸房门口的大爷,一边拍打,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喊起对方。
门外一片寂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们两个疯狂地拍打、喊叫、求救,过了几分钟,突然间我和林警官几乎都同时停下了这疯狂的举动来。
我们侧耳倾听。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丝动静,一开始还没有觉得,等我们静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好像在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往这里移动,然后有一种类似于野兽般的声音,从那人的喉咙里面发出了。
这声音在此时此刻,当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敢赌一百块钱,这绝对不是看守停尸房的大爷所发出来的。
我和林警官互相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用后背靠着铁门,朝着黑漆漆的停尸房望了过去,瞧见紧急通道灯发出的微微绿光,两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就拉起了林警官的手。
她的手有点儿冷,不过却能够让人感受到活人的温度,而被我牵着手的林警官也并没有把我给推开,而是用更加紧的力度,将我的手掌给紧紧抓着,仿佛害怕失去一般。
绝境中,两个人相互依偎,温暖对方。
在这个时候,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点儿幸福来。
倘若是往日,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牵起林警官的手,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此时此刻,她与我离得是如此的近,似乎只要我一伸手,便能够将她拥入怀中。
当然,我终究还是不敢对一位警察姐姐耍流氓。
就在我牵起林警官的手时,突然间,我听到黑乎乎的停尸房里面,似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呼喊:“老王、老王……”
有人在叫我名字?
这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所以我确定不了是谁在叫我,但过了没一会儿,我感觉耳朵边痒痒的,阿贵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了:“老王,上路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快点走吧……”
南无袈裟理科佛、说:
高手出场即死……
第八章 门房诡异,神秘砸门声()
我猛一扭头,差点就叫了出来,却瞧见林警官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在我的耳边说道:“不要答应,不要出声,罗平刚才交代过,谁喊我们名字,都不能应!”
罗平交代过,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的心脏不停起伏,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背后的铁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敲击声。
砰!
因为背靠着铁门,所以我能够感受到那铁门上面传来的巨大力道,就好像砸门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野熊一样。
砰、砰、砰……
巨大的砸门声在寂静的停尸房里不停回响,我一开始试图抵住那铁门,然后询问门外面到底是谁,结果对方不但不予以任何回应,而且砸得更凶了,我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借着门上那绿幽幽的紧急通道标志一看,瞧见这铁门上面,居然出现了几个凹凸不平的拳印子。
门外的那个家伙,居然用拳头,硬生生地把铁门砸成了这个模样?
那人真的是看门大爷么?
我的心里一阵拔凉,看了林警官一眼,她也是嘴唇发白,问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我都快要哭了,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天旋地转一阵发晕,感觉浑身发软,不过在林警官的面前,我又强行撑了起来,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铁门,对她说道:“我肯定是逃不脱了,一会儿那东西如果扑进来,我就抱住它,你趁机逃掉。”
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语来,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不过美女当前,男人雄性的尊严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我也不管这些,低伏着身子,随时准备出动。
没想到我好不容易鼓起这样的勇气来,那家伙敲了一阵门,到了最后,却是慢慢地没有了动静。
再接着,我们听到一阵拖着沉重身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尽管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但是我和林警官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林警官皱着好看的秀眉,对我说道:“王明,你有没有听到笛子声?”
笛子声?
这停尸房里,哪来的笛子声?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下,没有听到笛子声,不过却听到了阿贵那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声音。
我吓得直哆嗦,拼命地摇了摇头,再一听,又什么都没有听到了。
门外的那人离开了,整个停尸房又陷入一阵死寂之中。
我们出不去,又进不得,堵在门口慌得要死,我看了一眼林警官紧紧拽在手中的苹果手机,心中突然一动,对她说道:“林警官,你不是有同事在医院里么,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过来接我们啊?”
被我一提醒,林警官恍然大悟一般地拿起了电话来,在通讯录里面找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拨打过去。
我紧张地盯着那手机,指望着有人接通,然后赶紧过来对我们救援。
然而似乎是地下室的缘故,林警官换了好几个号码,都没有打通,寂静的房间里,电话那头传来了沙沙的电流声,让人感觉好像有东西在心里面挠一样,十分不舒服。
就在我们都要放弃了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
我不知道林警官打给了谁,不过电话一通,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使劲喊道:“艾因、艾队,我现在在医院的停尸房,我们被堵在这里面了,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野兽,好可怕……喂,艾队你听到没有,多带几个同志过来,过来接我们啊……”
长长的一段话,林警官带着哭腔,几乎用一口气说完,然而她讲到后面的时候,电话那头却没有人回话,而是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该怎么形容这笑声呢?
就好像一个老妇人既压抑又痛苦的笑声,有点沙哑,又有点尖锐,让人脑子“嗡”的一下,好像有锥子扎到一样疼。
林警官吓得一阵哆嗦,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几个男人呜呜的哭声,紧接着有一个憋屈的男声说道:“王明啊,你快点过来吧——你不来,我们都转不了生了……”
这个声音……是昨天刚出过车祸死亡了的小张!
另外两个呜呜的声音,我也听出来了,绝对就是阿贵和王磊,听到这三个都已经死去的人,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我顿时就是一阵哆嗦,而林警官瞧见我的表情,也明白了过来,吓得手一抖,直接将电话给甩向了前方去。
还在通话的手机,在黑乎乎的停尸房里划过一条亮线,飞进了深处去。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手机往前看,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过去,却瞧见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停尸房里。
手机从两个黑影的中间飞了过去,屏幕的亮光正好将他们的脸给照亮。
那是两张我异常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脸。
说熟悉,是因为我曾经跟他们朝夕相处超过两年时光;而说到陌生,是因为两个人的脸几乎都残破不已,其中有一人的脑袋都不完整,狰狞可怖,实在是让人恐惧。
阿贵、王磊!
这两个前两天还在跟我吹牛打屁的同事,十几分钟之前还躺在停尸柜中,而此时此刻,却是爬了起来,在我们不远处站着。
我确定自己现在完全清醒,而旁边的林警官也是瞧得清清楚楚,并且在瞬间就发出了尖厉到了极点的叫声来。
啊……
我本来都几乎要吓尿了,但是林警官的叫声,却让我多少生出了一点儿男性逞强的心理来,我不确定这两个以前的同事在死后,是否会跟我念旧情,却知道当下唯一的一条生路,那就是逃。
逃!
往哪里逃呢?我也是急中